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5章 醫方(25)

門人高××曾治一外感痰喘,其喘劇脈虛,醫皆諉為不治。高××投以小青龍湯,去麻黃,加杏仁,又加生石膏一兩、野臺參五錢,一劑而喘定。恐其反復,又繼投以從龍湯,亦加人參與生石膏,其病霍然頓愈。

又:子××治曲姓叟,年六十余,外感痰喘,十余日不能臥。醫者投以小清龍湯兩劑,病益加劇(脈有熱而不敢多加生石膏者其病必加劇)。××視之,其脈搏一息六至,上焦煩躁,舌上白苔滿布,每日大便兩三次,然非滑瀉。審證論脈,似難挽回。而××仍投以小青龍湯,去麻黃,加杏仁,又加野臺參三錢,生龍骨、生牡蠣各五錢,生石膏一兩半。一劑病愈強半,又服一劑全愈。

按:前案但加補氣之藥于小青龍湯中,后案并加斂氣之藥于小青龍湯中,似近于少年鹵莽,而皆能挽回至險之證,亦可為用小青龍湯者多一變通之法矣。

邑,鄭××,年五十許。感冒風寒,痰喘甚劇,服表散、清火、理痰之藥皆不效,留連二十余日,漸近垂危。

其甥劉××,從愚讀書,與言醫學,頗能記憶。聞其舅病革,往省之,既至,則衣冠竟屬纊矣。劉××用葶藶(四錢生者布包)大棗(五枚擘開)湯,加五味子二錢,煎湯灌之,豁然頓醒,繼服從龍湯一劑全愈。蓋此證乃頑痰郁塞肺之竅絡,非葶藶大棗湯,不能瀉之。且喘久則元氣必虛,加五味子二錢,以收斂元氣,并可借葶藶下行之力,以納氣歸腎也。可知拙擬從龍湯,固宜于小青龍湯后,而服過發表之藥者,臨時制宜,皆可酌而用之,不必盡在小青龍湯后也。

4.餾水石膏飲

治胸中先有蘊熱,又受外感,胸中煩悶異常,喘息迫促,其脈浮洪有力,按之未實,舌苔白而未黃者。

生石膏(二兩,軋細) 甘草(三錢) 麻黃(二錢)上藥三味,用蒸汽水煎兩三沸,取清湯一大碗,分六次溫服下。前三次,一點鐘服一次,后三次,一點半鐘服一次。病愈則停服,不必盡劑。下焦覺涼者,亦宜停服。僻處若無汽水,可用甘瀾水代之。

作甘瀾水法:用大盆盛水,以杓揚之,揚久水面起有若干水泡,旁有人執杓逐取之,即甘瀾水。

若以治溫病中,似此證者,不宜用麻黃。宜用西藥阿斯匹林一瓦,融化于湯中以代之。若僻處藥局無阿斯匹林,又可代以薄荷葉二錢。

奉天錢姓婦于仲冬得傷寒證,四五日間,喘不能臥,胸中煩悶異常,頻頻呼喚,欲自開其胸。診其脈浮洪而長,重按未實,舌苔白濃。知其證雖入陽明,而太陽猶未罷也(胸中屬太陽)。此時欲以小青龍湯治喘,則失于熱。欲以白虎湯治其煩熱,又遺卻太陽之病,而喘不能愈。躊躇再三,為擬此方,取汽水輕浮之力,能引石膏上升,以解胸中之煩熱。甘草甘緩之性,能逗留石膏不使下趨,以專其上行之力。又少佐以麻黃解散太陽之余邪,兼借以瀉肺定喘,而胸中滿悶可除也。湯成后,俾徐徐分六次服之。因病在上焦,若頓服,恐藥力下趨,則藥過病所,而病轉不愈也。服至三次,胸間微汗,病頓見愈,服至盡劑,病愈十之八九。再診其脈,關前猶似浮洪,喘息已平,而從前兼有咳嗽未愈,繼用玄參一兩,杏仁(去皮)二錢,蔞仁、牛蒡子各三錢,兩劑全愈。

