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明倫匯編人事典掩胔部
- (清)陳夢雷
- 13410字
- 2015-12-17 15:40:14
山海經海內北經據比之尸其為人折頸被發無一
手
王子夜之尸兩手兩股胸首齒皆斷異處
大荒南經有人方齒虎尾名曰祖狀之尸
大荒西經大荒之中有龍山日月所入有三澤水名
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
丑之尸
有壽麻之國有人無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
成湯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斬耕厥前耕既無首走厥
咎乃降于巫山
大荒北經大荒之中有赤獸馬狀無首名曰戎宣王
尸
云仙雜記老子西度關關令尹喜知其非常人從之
問道老子大驚舌聃然故號老聃老子耳有三漏手
握十文其仆徐甲約日直百錢自隨二百年計欠七
百二十萬錢甲詣關索所欠令問老子對曰甲久應
死吾以太元清生符救之得至今日使甲張口向地
符出丹書文字如新甲立成一聚枯骨令知老子神
異叩頭請命復以符投骨上甲乃復生
獨異志漢宣帝時有人于疏屬山石蓋下得二人俱
被桎梏將至長安乃變為石宣帝集群臣問之無一
知者劉向對曰此是黃帝時窫窳國負貳之臣犯罪
大逆黃帝不忍誅流之疏屬山若有明君當得出外
帝不信謂其妖言收向系獄其子歆自出應募以救
其父曰須七歲女子以乳之即復變帝使女子乳于
是復為人便能言語應對如劉向之言帝大悅拜向
大中大夫歆為宗正卿詔曰何以知之歆曰出山海
經
暌車志甘露中有人夜泊巴州忽聞有人朗詠曉訪
之更無舟船但空山石泉溪谷幽絕詠詩處有人骨
一具
搜神記漢談生者年四十無婦常感激讀詩經夜半
有女子年可十五六姿顏服飾天下無雙來就生為
夫婦言曰我與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
可照耳與為夫婦生一兒已二歲不能忍夜伺其寢
后盜照視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
婦覺遂言曰君負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歲而竟
相照也生辭謝涕泣不可復止云與君雖大義永離
然顧念我兒若貧不能自偕活者暫隨我去方遺君
物生隨之去入華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與之
曰可以自給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
后漢時汝南汝陽西門亭有鬼魅賓客止宿輒有死
亡其厲厭者皆亡發失精尋問其故云先時頗已有
怪物其后郡侍奉掾宜祿鄭奇來去亭六七里有一
端正婦人乞寄載奇初難之然后上車入亭趨至樓
下亭卒白樓不可上奇云吾不恐也時亦昏瞑遂上
樓與婦人棲宿未明發去亭卒上樓掃除見一死婦
大驚走白亭長亭長擊鼓會諸廬吏共集診之乃亭
西北八里吳氏婦新亡夜臨殯火滅及火至失之其
家即持去奇發行數里腹痛到南頓利陽亭加劇物
故樓遂無敢復上
拾遺記糜竺用陶朱計術日益億萬之利貲擬王家
有寶庫千間竺性能賑生恤死家內馬廄屋側有古
冢伏尸夜聞涕泣聲竺乃尋其泣聲之處忽見一婦
人袒背而來訴云昔漢末妾為赤眉所害叩棺見剝
今袒在地羞晝見人垂二百年今就將軍乞深埋并
賜衣以掩形體竺許之即命工為棺槨以青布為衣
衫置于冢中設祭既畢歷一年行于路西忽見前婦
人所著衣皆是青布語竺曰君財寶可支一世合遭
火厄今以青蘆杖一枚長九尺報君棺槨衣服之惠
