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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明李流芳撰。流芳字長蘅,嘉定人。萬歷丙午舉人。三上公車不第。因魏忠賢亂政,遂絕意進取,筑檀園,讀書其中。《明史文苑傳》附見《唐時升傳》中。是編凡古今體詩六卷、雜文四卷、題畫跋二卷。雖才地稍弱,不能與其鄉歸有光等抗衡,而當天啟、崇禎之時,竟陵之盛氣方新,歷下之余波未絕,流芳容與其間,獨恪守先正之典型,步步趨趨,詞歸雅潔。二百馀年之中,斯亦晚秀矣。

謝三賓刻《嘉定四先生集》時,流芳尚存。三賓詣視其疾,索所作,因盡出平生詩文,手自芟纂,以成斯集。三賓為作序文,亦感慨凄動。三賓字象三,鄞縣人,天啟乙丑進士,后官巡按御史,守萊州,頗著勞績。掖縣毛霦《平叛記》載之最詳云。

《忠介燼馀集》三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明周順昌撰。順昌字景文,號蓼洲,吳縣人。萬歷癸丑進士。官至吏部文選司郎中。以忤魏忠賢,為所羅織,逮治拷掠,殺之於獄。崇禎初,追謚忠介。事跡具《明史》本傳。初,順昌被逮時,篋衍著作頗多,倉卒間為友人投火滅跡。

后其子茂蘭,遇片紙只字必摹而勒之石。至其孫靖,復從戚友家搜錄成集,故名《燼馀》,凡三卷。一卷為紀事公移,二卷為尺牘,三卷為雜文及詩,而以《尋聲譜》附焉。《尋聲譜》者,當萬歷乙卯順昌在閩中常以詩扇寄鹿善繼。其后扇失而詩猶為馬潔所記憶。崇禎甲戌,善繼與潔暨孫奇逢輩錄而為譜。國朝康熙間,奇逢門人湯斌,巡撫江蘇,以譜貽靖,附刻集后,詳見靖跋語中。順昌氣節蓋世,本不以文章見長。且收拾於灰滅之馀,大抵案牘簡劄隨手酬應之文,非所經意。

然其隱憂國事,崇尚名檢,忠憤激發之氣,時流露於楮墨間,尚足以廉頑立懦。

區區題扇一詩,異代且珍重傳之。則是集什一僅存,固未可聽其湮沒矣。

《范文忠集》十二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明范景文撰。景文有《大臣譜》,已著錄。所著詩文有《味元堂疏稿》、《思仁堂存稿》、《玉靜閣存稿》、《且園存稿》、《瀾園存稿》、《餐冰齋詩稿》諸目。其子毓秀及其甥王孫錫等合編以為此集。景文為莊烈帝所知,入閣未五十日而都城淪破,卒能從容蹈義,大節炳然。至生平歷官所至,亦多引繩切墨,持正不阿。史稱其在文選時,值魏忠賢、魏廣微中外用事,景文同鄉,不一詣其門,亦不附東林,孤立行義而已。是其豐裁峻厲,而不肯矯激以騖名,在明季尤為希覯。今觀集中《攝銓》、《副銓》諸稿所載奏議,大抵剴切詳明,切中時弊。

而《撫豫》、《出鎮》等稿所載諸疏,於興利除害之方,規畫不遺馀力。雖遭時艱棘,弗獲盡用,而經世之才,實可具覘其崖略。是又不獨以義烈見重矣。

《幔亭詩集》十五卷(福建巡撫采進本)

明徐熥撰。熥字惟和,閩縣人。萬歷戊午舉人。負才淹蹇,肆力詩歌。

大抵圭臬唐人,而不為割裂饾飣之學。卷首有《張獻翼序》,稱其調非偏長,體必兼擅,力追古則,盡滌時趨。又謝肇淛《五雜俎》謂其才情聲調,足以伯仲高季迪,微憾古體不及。朱彝尊《靜志居詩話》亦謂其七言絕原本王江寧,多情至語。審閱是集,固非盡出標榜。當明季詩道冗雜,如熥者亦可謂蟬蛻穢濁矣。

