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微結者。陽分之邪。微微結聚不能傳出于表也。注作陽氣衰微。故陽氣結聚大差。果爾則頭汗出為亡陽之證。非半表半里之證矣。果爾則陰結。又是陰氣衰微矣。既本文假令純陰結等語謂陽邪若不微結。純是陰邪內結。則不得復有外證。其義甚明。得屎而解。即前證過經十余日。用大柴胡分提使傳之法也。
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適來得之七八日。熱除而脈遲身涼。胸脅下滿而結胸狀。譫語者。此為熱入血室。當刺期門。隨其實而瀉之。
中風七八日。熱邪傳里之時。因經水適來。邪氣乘虛而入血室。卻不入于胃腑也。經水適來。而即止必有瘀結。此為實證。故宜刺期門以瀉之。
婦人中風七八日。續得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適斷者。此為熱入血室。其血必結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小柴胡湯主之。
中風七八日。表證已罷經水不應斷而適斷復見寒熱如瘧。必經行未盡而有結血。然經既行而適斷。此為虛證。故不可瀉宜小柴胡和之。
婦人傷寒發熱經水適來晝日明了暮則譫語。如見鬼狀者。此為熱入血室。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
傷寒熱邪在表。故經水來而不斷。雖為熱入血室。以氣分不受邪。故晝日明了但夜則譫語。候經盡熱隨血散自愈。
不可刺期門。妄犯胃氣。及用柴胡犯上二焦也。
血弱氣盡腠理開邪氣因入與正氣相搏結于脅下正邪相爭。往來寒熱。休作有時。默默不欲飲食臟腑相連其痛必然邪高痛下故使嘔也。小柴胡湯主之。
申明上二焦熱入血室之由。尚恐如結胸狀四字。邪有不盡。故以臟腑相連。邪高痛下。暢發病情。蓋血室者沖任也。
下居腹內厥陰肝之所主也。而少陽之膽與肝相連腑邪在上。臟邪在下胃口逼處二邪之間。所以默默不欲食。而但喜嘔也。
太陽病十日已去脈浮細而嗜臥者。外已解也。設胸滿脅痛者。與小柴胡湯。脈但浮者。與麻黃湯。
太陽病十日已去。脈浮細嗜臥。外證已去。其證有兩。一為邪入少陰。陽邪傳里之候。一為表邪解散不傳之候。故見胸滿脅痛。證屬少陽。當用小柴胡無疑。倘脈尚見浮緊。雖證顯少陽。仍當用麻黃湯開發腠理。使太陽之邪。仍從營分而散也。
以上少陽經證。
本太陽病不解。轉入少陽者。脅下硬滿干嘔不能食往來寒熱。尚未吐下。脈沉緊者。與小柴胡湯。若已吐下發汗溫針譫語。柴胡湯證罷。此為壞病。知犯何逆以法治之。
尚未吐下。雖脈沉緊者猶當與小柴胡湯。言表邪初陷于里。未變為實。猶可提其邪氣外出而解。若已吐下發汗溫針。
是為壞病。邪氣已全入里。正氣內傷不可用小柴胡也。然必柴胡證罷。乃為少陽里病。不可與太陽壞病例世也。
傷寒八九日下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譫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
此系少陽之里證。諸家注作心經病誤也。蓋少陽有三禁不可妄犯。雖八九日過經下之。尚且邪氣內犯胃土受傷膽木。