竺挾杖而歸所住鄰中常見竺家有青氣如龍蛇之
形或有人謂竺曰將非怪也竺乃疑其異問其家僮
云時見青蘆杖自出門間疑其神不敢言也竺為性
多忌信厭術之事有言中忤即加刑戮故家僮不敢
言竺貨財如山不可筭計內以方諸盆瓶設大珠如
卵散滿于庭謂之寶庭而外人不得窺數日忽青衣
童子數十人來云糜竺家當有火厄萬不遺一賴君
能恤斂枯骨天道不辜君德故來禳卻此火當使財
物不盡自今已后亦宜防衛竺乃掘溝渠周繞其庫
旬日火從庫內起燒其珠玉十分之一皆是陽燧旱
燥自能燒物火盛之時見數十青衣童子來撲火有
青氣如云覆于火上即滅童子又云多聚鸛鳥之類
以禳火災鸛能蓄水巢中也家人乃收鵁鶄數千頭
養于池渠中以厭火竺嘆曰人生財運有限不得盈
溢懼為身之患害時三國交鋒軍用萬倍乃輸其寶
物車服以助先主黃金一億斤錦繡氈罽積如丘壟
駿馬萬匹及蜀破后無復所有飲恨而終
搜神記潁川鍾繇字元常嘗數月不朝會意性異常
或問其故云常有好婦來美麗非凡問者曰必是鬼
物可殺之婦人后往不即前止戶外繇問何以曰公
有相殺意繇曰無此勤勤呼之乃入繇意不忍殺之
然猶斫之傷髀婦人即出以新綿拭血而去明日使
人尋跡之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婦人形體如生人著
白練衫丹繡裲襠傷左髀以裲襠中綿拭血
異苑晉鄒湛南陽人初湛嘗見一人自稱甄舒仲余
無所言如此非一久之乃悟曰吾宅西有積土敗瓦
其中必有死人甄舒仲者予舍西土瓦中人也檢之
果然乃厚加殯殮畢夢此人來謝
瑯嬛記吳秀有仙風道骨葛仙翁欲度之但色心未
絕一夕秀讀書燈下有女子叩門啟視絕色也與之
處者兩月一日過仙翁翁曰君兩月不見態度非常
豈復有桑中之遇乎秀笑而不答仙翁袖中出一丸
藥云此藥以醇酒下能令婦人顏色媚好秀持歸如
方與女飲之少選女云腹痛就枕秀呼問不應秉燭
視之惟一具枯骨而已秀殊驚平生色心為之冰釋
搜神后記晉永嘉五年張榮為高平戍邏主時曹嶷
賊寇離亂人民皆塢壘自保固見山中火起飛埃絕
焰十余丈樹巔火焱響動山谷又聞人馬鎧甲聲謂
嶷賊上人皆惶恐并戒嚴出將欲擊之乃引騎到山
下無有人但見碎火來曬人袍鎧馬毛鬣皆燒于是
軍人走還明日往視山中無燃火處惟見髑髏百頭
布散在山中
異苑商仲堪在丹徒夢一人曰君有濟物之心儻能
移我在高燥處則恩及枯骨矣明日果有一棺逐水
流下仲堪取而葬之于高岡酹以酒食其夕夢見其
人來拜謝一云仲堪游于江濱見流棺接而葬焉旬
日間門前之溝忽起為岸其夕有人通仲堪自稱徐
伯元云感君之惠無以報也仲堪因問門前之岸是
何祥乎對曰水中有岸其名為洲君將為州言終而
沒
尚書故實公自述高伯祖嘉佑開元中為相州都督
廨宇有災異郡守物故者連累將軍至日則于正寢
整衣寇通夕而坐夜分忽肅屏間聞嘆息聲俄有人
自西廡而出衣巾藍褸形器憔悴歷階而上直至于
前將軍因厲聲問曰是何神祇來至于此答曰余后
周將尉遲迥也死于此地遺骸尚存愿托有心得畢
葬祭前牧守者皆膽薄氣劣驚悸而終非余所害又
指一十余歲女子曰此余之女也同瘞廡下明日將
軍召吏發掘果得二骸備衣衾棺器禮而葬之越二
夕復出感謝因曰余無他能報效愿裨公政節宣水
旱唯所命焉將軍遂以事上聞請置廟歲時血食上
特降書詔褒異勒碑敘述今相州碑廟見在
酉陽雜俎成式三從兄遘貞元中嘗過黃坑有從者
拾髑顱骨數片將為藥一片上有逃走奴三字痕如
淡墨方知黥蹤入骨也從者夜夢一人掩面從其索
骨曰我羞甚幸君為我深藏之當福君從者驚覺毛
戴遽為埋之后有事鬼仿囗夢中報之以是獲利
干子隴西李僖伯元和九年任溫縣嘗為予說元
和初調選時上都興道里假居早往崇仁里訪同選
人忽于興道東門北下曲馬前見一短女人服孝衣
約長三尺已來言語聲音若大婦人咄咄似有所尤
即云千忍萬忍終須決一場我終不放伊彈指數下
云大奇大奇僖伯鼓動后出心思異之亦不敢問日
旰及廣衢車馬已囗此婦女為行路所怪不知其由
