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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女聊齋志異
  • 賈茗
  • 4905字
  • 2015-12-26 13:30:05

均玉見漢老一辭莫措,大以為恥,父子竟不終席而返。于是四座合詞稱美,而苕郎之婚議遂成。既納聘,必貴以愛婿故,招置館中。偶童氏小恙,瓊奴方侍藥,而苕郎入問疾,避弗及,乃相見于母榻前。見瓊姿容絕世,出而私喜。封紅箋一幅,使婢送于瓊。瓊拆之,空紙也。因笑成一絕,以答苕,曰:“茜色霞箋照面勻,玉郎何事太多情;風流不是無佳句,兩字相思寫不成。”苕郎持歸,以夸漢老。漢老方恨其奪己配也,以白均玉。均玉不咎子之無學,反切齒于徐、沈,誣以陰事,俱不得白。徐戍遼陽,沈戍嶺表,全家俱往。訣別之際,黯然銷魂,觀者無不下淚。自此南北,各不相聞。已而必貴謝世,家事零落。惟童氏母女在,蕭然茅店,賣酒路旁。雖患難之中,瓊奴無復昔時容態;而青年粹質,終異常人。有吳指揮者悅之。欲娶為妾。童氏以既聘辭。吳知故,遣媒謂曰:“徐郎遼海從戍,死生未卜;縱幸無恙,安能至此成婚乎?”瓊不聽,吳以勢凌之。童氏懼,與瓊謀曰:“苕去五載,音問杳然;汝之身事,終恐荒唐矣。矧他鄉孤寡,其何策以拒彼彪悍乎?”瓊泣曰:“徐本為兒遭禍,背之不仁,兒有死耳!”因賦《滿庭芳》詞,以自誓云:“彩鳳分群,文失侶,紅云路隔天合。舊時院落,畫棟積塵埃。漫有玉京離燕,向東風似訴悲哀。主人去,卷簾恩重,空屋亦歸來。涇陽燃悴女,不逢柳毅,書信難裁。嘆金釵脫股,寶鏡離臺,萬里遼陽,郎去也,甚日重回?丁香樹,含花到死,肯傍別人開!”是夜,自縊于房中,母覺而解救,良久方蘇。吳指揮者聞之怒,使麾下碎其釀器,逐去他居,欲折困之。時有老驛使杜君,亦常山人,必貴存日,頗與相善,憐童氏孤苦,假以驛廊一間而安焉。一日,客有戎服者三四人投驛中。杜君問所從來,其人曰:“吾儕遼東某衛總小旗,差往南海取軍,暫此假宿耳。”值童氏偶出簾下,中一少年,特淳謹,不類武卒,數往還相視,而凄側之色可掬。童氏心動,因出而問之。對曰:“苕,姓徐,浙江常山人。幼時,父嘗聘同里沈必貴女。未婚,而兩家坐事謫戍,不相聞者數年矣。適因入驛,見媽媽狀貌酷與外類,故不覺感愴,非有他也。”童氏復問:“沈家今在何處?厥女何名?”曰:“名瓊奴,字潤真。聯姻時年方十四,以今計之,當十九矣。第知戌海南,忘其所寓州郡,難以尋覓。”童氏入語瓊奴,瓊曰:“若然,夫也。”明日召至室中,細問之,果苕郎,今改名子闌矣,尚未娶。童氏大哭曰:“吾即汝丈母。汝丈人已死,吾母女流落于此,出萬死已得再生,不圖今日再能相見!”遂白于杜及苕之伴。眾口嗟嘆,以為前緣。杜君乃率錢備禮,與苕畢婚。合巹之夕,喜不勝悲。瓊訴其哀懷,因誦杜少陵“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之句。苕撫之曰:“毋傷,姑俟來年,挈爾同歸遼東耳。”既而苕同伴有丁總旗者,忠厚人也,謂苕曰:“君方燕爾,莫便拋離;勾軍之行,吾輩分任之。君善撫室,于此相待。”苕置灑餞別。諸人既去,吳指揮者緝之,愈怒。以逃軍為名,捕苕于獄,杖殺之,藏尸于窯內。亟令媒恐童氏曰:“彼已死,可絕念矣。吾將擇日,舁轎相迎,如復拒違,定加毒手。”瓊奴使母諾之。媒去,謂母曰:“兒不死,必為狂暴所辱。將俟夜引決矣。”母亦無如之何。是晚,忽監察御史傅公到驛,瓊奴仰天呼曰:“吾夫之冤雪矣!”乃具狀以告。傅公即抗章上聞,得旨鞠問,而求尸未得。正讞訊間,羊角風自廳前而起。公祝之曰:“逝魂有知,導吾以往。”言訖,風即旋轉,前引馬首,徑奔窯前,吹起炭灰而尸見。委官驗視,傷痕宛然。吳遂伏辜。公命州官葬苕于郭外。瓊奴哭送,自沉于冢側池中。因命葬焉。公言于朝。下禮部旌其冢曰“賢義婦之墓”。童氏亦官給衣廩,優養終身焉。

