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本誤用大青龍因而致變者。立法也。汗出雖多而熱不退。則邪未盡而正大傷。況里虛為悸。上虛為眩。經虛為 。
身振振搖。無往而非亡陽之象。所以行真武把守關口坐鎮之法也。
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湯主之。
大發其汗。致陽氣不能衛外。而汗漏不止。即如水流漓之互辭也。惡風者。腠理大開。為風所襲也。小便難者。津液外泄。而不下滲。兼衛氣外脫而膀胱之氣化不行也。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過汗亡陽筋脈失養。兼襲虛風。而增其勁也。故加附子于桂枝湯內。溫經散寒。用桂枝湯者。和在表之營衛。加附子者。壯在表之元陽。本非陽虛。是不用四逆也。發汗后。身疼痛脈沉遲者。桂枝加芍藥生姜各一兩人參三兩。新加湯主之。
此本桂枝證。誤用麻黃。反傷營血。陽氣暴虛。故脈反沉遲而身痛也。此脈沉遲與尺遲大異。尺遲乃元氣素虛。此六部皆沉遲為發汗新虛。故仍用桂枝和營。加芍藥收陰。生姜散邪。人參輔正。名曰新加湯非桂枝舊法也。
發汗后腹脹滿者。生姜濃樸甘草半夏人參湯主之。
吐下腹脹為實。以邪氣乘虛入里也。此本桂枝證誤用麻黃發汗。津液外泄。脾胃氣虛。陰氣內結。壅而為滿。故以益脾和胃降氣滌飲為治也。
發汗后。其人臍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
汗本心之液。發汗后。臍下悸者。脾氣虛而腎氣發動也。明系陰邪留著。欲作奔豚之證。腎邪欲上凌心。故臍下先悸。取用茯苓桂枝直趨腎界。預伐其邪。則中宮始得寧靜矣。
發汗過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湯主之。
發汗過多。誤用麻黃也。誤汗傷陽。胸中陽氣暴虛。故叉手冒心。虛而欲得按也。本桂枝證。故仍用桂枝甘草湯。
以芍藥助陰。姜棗行津。汗后陽虛故去之。
未持脈時。病患叉手自冒心。師因教試令咳。而不咳者。此必兩耳聾無聞也。所以然者以重發汗虛故如此。
此示人推測陽虛之一端也。陽虛耳聾與少陽傳經耳聾迥別。亟宜固陽為要耳。叉手冒心。加之耳聾陽虛。極矣。嘗見汗后陽虛耳聾諸醫施治不出小柴胡加減。屢服愈甚。必大劑參附。庶可挽回也。
太陽病多惡寒發熱。今自汗出。不惡寒發熱。關上脈細數者。以醫吐之故也。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令食。朝食暮吐。以醫吐之所致也。此為小逆。
解肌之法解散肌表風邪。全不傷動脾胃。若舍此而妄行吐法。吐中亦有發散之義。所以不惡寒發熱反見胃痛也。一二日病在太陽。吐之則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病在陽明。吐之則不喜食糜粥。欲食冷食。皆胃氣受傷之故也。然朝食暮吐脾中之真陽亦傷而不能消谷。故為小逆關上脈細數者。明系吐傷陽氣所致。嘗見外感之脈。人迎細弱而氣口連寸反滑數大于人迎者。以其曾經涌吐傷胃。胃氣上乘于肺故也。
太陽病吐之。但太陽病當惡寒今反不惡寒。不欲近衣。此為吐之內煩也。
此以吐而傷胃中之陰。故內煩不欲近衣。雖顯虛煩之證較關上脈細。而成虛熱。朝食暮吐。脾胃兩傷者。稍輕雖不致逆。醫者能無過乎。
太陽病下之后。其氣上沖者。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若不上沖者。不可與之。