夫榮痰聚膈土。故胸滿煩驚。驚者。膽不寧。非心虛也。小便不利譫語者。胃中津液竭也。一身盡重者。邪氣結聚。痰飲于脅中。故令不可轉側主以小柴胡和解內外。逐飲通津。加龍骨牡蠣以鎮肝膽之驚。即是虛勞失精之人。感冒用桂枝湯。加龍骨牡蠣同意。
太陽病過經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證仍在者。先與小柴胡湯。嘔不止者。心下急。郁郁微煩為未解也。
與大柴胡湯下之則愈。
過經十余日。不知少陽證未罷。反二三下之。因而致變多矣。后四五日。柴胡證仍在。未有他變。本當兩解表里。
但其人之邪屢。因誤下而深入。不能傳散。故必先用小柴胡。提其邪出半表然后用大柴胡為合法也。
傷寒十三日不解。胸脅滿而嘔。日晡所發潮熱。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證。下之而不得利。今反利者。知醫以丸藥。
下之非其治也。潮熱者實也。先宜小柴胡湯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硝湯主之。
過經不解者。言三陽俱已傳過故其法在半表半里之間。胸脅滿而嘔。邪在少陽也。發潮熱里可攻也。微下利。便不硬也。以大柴胡不解。表邪蕩滌里熱則邪去而微利。亦自止也。若誤用丸藥則徒引熱邪內陷。而下利表里俱不解也。故先用小柴胡分提以解外邪。加芒硝以蕩滌胃中之虛熱也。
以上少陽腑證。
服柴胡湯已渴者屬陽明也。此法治之。
風寒之邪。從陽明而傳少陽。起先不渴。里證未具及服小柴胡湯。已重加口渴則邪還陽明。當調胃以存津液矣。然不曰攻下。而曰以法治之。其意無窮蓋少陽之寒熱往來。明有渴證。倘少陽未罷而恣言攻下不自犯少陽之禁乎。所以少陽重解陽明之證。但云以法治之。
上條少陽轉陽明證。
傷寒七八日無大熱。其人躁煩者。此為陽去入陰故也。
邪氣傳里。則躁煩不傳里則安靜也。
上條少陽經將傳太陰證。
少陽病欲解。時從寅至辰上。
上條少陽經證自解候。
太陰篇
太陰居三陽二陰之間本無外中之寒即有中風亦必緣飲食后腠理疏而入故太陰但有桂枝而無麻黃證也。尚論以為但舉桂枝而麻黃不待言者。亦未達。此義或言太陰既無中寒。何得有四逆湯證曰。此蓋脾胃素虛之人。內傷飲食得之。故太陰寒證。但曰臟寒不曰中寒。其他傳經之證或緣先傷飲食。或緣攻下所致。故太陰傳經之邪無大熱證。非少陰厥陰之比。
惟桂枝大黃湯一證。乃緣誤下。陽邪內陷而腹痛用以泄陷內之陽邪。非太陰有可下之例也。即先傷飲食致傳者。亦必邪傳胃腑。乃可攻下。太率當下當溫。以腹之或滿或痛辨其虛實治之為當也。若循經從少陽傳次太陰不過往來寒熱等。少陽證罷而見煩躁不寧腹滿時痛手足自溫。肌肉重按則熱。肌表卻不熱。脈沉細或微畏寒足冷。當從傳經例隨證分解之。
太陰之為病腹滿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結硬。
腹滿自利。太陰之本證也。吐而食不下。則邪迫于上利甚而腹滿。則邪迫于下。上下交亂。胃中空虛。此但可行溫散。設不知而誤下之。其在下之邪可去。而在上之邪陷矣。故胸中結硬與結胸之變頗同。胃中津液上結胸中。陽氣不布。
卒難開滌也。
自利不渴者。屬太陰。以其臟有寒故也。當溫之。宜服四逆 。
自利不渴者屬太陰。太陰主水谷。故病自利內有真寒。故不渴。注謂自利不渴。濕勝也。故用四逆 。以燠土燥濕非也。仲景大意以自利不渴者。屬太陰以自利而渴者屬少陰。分經辨證所關甚鉅。蓋太陰屬濕土。邪熱入而蒸動其濕。
