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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11、甲戌,鄭望之、高世則入奏使事,退,引見金使吳孝民,跪奏曰:“上皇朝與大金結(jié)約海上,復(fù)違盟誓,皆已往事。今日少帝陛下與大金別立誓書,結(jié)萬世歡好可也。向者李鄴來議割獻三鎮(zhèn)事,皇子今遣使人代朝見之禮,愿遣親王、宰相到軍前報禮。大金喜禮意之重,前日割地之議往往可罷。”少帝之稱自此始,上顧宰執(zhí),未有對者。李綱請行,上不許曰:“卿方治兵,不可。”命同知樞密院卿李綱奉使,(案:《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作“李鄴”。) 鄭望之、高世則副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五。案:《三朝北盟會編》,宣和七年十二月中旬,聞賊近遣李鄴借給事中奉使講和,至靖康元年正月七日癸酉回京師,再遣鄴與李綱等行,當(dāng)即此事。是鄴、綱二人同行,《長編》與《續(xù)鑒》各舉其一也。然鄭望之《奉使錄》:蕭三寶奴等謂:“皇子郎君訝南朝不遣使人來求和。”望之答云:“朝廷已遣給事中李鄴去,不知甚處逢大金人馬,更不曾得消息。”又似此時李鄴不與望之同往,而同往者惟李綱耳。然則李鄴使金直至初十日乙亥始與望之等同歸,而《三朝北盟會編》稱鄴於初七日回京師,至是再遣,亦不免誤。) 宰執(zhí)退,綱獨留,問所以不遣之旨。上曰:“卿性剛,不可以往。”綱對曰:“虜氣方銳,吾大兵未集,固不可以不和。然所以和者得策,則中國之勢遂安;不然,禍患未已。宗社安危,在此一舉。臣懼李綱柔懦而誤國事。”因言:“虜性貪婪無厭,又有燕人狡獪以為之謀,必且張大聲勢,過有邀求,以窺中國。如朝廷不為之動,措置合宜,彼當(dāng)戢斂而退。如朝廷震懼,一切與之,彼知中國無人,益肆覬覦,憂未已也。先定然后能應(yīng)安危之機,愿陛下審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七。案:李綱請行一節(jié),此擊於甲戌日,與《靖康傳信錄》不合。《傳信錄》云:賊知守城有備,不可以攻,乃退師,因遣使隨李鄴請和。抵城下,已昏黑矣,堅欲入城。余傳令敢輒開門者斬。竟俟明乃入城。初十日也,上御崇政殿,宰執(zhí)起居訖,升殿奏事,引使人對。出斡離不書進呈,道所以舉師犯中國之意,聞上內(nèi)禪,愿復(fù)講和,乞遣大臣赴軍前議所以和者。上顧宰執(zhí),未有對者。余因請行。《傳信錄》虜使入城在初十日,而甲戌則是初八日,其不合一也;《傳信錄》虜使俟明乃入城,而此則癸酉夜,自開遠門入,至都亭驛,已過四鼓,其不合二也;李鄴於七日癸酉回京師,乃是一人獨回,并無虜使相隨,則《傳信錄》謂遣使隨李鄴請和,當(dāng)指乙亥日,與三寶奴等同歸無疑,安得李綱請行反在李鄴未歸以前,其不合三也。乙亥為是月初九日,疑虜使昏黑抵城下當(dāng)在乙亥之夜,明日丙子入城,正與初十日合;則李綱請行當(dāng)在三寶、王汭諸人來獻玉帶名馬時,而不在吳孝民入城時也。鄭望之《奉使錄稱》孝民跪奏皇子郎君要一大臣過去,上即云李綱、鄭望之過去,與此云上顧宰執(zhí),亦不合。) 既退,綱與望之再對,上云:“若及割地,則多與歲幣增三五百萬不妨。”望之次論及犒軍金銀,可許銀三五百萬兩。又命綱押金一萬兩及酒果賜斡離不。(案:《靖康要錄》云:出城時日已昏黑,有金人騎兵三兩人,不知是使人,射箭相及,從者一人死之,馀四人亦傷。夜至孳生監(jiān)。鄭望之《奉使錄》云:孝民屢前逼出城,緣伺候賜金酒果,所以遲留。上馬時,日落多時,出萬勝門約一二里間,日已昏,比至孳生監(jiān)一更多時,見斡離不。但訝國家違盟,如受歸朝官及賜平州張覺殺金人之詔,如此三五事,都不及和議。乃云:“夜晚,俟來日相見。”)