5.通變大柴胡湯

治傷寒溫病,表證未罷,大便已實者。

柴胡(三錢) 薄荷(三錢) 知母(四錢) 大黃(四錢)此方若治傷寒,以防風易薄荷。

《傷寒論》大柴胡湯,治少陽經與陽明府同病之方也。故方中用柴胡以解在經之邪,大黃以下陽明在府之熱,方中以此二藥為主,其余諸藥,可加可減,不過參贊以成功也。然其方宜于傷寒,而以治溫病、與表證不在少陽者,又必稍為通變,而后所投皆宜也。

或問:其表果系少陽證,固宜用柴胡矣。若非少陽證,既加薄荷、防風以散表邪,何須再用柴胡乎?答曰:凡表證未罷,遽用降藥下之,恒出兩種病證:一為表邪乘虛入里,《傷寒論》所載,下后胸滿心下痞硬,下后結胸者是也;一為表邪乘虛入里且下陷,《傷寒論》所謂,下之利不止者是也。此方中用防風、薄荷以散之,所以防邪之內陷,用柴胡以升之,所以防邪之下陷也。

一人,年二十余。傷寒六七日,頭疼惡寒,心中發熱,咳吐粘涎。至暮尤寒熱交作,兼眩暈,心中之熱亦甚。其脈浮弦,重按有力,大便五日未行。投以此湯,加生石膏六錢、芒硝四錢,下大便二次。上半身微見汗,諸病皆見輕。惟心中猶覺發熱,脈象不若從前之浮弦,而重按仍有力。擬投以白虎加人參湯,恐當下后,易作滑瀉,遂以生山藥代粳米,連服兩劑全愈。

6.加味越婢加半夏湯

治素患勞嗽,因外感襲肺,而勞嗽益甚,或兼喘逆,痰涎壅滯者。

麻黃(二錢) 石膏(三錢,搗) 生山藥(五錢) 寸麥冬(四錢,帶心) 清半夏(三錢) 牛蒡子(三錢,炒搗)玄參(三錢) 甘草(一錢五分) 大棗(三枚,擘開) 生姜(三片)《傷寒論》有桂枝二越婢一湯,治太陽病發熱惡寒,熱多寒少。《金匱》有越婢湯,治受風水腫。有越婢加半夏湯,治外感襲肺,致肺中痰火壅滯,脹而作喘。今因其人素患勞嗽,外感之邪與肺中蘊蓄之痰,互相膠漆,壅滯肺竅而勞嗽益甚。故用越婢加半夏湯,以祛外襲之邪,而復加山藥、玄參、麥冬,牛蒡子,以治其勞嗽。此內傷外感兼治之方也。

一叟,年近七旬。素有勞嗽,初冬宿病發動,又兼受外感,痰涎壅滯胸間,幾不能息。劇時昏不知人,身軀后挺。診其脈,浮數無力。為制此湯,一劑氣息通順,將麻黃、石膏減半,又服數劑而愈。

或問:子嘗謂石膏宜生用,不宜 用。以石膏寒涼之中,原兼辛散,之則辛散之力,變為收斂,服之轉可增病。乃他方中,石膏皆用生者,而此獨用 者何也?答曰:此方所主之病,外感甚輕,原無大熱。方中用麻黃以祛肺邪,嫌其性熱,故少加石膏佐之。且更取 者,收斂之力,能將肺中痰涎凝結成塊,易于吐出。此理從用 石膏點豆腐者悟出,試之果甚效驗。后遇此等證,無論痰涎如何壅盛、如何杜塞,投以此湯,須臾,藥力行后,莫不將痰涎結成小塊,連連吐出,此皆 石膏與麻黃并用之效也。若以治寒溫大熱,則斷不可 。若更多用,則更不可 也( 石膏用于此方,且止三錢,自無妨礙。然愚后來志愿,欲全國藥局,皆不備 石膏,后有用此方者,若改用生石膏四錢更佳)。