誤下而陽邪內陷。然無他變。但仍上沖陽位。則可從表里兩解之法。故以桂枝湯加于前所誤用之藥內。則表邪外出里邪內出。即用桂枝加大黃湯之互辭也。若不上沖。則里已受邪。不可與桂枝明矣。
太陽病下之后。脈促胸滿者。桂枝去芍藥湯主之。若微惡寒者。去芍藥方中加附子湯主之。
誤下脈促胸滿無下利不止汗出等證。但滿而不痛。未成結胸。故仍用桂枝散邪去芍藥者??制鋸皖I陽邪下入腹中也。
脈促雖表邪未盡。然胸但滿而不結。則以誤下而損其胸中之陽也。加以微惡寒。則并腎中之真陽亦損。而濁陰用事矣。
故去芍藥之陰。加附子以回陽也。設微見汗出惡寒。則陽虛已著。非陽邪土盛之比。是雖不言汗出。然出微汗惡寒。合上條胸滿觀之。則必有汗出。暗伏亡陽之機。故于去芍藥方中加附子。庶免陽脫之變??梢婈柼搫t惡寒矣。又可見汗不出之惡寒。即非陽虛矣。至若桂枝證誤下。遂利不止。喘而汗出。不惡寒者。則又邪并陽明之腑矣。
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濃樸杏仁湯主之。喘家作桂枝湯加濃樸杏子仁。
表邪因誤下。上逆而見微喘故仍用桂枝解表。加濃樸杏仁以下其氣。若下利不止而加上氣喘急者。乃是上爭下奪傾危之象非桂枝所宜也。按寒傷營則喘。風傷衛則咳。此本風傷衛證。因誤下而引風邪入犯營分。故微喘也。其寒傷營無汗證亦有咳者。乃發熱引飲水蓄之故。否則營衛俱傷之證耳。
太陽病下之。其脈促不結胸者。此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胸也。脈緊者必咽痛。脈弦者必兩脅拘急。脈細數者。頭痛未止。脈沉緊者。必欲嘔。脈沉滑者。協熱利。脈浮滑者必下血。
脈促為陽邪上盛反不結聚于胸則陽邪未陷可勃勃從表出矣。故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胸。即指促脈而申之。見促脈而加之以浮故必結胸也。浮字貫下四句。浮而緊必咽痛。浮而弦兩脅拘急。浮而細數。必頭痛未止。皆太陽之脈。故主病亦在太陽之本位。設脈見沉緊。則陽邪已入陰分。但入而未深仍欲上沖作嘔。其無結胸咽痛等證。從可知矣。只因論中省用一個促字。三個浮字。后之讀者遂眩?;蛑^緊者必咽痛屬少陰。惑之甚矣。沉滑為陽邪入陰而主下利。浮滑則陽邪正在營分。擾其血而主下血也。夫太陽誤下之脈。主病皆在陽在表。即有沉緊沉滑亦不得以里陰名之也。按脈促不結胸者。為欲解。可知里不受邪矣。若脈促胸滿者。桂枝去芍藥。微惡寒者。加附子。及后并病例中葛根黃芩黃連湯證。
亦是太陽之邪因誤下而陷于陽明所致。又厥陰例中。脈促手足厥逆。用灸一法。乃陽邪陷于陰分。則知脈促為陽。邪郁伏不與正氣和諧之。故不當與結代渾斟也。
王日休云。太陽病下之以下八證。其脈促不結胸者。為欲解。不必藥。脈浮者必結胸桂枝去芍藥湯。脈緊者必咽痛甘草湯。脈弦者兩脅拘急小柴胡加桂枝。脈細數者頭痛未止當歸四逆湯。脈沉緊者必欲嘔甘草干姜湯加黃連。脈沉滑者協熱相白頭翁湯。脈浮滑者必下血芍藥甘草湯加秦皮。
太陽病先下之而不愈因復發汗。以此表里俱虛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得里未和。然后復下之。
冒者神識不清。似有物蒙蔽其外。所以必須得汗。自解未嘗言藥也。得里未和視其二便和與否。再分解其邪。若論用藥。表無過建中。里無過大柴胡五苓矣或云叉手自冒心曰冒。冒為發汗過多。胃中清陽氣傷。故叉手自冒。必補氣。
以助其作汗。宜小建中加參 。頻服乃瘥。若尺中遲弱者。更加熟附子三五分??梢娀杳岸@非大劑溫補不能取效也。