虢國失人按樂史《太真外傳》:貴妃有姊三人,皆豐碩修整,工于謔浪,巧會旨趣。每入宮中,移晷方出。天寶七載,封大姨為韓國夫人,三姨為虢國夫人,八姨為秦國夫人。同日拜命,皆月給錢十萬,為脂粉之資。虢國不施妝粉,自炫美艷,常素面朝天。當時杜甫有詩云:“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上馬入宮門;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娥眉朝至尊。”又賜虢國照夜璣,秦國七葉冠;蓋希代之珍,其恩寵如此。

莫邪按《吳地記》:闔閭使干將鑄劍。采五山之精,合五金之英;使童女三百人祭爐神,鼓橐。金銀不銷,鐵汁不下。其妻莫邪曰:“鐵汁不下,有何計?”干將曰:“先師歐冶鑄劍,不銷,以女人聘爐神,當得之。”莫邪聞語,竄入爐中。

鐵汁出,遂成二劍。雄號“干將”,作龜文,雌號“莫邪”,鰻文。余鑄得三千,并號“干將莫邪”。

李氏女按《搜神記》:東越閩中,有庸嶺,高數十里。其正北隰中,有大蛇,長七八丈,大十余圍。土俗常懼。東治都尉及屬城長吏,多有死者。祭以牛羊,故不得禍。或與人夢,或下諭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都尉令長,并共患之。然氣厲不息。共請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養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蛇出,吞食之。累年如此,已用九女。爾時復募索未得。將樂縣李誕家,有六女,無男。其小女名寄,應募欲行,父母不聽。寄曰:“父母無相,惟生六女,無有一男,雖有如無。女無緹縈濟父之功,既不能供養,消費衣食,生無所益,不如早亡。賣寄之身,可得少錢。”父母終不聽。寄自潛發,不可禁止。乃行,請好劍及咋蛇犬。先做數石米輒,用蜜灌之,以置穴口。蛇夜便出,頭大如穂,目如二尺鏡,聞輒香氣,先啖食之。寄便放犬,犬就噬咋,寄從后斫得數劍,蛇因踴出,至庭而死。寄入視其穴,得九女髑髏,悉舉出,緩步而歸。越王聞之,聘寄為后,拜其父為將樂令,母及姊皆有賞賜。自是東治無復妖邪之物,其歌謠至今存焉。

西河少女按《汾陽縣志》:西河少女,神仙伯山甫甥。漢遣使者經西河于城東,見女子笞一老翁。翁頭發皓白,跪而受杖。

使者怪,問之。答曰:“此妾兒也。昔妾舅氏伯山甫,得神仙之道,隱居華山;愍妾多病,授以神藥,漸復少容。今此兒不肯服藥,致此衰老。行不及,故與杖耳。”使者問年。

答曰:“妾年百一十歲,兒年七十矣。”此女尋入華山。

木蘭按鄒之麟《女俠傳》:木蘭,陜人也。代父戍邊十二年,人不知其為女。歸賦戍邊詩一篇。君子曰:“若木蘭者,亦壯而廉矣。使載之《列女傳》,緹縈、曹娥將遜之,蔡姬當低頭愧汗,不敢比肩矣。”按《風陽府志》:隋,木蘭,魏氏。毫城東魏村人。隋恭帝時,北方可汗多事,朝廷募兵,策書十二卷,且坐以名。木蘭以父當往而老羸,弟妹俱稚,即市鞍馬,整甲胄,請于父代戍。歷十二年,身接十有八陣。樹殊勛,人終不知其女子。后凱還,天子嘉其功,除尚書,不受,懇奏省覲。

