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太子之事司馬公歸咎武帝使太子自通賓客其議論甚正然是時太子得罪非賓客之故至江充急持之時奸黨四布即有佳賓客亦無能為矣
七國僭侈無制不能以禮格以徳感而區區以削臨之技亦窮矣而削之無漸同時開釁徒為天下借口耳讀此益令人致慨于遜國靖難之間
矯制發粟此非汲黯之能實漢法寛大及武帝好賢之所致也試問后世能復為此否
漢刺史行郡以六條問事其一為強宗豪右其五皆察二千石故為職要今之行郡者且下及負販矣惟利是圖何治之能為
霍光但謹愼耳日磾則有識有斷能處大事故后能以功名終
假衛太子雋不疑引經斷義送詔獄昔人謂其斷獄是也其引經非也愚謂斷獄亦非從容審辨眞偽自得何必遽然送獄設太子果眞不將重傷武帝之心耶
霍光既廢長立少則當愼擇賢良昌邑無道不在今日乃貿貿立之貿貿廢之社稷無恙亦云幸耳
充國老謀深算其用兵有王者氣象非衛霍輩所及也余嘗言充國頗似武侯其便宜十二事計慮深密文章精妙亦可與出師之表并傳
順決流以觀水勢此亦治河一法但當徙居民之當水沖者如止坐觀則非策矣
髙祖豁達大度然其中正自有權畧演學髙祖太過焉得不為賊所中
光武近王漢髙純霸
文吏為害人猶知之清吏無益人不能知非見其大者未可與語史言文吏習氣謾亷吏清在一己無益百姓自是確論
漢時儒者原無大學識特以髙名要譽耳故往往以不出為髙出則遂喪其實
處黨人之中而怨祿不及者郭泰也處黨人之外而免于評論者申屠蟠也二人殆未易優劣
治流民及流寇初起皆當用楊賜所言宜勅刺史簡別流民護歸本郡孤弱其黨然后誅其渠帥
操誅孔融史文諛操抑融然融實昩保身之理葢此時勢已不可為矣潔身而去其庶幾乎
吳雖僻處一隅然周瑜魯肅呂蒙陸遜人才輩出權皆能撫而用之安得不霸一方
周瑜稱魯肅忠烈可以代己然瑜勸權拘備肅勸權借備荊州非兩人之計有得失葢瑜之才力足以并蜀而圖操則備之雄才瑜所忌也瑜死肅不過守成而已非與備并力則操且不可御故兩人之策不同要之各審已而量力也
操既破張魯蜀中乘勝可克然操自鄴趨漢中已二千余里陽平險峻操心竊悔幸而得之兵眾已敝又欲逺圖巴蜀倘劉備死戰于內重險隔絶糧運不繼張魯之眾反復于漢中孫權之兵猝臨于江上奸雄立朝人心側目蕭墻之變未可知也論者以操不圖蜀為失策亦未知老瞞心事耳
據溫公之意亦未嘗帝魏特以紀年故用其年號遂因而帝之書辭多用魏紀未免失之過揚如受禪一叚亦不必詳悉若此且羙多刺少
觀司馬公論一統列國之分前一叚議論亦得然既有一統列國之分則紀年之法當一統時則用一統年號當列國時則但書甲子而諸國年號皆分注其下便不失紀事之實何至挿入魏宋齊梁而啟后人紛紛議論乎
曹丕簒漢天下同嫉而吳蜀構難置之不問雖先主之急于報私仇然實自呂蒙襲荊州始故吾謂丕之簒漢權與有力焉
祈山在長安之西幾七百里而魏之應兵如期而至攻猶不克況于徑沖長安徼幸棄城邀功萬一此必不得之數也世乃以孔明為不用延策何其謬乎
三年之喪天下通喪況貴為天子曾不得比庶人于情安乎晉武除服哀毀可謂不世之主而晉諸臣斷斷不欲無非謂其不便于己耳不知嗣君與臣民原自不同是當以差等議為定制使萬世可遵而守豈可以此而廢彼惜乎古今來無建此議者
王彌卑言以誘石勒輒為勒所圖石勒卑言以誘王浚浚輒為勒所并在知與不知耳英雄成事只是細心
桓溫能襲成都而不能守兵力不足且畏北趙乘虛急于歸故也若再留成都一日足以集事不必再煩周撫之師矣
中原降將止一姚襄可用若御之得其道未必非恢復之機乃殷浩以庸奴馭之殊可惜也
謝安殷浩俱虛名之士相去無幾其一成一敗亦有幸有不幸耳肥水之捷天也非人也
堅平生不喜殺人雖反者亦皆宥之今殺姜協姚萇慮其及己矣此其所以反也可為刑賞失中之戒
檀道濟立功如此而以威名疑而殺之則當時才能之臣孰肯以功名自保哉非臣弒君則君殺臣其簒相尋宜也
髙允眞理學經濟終史冊不可多得
髙允生平人品學問無一事不合中庸幾幾乎大賢以上矣
