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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 益智錄
  • 解鑒
  • 4759字
  • 2015-12-26 19:11:51

附錄一:序、跋、題辭

庚申之春,余罷官后僑寓稷下,杜門養疴,惟以書籍自娛。客有言《益智錄》者,亟購其書讀之,亦搜神志怪之流;而筆意矯矯絕俗,迥非近今操觚家可比。其著名為歷城解子鏡,名鑒。爰訪其人,而歷邑鮮有知其姓字者。嗣聞其設帳于黃臺山,在城北八里許,因宛轉招致之。無何,扣扉見訪,則皤然一白叟也。詢其生平,自云:少應童子試,至老不遇,卒未獲衿;家貧,恃訓蒙為業,今行年已六十矣。其人清癯鶴立,意致溫雅,語言訥訥,如不能出諸口。而于諸子百氏之書,多所涉獵,工文善詩,究心于古。此編則誦讀之馀,戲仿淄川蒲氏《聊齋志異》而成者。以此窺解子,猶泰岱之一拳,滄溟之一勺耳。談者見其規仿《聊齋》神肖,謂可與《聊齋》爭席,余謂不然。《聊齋》天才橫逸,學問奧博,后人詎易相踵?然《聊齋》以懷才不遇,特借此以抒其抑郁,故其書呵神詈鬼,嬉笑怒罵,無所不有,殆亦發憤之所為作耳。解子少負雋才,一無遇合,至垂白之年,猶坐窮山中,訓童子以糊口,其窮厄視《聊齋》為何如?而所為書,無一骯臟語,無一輕薄語,勸善懲淫,一軌于正。雖與《聊齋》同一游戲之筆,而是書獨能有裨于世道,是其讀書養氣之功,視《聊齋》差有一長也。然吾因之有感矣。人情好奇而厭常,震虛聲而寡真賞。《聊齋》以沉博絕麗之才,搜奇獵異,出幽入明,自足以耀士林之耳目。而其時又有名公卿負海內龍門之望,片言品題,聲價百倍,故雖窮困潦倒,而猶能聲華藉藉,傾動一時。解子才非不逮,徒以恂恂鄉黨,不慕浮華,不矜聲氣,坐使名字不出于里閈,士大夫幾無有知其誰何者,斯非一不平之事耶?顧余宰歷城時,解子猶應縣試,余以風塵栗六,竟未物色及之。今余解組將歸,解子已篤老,乃始相與扼腕而嘆也。嗚呼,晚矣!

咸豐十年八月,滄州蕓士葉圭書跋。

余濫竽齊垣,已十有三年矣。歷下之名儒碩彥、學士文人,凡耳所聞而目所見者,似已野無遺賢矣,乃未聞竟有解公子鏡其人者。戊辰夏六月,其兄持子鏡先生所著《益智錄》十卷見示。細心浣誦,斑豹全窺,始知子鏡先生乃濟南之名下士也。何竟未之見而并未之聞也?余滋愧矣,何見聞之不廣也!至此益恨相識之晚。觀其全部中,或探奇獵異,或談鬼搜神,大半以游戲之文而寓勸懲之意。至用意之離奇變幻,用筆之悱惻纏綿,雖從《聊齋志異》中得來,而勸善規過之深心,福善禍淫之意旨,凡有關于綱常倫紀、世道人心者,殆有過之無不及也。以先生之才之學,即掇高科,登顯仕,其政績所著,可以激勵世俗、維持風化者,必綽綽乎其有馀矣。乃竟青衿未博,黃卷終身,豈天之報施才人,固當如是耶?豈以一行作吏,鞅掌簿書,日從事于案牘紛紜之會,不足以展其才耶?日馳逐于冠裳文物之場,不足以竟其學耶?故使投閑置散,厄其遇以老其才;鑄史熔經,專其心以精其學。欲先生之才之學,不特表暴于當時,直欲流傳于奕祀;不特宣揚于一世,直欲永著于千秋耶?果如是,則天置之位置賢豪,其用心亦良苦矣!始焉特為先生惜,繼焉不為先生惜,而竟為先生幸焉。先生固可以無憾矣!