如此兩日稍稍人多只在崇仁北街居無何僖伯自
省門東出及景風門見廣衢中人囗已萬萬如東西
隅之戲場大圍之其間無數小兒環坐短女人準前
布羃其首言詞轉無次第群小兒大共嗤笑有人欲
近之則來拿攫小兒又退如是日中看者轉眾短女
人方坐有一小兒突前牽其羃首布遂落見三尺小
青竹掛一髑髏髐然金吾以其事上聞
酉陽雜俎荊州百姓郝惟諒性粗率勇于私斗武宗
會昌二年寒食日與其徒游于郊外蹴鞠角力因醉
于墦間迨宵分方始寤將歸歷道左里余值一人家
室絕卑雖張燈而頗昏暗遂詣乞漿睹一婦人姿容
慘悴服裝羸弊方向燈紉縫延郝以漿授郝良久謂
郝曰知君有膽氣故敢陳情妾本秦人姓張氏嫁于
府衙健兒李自歡自歡自太和中戍邊不返妾遘疾
而歿別無親戚為鄰里殯于此處已逾一紀遷葬無
因凡死者肌骨未復于土魂神不為陰司所籍離散
恍惚如夢如醉君或留念幽魂亦是陰德使妾遺骸
得歸泉壤精爽有托斯愿畢矣郝謂曰某生業素薄
力且不辦如何婦人云某雖為鬼不廢女工自安此
常造雨衣與胡氏家傭作凡數歲矣所聚十三萬備
掩藏固有余也郝許諾而歸遲明訪之胡氏物色皆
符乃具以告即與偕往殯所毀瘞視之散錢培櫬囗
之數如言胡氏與郝哀而異之復率錢與同輩合二
十萬盛其兇儀瘞于鹿頂原其夕見夢于胡郝
劇談錄鳳翔少尹王鮪年十四五與兒童戲于果園
竹林下見二枯骨為糞壤所沒乃令小仆擇凈地瘞
之祭以酒饌其后數夕陰晦忽聞窗外窸窣有聲良
久問之云某等受郎君深恩免在蕪穢未知所酬愿
備驅策自后凡有吉兇先兆肸蠁必來潛報如此數
年遂與靈物通徹崔相國珙為度支使雅知于鮪一
夕留飲家釀酒酣稍歡云有小妓善歌得于親友因
令左右召之良久不至相國俄而自歸內見理纔
罷忽病心痛請飲湯而出相國怪而問之云適見一
人著短后緋袍控馬而去語未畢家仆遽報中惡救
之不及矣相國悲惋不已鮪密言有一事或可救之
然須得白牛頭及酒一斛因召左右試令求囗有度
支所由干事者徑詣東市肉行以善價取之將牛頭
而至鮪令扶策歌者置于凈室榻前以土盆盛酒橫
板用安牛頭設席焚香密封其戶且戒曰專伺之曉
鼓一動聞牛吼當急開戶可以活矣鮪既去久而無
聲禁鼓忽鳴果聞牛吼開戶視之歌者微喘盆中斛
酒悉干牛目怒出于外數日之后方述前事云其夕
治既畢有人促召出門乘馬而行約數里見有室
宇華麗其間列筵張樂四座皆朱紫少年見歌者至
大喜致于女妓中歡笑方洽忽聞人大叫聲震庭廡
坐中皆失色相視妓樂俱罷俄見牛頭人長丈余執
戟徑趨而入無不狼狽而走唯歌者在焉牛頭者引
于囗前背負而出纔數十步忽覺臥于室內邇后相
國詢其由鮪終不盡言其事
酉陽雜俎處士鄭賓于言嘗客河北有村正妻新死
未殮日暮其兒女忽覺有樂聲漸近至庭宇尸已動
矣及入房如在梁棟間尸遂起舞樂聲復出尸倒旋
出門隨樂聲而去其家驚懼時月黑亦不敢尋逐一
更村正方歸知之乃折一桑枝如臂被酒大罵尋之
入墓林約五六里復聞樂聲在一柏林上及近樹樹
下有火熒熒然尸方舞矣村正舉杖擊之尸倒樂聲
亦住遂負尸而還
醫僧行儒說福州有弘濟上人齋戒清苦嘗于沙岸
得一顱骨遂貯衣藍中歸寺數日忽眠中有物嚙其
耳以手拍之落聲如數升物疑其顱骨所為也及明
果墜床下遂破為六片零置瓦溝中夜半有火如雞
卵次第入瓦下燭之弘濟責曰爾不能求生人天憑
朽骨何也于是怪絕
姜楚公常游禪定寺京兆辦局甚盛及飲酒座上一
妓絕色獻杯整鬟未嘗見手眾怪之有客被酒戲曰
勿六指乎乃強牽視妓隨牽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
禍焉
續元怪錄扶風馬震居長安平康坊正晝聞叩門往
看見一賃驢小兒云適有一夫人自東市賃某驢至
此入宅未還賃價其家實無人來且付錢遣之經數
日又聞叩門亦又如此前后數四疑其有異乃置人
于門左右日日候之是日果有一婦人從東乘驢來
漸近識之乃是震母亡十一年矣葬于南山其衣服
尚是葬時者震驚號奔出已見下驢被人覺不暇隱
滅震逐之環屏而走既而窮迫入馬廄中匿身后墻
