第6章 紀事
- 明倫匯編人事典疾病部
- (清)陳夢雷
- 9448字
- 2015-12-27 00:09:17
呂氏春秋制樂篇周文王立國八年歲六月文王寢
疾五日而地動東西南北不出國郊百吏皆請曰臣
聞地之動為人主也今王寢疾五日而地動四面不
出周郊群臣皆恐曰請移之文王曰若何其移之也
對曰興事動眾以增國城其可以移之乎文王曰不
可夫天之見妖也以罰有罪也我必有罪故天以此
罰我也今故興事動眾以增國城是重吾罪也不可
文王曰昌也請改行重善以移之其可以免乎于是
謹其禮秩皮革以交諸侯飭其辭令幣帛以禮豪士
頒其爵列等級田疇以賞群臣無幾何疾乃止
尚書金縢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為
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為功為
三壇同墠為壇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圭乃
告太王王季文王史乃冊祝曰惟爾元孫某遘厲虐
疾若爾三王是有丕子之責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
仁若考能多材多藝能事鬼神乃元孫某不若旦多
材多藝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
爾子孫于地下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嗚呼無墜天之
降寶命我先王亦永有依歸今我即命于元龜爾之
許我我其以璧與珪歸俟爾命爾不許我我乃屏璧
與珪乃卜三龜一習吉啟鑰見書乃并是吉公曰體
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終是圖茲攸俟
能念予一人公歸乃納冊于金縢之匱中王翼日乃
瘳
韓子外儲說秦襄王病百姓為之禱病愈殺牛塞禱
郎中閻遏公孫衍出而見之曰非社臘之時也奚自
殺牛而祠社怪而問之百姓曰人主病為之禱今病
愈殺牛塞禱閻遏公孫衍說見王拜賀曰過堯舜矣
王驚曰何謂也對曰堯舜其民未至為之禱也今王
病而民以牛禱病愈殺牛塞禱故臣竊以王為過堯
舜也
賈誼新書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有腹疾
而不能食令尹入問曰王安得此疾王曰我食寒葅
而得蛭念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法廢而威不立也
非所聞也譴而行誅則庖宰監食者法皆當死心又
弗忍也故我恐蛭之見也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
賀曰臣聞皇天無親惟德是輔王有仁德天之所奉
也病不為傷是夕也惠王之后而蛭出其久病心腹
之積皆愈故天之視聽不可謂不察
左傳成公十年晉侯疾病求醫于秦秦伯使醫緩為
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囗
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
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
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
襄公十年宋公享晉侯以桑林荀罃辭舞師題以旌
夏晉侯懼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疾卜
桑林見荀偃士囗欲奔請禱焉荀罃不可曰我辭禮
矣彼則以之猶有鬼神于彼加之晉侯有間按注間
疾差也
二十一年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訪于
申叔豫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
辭方暑闕地下冰而囗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
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
令尹
二十二年秋九月鄭公孫黑肱有疾歸邑于公召室
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
以供祀盡歸其余邑曰吾聞之生于亂世貴而能貧
民無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
不在富也己巳伯張卒君子曰善戒
左傳昭公元年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
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
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產曰昔高辛氏有二
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