同治七年六月下浣,張葆諴虞階氏序。

說部書,唐宋人尚已;近今則蒲留仙《聊齋志異》,怡心悅目,殆移我情,不厭百回讀也。其敘事委曲詳盡而不嫌瑣屑,其選詞典贍風華而不病文勝,其用筆輕倩波俏而不失纖巧。其奇想天開,憑空結撰,陸離光怪,出人意表,而不得謂事所必無,以烏有子虛目之。向以為絕調獨彈,殆寡和矣。辛酉夏,余于役歷下,得解君子鏡所著《益智錄》八冊,細讀一過,而驚留仙有嗣響也。同年友葉蕓士廉訪謂其為書“無一骯臟語,無一輕薄語,勸善懲淫,一軌于正”,大異乎《聊齋》之呵神詈鬼,以抒其抑郁牢騷之氣者,斯言當矣。顧余尤喜其逼肖留仙,而無刻意規摹之跡,是真善學前賢而遺貌取神者。亟宜付梓,以公同好,抑以知操觚為文,師古非襲古也。解君具如此才華,博一青衿不可得,訓蒙鄉曲,今已垂老,而托心豪素,絕無幾微不平之鳴犯其筆端,其學與養為何如矣!學士讀書稽古,懷才不遇,即游戲文章,亦足立言不朽,如蕓士謂為若勸若懲,有功世道云云者。吾知君雅不欲以斯錄自見,而斯錄未嘗不可以見君;斯錄不足以傳君,而君固將以斯錄傳也。質之蕓士,當不河漢斯言。

咸豐辛酉夏至后十日,濱州杜喬羽筠巢甫識。

自經史以逮諸子百家,其立言不同,而大旨要歸勸善懲惡而已。顧正言之或不入,不如喻言之之易入也;莊言之或不聽,不如詭言之之動聽也。此稗官野史有時亦與經傳相發明也。辛酉秋,解君子鏡訪余于濟南講舍,出所著《益智錄》見示。適值逆氛不靜,匆匆旋里,未遑卒讀。壬戌春,仍返歷下,始細讀之,嘆其寄意之深且遠也。士君子乘時得位,往往于文翰無所表見,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即或有志著述,而摭拾諸儒之語錄,獵取考據之陳言,令人讀不終篇,輒思掩卷。又其甚者,搜隱怪而有悖于經常,騁妍詞而不止乎禮義。冀其感人心而維風化也難矣!斯錄也,遠紹《搜神》、《述異》、《齊諧》志怪之編,近仿《聊齋志異》之作,筆墨雖近游戲,而一以勸懲為主,殆主文譎諫之流歟!所謂與經傳相發明者,其在斯與?論詩者謂窮而后工,解君懷才不遇,藉此以抒其懷抱,固宜其文之工也。是錄一出,將見洛陽紙貴。其終湮沒不彰耶,較取科名登月無仕者,所獲固已多矣,何憾哉?

同治元年秋七月,利津李佐賢序。

自經傳而外,有《史記》,有諸子書,有百家言,又有五才子及雜著紀說,紛紛不一。其間之博洽者,足以益人之心思;怪異者,足以駭人之耳目。大抵不外乎情與義而已。其工于言情者,凡喜怒哀樂之所發,或合情之正,或溺情之偏,莫不各肖其事。迨夫因情而適于善,徇情而罹于惡,是皆情之所至,而有不可變移者。故言之娓娓,不究其終不止也,至性之本初與后勿論也。其善于言義者,凡綱常倫理之所在,內而系于家庭,外而關乎廊廟,莫不各著其宜。迨夫行義而由于智,守義而蹈于愚,亦皆義之所迫,而有不能推諉者。故道之諄諄,不征其實不已也。至理之當與否,勿論也。