而立馬生連呼竟不動遂牽其裾卒然而倒乃白骨
耳衣服儼然而體骨具足細視之有赤脈如紅線貫
穿骨間馬生號哭舉扶易之往南山驗其墳域如故
發視棺中已空矣馬生遂別卜遷窆之而竟不究其
理
稽神錄霍丘令周潔甲辰歲罷任客游淮上時民大
饑逆旅殆絕投宿無所升高而望遙見村落煙火趨
而詣之得一村舍叩門久之一女子出應門告以求
宿女子曰家中饑餓老幼皆病愧無以延客止中堂
一榻可矣遂入之女子侍立于前少頃其妹復出映
女子而立不見其面潔自具食取餅二枚與二女持
之入室閉關而聽悄無人聲潔方竦然而懼向曉將
去使呼二女告別了無聲應者因壞戶而入乃見積
尸滿屋皆將枯朽惟女子死未旬日其妹面目已枯
矣二餅猶置胸上潔后皆為瘞之云
廣異記上都來庭里婦人李氏者晝坐家堂忽見其
夫亡娣身衣白服戴布巾徑來逐己李氏繞床避
走追逐不止乃出門絕騁崎嶇之中莫敢支吾救援
之者有北門萬騎卒以馬鞭擊之隨手而消止有
頭布奄然至地其下得一髑髏骨焉
異聞總錄錢聞禮子立干道中為建康溧陽主簿官
舍內時有所睹婢妾擾擾不寧訊于占筮云有伏尸
在堂之側用其言掘地尺許果得髑髏并碎骨置諸
匣候夜將付漏澤園是日黃昏主園僧見一皂衣婦
人自外入疑其盜也遣童行燭火尋訪有少頃簿廳
人持骨匣至始悟適所見蓋此鬼云
至元丙子廬陵印岡羅某數人夜行至地名習家湖
因食鹽梅以核置道傍髑髏之口問曰咸不咸前行
至長坑月光燦然見后有黑團旋轉隨逐而來呼曰
咸咸諸人大懼疾行十余里至榮村渡水方不聞聲
癸辛雜識李仲賓衎父少孤貧居燕城中荒地多枸
杞一日逾鄰寺頹垣往采杞子日正午方行百余步
忽迷失故道但見廣沙莽莽非平日經行境界心甚
異之舉頭見日色昏猶能認大悲閣為所居之地遂
向日南行循閣以尋歸路忽見一壯夫白帶方巾步
武甚健厲聲問往何方方錯愕間遽以手捽其胸李
素多力善搏急用拳捶之其人仆已失其首心知為
鬼物然猶踉蹌相向李復以拳仆之隨仆隨起者十
余次其人遂似怒而去既稍前則無首者踞坐大石
上以俟意將甘心焉然路所必經勢不容避忽記腰
間有采杞之斧遂持以前其人果起而迎之遂斧其
頸鏗然有聲乃在青石上其人寂然不見而異境亦
還元觀乃私識其處而歸家人見其神采委頓問之
則不能語越宿方能道所以遂偕數人往訪其處果
有斧痕在石上遂啟其石下乃眢井井中皆枯骸也
詢之蓋亡金兵亂中死者遂函其骨遷窆他所后亦
無他
二酉委譚天下事有不可曉者往聞邊城有棺數十
具啟之皆紗帽紅袍以為異說頗不甚信數以問人
多云有之近至關中則同僚徐方伯時方在甘州張
大參在涼州其說尤異徐云修甘州城初破土見有
一小棺出之已而愈斸愈多棺皆長二三尺啟視須
鬢儼然老人也服飾不同大都多紗帽紅袍者亡慮
數十眾喧然遂止不復發為祭文掩而葬之竟不知
是何物又不知是何緣得葬城土之內張云涼州亦
同時有之但不如是之多耳二君皆目擊可信人也
此事自古未聞或云是妖狐所化然妖能靈異于生
時豈死而猶不復其本質此益不可解始知天下大
矣存而不論寧獨六合之外
甘州一山洞中有一立化神女名某母其傍有一屠
者蹲踞而化云初屠者日見一女子買豬肝三斤疑
之乃微踵其往至一山洞中屠者就見焉女為說法
因各化去皆真身也第神女身上無所系下去地一
尺竟不知何以中懸助甫每往視輒令人手捫之竟
不著地云其事何所不有而愚者乃欲謗吾師道嗚
呼彼神于事尚不可疑況神于理者乎
掩胔部紀事
賈誼新書諭城篇文王晝臥夢人登城而呼己曰我
東北陬之槁骨也速以王禮葬我文王曰諾覺召吏
視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葬之吏曰此無主矣
請以五大夫禮文王曰吾夢中已許之矣奈何其倍
之也士民聞之曰我君不以夢之故而倍槁骨況于
生人乎于是下信其上
新序雜事周文王作靈臺及為池沼掘地得死人之
骨吏以聞于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無主矣文