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
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
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方震太叔夢
帝謂己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
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
而封太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
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元冥師生允格臺駘臺駘
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太原帝用嘉之封諸
汾川沈姒蓐黃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
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
則水旱癘疫之災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
霜風雨之不時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
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
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
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茲心
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
內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
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
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內實有四
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
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
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揮送之叔向問鄭故焉且問
子囗對曰其與幾何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
弗能久矣晉侯聞子產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
晉侯求醫于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
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臣將死天
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
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
降之后不容彈矣于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
平和君子勿聽也物亦如之至于煩乃舍也己無以
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
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征為五聲淫生六疾六氣曰
陰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災陰
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
淫心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內熱惑蠱之疾今君
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
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晉國于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
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祿任其大
節有災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
疾將不能圖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
也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于文皿
蟲為蠱谷之飛亦謂之蠱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
之蠱皆同物也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
七年鄭子產聘于晉晉侯有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
寡君寢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無瘳今夢
黃熊入于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
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黃熊以
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
之祀乎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間賜子產莒之二方鼎
二十年齊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
在梁丘據與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豐于先君有
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
其謂我不敬君盍誅于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說告晏
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問范會之德于趙武趙武
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
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康
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
公曰據與款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于祝史子稱
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內不廢上下無怨動
無違事其祝史篤信無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饗國受
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
言忠信于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內頗邪上下怨疾動
作辟違從欲厭私高臺深池撞鐘舞女斬刈民力輸
掠其聚以成其違不恤后人暴虐淫從肆行非度無
所還忌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于心其
祝史薦信是言罪也其蓋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
辭則虛以求媚是以鬼神不享其國以禍之祝史與
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
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
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
蜃祈望守之縣鄙之人入從其政逼介之關暴征其
私承嗣大夫強易其賄布常無藝征斂無度宮室日
更淫樂不違內寵之妾肆奪于市外寵之臣僭令于
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
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
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于祝史修德
而后可公說使有司寬政毀關去禁薄斂己責
晏子諫上篇景公疥且瘧囗年不已召會譴梁丘據
晏子而問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使史固與祝佗巡山
川宗廟犧牲圭璧莫不備具數其常多先君桓公桓
公一則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殺二子者以說于
上帝其可乎會譴梁丘據曰可晏子不對公曰晏子