使人至,斡離不南向坐見之,(案:《靖康傳信錄》云:綱、望之等北面再拜,膝行而前。) 遣燕人王汭等傳道語言,謂都城破在頃刻,所以斂兵不攻者,為趙氏宗社恩莫大也。議和所須犒師金銀絹采各以千萬計,馬驢騾之屬各以萬計。尊其國主為伯父,凡燕、云之人在漢者悉歸之。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zhèn)之地,又以親王、宰相為質(zhì)。(案:鄭望之《奉使錄》此段云云,明日再見使及之。) 綱等不敢有言,但曰:“有皇帝賜金萬兩及酒果。”斡離不令吳孝民受之。夜,宿孳生監(jiān),金人遣蕭三寶奴、耶律忠、張愿恭三人來,(案:《奉使錄》:三寶奴等云:“皇子郎君至中路便意回,只訝南朝不遣使人來求和。”望之云:“朝廷已遣給事中李鄴去,不知甚處逢大金人馬,更不得消息。”三寶奴云:“李給事知是上皇遣來,皇子郎君道不知他今上意旨如何?”望之云:“主上即位十馀日,上皇已南幸,朝廷倉卒未及遣使而人馬已及城下。”) 首言以我納張瑴,故舉兵,(案:“張瑴”,《金史》作“張覺”,入《叛臣傳》。《北盟會編》及《奉使錄》亦作“張覺”,《大金國志》作“張瑴”。) 既聞上皇禪位,少帝登極,即擬還師,第訝南朝不來求和。望之云:“女真本一小國,初以士馬彊盛滅契丹,終能以禮義與中國通好,豈不為美?若一向恃強,務(wù)欲并吞,非至理。”三寶奴云:“但南朝多失信,須要一親王為質(zhì),古亦有之。”望之云:“如燕太子丹質(zhì)於秦是也,然不知周、鄭交質(zhì),其后卒至交惡,果為大計,質(zhì)亦何恤?若以親王往,萬一有感風(fēng)露致不測,以人情言之,在貴朝亦不得不悔,此事終恐無益。”三寶奴笑云:“北朝以兵之所加為疆境,今已至汴,而皇太子郎君但欲畫河為界。”已而望之云:“朝廷自來與金國講好,以燕山為藩籬,內(nèi)郡及都城不為戰(zhàn)守備,豈事力誠單弱!若皇子必欲以河為界,此乃恃強有所邀耳。且南朝得北朝地不能守,前日燕山是也。北朝得南朝地恐亦然,蓋人情向背不同,不若增益歲幣為無窮利爾。”因許銀三百萬兩,三寶奴不悅而退。是日,虜移壁開遠門。《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五。案:鄭望之《奉使錄》:三寶奴云:“南朝得北朝地固不能守,北朝得南地豈守不得?古人有守得者。”望之云:“耶律德光到汴京,不及一月,如何謂之守得?”三寶奴云:“有守得底。”望之云:“北邊種落得中原地,無如拓跋魏。然自拓跋南侵,改為元魏,已百有馀年,當(dāng)時所立君長,猶中國之人也,用中國之禮樂,中國之法度,中國衣服,故中國之人亦安之。今大金豈可以拓跋為比?”又微笑云:“舊日三關(guān)也屬北朝來。”望之云:“國家財賦,各有轉(zhuǎn)運使總領(lǐng),河北糴便司,蓋河北緣邊州郡,多是溏濼地?zé)o出,故朝廷支降錢本糴便司,和糴斛斗以給諸邊太師。若論三關(guān)地政,是溏濼所在,不若問朝廷多增歲幣,又無水旱之虞,豈不永遠?太師更熟慮,即是長遠。”三寶奴云:“樞密侍郎瞞心,各自盡忠盡節(jié),為國家說得甚事?但許多人馬遠來,不成則憑空去也。大金人馬不似南朝健兒逐月有請受。”望之云:“若是講和,卻存舊好,所有金軍,朝廷須是犒勞,不知有多少軍?”三寶奴云:“河?xùn)|國相二十萬,皇子郎君一頭項三十萬。如今講和,便遣人止河?xùn)|軍去,此事朝廷不要遲疑,早早便宜。這里許多軍,住久是壞了你家人民田種。”望之云:“昨日面得處分,若說及犒軍,可許銀三五百萬兩,此數(shù)亦不易出也。”三寶奴云:“金人去家有六七千里,動經(jīng)一二年,須是逐人得兩鋌銀一鋌金方得。”望之云:“太師開得許大口,又似以河為界,好難商量。”

