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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訓女遺箋妒姬作祟

  • 聽月樓
  • 佚名
  • 3334字
  • 2015-12-26 16:32:30

詩曰:

一幅遺箋惹是非,讒人借口意深微。

可憐皎皎芬芳體,誤陷網羅喚不歸。

書房外面,來的是柯直夫。因昨日宣連襟當著拜壽諸客留女,不好推卻。回去時,忽想起:“女兒住在宣家,到底不妥。那宣家小畜生,不是個好人。上次只在我家與女兒見了一面,便看上女兒,央媒說親。虧我拿定主意,回絕了他。今日女兒住在他家,豈不是羊入虎口。這是我一時失著處,不該許他住下,快些打發人,將女兒接回,方是正理。”想定主意,便叫家人,速速打轎去接小姐。家人領命,去不多時,回來復命道:“小姐等晚上,宣府打轎著人送小姐回來,叫小的們不必在那里等候。”柯爺見女兒接不回來,心下越發生疑,又氣又恨,喝罵家人:“一班沒用的東西!”即氣忿忿,親自押轎,帶了家人,來到宣府。也不用人通報,一直朝里就走。來到內堂,宣夫人正睡午覺,不在中堂。只有幾個丫環仆婦,在房外伺候。柯爺見女兒也不在內堂,更吃驚不小。也不問宣氏夫婦,只急問眾婢道:“我家小姐往那里去了?”小婢回道:“因夫人睡午覺,小姐悶得慌,帶了隨身兩個丫環,往內堂外去閑逛散悶。”柯爺聽說,好似火上加油,越發著惱。只叫“了不得!”轉身大踏步奔出內堂,四處找尋,不見小姐影響,心中好不焦躁,一路跌足搗鬼道:“這回小賤人要做出來了!”正走之間,遇見宣府一個小丫環,問道:“你可曾見我家小姐在何處頑耍呢?”小丫環道:“我方才見柯小姐在我家公子書房內看書呢。”小丫環說罷自去,柯爺聽說,只氣得三尸暴跳,七竅生煙,恨恨連聲道:“好一個大膽賤人,這等無恥,竟上門俯就,這還了得。”此刻也不辨青紅皂白,只管氣沖沖、急忙忙一路喊叫到內書房,正值寶珠要和《玉人來》詩的時候,猛聽得父親從書房外喊叫進來,唬一大跳。急將宣生的詩稿藏于袖內站起,打點迎將出來。那知柯爺已進了內書房,一見女兒,由不得怒氣生嗔,罵聲“不守家教的東西,我原分付你拜壽早去早回。你一到此地,便不想回去,有何留戀。今日打發人來接你,又推故到晚方回。就是姨母午睡,你也該靜坐中堂。好個不出閨門的千金小姐,竟拴不住心猿意馬,閑逛到姨兄的書房來。你難道瓜李之嫌也不知么?設使宣生方才也在書房,你遇見了他,將何以為情。”這一席話,說得寶珠滿面通紅,遂答道:“非是女兒不遵父命,不肯回去,只因昨日宣姨丈向爹爹言明,留女兒住幾日。爹爹若不依允,女兒怎敢住下。就是爹爹今日不來接女兒,女兒也要回去的。又是姨丈分付,留女兒到晚,著人送回,非女兒敢大膽不回。姨母飯后,因姨丈、姨兄出去謝客,分付女兒趁今日外邊無人,叫女兒出來逛一逛。方才逛到書房,也不知是姨兄讀書之所,女兒出于無心,況有兩個丫環跟隨,不為獨自行走,爹爹何必生氣。”柯爺聽說,冷笑幾聲道:“你說有丫環跟隨,丫環在那里呢?”寶珠道:“現在階下。”如媚、如鉤兩個丫環,聽見小姐呼喚,趕進內來。一見老爺在此,唬得只是發癡。柯爺喝問:“你兩個小賤人,不時刻跟隨小姐,往那里去?”如鉤道:“婢子們在階前伺候,也不曾遠離。”柯爺喝道:“好利嘴,小姐在那里,你們在那里?少打的一班賤人,還要強辯。”寶珠道:“又無人在這里,有甚嫌疑不便,只管責備丫環則甚。”柯爺聽說大怒,指著寶珠罵聲“好大膽的畜生,為父的責備你不是,你反護庇丫環,挺撞為父的。我且問你,你說這里無人,可以到此閑逛,誰來信你。安知你與宣家小畜生在此聚談多時,支開丫環。方才聽見我的聲音,那小畜生自然急急躲避,好讓你向我撇清的。這不是如見你肺腑的話!”寶珠聽了柯爺一番言語,由不得羞慚無地,哭啼啼叫起屈來道:“爹爹這是何苦,平空冤枉女兒,壞女兒聲名。”說罷,痛哭不已。柯爺喝道:“我亦不與你在此爭辯,收拾了,快些回去,我在此立等。”寶珠被柯爺勒逼著,帶了丫環,出得書房,向內堂而來。此刻宣夫人已有丫環報知,從廳中驚醒起來,出房到了堂中,見寶珠雙目通紅進來,知又被癡老不知說些什么,便道:“賢侄女,這都是你姨丈定要留你,惹你受氣。”寶珠含著兩行眼淚,叫聲“姨母,承姨丈相留,乃是美意,怎敢怪起姨丈來。這都是侄女苦命,應當遭此磨折。”說罷,命丫環取了衣包,哭啼啼告辭宣夫人道:“侄女從今一別,也不知可有相會之日。”宣夫人聽見寶珠話說得凄慘,也由不住一陣傷心,眼淚汪汪道:“侄女呀,少年人少要說這些盡頭話,回去不要過于悲傷,保重身體要緊。簡慢你去,不要見怪。回去問問你母親的安,我亦不出去看那老東西的嘴臉,恕我不送。”寶珠只稱“多謝姨母,愚侄女就此告辭。”拜了兩拜,又道:“姨丈、姨兄回來,代侄女說聲道謝,不及面別了。”宣夫人見寶珠臨去依依光景,很過意不去。但看他轉身出了中堂,揚長而去,方嘆息坐下,悶悶無言。不表。