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也有一國者一國之主也
寡人固其主又安求主遂令吏以衣棺更葬之天下
聞之皆曰文王賢矣澤及枯骨又況于人乎或得寶
以危國文王得朽骨以喻其意而天下歸心焉
左傳文公三年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
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按注封埋藏之
宣公十二年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
績潘黨曰君盍筑武軍而收晉尸以為京觀臣聞克
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楚子曰非爾可知也古者
明王伐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之以為大戮于是乎有
京觀以懲淫慝今罪無所而民皆盡忠以死君命又
何以為京觀乎
晏子諫上篇景公出游于寒涂睹死胔默然不問晏
子諫曰昔吾先君桓公出游睹饑者與之食睹疾者
與之財使令不勞力藉斂不費民先君將游百姓皆
悅今君游于寒涂據四十里之氓殫財不足以奉斂
盡力不能周役民氓饑寒凍餒死胔相望而君不問
失君道矣公曰然為上而忘下厚藉斂而忘民吾罪
大矣于是殮死胔發粟于民
說苑辨物篇景公畋于梧丘夜猶蚤公姑坐睡而夢
有五丈夫北面幸盧稱無罪焉公覺召晏子而告其
所夢公曰我其嘗殺不辜而誅無罪耶晏子對曰昔
者先君靈公畋五丈夫罟而駭獸故殺之斷其首而
葬之曰五丈夫之丘其此耶公令人掘而求之則五
頭同穴而存焉公曰嘻令吏葬之國人不知其夢也
曰君憫白骨而況于生者乎不遺余力矣不釋余智
矣故曰人君之為善易矣
吳越春秋楚子期將焚吳軍子西曰吾國父兄身戰
暴骨草野焉不收又焚之其可乎子期曰亡國失眾
存沒所在又何殺生以愛死死如有知必將乘煙起
而助我如其無知何惜草中之骨而亡吳國遂焚而
戰
孔子家語辨物篇吳伐越隳會稽獲巨骨一節專車
焉吳子使來聘于魯且問之孔子命使者曰無以吾
命也賓既將事乃發幣于大夫及孔子孔子爵之既
徹俎而燕客執骨而問曰敢問骨何如為大孔子曰
丘聞昔禹致群臣于會稽之山防風氏后至禹殺而
戮之其骨專車焉此為大矣客曰敢問誰守為神孔
子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為神社稷之
守為公候山川之祀為諸侯皆屬于王客曰防風氏
何守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者也為漆姓在虞
夏為防風氏商為汪芒氏于周為長瞿氏今曰大人
客曰人長之極幾何孔子曰僬僥氏長三尺短之至
也長者不過十類之極也
列子天瑞篇子列子適衛食于道從者見百歲髑髏
攓蓬而指顧謂弟子百豐曰唯予與彼知而未嘗生
未嘗死也此過養乎此過歡乎種有幾厥昭生乎濕
酰雞生乎酒羊奚比乎不筍久竹生青寧青寧生程
程生馬馬生人人久入于機萬物皆出于機皆入于
機黃帝書曰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
響無動不生無而生有形必終者也天地終乎與我
偕終于無形不生者非本不生者也無形者非本無
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終者也終者不得不終亦如生
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恒其生畫其終惑于數也精神