王世懋《藝圃擷馀》論閩中詩人,推鄭善夫為冠。熥生平喜稱善夫,而卒年僅三十九,與善夫正同,亦頗可異。《明史文苑傳》稱“閩中詩文自林鴻、高棅后,閱百馀年,鄭善夫繼之。迨萬歷中年,曹學佺、徐<火勃>輩繼起,謝肇淛、鄧原岳和之,風雅復振”。不及於熥。惟《<火勃>傳》中附見其名。然<火勃>以博學稱,亦復工文。熥以詞采著,亦未嘗無學。二人固未易優劣也。

《孫白谷集》六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明孫傳庭撰。傳庭有《鑒勞錄》,已著錄。史載崇禎十一年李自成自蜀還走陜西,傳庭扼諸澄城,分兵五道擊之,降其驍將混天星、過天星等,朝廷恃以為屏蔽。十六年出師潼關,降其偽將四天王李養純,擒其偽果毅將軍謝君友。自成懼,謀降,賊幾盡滅。乃以中旨督戰,值霖雨七日,餉絕軍亂致敗,遂歿於陣。

今證以集中《澄城報捷》諸奏疏,委曲詳盡。一一相符。惟史載崇禎十二年正月戊辰,劉宇亮、孫傳庭會師十八萬於晉州,不敢進。考集中《官軍苦戰疏》內稱“解真定之圍,救濟南之陷,出口之役又率所統鎮將官兵,戮力合戰”。事皆在正月戊辰之后。又《恭聽處分兼瀝血忱疏》內歷舉“正月二十七日臣勉欲先發兵馳東安扼擊,而督察不從。二十九日臣勉發曹變蛟、楊國柱等兵先往,次早復約督察同往,或臣獨往,而督察又力阻”云云。督察乃劉宇亮也。據此,則兵集不敢進,其責全在宇亮。傳庭特為所牽掣,故《本紀》連書之耳。是亦足資考證也。

此集自一卷至三卷為奏疏,卷四為雜著,卷五為詩,卷六為《內傳》、《外傳》。

奏疏載自崇禎十年七月二十日起至十二年六月十二日止。其於十五年復起救開封,至十六年奏疏,并佚不載。殆傳庭殉難,全家俱歿。其十五年以后稿本,或俱失於兵火歟。

《集玉山房稿》十卷(山東巡撫采進本)

明葛昕撰。昕字幼明,號龍池,德平人。官尚寶司卿。昕以蔭起家,初除都督府都事。揚武侯薛鋹以貧故,幾不得襲。昕力排群議,始得襲封。尋遷工部屯田司郎中,議裁惜薪司炭額百馀萬,又汰廠司內官五百六十一人,禍幾不測。然連三疏爭之,竟如議。又爭戚畹鄭福濫請恤典,雖不允行,天下壯之。其風節頗侃侃不阿。其他文亦疏爽駿快,無媕妸齷齪之氣,肖其為人。惟《贈孔劍峰》一序,似乎溺於左道,不類昕之所為。然昕不得其父母遺像,孔以術追寫如生,故喜極而譽之。發於孝子之心,不自知其言之失,猶可以曲諒者也。是集為其子如龍等所編,凡疏一卷、贊語一卷、詩一卷、志狀一卷、記錄跋一卷、啟一卷、書二卷、祭文一卷。

《宋布衣集》三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明宋登春撰。登春字應元,新河人。少能詩善畫。年二十馀,即棄家遠游,足跡幾遍天下。晚乃依其兄子居江陵之天鵝池,因自號鵝池生。徐學謨為荊州守,深敬禮之。后學謨以尚書致政歸,登春訪之吳中。買舟浮錢塘,徑躍入江水以死。

邢侗《來禽館集》有《吊宋叟詩序》,稱“登春嘗語侗,君視宋登春豈杉柏四周中人”。其生平立志如此,蓋亦狂誕之士也。其詩本名《鵝池集》,文名《燕石集》,學謨嘗刻之荊州。此編為康熙乙丑王培益所刊,始并詩文為一集。登春文章簡質,可匹盧柟《蠛蠓集》,而奇古之趣勝之。其論詩先性情而后文詞,故所作平易自然,而頗乏深意。然五言頗淡遠可誦。朱彝尊《靜志居詩話》以賈島、李洞為比,亦庶幾擬於其倫矣。