何如晏子曰君以祝為有益乎公曰然若以為有益
則詛亦有損也君疏輔而遠拂忠臣擁塞諫言不出
臣聞之近臣嘿遠臣喑眾口鑠金今自聊攝以東姑
尤以西者此其人民眾矣百姓之咎怨誹謗詛君于
上帝者多矣一國詛兩人祝雖善祝者不能勝也且
夫祝直言情則謗吾君也隱匿過則欺上帝也上帝
神則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無益愿君察之也不然
則無罪夏商所以滅也公曰善解余惑加冠命會譴
毋治齊國之政梁丘據毋治賓客之事兼屬之乎晏
子晏子辭不得命受相退把政改月而君病悛
問上篇景公問于晏子曰寡人意氣衰身病甚今吾
欲具珪璋犧牲令祝宗薦之乎上帝宗廟意者禮可
以干福乎晏子對曰嬰聞之古者先君之干福也政
必合乎民行必順乎神節宮室不敢大斬伐以無逼
山林節飲食無多畋漁以無逼川澤祝宗用事辭罪
而不敢有所求也是以神民俱順而山川納祿今君
政反乎民而行悖乎神大宮室多斬伐以逼山林羨
飲食多畋漁以逼川澤是以民神俱怨而山川收祿
司過薦罪而祝宗祈福意者逆乎公曰寡人非夫子
無所聞此請革心易行于是廢公阜之游止海食之
獻斬伐者以時畋漁者有數居處飲食節之勿羨祝
宗用事辭罪而不敢有所求也故鄰國忌之百姓親
之晏子沒而后衰
雜下篇景公病水臥十數日夜夢與二日斗不勝晏
子朝公曰昔者夢與二日斗而寡人不勝我其死乎
晏子對曰請召占夢者出于閨使人迎占夢者至曰
曷為見召晏子曰夜者公夢二日與公斗不勝公曰
寡人死乎故請君占夢是所為也占夢者曰請反其
書晏子曰毋反書公所病者陰也日者陽也一陰不
勝二陽故病將已以是對占夢者入公曰寡人夢與
二日斗而不勝寡人死乎占夢者對曰公之所病陰
也日者陽也一陰不勝二陽公病將已居三日公病
大愈
景公病疽在背高子國子請公曰職當撫瘍高子進
而撫瘍公曰熱乎曰熱熱何如曰如火其色何如曰
如未熟李大小何如曰如豆墮者何如曰如屨辦二
子者出晏子請見公曰寡人有病不能勝衣冠以出
見夫子夫子其辱視寡人乎晏子入呼宰人具盥御
者具巾刷手溫之發席傅薦跪請撫瘍公曰其熱何
如曰如日其色何如曰如蒼玉大小何如曰如璧其
墮者何如曰如珪晏子出公曰吾不見君子不知野
人之拙也
吳語句踐求以報吳徇于軍曰有眩瞀之疾者告王
親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眩瞀之疾其歸若已后若
有事吾與子圖之
左傳哀公六年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
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
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谷雖不德河非所獲
罪也遂弗祭
戰國策醫扁鵲見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鵲請除左
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將使
耳不聽目不明君以告左右扁鵲怒而投其石曰君
與知之者謀之而與不知者敗之使此知秦國之政
也則君一舉而囗國矣
韓子喻老篇扁鵲見蔡桓侯立有間扁鵲曰君有疾
在腠理不治將恐深桓侯曰寡人無扁鵲出桓侯曰
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
在肌膚不治將益深桓侯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
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疾在腸胃不治將益深桓
侯又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望桓侯
而還走桓侯故使人問之扁鵲曰疾在腠理湯熨之
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
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
無請也居五日桓侯體痛使人索扁鵲已逃秦矣桓
侯遂死
物理論趙簡子有疾扁鵲診候出曰疾可治也而必
殺醫焉以告太子太子保之扁鵲頻召不入入而著
履登囗簡子大怒便以戟追殺之扁鵲知簡子大怒
則氣通血脈暢達也
禮記檀弓曾子寢疾病樂正子春坐于囗下曾元曾
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睆大夫之
簀與子春曰止曾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睆大夫
之簀與曾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
起易簀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于
旦請敬易之曾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
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