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屬天清而散屬地濁而聚
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鬼歸也歸其真宅黃
帝曰精神入其門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人自生至
終大化有四嬰孩也少壯也老耄也死亡也其在嬰
孩氣專志一和之至也物不傷焉德莫加焉其在少
壯則血氣飄溢欲慮充起物所攻焉德故衰焉其在
老耄則欲慮柔焉體將休焉物莫先焉雖未及嬰孩
之全方于少壯間矣其在死亡也則之于息焉反其
極矣
莊子至樂篇莊子之楚見空髑髏髐然有形撽以馬
捶因而問之曰夫子貪生失理而為此乎將子有亡
國之事斧鉞之誅而為此乎將子有不善之行愧遺
父母妻子之丑而為此乎將子有凍餒之患而為此
乎將子之春秋故及此乎于是語卒援髑髏枕而臥
夜半髑髏見夢曰子之談者似辨士諸子所言皆生
人之累也死則無此矣子欲聞死之說乎莊子曰然
髑髏曰死無君于上無死于下亦無四時之事從然
以天地為春秋雖南面王樂不能過此也莊子不信
曰吾使司命復生子形為子骨肉肌膚反子父母妻
子閭里知識子欲之乎髑髏深矉蹙頞曰吾安能棄
南面王樂而復為人間之勞乎
后漢書郅惲傳惲建武三年至廬江遇積弩將軍傅
俊東徇揚州俊軍士發冢陳尸掠奪百姓惲諫俊曰
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故
能獲天地之應囗商如林之旅將軍如何不師法文
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傷人害物虐及枯尸取罪神
明今不謝天改政無以全命愿將軍親率士卒收傷
葬死哭所殘暴以明非將軍本意也從之
曹褒傳褒在射聲營舍有停棺不葬者百余所褒親
自履行問其意故吏對曰此等多是建武以來絕無
后者不得掩埋褒乃愴然為買空地悉葬其無主者
設祭以祀之
陳寵傳寵轉廣漢太守先是洛陽城南每陰雨常有
哭聲聞于府中積數十年寵聞而疑其故使吏按行
還言世衰亂時此下多死亡者而骸骨不得葬儻在
于是寵愴然矜嘆即敕縣盡收斂葬之自是哭聲遂
絕
周嘉傳嘉從弟暢性仁慈為河南尹永初二年夏旱
久禱無應暢因收葬洛城傍客死骸骨凡萬余人應
時澍雨歲乃豐稔
搜神記漢南陽文囗字叔長建安中為甘陵府丞過
界止宿夜三鼓時夢見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
于此水來湍墓棺木溺漬水半無以自溫聞君在此
故來相依欲屈明日暫住須臾幸為相遷高燥處鬼
披衣示囗而皆沾濕囗心愴然即寤語諸左右曰夢
為虛耳亦何足怪囗乃還眠向寐復夢見謂囗曰我
以窮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囗夢中問曰子為誰
對曰吾本趙人今屬汪芒氏之神囗曰子棺今何所
在對曰近在君帳北十數步水側枯楊樹下即是吾
也天將明不復得見君必念之囗答曰喏忽然便寤
天明可發囗曰雖云夢不足怪此何太過左右曰亦
何惜須臾不驗之耶囗即起率十數人將導順水上
果得一枯楊曰是矣掘其下未幾果得棺棺甚朽壞
沒半水中囗謂左右曰向聞于人謂之虛矣世俗所
傳不可無驗為移其棺葬之而去
會稽先賢傳陳業字文理業兄渡海傾命時依止者
五六十人骨肉消爛而不可辨別業仰皇天誓后土
曰聞親戚者必有異焉因割臂流血以灑骨上應時
受血余皆流去
魏志太祖本紀注魏略曰王忠扶風人少為亭長三
輔亂忠饑乏啖人隨輩南向武關值婁子伯為荊州
遣迎北方客人忠不欲去因率等伍逆擊之奪其兵
聚眾千余人以歸公拜忠中郎將從征討五官將知
忠嘗啖人因從駕出行令俳取冢間髑髏系著忠馬
鞍以為歡笑
搜神記信都令家婦女驚恐更互疾病使管輅筮之