及還,釋戎服,衣舊裳。同行者駭之,遂以事聞于朝。召赴闕,納之宮中。曰:“臣無愧君之禮。”以死拒之。帝驚憫,贈將軍,謚孝烈。昔鄉人歲以四月八日致祭,蓋孝烈生辰云。

王長卿妻按《甲乙剩言》:長卿,新安人,能詩。其內人精于紩繡。

嘗觀其繡佛,纖密絢爛;而發絲眉目,光相衣紋,儼若道玄運管。余所見宋繡最多,此繡當不多讓,即謂之針王可也。王行甫、汪明生諸君,多以篇詠重之。第性嚴妒,長卿往朔方謁周中丞,慮有外私,使向繡佛前,受邪淫戒而去。

張從恩繼室某氏按《洛陽舊聞記》:張相諱從恩,繼室某氏,河東人,有容色,慧黠多伎藝。十四五,失身于軍校,為側室。洎軍校替歸洛下,與之偕來。至上黨,得病,因舁之而進。至北小紀,厥病且甚,湯飲不能下。自辰至西,痢百余度,形骸骨立,臭穢狼藉,不可向邇。軍校厭之,遂棄之道周而去。

不食者數日,行路為之傷嗟。道旁有一土龕可容數人,蓋樵童牧豎避風雨之處也。過客憫之,為舁至土窟中。又數日,病漸愈。衣服悉為暴客所褫,但以敗葉亂草蔽形而已。漸起行,至店中,日求丐余食,夜即宿逆旅檐下。一日,有老嫗謂曰:“觀爾非求乞者也。我處非遠,可三百許步。”即攜之而往。

姥為之洗沐,衣以故舊衣,日進粥飲蔬飯而已。不數月,平復如故,顏狀艷麗,殆神仙中人也。忽有士子過小紀,知之,求見。贈姥彩絹五十匹,載之而去。偕往襄陽僦居。會襄帥安大王從進叛,左右殺士子,納其妻。從進敗,為亂兵所得,送至都監張相寨內。張相即從恩也。張相共獲婦凡十余人,獨寵待士子之妻。張之正室亡,遂以為繼室。后封郡夫人。治家嚴整,動有禮法。及張加使相,進封大國夫人。壽終于洛陽第。

開元宮人按孟蓕《本事詩》:開元中,賜邊軍纊衣,制于宮中。

有兵士于短袍中得詩曰:“沙場征戍客。寒苦若為眠;戰袍經手作,知落阿誰邊?蓄意多添線,含情共著綿;今生已過也,重結后生緣。”兵土以詩白帥,帥進呈。玄宗以詩遍示宮中,曰:“作者勿隱,不汝罪也。”有一宮人,自言萬死。上深憫之,遂以嫁得詩者,謂曰:“吾與汝結今生緣。”邊人感泣。

采娘《桂苑叢談》:鄭代,肅宗時為潤州刺史。兄侃,嫂張氏,女年十六,名采娘,貞淑有儀。七夕夜沉香筵,祁于織女。是夕,夢云輿雨蓋蔽空駐車,命采娘曰:“吾織女,祁何福?”

