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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 女聊齋志異
  • 賈茗
  • 4799字
  • 2015-12-26 13:30:05

年十三,凡誦佛經二百余卷,儒書子史又數百余卷,親族驚異之。初,應貞未讀《左傳》,方擬授之,而夜初眠中,忽誦《春秋》,起“惠公、元妃、孟子卒”,終“智伯貪而愎,故韓、魏反而喪之”,凡三十卷,一字無遺,天曉而畢。當誦時,若有教之者,或相酬和。其父驚駭,數呼之,都不答。已而覺,問何故,亦不知。試令開卷,則已精熟矣。著文章百余首。后遂學窮三教,博涉多能。每夜中眠熟,與文人談論,文人皆古之知名者,往來答解。或稱王弼、鄭玄、王衍、陸機,辯論鋒起;或論文章,談名理,往往數夜不已。年二十四而卒。今采其文《魍魎問影賦》著于篇。

其序曰:“庚辰歲,予嬰沈痛之疾,不起者十旬。毀頓精神,羸悴形體,藥物救療,有加無廖。感莊子有魍魎責影之義,故假之為賦,庶解疾焉。魍魎問于予影曰:”君英達之人,聰明之子,學包六藝,文兼百氏。頤道家之秘言,采釋部之幽旨。

既虔恭于中饋,又希慕于前史;不矯枉以干名,不毀物而成己。

伊淑德之如此,即精神之足恃。何故羸厥姿貌,沮其精神,煩冤枕席,憔悴衣巾?子惟形兮是寄,形與子兮相親。何不誨之以崇德,而教之以自倫?異萊妻之樂道,殊鴻婦之安貧。豈痼疾而無生賴,將微賤而欲忘身?今節變歲移,臘終春首。照晴光于郊甸,動暄氣于梅柳;水解凍而繞軒,風扇和而入牖。固可觸憂釋疾,怡神養壽。何默爾無營、自貽伊咎?‘仆于是勃然而應曰:“子居于無人之域,游乎魑魅之鄉,形既圖于夏鼎,名又著于蒙莊。何所見之不博,何所談之不長?夫影依日而生,像因人而見。豈言談之足曉,何節物之能辨?隨晦明以興滅,逐形骸以遷變。

以愚夫畏影,而蒙鄙之性以彰;智者視陰,而遲暮之心可見。伊美惡兮由己,影何辜而遇譴?且予聞至道之精窈兮冥,至道之極昏兮默,達人委性命之修短,君子任時運之通塞?;诹卟荒芾p,榮耀不能惑;喪之不以為喪,得之不以為得。君子何乃怒予之不賞芳春,責予之不貴華飾?且吾之秉操,奚子智之能測?‘言未卒,魍魎惕然而驚嘆而起曰:“仆生于絕域之外,長于荒遐之境;未曉智者之處身,是以造君而問影。既談玄之至妙,請終身以藏屏?!背?,應貞夢書而食之,每夢食數十卷,則文體一變。如是非一,遂工為賦頌。文名曰《遺芳》。

麻姑麻姑,仙人,王方平之妹。漢桓帝時,方平降蔡經之家,曰:“汝當得度世,故求教汝。但汝氣少肉多,未能即上天,當作尸解?!蹦烁嬉砸远ァ=浐蠛錾戆l熱如火,三日肉消骨立,入室以被自覆,忽然失其所在。視其被中,但有形如蛇蛻。后十余年,忽還家,語家人曰:“七月七日,王君復來,當作酒數百斛以待?!逼淙眨狡焦h游冠,乘五龍車,前后麾節旌旗導衛,如大將軍侍從。既至,從官皆隱。經父兄參畢,方平乃遣人迎麻姑。少頃,麻姑至,經與家人見之。年可十八許,頂中作髻,余發散垂至腰,錦衣繡裳,光彩耀目。坐定,自進行廚,擗麟脯,器皆金玉。

時經婦新產,麻姑見之,乃曰:“噫,且止勿前!”索少許米來,擲地皆成丹砂。方平笑曰:“麻姑猶作少年戲也。”