(二十四)治溫病方

1.清解湯

治溫病初得,頭疼,周身骨節酸疼,肌膚壯熱,背微惡寒無汗,脈浮滑者。

薄荷葉(四錢) 蟬蛻(三錢,去足土) 生石膏(六錢,搗細) 甘草(一錢五分)《傷寒論》曰:“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若發汗已,身灼熱者,名曰風溫。風溫為病,脈陰陽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息必鼾,言語難出。”此仲景論溫病之提綱也。乃提綱詳矣,而后未明言治溫病之方。及反復詳細觀之,乃知《傷寒論》中,原有治溫病方,且亦明言治溫病方,特涉獵觀之不知耳。六十一節云:“發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主之。”夫此證既汗后不解,必是用辛熱之藥,發不惡寒證之汗,即溫病提綱中,所謂若發汗已也(提綱中所謂若發汗,是用辛熱之藥強發溫病之汗)。其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即溫病提綱中,所謂若發汗已,身灼熱及后所謂自汗出、多眠睡、息必鼾也。睡而息鼾,醒則喘矣。此證既用辛熱之藥,誤發于前,仲景恐醫者見其自汗,再誤認為桂枝湯證,故特戒之曰:不可更行桂枝湯,而宜治以麻杏甘石湯。此節與溫病提綱遙遙相應,合讀之則了如指掌。然麻杏甘石湯,誠為治溫病初得之的方矣。而愚于發表藥中不用麻黃,而用薄荷、蟬蛻者,曾于葛根黃芩黃連湯解后詳論之,茲不再贅。

今者論溫病之書甚伙,而鄭衛紅紫,適足亂真。愚本《內經》、仲景,間附以管見,知溫病大綱,當分為三端。今逐端詳論,臚列于下,庶分途施治,不至錯誤。

一為春溫。其證因冬月薄受外感,不至即病。所受之邪,伏于膜原之間,阻塞脈絡,不能宣通,暗生內熱。

迨至春日陽生,內蘊之熱,原有萌動之機,而復薄受外感,與之相觸,則陡然而發,表里俱熱,《內經》所謂“冬傷于寒,春必病溫”者是也,宜治以拙擬涼解湯。熱甚者,治以拙擬寒解湯。有汗者,宜仲景葛根黃連黃芩湯,或拙擬和解湯,加生石膏。

若至發于暑月,又名為暑溫,其熱尤甚。初得即有脈洪長,渴嗜涼水者,宜投以大劑白虎湯,或拙擬仙露湯。

一為風溫。猶是外感之風寒也,其時令已溫,外感之氣已轉而為溫,故不名曰傷寒、傷風,而名風溫,即《傷寒論》中所謂風溫之為病者是也。然其證有得之春初者,有得之春暮者,有得之夏秋者,當隨時序之寒熱,參以脈象,而分別治之。若當春初秋末,時令在寒溫之間,初得時雖不惡寒,脈但浮而無熱象者,宜用拙擬清解湯,加麻黃一二錢,或用仲景大青龍湯。若當暑熱之日,其脈象浮而且洪者,用拙擬涼解湯,或寒解湯。若有汗者,用拙擬和解湯,或酌加生石膏。

一為濕溫。其證多得之溽暑。陰雨連旬,濕氣隨呼吸之氣,傳入上焦,窒塞胸中大氣。因致營衛之氣不相貫通,其肌表有似外感拘束,而非外感也。其舌苔白而滑膩,微帶灰色。當用解肌利便之藥,俾濕氣由汗與小便而出,如拙擬宣解湯是也。仲景之豬苓湯,去阿膠,加連翹亦可用。至濕熱蓄久,陽明府實,有治以白虎湯,加蒼術者,其方亦佳。而愚則用白虎湯,以滑石易知母,又或不用粳米,而以生薏米代之。至于“冬不藏精,春必病溫”,《內經》雖有明文,其證即寓于風溫、春溫之中。蓋內虛之人,易受外感,而陰虛蘊熱之人,尤易受溫病。故無論風溫、春溫之兼陰虛者,當其發表、清解、降下之時,皆宜佐以滋陰之品,若生山藥、生地黃、玄參、阿膠、生雞子黃之類均可酌用,或宜兼用補氣之品,若白虎湯之加人參,竹葉石膏湯之用人參,誠以人參與涼潤之藥并用,不但補氣,實大能滋陰也。