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沒
列子周穆王篇宋陽里華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
夕與而朝忘在涂則忘行在室則忘坐今不識先后
不識今闔室毒之謁史而卜之弗占謁巫而禱之弗
禁謁醫而攻之弗已魯有儒生自媒能治之華子之
妻子以居產之半請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
占非祈請之所禱非藥石之所攻吾試化其心變其
慮庶幾其瘳乎于是試露之而求衣饑之而求食幽
之而求明儒生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
密傳世不以告人試屏左右獨與居室七日從之莫
知其所施為也而積年之疾一朝都除華子既悟乃
大怒黜妻罰子操戈逐儒生宋人執而問其以華子
曰曩吾忘也蕩蕩然不覺天地之有無今頓識既往
數十年來存亡得失哀樂好惡擾擾萬緒起矣吾恐
將來之存亡得失哀樂好惡之亂吾心如此也須臾
之忘可復得乎子貢聞而怪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
非汝所及乎顧謂顏回記之
秦人逄氏有子少而惠及壯而有迷罔之疾聞歌以
為哭視白以為黑饗香以為朽嘗甘以為苦行非以
為是意之所之天地四方水火寒暑無不倒錯者焉
楊氏告其父曰魯之君子多術藝將能已乎汝奚不
訪焉其父之魯過陳遇老因告其子之證老曰
汝庸知汝子之迷乎今天下之人皆惑于是非昏于
利害同疾者多固莫有覺者且一身之迷不足傾一
家一家之迷不足傾一鄉一鄉之迷不足傾一國一
國之迷不足傾天下天下盡迷孰傾之哉向使天下
之人其心盡如汝子汝則反迷矣哀樂聲色臭味是
非孰能正之且吾之言未必非迷況魯之君子迷之
郵者焉能解人之迷哉榮汝之糧不若遄歸也
仲尼篇龍叔謂文摯曰子之術微矣吾有疾子能已
乎文摯曰唯命所聽然先言子所病之證龍叔曰吾
鄉譽不以為榮國毀不以為辱得而不喜失而弗憂
視生如死視富如貧視人如豕視吾如人處吾之家
如逆旅之舍觀吾之鄉如戎蠻之國凡此眾疾爵賞
不能勸刑罰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樂不能移
固不可事國君交親友御妻子制仆隸此奚疾哉奚
方能已之乎文摯乃命龍叔背明而立文摯自后向
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見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虛矣
幾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達今以圣智為疾
者或由此乎非吾淺術所能已也
呂氏春秋至忠篇齊王疾痏使人之宋迎文摯文摯
至視王之疾謂太子曰王之疾必可已也雖然王之
疾已則必殺摯也太子曰何故文摯對曰非怒王則
疾不可治怒王則摯必死太子頓首強請曰茍已王
之疾臣與臣之母以死爭之于王王必信臣與臣之
母愿先生之勿患也文摯曰諾請以死為王與太子
期而將往不當者三齊王固已怒矣文摯至不解履
登囗履王衣問王之疾王怒而不與言文摯因出辭
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已王大怒不說將生烹
文摯太子與王后急爭之而不能得果以鼎生烹文
摯
列子說符篇宋人有好行仁義者三世不懈家無故
黑牛生白犢以問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薦上帝
居一年其父無故而盲其牛又復生白犢其父又復
令其子問孔子其子曰前問之而失明又何問乎父
曰圣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復問之其子又
復問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復教以祭其子歸致命其
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無故而盲其后
楚攻宋圍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壯者
皆乘城而戰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圍
解而疾俱復
淮南子精神訓楚子求行年五十有四而病傴僂脊
管高于頂胸下迫頤兩在上燭管指天匍匐自窺
于井曰偉哉造化者其以我為此拘拘耶
西京雜記高祖初入咸陽宮周行府庫有方鏡廣四
尺高五尺九寸表里皆明人有疾病在內揜心照之
則知病之所在
漢書周昌傳昌為御史大夫高帝欲廢太子而立戚
姬子如意昌庭爭之強上問其說昌為人吃又盛怒
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
臣期期不奉詔上欣然而笑
韓安國傳丞相蚡薨安國行丞相事引墮車蹇上欲
用安國為丞相使使視蹇甚乃更以平棘侯薛澤為
丞相安國病免數月愈復為中尉
膠西于王端傳端孝景前三年立為人賊盭又陰痿
一近婦人病數月
司馬相如傳相如口吃而善著書常有消渴病與卓
氏婚驍于財故其事宦未嘗肯與公卿國家之事常
稱疾閑居不慕官爵