只言寶珠,到了內廳,已有轎在那里伺候。柯爺看著寶珠上轎,兩個丫環上了小轎,押著一同起身,出了宣府,一路催著轎夫,如飛回了自己府第。也到內廳,主仆下轎入內,柯爺跟了進來。寶珠正賭氣,要到夫人那邊去。被柯爺喝住,叫進秀林房中。寶珠也沒奈何,進房見了秀林,叫聲“姨娘有偏了。”秀林笑吟吟答道:“姑娘回來了,請坐。”說畢,大家坐定。有丫環送茶,秀林道:“姑娘輕易不出門,怎么不在宣姨太太家多玩幾天,如何趕著回來?”寶珠未及回答,柯爺哼了一聲道:“再多玩幾天,還玩出大話柄來呢。”這幾句話,氣得寶珠無地自容,恨不欲生。到是秀林道:“一個為父的,對了女兒說的什么話。難道女人一見男人,就有事不成么。”柯爺道:“你婦人家見識得什么,一個女兒家總要靜坐閨門,時習女工,守四德三從之教。一不可吟詩誦賦,啟引誘之媒。二不可囗容誨淫,失房幃之教。若只貪出外游玩,保毋似有女之懷春,且將放蕩性情,豈易令籬牢之不入。為父的今日苦苦逼你回來,你心中必然不服,你可知宣府書房何地?宣生何人?女兒家無故前去游玩,又是何事?父親分付言語,不能謹記,又是何心?父親責備于你,你反當面挺撞,該得何罪?你們只說我做人古板,不知古板人有許多好處。”柯爺說到這里,還有許多瑣碎言語,說的未曾盡興,只見一個丫環進來稟柯爺道:“本衙門立等老爺商議公事,是奉旨限刻的,不可遲誤。”柯爺聽見奉旨公事,不敢在家耽擱,說他迂話,只得起身。一面命丫環取了冠帶更換,還對寶珠說:“以后只記為父的言語,不可再蹈前轍,可到母親那邊去吧。”寶珠受了一肚子悶氣,也不回言,只候著柯爺出房往衙門去了,方告別秀林,也帶著兩個丫環,出房往柯夫人那邊去了。

卻也是合當有事,寶珠出房時,忘卻在宣府書房內藏于袖內有宣生吟的《玉人來》詩箋,不覺將袖一拖,把一幅錦箋遺失在秀林房內地下。秀林眼尖,見寶珠出房門,在袖內掉下一個紙卷,不知是什么東西,忙彎腰拾起。打開一看,秀林本來認得字,卻不會作詩,也知詩中之意。見詩箋上寫得是四首《玉人來》下寫“登鰲氏有所見題”,心內一想,不覺暗暗歡喜道:“癡老只管與小賤人絮叨,盡是空頭話,總不曾拿住他的把柄。他如何肯服,今日我親眼見他袖中掉下詩箋,分明登鰲二字,乃宣家小畜生的名子。‘有所見’一定見此賤人,暗訂終身,詩箋為聘。這小賤人是沒處抵賴了。他的私情,人臟現獲,且等癡老回來,將詩箋作證,挑動癡老一番,不怕不氣死癡老,不怕不將小賤人置于死地,那時方出我心頭之氣。”想定毒計,叫一聲:“寶珠小賤人呀!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想畢,把詩箋卷好,收藏起來,專等癡老回府,好起風波的。無奈晚飯吃過,已坐守到更余,并不見柯爺回來。秀林等得好不耐煩,只等到三更后,柯爺方醉醺醺的回來,已醉得人事不知,腳下也站不住了,連衣倒在床上,酣呼大睡。秀林見此光景,好不恨恨,連聲道:“不知今日,癡老又在那里吃醉。諒不能向他說了,只便宜小賤人多活一夜。”想罷,也不敢睡,歪在腳頭,打一個盹,天已大明。秀林忙起身,推推柯爺,還不曾睡醒,只得下床。梳洗打扮已畢,坐在一張美人肩椅子上,等候柯爺起來,同吃早飯,又等到日上三竿,柯爺方打阿欠,慢慢起來。自有丫環伺候。凈面漱口已畢,同秀林用過早膳,收去。秀林道:“你昨日在那家吃得這般大醉?”柯爺道:“是在裴同年家,多用了幾杯酒。寶珠等我出去,可與你說些什么?”秀林道:“你出去,寶珠到沒有什么話,從袖中掉下一個詩卷,我卻認不得字,你拿去看。”說著,把那錦箋遞與柯爺。不看尤可,一看時,好似火高三丈,怒發九霄。怎生處治寶珠?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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