吾邑同硯友解子鏡者,賦性深淳,為人樸實,博學能文,工詩善賦,最嗜古文,不摩時藝,因托幽情以舒嘯,欲寄遐思于離奇,乃作《益智錄》。書成,攜以示余。余反覆披閱,見其情意纏綿,詞理清晰。而言之典雅者,摭拾群經;事之荒唐者,胚胎諸子。言情則如膠似漆,言義則截鐵斬釘。有者無之,無者有之,隨其意之所及,以抒其口之欲言。雖妖魔狐蠱,牛鬼蛇神,莫不齊赴腕下。鎔經鑄史,摛藻揚芳,有莫可名言者矣!至于敘事,其來也突如,其去也悠然,筆法之妙,猶其末焉者耳。解子僻處鄉隅,人或以孤陋寡聞目之;困阻黌序,人或以才鈍識淺議之。為是書,固借以抒其郁悶,要亦準之情與義焉。斯錄雖亞于《聊齋》,實與《聊齋》筆墨無異,固足益人神智,而尤篇篇寓勸懲之意,凡無關世道人心者,概不詮錄。余是以樂為之序。

咸豐歲次甲寅小陽春書于拙逸軒,愚弟黃南賓琴軒甫拜撰。

夫人之傳奇著說,每隱匿其名以泄其忿,或暗藏其事以抒其懷,使后人閱者,艷其詞之秀麗,賞其筆之英豪,而于世道人心毫無關系,此最足為文人之大戒也。子鏡解子,余同村故交也。少時苦志詩書,未獲拾芥;晚歲留心風化,常欲傳薪。每于教讀之馀,著有《益智錄》數卷。凡所見所聞,無不隨手抄錄,而于忠孝節義之事,更一一詳細敘明,使閱者觸目警心,天良自動。是于詩教之勸善懲惡之旨,大有體會,其變化世道人心之微意,豈淺鮮哉!如謂敘事之詳明,用筆之奇絕,非所以識解子也。是為序。

咸豐五年秋八月,同邑春卿弟吳炳榮謹識。

歷下解子鏡,高士也。博學工詩,雅好古文,不作時藝。生平慕蒲留仙之為人,因仿其筆墨,作《益智錄》一書。其文光怪陸離,其詞清新俊逸。其寫情則纏綿悱惻,其演義則慷慨激昂。其論忠孝也,則易感發人心;其談節烈也,則可維持世道;其搜神談鬼也,則能新人聞見;其談玄紀異也,則足豁人心思。以鸞翔鳳翥之筆,寫神出鬼沒之文,正不徒篇篇錦繡,字字珠璣,止以富麗為工也。奈具此才華而不樂仕進,高臥林泉,以著述自娛,其識度學力,有非時儒所能及者。乙卯仲夏,以所作《益智錄》示予,予反復披閱,不禁擊節嘆賞,而謹為跋語焉。并贈《鷓鴣天》詞一首:“胸有才華故欲鳴,書成能使鬼神驚。全憑筆墨傳奇異,半借文章寫不平。談節烈,紀忠貞,維持風化寫深情。留仙已逝倩誰續,續補《聊齋》《益智》成。”

侯功震百里拜讀。

壬子春,余設帳于郡城之北鄙,獲交防如蓋君。落落空齋,村居無聊,每于功課之馀,剪燭烹茶,邀防如作竟夜之談。一日,以解君子鏡所著《益智錄》示余。余披閱之下,始知先生為歷下名流,一時宿儒,而命薄時蹇,試輒不售。于是絕意功名,授童蒙于黃臺;殫心著作,富搜羅于青箱。雖街歌巷議,傳之即為美談;而目見耳聞,著手皆成佳話。以滿腹繡虎之才,拘來社鬼;拈一管生花之筆,寫彼城狐。乃牽蘿補屋,惟知安夫清貧;而哀雁悲蛩,藉此抒其懷抱。嗟嗟!先生之才若此其富,先生之遇若彼之嗇。先生之境益苦,而先生之書不自覺其益工矣!故其謀篇也,長而不冗,短而不促;其造句也,整而且練;其運典也,俗不傷雅。而其勸善懲惡之意,其有功于世道人心,豈淺鮮哉!余以為,以是書為消遣釋悶之具也可,即以是書為牖民覺世之文亦無不可。如徒以游戲筆墨視此書,其亦失先生作書之旨也已。