丙吉傳宣帝以吉有舊恩封為博陽侯邑千三百戶
臨當封吉疾病上將使人加紼而封之及其生存也
上憂吉疾不起太子太傅夏侯勝曰此未死也臣聞
有陰德者必饗其樂以及子孫今吉未獲報而疾甚
非其死疾也后病果愈
昌邑王髆傳髆薨子賀嗣昭帝崩征賀典喪賀即位
二十七日廢孝宣帝即位心內忌賀元康二年遣使
者賜山陽太守張敞璽書詔察往來過客敞于是條
奏賀居處狀故王疾痿行步不便衣服言語跪起清
狂不惠按注師古曰痿風痹疾也蘇林曰凡狂者陰
陽脈盡濁今此人不狂似狂者故言清狂也或曰色
理青徐而心不慧曰清狂清狂如今曰癡也
東觀漢記郅惲字君章上書諫王莽令就臣位莽大
怒即收系惲即害之使黃門脅導惲令為狂疾恍惚
不自知所言惲曰所言皆天文非狂人所造作
桓譚新語余少時見揚子云之麗文高論不自量年
少新進而猥欲逮及嘗激一事而作小賦用精思太
劇而立感病子云亦言帝上甘泉詔使作賦為文卒
暴及倦臥夢其五臟出在地以手收內及覺大作氣
病一歲卒
后漢書馬援傳援征五溪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
困乃穿岸為室以避炎氣賊每升險鼓噪援輒曳足
以觀之左右哀其狀意莫不流涕
李通傳通素有消疾自為宰相謝病不視事連年乞
骸骨帝每優寵之令以公位歸第養疾
班超傳超自絕域征還素有胸脅疾既至病遂加帝
遣中黃門問疾賜醫藥
獨異志后漢明帝楊后花面美色有顛狂病發則殺
人唯內傅孟召為文后每讀之顛狂輒醒時人語曰
孟召文差顛狂
后漢書耿純傳時真定王劉揚造作讖記云赤九之
后癭揚為主揚病癭欲以惑眾
鄧訓傳注東觀記曰訓謙恕下士無貴賤見之如舊
太醫皮巡從獵上林還暮宿殿門下寒疝病發時訓
直事聞巡聲起往問之巡曰冀得火以熨背訓身至
太官門為求火不得乃以口噓其背復呼同廬郎共
更嚧至朝遂愈
酈炎傳炎風病恍惚性至孝遭母憂病甚發動妻始
產而驚死妻家訟之收系獄炎病不能理對熹平六
年遂死獄中
趙岐傳岐年三十余有重疾臥蓐七年自慮奄忽乃
為遺令敕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無箕山之操仕無
伊呂之勛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圓石于吾墓
前刻之曰漢有逸人姓趙名岐有志無時命也奈何
其后疾瘳永興二年辟司空掾
黃憲外史蜀王得征君而喜聞有疾忽焉而蹙乃以
單車造其門征君知蜀王至掩帷而臥命李元候于
階蜀王見李元而問曰征君不能出與曰不能曰寡
人入以見可乎曰既臥矣俟寤然后請入曰征君得
無乎曰不為疾也曰然則何為曰元聞之天以
薄蝕為疾地以崩溢為疾天子以幽厲為疾王侯以
驕泰為疾士以貧蹇為疾大夫以酷佞為疾庶人以
饑寒為疾今征君之疾蹇也國不舉賢使士有蹇疾
羈于道路軒冕者多豺狼之群膏粱者多犬豕之輩
由此觀之士安得而無疾也夫疾以薄蝕崩溢故天
地以圣人為醫疾以幽厲驕泰故天子王侯以賢士
為醫疾以貧蹇故士以夢北為醫疾以酷佞故大夫
以明主為醫疾以饑寒故庶人以循吏為醫然則征
君之疾藥石有所不制鬼神有所不虐寒暑有所不
侵征于色而不見其槁動于聲而不見其戚歌于鼓
琴而不見其樂嘆于臨川而不見其憂此征君之所
以為疾也蜀王頓足而嗟曰寡人處西海之僻壤奚
敢當征君乎得子足以安矣曰得臣蜀可以霸得征
君蜀可以王漢室其隆乎王若欲安蜀則賢有司職
也奚必得臣哉蜀王慚顧謂左右曰寡人得征君若
桓公得夷吾也寡人得仲默若桓公得囗戚也周末
而齊霸其二子之功乎
后漢書華佗傳廣陵太守陳登忽患胸中煩懣面赤
不食佗脈之曰府君胃中有蟲欲成內疽腥物所為
也即作湯二升再服須臾吐出三升許蟲頭赤而動
半身猶是生魚膾
搜神記華佗嘗行道見一人病咽嗜食不得下家人
車載欲往就醫佗聞其呻吟聲駐車往視語之曰向
來道邊有賣餅家蒜虀大酢從取三升飲之病自當
去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
太平廣記后漢末有人得心腹瘕病晝夜切痛臨終
敕其子曰吾氣絕后可剖視之其子不忍違言剖之
得一銅槍容數合許后華佗聞其病而解之因取巾
箱中藥以投槍槍即成酒焉
魏志王粲傳粲與廣陵陳琳友善太祖軍國書檄多
琳所作也按注典略曰琳作諸書及檄草成呈太祖
太祖先苦頭風是日疾發臥讀琳所作翕然而起曰
此愈我病
魏武集有令云昔吾同縣有丁幼陽者其人衣冠良
士又學問材器吾愛之后以憂恚得狂疾即差愈往
來故當共宿止吾常遣謂之曰昔狂病儻發作持兵
刃我畏汝俱共大笑輒遣不與共宿
魏志賈逵傳注魏略曰逵在弘農與典農校尉爭公
事不得理乃發憤生癭后所病稍大自啟愿欲令醫
割之太祖惜逵忠恐其不活教謝主簿吾聞十人割
癭九人死逵猶行其意而癭愈大
鍾繇傳繇遷太傅有膝疾拜起不便時華歆亦以高
年疾病朝見皆使載輿虎賁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
有疾遂以為故事
武宣卞皇后傳后弟秉以功封都鄉侯秉薨子蘭嗣
加散騎常侍按注魏略曰明帝時蘭苦酒消渴時帝
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賜蘭蘭不肯飲詔問其意
蘭言治病自當以方藥何信于此帝為變色而蘭終
不服后渴稍甚以至于亡
公孫度傳度自立為遼東侯度死子康嗣位以永寧
鄉侯封弟恭康死子淵等皆小眾立恭為遼東太守
初恭病陰消為閹人劣弱不能治國太和二年淵脅
奪恭位
吳志朱桓傳桓領青州牧時全琮為督議欲部分諸
將有所掩襲桓素氣高恥見部伍遂托狂發詣建業