太陽病未解。脈陰陽俱停。必先振栗汗出而解。但陽脈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陰脈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調胃承氣湯主之。
病久不解。不過入陰入陽之二途。脈既陰陽兩傳初無偏勝可以解矣。猶必先振栗。始得汗出而解虛可知也。設不振栗。則邪不能傳之于表。而無從得汗可知也。然既云陰陽兩停。則在先脈浮沉俱緊盛。今則浮沉俱不緊盛也。脈既陰陽兩停。其傳表傳里未可預定。所以惟陽脈微者。方是邪不能傳表。當從汗之而解。惟陰脈微者。方是邪不能傳里。當從下之而解。此其故甚可思也。若非邪住不傳之候則陽脈微者。當補其陽。陰脈微者。當補其陰矣。豈有反汗之而傷其陽。
下之而傷其陰哉。
太陽病。二三日不能臥。但欲起心下必結。脈微弱者。此本有寒分也。反下之若利止。必作結胸未止者。四日復下之。此作協熱利也。
二三日不能臥。但欲起陽邪熾盛。逼處心胸。擾亂不寧。所以知其心下必結。然但顯欲結之象。尚未至于結也。若其人脈微弱者。此平素有寒飲積于心膈之分。適與外邪相召。外邪方熾。其不可下明矣反下之若利止。則邪熱乘虛入膈。
必與寒痰上結若利未止因復下之。使陽邪不復上結。亦將差就錯。因勢利導之法。但邪熱從表解極易。從里解極難協熱下利。熱不盡其利漫無止期。亦危道也。
大下之后復發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凡病若發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陰陽自和者。必自愈。
其人已亡津液。復強責其小便。究令膀胱之氣化不行。轉增滿硬脹喘者甚多。故宜以不治治之。
以上風傷衛壞證。
發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主之。發汗后飲水多者。必喘。以水灌之亦喘。
本寒傷營麻黃湯證。乃誤用桂枝湯固衛。寒不得泄氣逆變喘。然有大熱者。恐兼里證。若無大熱。為表邪實盛可知。
乃與麻黃湯除去桂枝而加石膏去桂枝者恐復助營熱。已誤不可再誤也加石膏者。用以泄營中之熱也。至于內飲水多。外行水灌。皆足以斂邪閉汗。而成喘。不獨誤行桂枝湯為然也。
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湯。若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易桂枝以石膏。少變麻黃之法。以治誤汗而喘當矣。誤下而喘亦以桂枝為戒而不越此方者何耶。蓋中風傷寒。一從桂枝。一從麻黃。分途異治。由中風之誤下而喘者。用濃樸杏仁加入桂枝湯中。則傷寒之誤下而喘者用石膏加入麻黃湯中。兩不移易之定法也。
傷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熱不去。心下結痛者。未欲解也。梔子豉湯主之。
發汗若下之而煩熱。胸中窒者梔子豉湯主之。
發汗吐下后。虛煩不得眠。若劇者必反復顛倒心中懊 梔子豉湯主之。若少氣者。梔子甘草豉湯主之。若嘔者梔子生姜豉湯主之。( 惱同)胸中窒塞窒比結痛則較輕也。虛煩不得眠。即下條臥起不安之互辭也。反復顛倒心中懊 。乃邪退正虛。而余邪阻滯。不能傳散。無可奈何之狀也。此時將汗之乎。下之乎。和之乎。溫之乎。仲景巧用梔子豉湯。涌載其余邪于上。使一吐而盡傳無余然惟無形之虛煩。用此無疑若涌吐實煩仲景別有瓜蒂散。則非梔子所能也。乃因汗吐下后。胸中陽氣不足。最虛之處便是客邪之處。若正氣暴虛。余邪不盡則仲景原有炙甘草一法。寧敢妄涌以犯虛邪之戒也。