12、乙亥,李綱方入對,外報虜攻通天、景陽門一帶甚急,(案:“通天、景陽門”,《靖康傳信錄》、《靖康要錄》并作“新城酸棗門”。) 上命綱督將士捍奭,綱乞禁衛(wèi)班直善射者千人以從。(案:《靖康傳信錄》、《靖康要錄》并云:上遣御藥虜端同行,傳旨如所乞。《傳信錄》云:自禁中至新城酸棗門幾二十里,行夾道委巷中,惟恐賊之已登城也。) 虜方渡濠,以云梯攻城,班直乘城射之,皆應(yīng)弦而倒,將士無不賈勇,近者以手炮、櫑木擊之,遠者以神臂弓射之,又遠者以床子弩坐奸及之。而金虜有乘筏渡濠而溺者,有登梯而墜者,有中矢石而踣者甚眾。又募壯士數(shù)百人縋城而下,燒云梯數(shù)十座,斬獲酋首數(shù)十級。(案:《靖康傳信錄》、《靖康要錄》并作“斬獲酋首十馀級,皆耳有金環(huán)。”) 虜又攻陳橋、封邱、衛(wèi)州等門,矢集城上如蝟毛,綱登城督戰(zhàn),上遣中使勞問,手劄褒諭,給內(nèi)庫酒、銀碗、采絹等以頒將士,人皆歡呼。自卯至未、申間,殺賊凡數(shù)千,乃退。武泰軍節(jié)度使何灌死之。(《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七。)

13、虜遣游騎四出,抄掠畿縣,惟東明、太康、雍邱、鄢陵、扶溝僅存。虜況小邑不破,再益騎三千,急攻東明,京東將董有鄰率眾拒之,斬首十馀級。最后得金環(huán)者,三太子也。

14、鄭望之等在虜營,斡離不約見之,引李鄴、沈琯於其坐后,需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牛馬萬匹,表緞百萬匹,割太原、中山、河間三路地,并欲宰相、親王為質(zhì)。(案:《奉使錄》:是日,早有韓宣徽過位相揖云:“皇子郎君遣人去打城也。”望之云:“既是講和,何言打城?”韓笑云:“且要耀兵。”斡離不笑云:“打城人適以已句回矣。”又云:“講和事,此自講人去朝廷理會。”於是三寶奴、耶律忠、王汭受斡離不書一封。又一幅不封,與望之同入城。不封一幅,乃是所須金銀表緞數(shù)目,金五百萬兩,銀五千萬兩,牛馬萬匹,表緞一百萬疋,一更后到殿門,又見所進書,方知要割三鎮(zhèn)。及親王一員,候回日送到河,要宰臣一員同往,交割地界。) 望之辭以親王至幼,沈琯謂望之乞遣郡王,望之再三言之,斡離不曰:“遣親王、郡王各一人至河即還,宰相候交物了及撥地畢日可還也。”斡離不出玉帶、玉篦刀、名馬各一,遣三寶奴、耶律忠、王汭等來獻,催使人回,夜到驛。望之入對福寧殿,具奏所言,上令與大臣言之。(案:《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云:鄴歸,奏聞邦彥議,以金人所需金二百萬兩,銀五百萬兩,牛馬五百頭,羊一千口,表緞如銀數(shù),量與金八十萬兩,銀二百萬兩,緞子如銀之?dāng)?shù),牛羊并從所請。上從之,是夜定議。蓋出於邦彥也。《北盟會編》初十日丙子引見三寶奴上殿,呈書為明日事。)