輅曰君北堂西頭有兩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
箭頭在壁內腳在壁外持矛者主刺頭故頭重痛不
得舉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懸痛不得飲食
也晝則浮游夜來病人故使驚恐也于是掘其室中
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
箭箭久遠木皆消爛但有鐵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
城二十里埋之無復疾病
異苑嵇康字叔夜譙國人也少嘗晝寢夢人身長丈
余自稱黃帝伶人骸骨在公舍東三里林中為人發
露乞為葬埋當厚相報康至其處果有白骨脛長三
尺遂收葬之其夜復夢長人來授以廣陵散曲及覺
撫琴而作其聲正妙都不遺忘
晉書成都王囗傳囗為平北將軍鎮鄴趙王倫之篡
也進征北大將軍及齊王冏舉義囗發兵應冏入京
誅倫進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盧志言于囗曰
黃橋戰亡者有八千余人既經夏暑露骨中野可為
傷惻昔周王葬枯骨故詩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況
此等致死王事乎囗乃造棺八千余枚以成都國秩
為衣服斂祭葬于黃橋北樹枳籬為之塋域又立都
祭堂刊石立碑紀其赴義之功使亡者之家四時祭
祀有所仍表其門閭加常戰亡二等又命河內溫縣
埋藏趙倫戰死士卒萬四千余人
蘇峻傳永嘉之亂豪杰所在屯聚而峻最強遣長沙
徐瑋宣檄諸屯示以王化又收枯骨而葬之遠近感
其恩義推峻為主
廣州記盧循襲廣州風火夜發奔免者數千已而循
除諸燒骨數得髑髏三萬余于江南洲上作大坑葬
之今名共冢
晉書周處傳處除楚內史未之官征拜散騎常侍處
曰古人辭大不辭小乃先之楚而郡經喪亂處檢尸
骸無主及白骨在野收葬之然始就征遠近稱嘆
赫連勃勃傳勃勃求婚于禿發囗檀囗檀弗許勃勃
怒率騎二萬伐之殺傷萬余斬其大將十余人以為
京觀號髑髏臺
獨異志晉尚書令卞壺死蘇峻之難葬在上元縣后
盜發其墓見壺鬢發蒼白面色如生兩手皆拳甲穿
于手背安帝賜錢十萬令改葬焉
異苑晉隆安中顏從嘗起新屋夜夢人語云君何壞
吾冢明日床前亟掘之遂見一棺從便為設祭云今
當移好處別作小冢明朝一人詣門求通姓朱名護
列坐乃言我居四十年昨蒙厚貺相感何如今是吉
日便可出棺矣仆巾箱中有金鏡愿以相助遂于棺
頭巾箱中取金鏡三枚贈從忽然不見
荊州記長沙蒲圻縣有呂蒙冢冢中有一髑髏極大
蒙形既長偉疑即蒙髑髏也
宋書沈懷文傳竟陵王誕據廣陵反及城陷士庶皆
裸身鞭面然后加刑聚所殺人首于石頭南岸謂之
髑髏山懷文陳其不可上不納
異苑海陵如皋縣東城村邊海岸崩壞見一古墓有
方頭漆棺以朱題上云七百年墮水元嘉二十載三
月墜于懸巘和蓋從潮漂沈輒溯流還依本處村人
朱護等異而啟之見一老姥年可七十許皤頭著囗
鬢發皓白不殊生人釵髻衣服粲然若新送葬器物
枕履悉存護乃赍酒脯施于柩側爾夜護婦夢見姥
云向獲名貺感至無已但我墻屋毀廢形骸飄露今
以值一千乞為治護也置錢便去明覺果得即用改
斂移于高阜
南齊書王敬則傳敬則出補東武暨陽令敬則初出
都至陸主山下宗侶十余船同發敬則船獨不進乃
令弟入水推之見一烏漆棺敬則曰爾非凡器若是
吉善使船速進吾囗貴當改葬爾船須臾去敬則既
入縣收此棺葬之
南史梁高祖紀高祖皇考諱順之外甚清和而內懷
英氣與齊高少而款狎嘗共登金牛山路側有枯骨
縱橫齊高謂皇考曰周文王以來幾年當復有掩此
枯骨者乎言之懔然動色皇考由此知齊高有大志
梁韋睿傳睿隨齊司空柳世隆守郢州拒荊州刺史
沈攸之男女口垂十萬閉壘經年疾疫死者十七八