傷寒下后。心煩腹滿。臥起不安者。梔子濃樸湯主之。
滿而不煩。即里證已具之實滿煩而不滿即表證未罷之虛煩。合而有之且臥起不安明是邪奏胸表腹里之間。故取梔子以快涌其胸中之邪而合濃樸枳實。以泄腹中之滿也。
傷寒醫以丸藥大下之。身熱不去微煩者。梔子干姜湯主之。
丸藥大下之徒傷其中。而不能湯滌其邪。故梔子合干姜用之。亦溫中散邪之法也。
凡用梔子豉湯。病患舊有微溏者不可與服之。
舊有微溏。則大腸易動。服此不惟不能上涌。反為下泄也。
傷寒脈結。伐心動悸者炙甘草湯主之。
或問炙甘草湯一證。但言脈結代。心動悸。并不言從前所見何證。曾服何藥所致。細繹其方。不出乎滋養真陰回枯潤燥。兼和營散邪之劑。必緣其人胃氣素虛。所以汗下不解。胃氣轉傷。真陰枯竭遂致心悸脈代。與水停心悸之脈似是而非。水則緊而虛則代加之以結。則知正氣雖虧。尚有陽邪伏結。凌爍真陰。陰陽相搏。是以動悸不寧耳。邪留不解陰已大虧。計惟潤燥養陰和營散邪。乃為合法。方中人參甘草補益胃氣。桂枝甘草調和營衛。麥冬生地阿膠麻仁。潤經益血復脈通心。尚恐藥力不及更須清酒。以輔助成功。蓋津液枯槁之人預方二便秘澀之虞。其麥冬生地溥滋膀胱之化源。
麻仁阿膠。專主大腸之枯約。免致陰虛泉竭火燥血枯。此仲景救陰退陽之特識也。
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里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于寒濕中求之。
傷寒發汗已。熱邪解矣何由反蒸身目為黃。所以然者。寒濕搏聚適在軀殼之里。故爾發黃也。里者在內之通稱非謂寒濕深入在里。蓋身目正屬軀殼。與臟腑無關也。于寒濕中求之即下文三法也。
傷寒瘀熱在里。身必發黃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主之。而傷寒之邪得濕而不行。所以熱瘀身中而發黃。故用外解之法設泥里字。豈有邪在里而反治其表之理哉。
傷寒身黃發熱者。梔子柏皮湯主之。
熱已發出于外。自與內瘀不同。正當隨熱勢清解其黃。使不留于肌表之間。前條熱瘀在里故用麻黃發之。此條發熱在表反不用麻黃者。蓋寒濕之證難于得熱。熱則其勢外出而不內入矣。所謂于寒濕中求之。不可泥傷寒之定法也。
傷寒七八日。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主之小盒飯利尿如皂角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出也。
色黃鮮明其為三陽之熱無疑小便不利腹微滿乃濕家之本證。不得因此指為傷寒之里證也。方中用大黃者。取佐茵陳梔子。建驅濕除邪之功。以利小便非用下也。然二便有兼阻者。有因前竅不利。而后竅并為不通者。如陽明證不更衣十日無苦渴者。與五苓散一條。非濕熱挾津液下滲膀胱而致大便枯燥不通耶。此因濕熱搏聚。小便不利致腹微滿。故少與大黃同水道藥開泄下竅則二便俱得通利。而濕熱勢殺得以分解矣?;騿栔倬凹仍坪疂穸盟帯S旨伸顫駸嶂丁F涔屎我Iw始本寒濕襲入軀殼。久之陽氣漸復。則郁發而為熱矣。若泥寒字。全失移寒化熱之義。
下之后復發汗。必振寒脈微細所以然者。以內外俱虛故也。
誤汗亡陽。誤下亡陰。故內外俱虛。雖不出方。其用附子回陽。人參益陰。已有成法不必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