燕山都監(jiān)武漢英、知信德府楊信功及李鄴、沈琯等并歸自虜營中。(《紀事本末》卷百四十五。案:《三朝北盟會編》:宣和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乙未,斡離不陷薊州,副使武漢英髡而降之。十二月十日丁未,陷燕山府,沈琯被執(zhí)。二十七日甲子,陷信德府,知府楊信功被執(zhí)。惟李鄴乃奉使議和歸而又往,至是又歸也。武漢英歸自虜營,蔡絳《北征紀實》以為不在此時,今附錄於此,以存異說。《北征紀實》曰:本朝與遼人文移,皆在兩界對境,謂之“關(guān)報”。金人滅遼,河?xùn)|代州如故事,而燕山即我玉田縣,筑一州曰清州,以對平州,相與通使人之正路也。故其犯中國,先以關(guān)牒來代州茹越寨,及啟封,乃檄書是也。燕山路清州則有我文臣賀允中,副使武漢英。漢英乃玉田縣巡檢,就時差充副使,適至清州,而斡離不遣人約曰:“邀使人觀打球。”二人者知其犯盟,欲以其未過界,無故事相會拒之;恐托是以生釁,故勉而從之。及至界,則以是日舉兵矣。賀允中被鎖;武漢英者,武將,頗黠,斡離不愛之,因髡而左衽,常在左右,謂此南朝第一降人也。漢英降,備見藥師犯中國,得人初不殺,曰:“此皆我人也。”行將至真定,漢英說之曰:“某猶不知大國用兵意,況中國之人乎?是宜其不降!今睹所擒獲者皆不殺,然人安得戶曉?謂如某者使諭之,則河北堅城可不戰(zhàn)而下也。”斡離不大喜,乃多出榜文,命武漢英出寨,俾誘諭諸郡。漢英用是得出,乃徑走闕下,具以虜情告朝廷曰:“金人之謀深矣,謂中國獨西兵可用,今以粘罕一軍下太原取洛陽,要絕西兵援路,且防天子幸蜀;斡離不軍下燕山取真定,直掩東都,仍會於東都而后不遜也。”)

15、丙子,詔以金人入寇,自十一日避正殿,減常膳。(案:《靖康要錄》:元年正月十日敕門下:“朕以寡昧,履承至尊,任大而守重。碩德弗類,不能仰當(dāng)天意,屬鄰入寇,削地尋盟,遽傳多壘於四郊,豈特蹙國之百里!征求財賄,虔劉邊郵。朕甚恧焉,延問公卿,側(cè)席而坐,夙夜祗畏,不遑康寧。思弭艱虞,宜從貶損。自今月十一日避正殿,減常膳,冀上天助順,萬國效忠,交扶不拔之基,永底丕平之治。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又詔:“大金所需犒軍物數(shù)浩瀚,朝廷竭力應(yīng)副,如供祀宗廟器皿,亦不敢吝;至於親王內(nèi)外百官之家,已行告諭,盡數(shù)供助,尚恐未能敷數(shù),忠義之民,理宜體國,將私家所有愿助國用者,限日下於戶部尚書聶山等處送納。”

又詔:“蕃衍宅諸王金銀絹帛,道官、樂官、伎術(shù)等官及五司官,察視曾經(jīng)賜帶各家有現(xiàn)在金銀,只今納元豐庫;若敢隱庇轉(zhuǎn)藏,并行軍法。諸宮、觀、寺、廟、奉先、普安諸墳,六尚局諸司并開封府公用金銀,拘收納左藏庫。”

中書省言:“中山、太原、河間府并屬縣及以北州軍,已於誓書議定交割,如有不肯聽從去處,即將所賜州府令歸金國。”詔令降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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