《忠肅集》三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明盧象昇撰。象昇字建斗,宜興人,天啟壬戌進士,官至兵部尚書。崇禎戊寅,大兵下鉅鹿,象昇督師戰敗,歿於陳。乾隆四十一年賜謚忠肅。事跡具《明史》本傳。象昇奏疏凡六集,其侄孫豪然嘗匯刻別行,今未之見。此則其詩文集也,初刻於康熙戊辰,為其幼子天馭孫聲諧所編,萬錦雯序之。后其曾孫安節又搜羅遺墨,補葺此本。第一卷為詩三十五首、詩馀八首、傳一首、墓志一首。詩馀末一首為《七夕歌》,蓋古詩誤編。實得詩三十六首、詩馀七首也。第二卷為記一首、書二十七首。第三卷為《明史》列傳、年譜、世表。詩文皆有注,不著姓名。觀所注《鹿善繼傳》,言及楊嗣昌死事,則非象昇自注矣。其年譜之注,題四世孫師儉作,此注殆亦出其手歟。象昇年二十三登第,洎年二十九即戰斗於流寇之間,死時年僅三十九。蓋未暇專力文藝,故詩古文多不入格。然讀其軍中家書、尺牘,忠孝悱惻,使人感動,無意為文而能文者莫加焉。雖謂之載道之文可也。楊嗣昌媢嫉怙權,擠象昇以至於死,嗣昌卒亦身敗名裂。其子所作《孤兒吁天錄》雖巧辨百端,公論卒不可掩,藏書家亦多不肯收錄。而象昇遺集,至今留天地間。錄而存之,亦圣朝敦崇風教,扶植綱常之義也。舊本題曰《忠烈集》,蓋用明福王時舊謚。今既蒙特典褒榮,光垂千古,謹改題所賜新謚,昭表章之至意焉。

《倪文貞集》十七卷、《續編》三卷、《奏疏》十二卷、《講編》四卷、《詩集》二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明倪元璐撰。元璐有《兒易內外儀》,已著錄。初,元璐官翰林時,掌外制之詞,文章典雅,為館閣所宗。其門人為刻《代言選》六卷,長洲文震孟序之。

崇禎丙子,以國子監祭酒歸里,裒輯所作,名曰《鴻寶應本》,華亭陳子龍序之。

壬午起官兵部侍郎,明年擢戶部尚書。時事已亟,不復作應制文字,間取舊刻重為刊定,付其子會鼎庋藏之。乾隆壬辰,其玄孫安世復編次重刻,即此本也。元璐少師鄒元標,長從劉宗周、黃道周游,均以古人相期許,而尤留心於經濟。故其擘畫設施,鉤考兵食,皆可見諸施行,非經生空談浮議者可比。其詩文雖不脫北地、弇州之舊格。至其《奏疏》,則詳明剴切,多軍國大計,興亡治亂之所關,尤為當世所推重。然當天、崇之時,君子小人,雜遝并進,玄黃水火,恩怨相尋,大抵置君國而爭門戶。元璐獨持論侃侃,中立不阿,故齟齬不得大用。及壞亂已極,始見委任,而已無所措其手,僅以身殉國,以忠烈傳於世而已。此世所以重其人,彌重其文也。《詩集》頗多散佚,如《聞朝鮮墮一城》七言律詩一首,《同眾友范姬集白下避暑湖亭》七言古詩一首,又律句“黃花古戍春難到,枯樹嚴關雁不過”、“獰石魏公偏嫵媚,輕煙呂相不糊涂”等句,皆載在施男《筇竹杖》中。集中俱未收入,蓋偶未見男書歟。

《凌忠介集》六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明凌義渠撰。義渠有《湘煙錄》,已著錄。義渠少以制義知名,清新婉約,極為世所傳誦。服官后,以清操直節受知莊烈帝,於文章不甚留意。此集凡詩四卷、文二卷,乃其友徐汧門人姜垓所校定。中間不載奏疏一門,故平生建白,如為給事中時《請原三河知縣劉煒責償餉銀疏》、《論亂民焚掠巨室疏》、《論大臣箝制言路疏》、《論中樞不職疏》、《預策江東叛亂》及《請陽撫陰剿》諸疏,皆其風采之卓卓者。今并不見於本集,則編次時亦不免有所脫遺。然如《兵餉議》、《清慎勤論》諸篇,剛毅自立之象,凜然猶可概見。其《崇化論》有云:“能為逢、比者,視碎首濺血仍無異於退食委蛇。能為申生、伯奇者,視抱石雉經仍無異於問安視膳。”蓋生平立志如此。卒之見危授命,克踐其言,固與口孔、孟而行蹻、跖者區以別矣。