咸豐丙辰十一月朔,平陵亦山尹述甫書于棠華礎館。

《詩》亡然后《春秋》作。《詩》主美刺,《春秋》主褒貶,其義一也。自是以降,惟紫陽《通鑒綱目》懔懔然遠承筆削之旨,上昭天道,下翼人倫,所關于人心世運者,良非淺鮮。嘗考著書之家,如道家、釋家、法家、名家、農家、兵家、醫家、縱橫家,莫不各抒所見,自成一家之言。而于勸懲之義,則概未有聞。說部中如《搜神記》、《述異記》、《續齊諧記》、《神異經》、《十洲記》、《高士傳》、《神仙傳》、《洞冥記》、《英雄記抄》、《穆天子傳》、《武帝內傳》、《飛燕外傳》、《雜事秘辛》、《輟耕錄》、《云仙散錄》、《湘山野錄》,皆足廣見聞,紀風土,補史乘,資譚笑矣。然而述奇怪則滿紙螺亭鼠國,談神仙則一篇玉液丹砂,夸智謀則使我心驚舌咋,寫娟麗則令人目駴情搖。至于令見之者生慕,聞之者懷慚,刻薄者識偏私之無用,詭譎者悔機械之徒勞,則亦概未有聞。于礏!著書非難,著書而有裨于人心世運則難矣。解君子鏡,嗜學士也,名場征逐,垂四十年而未博一衿,晚乃屏棄帖括,以游戲筆墨為娛。庚申春,以所著《益智錄》見示,其間忠臣孝子、名士美人,以及夫婦之愚,禽蟲之細,綱常之重大,日用之瑣微,奇緣怪遇,鬼邪狐妖,靡不畢具。俾讀之者有時而慕,有時而慚;有時而懼涉于偏私,有時而恐鄰于機械。乃知解君非以筆墨為游戲,直以筆墨為補救也。于礏!著書無可貴,著書而有裨于人心世運如解君者,則誠可貴矣。或曰是仿《聊齋志異》而為之者;或曰是仿《聊齋志異》而為之,并不亞于《聊齋志異》者;或曰是仿《聊齋志異》而為之,尚不及乎《聊齋志異》者。要之,是錄自有足以不朽者,無事鰓鰓焉與《聊齋志異》絜短較長也。

愚弟鄭錫麟拜題。

歲在庚申,余奉諱歸籍。適與于團練事,因識解子子鏡,蓋宿學而未遇者也。日者,出所著《益智錄》八卷示余,余受而讀之。其筆墨全仿《聊齋志異》,而大旨則歸于勸善懲惡。其中言孝弟節義處,剴切悱惻,可歌可泣,可以裨人心,可以補世道,誠渡世之寶筏,非尋常說部家可比也。吾因之奇解子矣!士君子不得志于時,往往以其抑塞磊落之氣,形諸筆墨間。故其發為文也,憤時嫉俗,呵神詈鬼,藉題抒寫,以自鳴其不平。雖咄咄逼人,亦自雄視一時,而勸懲之義無裨焉。今解子之文,卓卓可傳如此,乃終身不得青其衿,可不謂數奇歟!及其立言,則心和氣平,有箴規之意,無憤憊之私,款款曲曲,沁人心脾,其讀書養氣之功,殆有加人一等者乎?抑余又有說者。使解子而置身通顯,吾恐一行作吏,此事遂廢,又安能優游翰墨,得此奇文共賞耶?故有留仙之不遇,而《聊齋》以顯;有解子之不遇,而《益智錄》以顯。解子亦可以無憾已!

咸豐十年十二月,同邑紫峰弟孫官云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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