姑云:“接待以來,東海三為桑田,蓬萊水又淺矣?!狈狡揭嘣唬骸笆ト私匝裕汉V袑蛽P塵也。”麻姑手似鳥爪。蔡經私念,背癢時得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經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謂其爪可搔背癢耶?”方平去,麻姑亦辭去。

裴航裴航,唐長慶中書生,因下第游于鄂渚,謁故舊崔相國贈錢二十萬,遂挈歸于京,因雇巨舟裁于襄漢。聞同載有樊夫人,國色也。航無由睹面,因侍婢裊煙而達詩一章曰:“向為胡越猶懷想,況遇天仙隔錦屏,儻若玉京朝會去,愿隨鸞鶴入青冥?!?

數日后,夫人亦使裊煙答詩一章云:“一飲瓊漿百感生,玄霜搗盡見云英,藍橋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嶇上玉京?!焙接[之,空愧佩而已,然亦不能洞達詩之旨意。及抵襄漢,夫人使婢挈妝奩不辭而去。航遍求訪,竟無蹤跡。后經藍橋驛,因渴甚,下道求飲。見茅屋三四間,有老嫗緝麻其下,航揖嫗求漿,嫗咄曰:“云英,攜一甌漿來。郎君飲。”航憶夫人詩有云英之句,正訝之,俄葦箔之下,雙手如玉,捧出瓷甌。航接飲之不啻玉液也。因還甌,遽揭箔見一女子,光彩照人,航愛慕不已,因白嫗曰:“某仆馬甚乏,愿少憩于此?!眿炘唬骸叭卫删员愣??!绷季酶鎷炘唬骸跋蚨眯∧镒悠G麗驚人,姿容耀世,所以躊躕而不能去,愿納厚禮而取之可乎?”嫗曰:“老病只有此孫女。昨有神仙與靈藥一刀圭,但須玉杵臼,搗之百日,方可就吞,若欲娶此女者,須得玉杵臼,其余金帛吾無用處耳?!?

航拜謝曰:“愿以百日為期,必攜杵臼至。幸無復許人?!眿炘唬骸叭缂s。”航至京遍訪玉杵臼,忽遇一貨玉翁曰:“近有一玉杵臼,非二百緡不可得?!焙侥藘A囊兼賣仆馬,方及其值,輒步驟獨攜而抵藍橋,嫗見大笑曰:“世間有如此信士乎?”

遂許以為婚,女亦微笑曰:“雖然更為搗藥百日,方議婚好。”

亦于襟帶間解藥付航,航即搗之,每夜猶聞搗藥聲,航窺之,見玉兔持杵而舂,百日足,嫗持藥而吞之曰:“吾當入洞而告姻戚,為裴郎具幃帳?!彼礻肷?,謂航曰:“但少留此。”

逡巡,車馬隸人迎航,見一大第連云,朱扉晃目,仙童侍女引航入帳就禮訖。航拜嫗不任感荷!及引見諸姻戚,皆神仙中人。

一女仙鬟髻霓衣,云是妻之姊,航拜訖,女仙曰:“裴郎不意鄂渚同舟而抵襄漢乎?”航愧謝左右曰:“是小娘子之姊,云翹夫人劉綱仙君之妻也。已列高真為玉皇之女史?!眿炈鞂⒑椒蚱奕胗穹宥粗校倶侵槭叶又?,餌以絳雪瓊英之丹,體漸清虛,毛發紺綠,神化自在,超為上仙。至太和中,友人盧顥遇之藍橋驛之西,備說得道之事,乃贈藍田美玉十斤,紫府云丹一粒,顥稽顙請曰:“兄既得道,乞一言惠教。”航曰:“老子云:”虛其心。實其腹?!邦棯q懵然,復語之曰:”心多妄想,腹漏精液,虛實可知也。“言訖,忽不見。

許真君許遜,字敬之,號真君,南昌人,吳赤烏二年,母夢金鳳銜珠,墜于掌中,玩而吞之,因是有娠而生真君。少小疏通,與物無忤。嘗從獵射一 鹿,中之而斃,鹿母惶顧舐之。因感悟,折棄弓矢,克意為學。博通經史,尤嗜神仙修煉之術。聞西安吳猛得丁義神方,乃往師之;悉受其秘,日以修煉為事。