《茅檐集》八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明魏學洢撰。學洢字子敬,嘉善人,給事中大中長子也。大中忤閹被逮,學洢微服變姓名,匿定興鹿善繼家,萬計營救不得。柩歸之后,竟以毀卒。世稱忠臣孝子萃於一門。事跡附見《明史大中傳》。諸書所載,亦大概相近。然學洢尚有老母,而為無益之死,或頗疑其過中。今觀集中《與潘茂莊書》曰:“追比方始,洢將就浙獄矣。”又《辭里中父老書》曰:“目今公差來捉,旦夕將死。家門傾覆,無復可言。”然則大中沒后,所謂坐受楊鎬、熊廷弼賄三千三百兩者,所司仍追呼於家。學洢積憂積瘁於前,積痛於后,又重以閹黨之威虐,數者交迫,乃無生理。非真徒以一冥不視,蹈滅性之戒。故學洢之孝在於大中被禍之日,竭力殫心,蹈危履險,出萬死以冀一生。今誦其與人諸書,至性惻怛,足以感天地而動鬼神。而錢士升等作序,惟欲以隕身殉父稱之,遂諱其追逮之事,淺之乎知學洢矣。其集一刊於錢棻。棻,大中門人也。再刊於其弟學濂,是為今本。學濂頹其家聲,論者不能以大中之故,曲為寬假。然益見學洢之不朽,由所自立,不由於父蔭也。

《申忠愍詩集》六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明申佳允撰。佳允字孔嘉,永平人,崇禎辛未進士,官至太仆寺丞,甲申殉流寇之難,世祖章皇帝賜謚忠愍,事跡具《明史》本傳。佳允為杞縣知縣時,死守孤城,卒擊破流寇掃地王。其經濟有足稱者。官考功時,以舉劾公正忤溫體仁降謫。及官寺丞,方出巡牧場。而李自成圍京師,勢可避匿,或勸之弗入,佳允流涕曰:“固知京師必不守,然吾君在焉,安危共之,何所逃避。”卒以甲申三月十二日崎嶇還京,十九日死於國難。其氣節亦震耀千古。是集為其子涵光所編。

卷首有《家傳》,稱其於詩好稱李夢陽、何景明。今觀所作,與何、李頗不相似。

大抵直抒胸臆,如其為人,但體格尚未成就,且不免浸淫明末纖仄之習。然凜然剛正之氣,足使后人起敬,不敢復以詩格繩之。言以人重,烏可沒也。舊本首載孟津《王鐸序》,不著年月。核其所述,蓋作於崇禎初佳允官杞縣時。后人重刻此集,仍錄以冠首。然鐸何如人,乃操筆弁冕佳允詩,今特削之,俾無為佳允辱焉。

《陶庵全集》二十二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明黃淳耀撰。淳耀有《山左筆談》,已著錄。淳耀湛深經術,刻意學古。所作科舉之文,精深純粹,一掃明季剽摹譎怪之習。而平日力敦古義,尤能以躬行實踐為務,毅然不為榮利所撓。如《吾師》、《自監》諸錄,皆其早年所訂論學之語,趨向極其醇正,而平易可近,絕無黨同伐異之風,足以見其所得之遠。文章和平溫厚,矩矱先民;詩亦渾雅天成,絕無懦響。於王、李、鍾、譚馀派去之惟恐若浼,可謂矯然拔俗。卒之致命成仁,垂芳百世,卓然不愧其生平,可以知立言之有本矣。集為其門人陸元輔所輯,見於《明史》者十五卷。此本為文七卷、文補遺一卷、詩八卷、詩補遺一卷、《吾師錄》一卷、《自監錄》四卷,共二十二卷,乃后人續加增輯以行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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