則顯有余故不渴而多發黃。少陰屬腎水熱。邪入而消耗其水。則顯不足。故口渴而多煩躁也。今自利不渴。知太陰臟寒故當溫之。宜用四逆 。則理中等可不言而喻也。太陰濕土之臟有寒不用理中。而用四逆者。水土同出一源。冬月水暖則土亦暖夏月水寒。則土亦寒。所以土寒即陰內陽外。故用四逆以溫土也。
以上太陰臟寒證。
本太陽病醫反下之因爾腹滿時痛者。屬太陰也。桂枝加芍藥湯主之。
太陽之誤下。其病皆在胸脅以上。陽邪傷陽分也。此因誤下。而腹滿時痛無胸脅等證。則其邪已入陰位。所以屬太陰也。腹滿者太陰里氣不足也。時痛者有時而痛。非大實大滿之痛也。故仍用桂枝解肌之法。以升舉陽邪但倍白芍藥。
以收太陰之逆氣本方不增一藥斯為神耳。
大實痛者桂枝加大黃湯主之。
大實痛則非有時而痛者。可例矣故前方但倍芍藥而此則加大黃。加大黃者取其苦寒能蕩實熱也。以其大實大滿宜從急下然陽分之邪。初陷太陰未可峻攻。但于桂枝湯中少加大黃。七表三里以分殺其邪可也。
太陰為病脈弱。其人續自便利設當行大黃芍藥者。宜減之以其人胃氣弱易動故也。
此段叮嚀與陽明。篇中互發陽明曰不轉失氣曰先硬后溏曰未定成硬皆是恐傷。太陰脾氣此太陰證而脈弱便利減用大黃芍藥又是恐傷陽明胃氣也。
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系在太陰。太陰當發身黃若小便自利者不能發黃至七八日雖暴煩下利日十余行必自利以脾家實腐穢易去故也。
太陰脈本緩故浮緩雖煩太陽之中風手足自溫。則不似太陽之發熱。更不似少陰之四逆與厥。所以系在太陰允為恰當也。太陰脈見浮緩其濕熱交盛勢必蒸身為黃。若小便自利者濕熱從水道而泄不能發黃也。至七八日暴煩下利日數十行其證又與少陰無別。而利盡腐穢當自止。則不似少陰之煩躁有加下利漫無止期也。況少陰之煩而下利手足反溫脈緊反去者。
仍為欲愈之候。若不辨晰而誤以四逆之法治之幾何不反增危困耶。雖陽明與太陰腑臟相連。其便硬。與下利自有陽分陰分之別而下利中又有溫里實脾之別溫里宜四逆湯實脾宜五苓散。利水即所以實脾。脾實則腐穢不攻而去也。
以上誤下熱傳太陰證。
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太陰者。身當發黃。若小便自利者。不能發黃。至七八日。大便硬者。為陽明病也。
此太陰轉屬胃腑證也。脈浮而緩。本為表證。然無發熱惡寒外候。而手足自溫者。是邪已去表而入里其脈之浮緩。
又是邪在太陰。以脾脈主緩故也。邪入太陰勢必蒸濕為黃若小便自利。則濕行而發黃之患可免。但脾濕。既行胃益干燥胃燥則大便必硬。因復轉為陽明內實。而成可下之證也。下之宜桂枝大黃湯。
傷寒其脈微澀者。本是霍亂。今是傷寒。卻四五日至陰經上轉入陰必利本嘔下利者。不可治若欲似大便而反失氣仍不利者。屬陽明也。便必硬。十三日愈其所以然者。經盡故也。
霍亂為胃中郁滯寒物。故其脈當微澀。今復寒是外邪。脈當浮盛而不當微澀也。四五日為轉入陰經之時忽然自利嘔逆。而脈微澀者恐是陽氣頓逆陰氣暴逆其勢叵測。故不可妄治。非不治也。若欲似大便。而反失氣。仍不利也。此太陰轉屬陽明必便硬可攻。至十三日過經而愈也。
下利后當便硬。硬則能食者愈。今反不能食。到后經中頗能食復過一經能食過之一日當愈不愈者。不屬陽明也。
此言下利止后。必能食而便硬。陽明胃氣有權也。若利雖止而不能食。邪熱去而胃氣空虛也。俟過一經。胃氣漸復自能食矣。設日久不能食。將成脾胃虛寒嘔逆變證也。或能食而久不愈。此熱氣有余。必發癰膿也。
以上太陰轉陽明證。