魏行均田其意甚善然不得要領其法頗繁又桑田為世業使得買賣則仍為私田矣故不久而遂弊唐祖其法制未盡故也
文帝魏之圣主髙允魏之至人視南朝君臣葢天壤矣當時天象亦應北魏可見天亦眷之
十二律管分寸難明陳仲儒欲于凖之中弦畫分寸以定十二聲法最簡便然必黃鍾既定乃可為中弦之則
蘇綽才徳近于圣賢惜乎未聞大道使遇程朱其所成當未可量
蘇綽才似管仲而心術勝之后人以其生于北國每抑置勿道眞矮人之見
世民雀鼠谷之戰此之謂苦戰死戰非膽識智力俱絶人者斷斷不能
世人總為禍福二字所愚傅奕疏請除佛法推勘至此無遁情矣
唐太宗以治之隆替為不由禮樂固非然杜淹以為止由禮樂亦非也堯舜率天下以咸英韶濩而民皆樂陳齊率天下以伴侶曲玉樹后庭花而民皆怨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矣故議禮樂者必以誠為本
太宗大征天下名儒為學官此治天下第一要事惜乎時無眞儒
勾駁省便四字太府妙訣凡理財者宜知之然非精敏之才不能也
兵不解便當有兵患唐籓鎭之禍皆兵不解所致也
代宗時抗命者容忍入朝者誅戮所以釀成籓鎭之禍
李晟眞大臣較之郭李似更為縝密
李泌擊騾軍步步伏隘故能以少擊眾觀其用兵之妙幾不復遜孔明
朝廷茍存心利民何事不可為即如陸贄疏云耗其九而存其一葢以江淮之米合運漕之僦直率斗米為錢三百五十而京師米價斗止三十七錢也朝廷每循常例漫不經心民生物力耗于無謂者多矣
李徳裕為西川節度作籌邊圖日召老于軍旅習邊事者訪以山川城邑道路險易廣狹逺近未逾月皆若身嘗涉歴予謂凡人臣有地方邊事之責者皆當如是
髙仁厚出軍六日五賊皆平葢平民為盜非賊能脅之實官軍驅之耳負寃二字千古同病惜乎明季無髙仁厚卒致喪國
律管用竹律凖用絲絲聲易定竹聲難定故也然必絲聲與竹聲相合乃可
周世宗者不但聰明英武而知人愛民動得大體又御世無幾而所為皆有經世之意葢仁智勇兼之者也愚謂三代而下人主中當以世宗為第一
宋興先贈死節后封功臣得帝王大畧
太宗好讀書而讀太平御覧殊不得致治之要徒負虛名耳
知聲莫如歌工知器莫如鑄工知理莫如儒者故愚謂王者作樂莫如使歌工審音鑄工鑄器儒者察理而揆以中正庶或得之如仁宗時李照與胡瑗強所不知徒為工人所笑
荊公萬言書一生學問盡見于此其書幾萬余言大約以立法任人為主而歸重于陶冶人才大意俱本孟子若與正人君子和同斟酌而力行之不惟不至于亂兼可大治后來弊病在起手不講學校而講財利舍眾君子而謀于眾小人自悖其書之所言非此書之言有不善也
先王之法先于教養安石先以泉府為言亦此意也但先王之世人才眾多生養之道未備故當先富后教今則利孔已悉所患者人心不古不可與復三代之舊耳決當自學校做起安石入手遂謬安得不壊
安石與明道之學同本周官但安石先理財明道先學校安石得其末明道得其本此為天壤耳明道有言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法度善哉斯言安石心體未純要之即知重學校亦不能致治也
方田法即橫渠經界之意其法未嘗不善自安石與眾小人行之遂千古以為詬厲矣
按古法方千步當得田萬畝今以二百四十步為畝故得田四十一頃零古法徑而寡失今法繁而多弊欲行方田當先復古畝
劉幾言律主于人聲不以尺度強合器數最得制樂之大旨但未知幾之所謂人聲者何如耳恐非州鳩師曠未易言也
宋最多君子然君子多不和安石在朝則攻安石司馬光在朝又與司馬爭論至如哲宗時羣賢濟濟可謂盛矣而又各立黨安得不積漸以至于亡
程頥貶涪州渡江遭風而心存誠敬亦孔子迅雷風烈必變之義
宋之亡非道學之罪宋之后亡則道學之功也
救荒借粟于富人亦不可虧富人之息斯為可繼之道專務摧抑富人者非也王大中免徭為息庶幾近之
虞伯生經濟之學竟有三代氣象惜乎生非其時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