上所論溫病,乃別其大綱及其初得治法。至其證之詳悉,與治法之隨證變通,皆備于后之方案中。至于疫病,乃天地之癘氣,流行傳染,與溫病迥異。

方中薄荷葉,宜用其嫩綠者。至其梗,宜用于理氣藥中,若以之發汗,則力減半矣。若其色不綠而蒼,則其力尤減。若果嫩綠之葉,方中用三錢即可。

薄荷氣味近于冰片,最善透竅。其力內至臟腑筋骨,外至腠理皮毛,皆能透達,故能治溫病中之筋骨作疼者。若謂其氣質清輕,但能發皮膚之汗,則淺之乎視薄荷矣。

蟬蛻去足者,去其前之兩大足也。此足甚剛硬,有開破之力。若用之退目翳消瘡瘍,帶此足更佳。若用之發汗,則宜去之,蓋不欲其于發表中,寓開破之力也。

蟬蛻性微涼、味淡,原非辛散之品,而能發汗者,因其以皮達皮也。此乃發汗中之妙藥,有身弱不任發表者,用之最佳。且溫病恒有兼癮疹者,蟬蛻尤善托癮疹外出也。

石膏性微寒,《神農本草經》原有明文。雖系石藥,實為平和之品。且其質甚重,六錢不過一大撮耳。其涼力,不過與知母三錢等。而其清火之力則倍之,因其涼而能散也。嘗觀后世治溫之方,至陽明府實之時,始敢用石膏五六錢,豈能知石膏者哉!然必須生用方妥,者用至一兩,即足僨事。又此方所主之證,或兼背微惡寒,乃熱郁于中,不能外達之征,非真惡寒也。白虎湯證中,亦恒有如此者,用石膏透達其熱,則不惡寒矣。

或問:外感中于太陽則惡寒,中于陽明則不惡寒而發熱。時至春、夏,氣候溫熱,故外感之來,不與寒水相感召,而與燥金相感召,直從身前陽明經絡襲入,而為溫病。

后世論溫病者,多是此說。而《傷寒論》溫病提綱,冠之以太陽病者何也?答曰:溫病初得,亦多在太陽,特其轉陽明甚速耳。

曾治一人,年二十余。當仲夏夜寢,因夜涼,蓋單衾凍醒,發懶,仍如此睡去。須臾又凍醒,晨起微覺惡寒。至巳時已覺表里大熱,兼喘促,脈洪長而浮。投以清解湯,方中生石膏,改用兩半,又加牛蒡子(炒搗)三錢,服后得汗而愈。由斯觀之,其初非中于太陽乎,然不專在太陽也。人之所以覺涼者,由于衣衾之薄。其氣候究非寒涼,故其中于人不專在太陽,而兼在陽明。且當其時,人多蘊內熱,是以轉陽明甚速也,然此所論者風溫耳。若至冬受春發,或夏發之溫,恒有與太陽無涉者。故《傷寒論》溫病提綱中,特別之曰:風溫之為病,明其異于“冬傷于寒,春必病溫”之溫病也。又杏仁與牛蒡子,皆能降肺定喘,而杏仁性溫、牛蒡子性涼,傷寒喘證,皆用杏仁,而溫病不宜用溫藥,故以牛蒡子代之。

附錄:直隸鹽山孫××來函:一九二五年春,一人來津學木工。因身體單薄,又兼天熱,得溫病,請為診視。脈浮數而滑,舌苔白濃,時時昏睡。為開清解湯,生石膏用一兩,為其脈數,又加玄參五錢,一劑病愈。

斯年仲春,俞××之三位女兒皆出瘟疹。生為診視,皆投以清解湯,加連翹、生地、滑石而愈。同時之患此證者,勢多危險。惟生投以此方,皆能隨手奏效。

2.涼解湯

治溫病,表里俱覺發熱,脈洪而兼浮者。

薄荷葉(三錢) 蟬蛻(二錢,去足土) 生石膏(一兩,搗細) 甘草(一錢五分)春溫之證,多有一發而表里俱熱者,至暑溫尤甚,已詳論之于前矣。而風溫證,兩三日間,亦多見有此脈、證者。此湯皆能治之,得汗即愈。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卢龙县| 白朗县| 铜鼓县| 建湖县| 吉首市| 平武县| 乌鲁木齐市| 漠河县| 昌邑市| 都昌县| 湖北省| 页游| 康平县| 南平市| 高淳县| 密山市| 玉树县| 罗平县| 临澧县| 汤阴县| 永丰县| 涞水县| 桃园市| 陇西县| 白银市| 大冶市| 和顺县| 本溪| 渝中区| 南丰县| 延长县| 南阳市| 延庆县| 柘城县| 墨竹工卡县| 铜梁县| 华亭县| 清水河县| 绥江县| 农安县| 五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