太陰病脈浮者。可發汗。宜桂枝湯。
太陰脈尺寸俱沉細。今脈浮。里邪還于表可知矣。故仍用桂枝擊其邪而隋之歸也。
太陰中風四肢煩疼。陽微陰澀而長者為欲愈。
四肢煩疼者脾主四肢。亦風淫末疾之驗也。陽脈微陰脈澀則風邪已去而顯不足之象。但脈見不足正恐元氣已離。暗伏危機。故必微澀之中。更加其脈之長而不短。知元氣未衰。其病為自愈也。注家未審來意。謂澀為血凝氣滯大謬。豈有血凝氣滯反為欲愈之理耶。
以上太陰轉陽明經證。
太陰病欲解時從亥至丑上。
上條太陰經證自解候。
少陰上編
傷寒邪在三陽太陽為首。邪在三陰。少陰為先。少陰雖居太陰厥陰之中。而實為陰經之表。以其與太陽表里。又與陰維相附。且人腎氣多虛受病最易。況原委不一人。但知少陰有傳經。直中兩岐救陰回陽之法。不知直中雖當回陽。而有兼汗兼溫之殊。傳經雖宜救陰。復有補正攻邪之別。豈有一概混淆。能令讀者無眩耶蓋傳經熱邪。先傷經中之陰。甚者邪未除而陰已竭。獨是傳入少陰。其急下之證。反十之三。急溫之證。反十之七。而宜溫之中。復有次第不同。毫厘千里。粗工不解。必于曾犯房室之證始敢用溫及用一切當溫之證反不能用。詎知未病先勞其腎水者。不可因是遂認為當溫也。必其人腎中之真陽素虧。復因汗下后擾之外出。而不能內返。勢必藉溫藥以回其陽。方可得生。所以傷寒門中。
亡陽之證最多。即在太陽。已有種種危候。至傳少陰其證辨之際。仲景多少遲徊顧慮不得從正治之法清熱奪邪以存陰為先務也。今將直傷陰經之證。與夫汗下太過。元氣受傷從權用溫經之法者疏為上編。正治存陰之法疏為下編。其溫熱病之發于少陰者。另自為篇。庶涇渭條分。根蔓不亂耳。
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
此言少陰之總脈總證也。蓋少陰屬水主靜。即使熱邪傳至此經。其在先之脈雖滑大。亦必變為微細故先之證。雖煩熱不寧。亦必變為昏沉嗜臥。但仍不得安臥為異耳。況夫少陰經自感之寒證耶但須以先見表證。至五六日。后變出脈細沉數口燥。不得臥者。為熱證始病便脈微細。口中中利但欲臥者為寒證。以此明辨萬無差誤耳。其所以但欲寐者。以衛氣行陽則寤。行陰則寐也。
少陰病。始得之反發熱脈沉者。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
脈沉發熱。乃少陰兼太陽之表邪。當行表散。非少陰病。四五日后陰盛格陽。真陽發露之比。但三陰之表法。與三陽迥異。三陰必以溫經之藥。為表。而少陰尢為縈關。故麻黃與附子合用。使外邪出而真陽不出才是少陰表法之證也。
少陰得病之二三日。麻黃附子甘草湯微發汗。以二三日無里證。故微發汗也。
得病才二三日。無吐利躁煩口渴里證。其當從外解無疑。然少陰絕無發汗之法汗之必至亡陽。惟此一證其外發熱。
無汗。甘內不吐利。躁煩嘔渴乃可溫經散寒。取其微似之汗。此義甚微。在太陽經但有桂枝加附子之法。并無麻黃加附子之方。蓋太陽病無脈微惡寒之證。即當不用附子。及見脈微惡寒吐利躁煩等證。亡陽已在頃刻又不當用麻黃。即此推之。凡治陰寒厥病而用麻黃者。其殺人不轉睫矣。
少陰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惡寒者。當炙之附子湯主之。
口中和者。不渴不躁。全無表熱可知。況背為督脈統諸陽上行之地。他處不到。獨覺其背惡寒者。則陽微陰盛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