曰“愿乞巧耳!”乃遺一金針,長寸余,綴于紙上,置裾帶中。

令三日勿語,汝當奇巧,不爾,化成男子。

經二日,以告其母。母異而視之,則空紙矣,其針跡猶在。

張氏數女皆卒,至娠,采娘忽病而不言。張氏有恨言曰:“男女五人皆卒,復懷何為?”將服藥以損之。藥將服,采娘昏暗之內,忽稱殺人。母驚而問之。曰:“女若終當為男子,母之所懷是也。聞藥至情急,是以呼之。”母異之,乃不服藥。

采娘尋卒。既葬,母悲念,乃收常所戲之物而匿之。未逾,遂生一男子。或有動所匿之物,兒既啼哭。張氏哭女,兒亦啼哭,罷即止。乃采娘后身也,因名曰叔子。

后位至柱國。

黃道婆按《輟耕錄》:閩廣多種木綿,紡績為布,名曰“吉貝”。

松江府東去五十里許,曰烏泥涇。其地土田磽瘠,民食不給,因謀樹藝,以資生業,遂覓種于彼。初無踏車椎弓之制,率用手剖去子,線弦竹弧置按間,振掉成劑,厥功甚艱。國初時,有一嫗名黃道婆者,自崖州來,乃教以做造捍彈紡織之具;至于錯紗配色,綜線挈花,各有其法。以故織成被褥帶帨,其上折枝團鳳棋局字樣,粲然若寫。人既受教,競相作為;轉貨他郡,家既就殷。未幾,嫗卒,莫不感恩灑泣而共葬之;又為立祠,歲時享之,越三十年,祠毀,鄉人趙愚軒重立。今詞復毀,無人為之創建。道婆之名,日漸泯滅無聞矣。

沈真真按《麗情集》:太常博士鄭還古,寓東都,與柳將軍同巷。

還古將調西都,柳盛張筵以餞,盡出家妓,謳歌薦酒行杯,內有一妓,容艷妖絕。鄭竊窺之,有眷戀意。柳謂鄭曰:“此沈真真,本良家子,頗好文辭。請賦詩以定情,候博士拜命,即當送賀。”還古賦詩曰:“洞房出神仙,清聲勝管弦;詞輕白苧曲,歌遏彩云篇。既未生裴秀,何妨乞鄭玄,不堪金谷水,橫過墜樓前。”柳覽詩大喜,俾真真拜謝。還古抵京,旋拜伊關令,得重疾。馳書告柳,柳即送真真赴京,迎鄭出相見。真真飾容致拜,還古起前遽執真真手,長吁而卒。

寇萊公妾茜桃,寇萊公妾也,姿色艷麗,靈淑能詩。公常設宴,會集諸妓,賞綾綺千數。茜桃獻詩二絕,云:“一曲清歌一束綾,美人猶自意嫌輕,不知織女寒窗下,幾度拋梭織得成?”“風動衣單手屢呵,幽窗軋軋度寒梭;臘天日短不盈尺,何似妖姬一曲歌?”公和之曰:“將相功名終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人間萬事何須問,且向尊前聽艷歌。”及公貶嶺南,道經杭州,茜桃疾亟,謂公曰:“妾必不起,幸葬我于天竺山下。”公驚哀不已。茜桃復曰:“相公宜自愛,亦非久后人世者。”已而,公卒于雷州。今茜桃墓在天竺。

曹大家扶風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也,名昭,字惠班,一名姬,博學高才。世叔早卒,有節行法度。兄固,著《漢書》,其八表及《天文志》未竟而卒。和帝詔昭,就東觀臧書閣,踵而成之。帝數召入宮,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每有貢獻異物,輒詔大家作賦頌。及鄧太后臨朝,與聞政事。以出入之勤,特封子成關內侯,官至齊相。時《漢書》始出,多不能通者。同郡馬融伏于閣下,從昭受讀,后又詔融兄續,繼昭成之。永初中,太后兄大將軍鄧騭以母憂,上書乞身。太后不欲許,以問昭。昭因上疏,太后從而許之。于是騭等各還里第焉。作《女誡》七篇。馬融善之,令妻女習焉,昭女妹曹豐生,亦有才慧,為書以難之,辭有可觀。昭年七十余卒,皇太后素服舉哀,使者監護喪事。所著賦、頌、銘、誄、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為撰集之,又作《大家贊》焉。

王魁王魁下第失意,適山東萊州,友人招游北市。深巷小宅,有殷氏婦絕艷,酌酒曰:“某名桂英,酒乃天之美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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