治病權使子異攝領部曲令醫視護數月復遣還中
洲權自出祖送謂曰今寇鹵尚存王涂未一孤當與
公共圖進取想君疾未復發也桓曰天授陛下圣姿
當君臨四海猥重任臣以除奸逆臣疾當自愈
魏志鄧艾傳艾為都尉學士以口吃不得作干佐為
稻田守叢草吏
晉書杜預傳預攻江陵吳人知預病癭憚其智計以
瓠系狗頸示之每大樹似癭輒斫使白題曰杜預頸
及城平盡捕殺之
世說衛玠總角時問樂令夢樂云是想衛思因經日
不得遂成病樂聞故命駕為剖析之衛即小差樂嘆
曰此兒胸中當必無膏肓之疾
衛玠從豫章下都人久聞其姿容觀者如堵墻玠先
有羸癆不堪勞遂發病死時人謂之看殺衛玠
晉書皇甫謐傳謐得風痹疾時魏郡召上計掾舉孝
廉景元初相國辟皆不行武帝頻下詔敦逼不已謐
上疏曰臣嬰篤疾軀半不仁右腳偏小十有九載又
服寒食藥違錯節度辛苦荼毒于今七年隆冬裸袒
食冰當暑煩悶加以咳逆或若溫瘧或類傷寒浮氣
流腫四肢酸重于今困劣救命呼唯陛下垂恕謐
辭切言至遂見聽許謐初服寒食散而性與之忤每
委頓不倫嘗悲恚叩刃欲自殺叔母諫之乃止
世說裴令公有容姿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
甫往看裴方向壁臥聞王使至強回視之王出語人
曰雙眸閃閃若巖下電精神挺動體中故小惡
語林王仲祖病劉真長為稱藥荀令則為量水矣
晉書賀循傳帝以循行太子太傅循有羸疾而恭于
接對詔斷賓客其寵遇如此
搜神記永平年中有司勛張員外者早著名顯常以
舌詞過人同輩莫不畏憚而祿秩不能榮進及懸車
之歲有子四人名德雄邁位列清近司勛忽患舌腫
須臾出于口外其大如斗瞑目而喘殆不延于頃刻
子弟憂迫集議以此疾告人人不能識謂宜于名僧
道士求以異術治之冀必有效諸子于是易服章散
諸佛寺道觀遍以疾狀訪于識者適遇老僧謂曰郎
君不知孽報乎盍扶持員外行于坊市多人之處明
其疾狀博以求之何慮無人識者諸子喜納其說乃
徒步奉輿而行于東市中有一叟須眉皓白而顏若
嬰兒見司勛之病驚曰吾平生善療此疾今幸年九
十八矣方始一遇大喜愿以治之諸子拜泣而隨叟
曰吾于宣平東門愛一小宅乏于財貨而不致郎君
即為吾治之其家亦久欲賣儻兼備以器用帷幕并
其宅不逾三十萬諸子遽便求訪果有即時買之叟
有妻質貌閑雅若十八九許皂縠幪首絳繒束腰曾
無粉黛之飾發澤肥凈光彩照人與叟同赴新第期
明晨待司勛至諸子及曉侍司勛至叟前迎之令其
妻燃薪具鹽酪叟請曰諸郎君宜以靜伺遠立無至
憂擾叟乃捻司勛痛舌有豚懸于舌根下以金刀斷
之后于絳囊中貯藥取少末而封焉其舌重五六斤
叟令其妻臠而炙肉灼之膏滴中香氣盈室司勛忽
開目咽津所疾即愈叟共妻相勸食其炙須臾而盡
諸子狂喜候問司勛云只憶初得疾時后不省矣適
將欲悟忽聞炙香餒而思食咽液而瘥我不能曉其
由也請餅餌數進若不有疾叟曰疾既愈矣請諸郎
君侍司勛回宅司勛謝曰此疾非老丈神術治之即
無瘥矣感戴恩德何日忘之叟曰某志在斯疾幸愜
平生之愿何可言哉既歸諸子持金帛奴馬詰旦來
獻于叟但見遍鎖其門器用帷幕之具一皆在焉悉
不將去惟叟與妻莫知所往
錄異記刀子判官右仆射尹永平三年寢疾初患
下痢晝夜五六十行久之即成心風狂熱言詞無度
忽忽多忘常欲顛沛馳走一家囗鐍守護之因而手
足不遂肢體沉重每一起止即四五人扶持方能
于幾案又歷數月家人看視晝夜勞倦忽見一老人
髭鬢雪白著白衣來謂曰病已效矣何不速起即
以手囗其頭便能起坐逡巡自起添油注燈就前囗
取鞋著之四顧見仆使皆困臥不欲驚之自持燭出
門巡行一宅然后乃復其處一家驚異自此都愈
晉書戴洋傳洋妙解占候卜數王導遇病召洋問之
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為土使之主而于申上石頭
立冶火光照天此為金火相爍水火相煎以故受害
耳導即移居東府病遂差
溫嶠傳嶠有齒疾拔之中風而卒
世說殷覬病困看人政見半面殷荊州興晉陽之甲
往與覬別涕零屬以消息所患覬答曰我病自當差
正憂汝患耳
殷仲堪父病虛悸聞囗下蟻動謂是牛斗孝武不知
是殷公問仲堪有一殷病如此否仲堪流涕而起曰
臣進退唯谷
搜神后記高平郗超字嘉賓年二十余得重病廬江
杜不愆少就外祖郭璞學易卜頗有經驗超令試占
之卦成不愆曰按卦言之卿所恙尋愈然宜于東北
三十里上官姓家索其所養雄雉籠而絆之置東檐
下卻后九日景午日午時必當有野雌雉飛來與交
合既畢雙飛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
應年將八十位極人臣若但雌逝雄留者病一周方
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時正羸篤慮命在旦夕笑
而答曰若保八十之半便有余矣一周病差何足為
淹然未之信或勸依其言索雄雉果得至景午日超
臥南軒之下觀之至日晏果有雌雉飛入籠與雄雉
交而去雄雉不動超嘆息曰管郭之奇何以尚此超
病逾年乃起至四十卒于中書郎
世說王右軍少重患一二年輒發動后答許掾詩忽
復惡中得二十字云取歡仁智樂寄暢山水陰清泠
澗下瀨歷落松竹林既醒左右誦之誦竟右軍嘆曰
癲何預盛德事耶
晉書何準傳準子澄安帝即位遷尚書左仆射時澄
腳疾固讓特聽不朝坐家視事
異苑陳郡謝石字石奴太元中少患面瘡諸治莫愈
夢日環其城乃自匿遠山臥于巖下中宵有物來舐
其瘡隨舐隨除既不見形意謂是龍而舐處悉白故
世呼為謝白面
搜神記建業有婦人背生一瘤大如數斗囊中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