時買一鐵燈檠,因夜燃燈,見漆剝處有光,視之,金也。明日訪售主,還之。晉武帝太康元年,舉孝廉,辟為旌陽縣令,吏民悅服。歲饑,民無以輸。真君乃以靈丹點瓦礫成金,令人潛瘞于縣圃。一日,籍民之未輸者,使服力于圃。民鋤地得金,用以輸納,遂悉安堵。又歲大疫,死者十七八;真君以所得神方拯治之。他郡病民相繼而至,于是標竹于郭外,置符水于其中,使就竹下飲之,皆瘥。久之知晉室將亂,乃棄官東歸。嘗憩于柏林,有女童五人,各持寶劍來見,真君異而受之。既而偕至真君之家,日惟擊劍自娛,真君知其劍仙也,卒獲神劍之用。既而與吳君游于丹陽黃堂,聞謀姆多道術,遂同往叩以道妙。姆云:“昔孝悌王下降曲阜蘭公家,謂蘭公曰:”后晉代當有神仙許遜,傳吾此道。‘留下金丹寶經、銅符鐵券,授吾掌之以俟子,積有年矣,今當授子?!澳藫袢盏菈?,出孝悌王諸秘,悉傳之。真君方心期每歲必求謁姆,姆即覺之,曰:”子勿來,吾即還帝鄉矣。“因取香茅一根,南望擲之,曰:”子歸茅落處,立吾祠,歲秋一至足矣?!岸€,覓訪飛茅之跡,遂建祠宇;每歲仲秋之三日,必朝謁焉。初,真君往訪飛茅,偶憩真靖,見鄉民盛烹宰以祀神,且相戒云:”祭不腆,則神怒禍降。“真君曰:”怪祟敢爾?“乃召風雷伐之,拔其林木。明日告其里人曰:”妖社已驅,毋用祭也?!坝忠娙丝噙h汲,乃以杖刺前涸澤出泉以濟之,雖旱不竭。

渡小蜀江,感江岸主人朱氏迎接甚勤,乃戲畫一松于其壁,其家因之得利加倍。后江漲潰堤,市舍俱漂,惟松壁不壞。

真君往西安縣,行過一小廟,廟神迎告曰:“此有蛟害民,知仙君來,逃往鄂渚矣?!闭婢炼蹁?,路逢二老人指曰:“蛟伏前橋下?!闭婢翗?,仗劍叱之,妖蛟驚奔入大江,匿于深淵;乃敕吏兵驅出,遂誅之。時海昏之上繚有巨蛇,據山為穴,吐氣成云,亙四十里;人畜在其氣中者,俱為吞吸,大為民害。真君聞之,乃集弟子逐前至蛇所,仗劍布氣。蛇懼,入穴;乃飛符召?;枭绮屩?,蛇始出穴。舉首高十余丈,目若火炬,吐毒沖天。真君嘯命風雷,呼指神兵,以懾服之,使不得動,乃飛步踏其首,以劍辟其顙。弟子施岑、甘戟等,引兵揮之。蛇腹裂,有小蛇自腹中出,長數丈。甘君欲斬之,真君曰:“彼未為害,不可妄誅;一千二百五十余年后,為民害,吾當復出誅之。以吾壇前植柏為驗,其枝拂壇掃地,是其時也?!?

又預讖云:“吾仙去后,一千二百四十年間,豫章之境,五陵之內,當出地仙八百人。此時小蛇若為害,彼八百人自當誅之。”

蛇子遂得入江。真君曰:“大蛇雖滅,蛟精未誅,恐其俟隙潰郡城。吾歸郡乎!”乃與甘、施二君歸郡,周覽城邑。遇一少年通謁,自稱姓慎,禮貌勤恪,應對敏給。遽告去。真君謂弟子曰:“適來者非人,即老蛟,故來見試也?!臂E其所之,乃在郡城江滸,化為黃牛,臥沙磧之上。真君剪紙化黑牛,往斗之。令施岑潛持劍往,俟其斗酣,即揮之。施君一揮,中其左股。牛奔入城南,直至長沙,化為人,入賈玉使君家。

先是蛟精嘗慕玉之女美,化為一少年謁之;玉愛其才,乃妻以女。居數載,生二子。常以春夏之交,孑然而出;至秋,則乘巨艦重載而歸。蓋乘春夏大水覆舟所獲也。是秋空還,語玉云:“財貨為盜所劫,且傷左股。”玉求醫療之,真君即為醫士謁玉。玉喜,召婿出;蛟精覺,懼不敢出。真君隨至其堂,厲聲叱曰:“江湖蛟精,害物不淺;吾尋蹤至此,豈容復藏?

速出!“蛟精計窮,遂見本形,蜿蜒堂下,為吏兵所誅。真君以法水巽其二子,亦皆為小蛟,并誅之。真君謂玉曰:”蛟精所居,其下深不逾尺,皆洪波也??伤籴憔?!“玉乃遷高原,其地果陷為淵。真君復還豫章,而蛟之余黨甚盛,慮真君誅之,皆化為人,詭言曰:”仆家長安,積世崇善;遠聞賢師許君有神劍,愿聞其功?!暗茏诱Z之曰:”吾師神劍,指天天裂,指地地折,萬邪不敢擋。神圣之寶也!“蛟黨曰:”亦有其不能傷者乎?“弟于戲之曰:”惟不能傷冬瓜葫蘆耳。“蛟黨以為誠然,盡化為葫蘆冬瓜,浮泛滿江。真君知為蛟黨所化,以劍授施岑,履水斬之,無噍類。由是水妖屏跡,城邑無虞。明帝太寧二年,大將軍王敦舉兵內向,次慈湖。真君與吳君同往謁敦,冀說止之。時郭璞在幕府,因璞與俱見,敦喜延之飲而問曰:”予夢一木破天,君等以為何如?“真君曰:”非佳兆也?!?

吳君曰:“木上破天,未字也;君宜未可妄動?!倍厣?,令璞筮之。璞曰:“無成。”敦怒,令武土擒璞,軌之。真君乃舉杯擲地,化為白鵠,飛繞梁棟。敦一舉目,已失二君所在。

后二君還至金陵,欲買舟至豫章,而舟人告以乏刺舟者。真君曰:“爾但瞑目安坐,切勿覘視,吾自為汝駕之?!蹦俣垝吨鄱?,舟漸凌空。俄過廬山頂,至紫霄峰金闕洞,舟人拜求濟度;真君教以服餌靈草,遂得辟谷不死,隱于此山。二君各乘一龍,以歸舊隱。數十年間,不復以時事關意,惟精修至道。孝武帝寧康二年,真君一百三十六歲。

八月朔旦,有二仙自天而下,云奉玉皇命,授真人以九州都仙太史、高明大使之職,并告以沖舉之日,遂乘云車而去。

是月望日,遙聞天樂之音。祥云冉冉,羽蓋龍車;從官兵衛,仙童玉女,前后導從,乃揖真君升龍車。真君與其父族侍從旰烈、與其母部侍從仙眷四十二口,同時白日拔宅升天,雞犬亦隨。百里之內,異香芳馥,經月不散。

劉晨劉晨,剡縣人。漢永平中,與阮肇入天臺采藥,路迷不得返。經十三日,飲渴甚。望山上有桃實,共取食之。下山,取澗水飲,見一杯流出,中有胡麻飯焉。二人喜曰:“此近人家矣?!彼於壬剑鲆淮笙?。溪邊有二女,色甚美,顧曰:“劉、阮二郎捉杯來耶!”劉、阮異之。二女歡然如舊,曰:“來何晚耶?”即邀歸家。南壁東壁,各有羅幃絳帳。命侍女具饌,有胡麻飯、山羊脯,甚甘美。食畢,行酒。俄有群女持酒,繼弄絲弦笙簫,歌舞作樂。夜半,各就一帳宿,歡洽如膠。住久,日求還,苦留半年。氣候草木常春,花艷無凋零,歸思更切。

二女曰:“罪根未滅,使君等至此?!彼熘甘具€路。及歸,鄉邑零落,已七世矣。再往女家,尋覓不獲。晉太康八年,失二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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