皆積尸于床下而生者寢處其上每屋輒盈滿睿料
簡隱恤咸為營理于是死者得埋藏生者反居業
安成康王秀傳秀為郢州刺史先是夏口常為兵沖
露骸積骨于黃鶴樓下秀祭而埋之一夜夢數百人
拜謝而去
述異記軒轅之初立也有蚩尤氏兄弟七十二人銅
頭鐵額食鐵石軒轅誅之于涿鹿之野蚩尤能作云
霧涿鹿今在冀州有蚩尤神俗云人身牛蹄四目六
手今冀州人掘地得髑髏如鐵銅者即蚩尤之骨也
今有蚩尤齒長二寸堅不可碎
北齊書徐之才傳有以骨為刀子靶者五色斑斕之
才曰此人瘤也問得處云于古冢見髑髏額骨長數
寸試削視有文理故用之其明悟多通如此
宋世良傳世良為殿中侍御史詣河北括戶還見汲
郡城旁多骸骨移書州郡令悉收瘞其夜甘雨囗沱
隋書流求國傳流求風土氣候與嶺南相類俗事山
海之神祭以酒肴斗戰殺人便將所殺人祭其神或
依茂樹起小屋或懸髑髏于樹上以箭射之或累石
系幡以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髏以為佳
唐書元結傳史思明攻河陽結上時議三篇帝悅擢
右金吾兵曹參軍攝監察御史為山南西道節度參
謀募義士于唐鄧汝蔡降劇賊五千瘞戰死露胔于
泌南名曰哀丘
唐國史補大歷初關東人疫死者如麻滎陽人鄭損
率有力者每鄉為一大墓以葬棄尸謂之鄉葬翕然
有仁義之聲損則盧藏用外甥不仕鄉里號曰云居
先生
續元怪錄昔延州有婦人白晰頗有姿貌年可二十
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與之游狎昵薦枕一無
所卻數年而歿州人莫不悲惜共醵喪具為之葬焉
以其無家瘞于道左大歷間忽有胡僧自西域來見
墓遂趺坐具敬禮焚香圍繞贊嘆數日人見謂曰此
一淫縱女子人盡夫也以其無屬故瘞于此和尚何
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
欲無不徇焉此即囗骨菩薩順緣已盡圣者云耳不
信即啟以驗之眾人即開墓視遍身之骨鉤結皆如
鎖狀果如僧言州人異之為設大齋起塔焉
全唐詩話廖有方元和十年失意游蜀至寶雞西界
窆旅逝者書版記之曰余元和乙未歲落第西征適
此聞呻吟之聲潛聽而微惙也問其疾苦住止對曰
辛勤數舉未遇知音盼睞叩頭久而復語唯以殘骸
相托余不能言俄而逝余乃鬻所乘馬于村豪備棺
瘞之恨不知其姓字臨岐凄斷復為詩曰嗟君沒世
委空囊幾度勞心翰墨場半面為君申一慟不知何
處是家鄉明年李逢吉擢有方及第唐之義士也交
州人柳子厚以序送之
云溪友議劉侍郎軻者韶右人也幼之羅浮九疑讀
黃老之書欲學輕舉之道又于曹溪探釋氏關戒遂
披僧服焉北之筠川方山等寺又居廬岳東林寺習
南山鈔及百法論咸得宗旨焉獨處一室數夢一人
衣短褐曰我書生也頃因游學逝此一室以主寺僧
不聞郡邑乃瘞于牖下而尸骸局促死者從直何以
安也君能遷葬必有酬謝乃訪于緇屬果然尋改遷
于虎溪之上求得一柏函劉君解所著之衣覆其骸
胳是夜夢書生來謝持三雞子勸軻立食之食訖當
明爽雖冥漠之道某不妄言軻嚼一卵而吞二者猶
豫未食手握之而覺后乃精于儒學而肄文章因策
名第歷任史館欲書夢中之事不可自為傳記吏部
韓退之素知焉曰待余余暇當為一文贊后韓公左
遷其文竟不成也
酉陽雜俎奉天縣國盛村百姓姓劉者病狂發時亂
走不避井塹其家為迎禁咒人侯公敏治之公敏纔
至劉忽起曰我暫出不假爾治因杖薪擔至田中袒
而運擔狀若擊物良久而返笑曰我病已矣適打一
鬼頭落埋于田中兄弟及咒者猶以為狂不實之遂
同往驗焉劉掘出一髑髏戴赤發十余莖其病竟愈
是會昌五年事
尚書故實公嘗于貴人家見梁昭明太子腦骨微紅
而潤澤抑異于常也
又嘗見人臘長尺許眉目手足悉具或以為僬僥人
也
瑯嬛記唐厲元渡江見一婦人尸收葬之夜夢在一
處如深山中明月初上清風吹衣遙聞有吹笙聲音
韻縹緲忽有美女在林下自詠云紫府參差曲清宵
次第聞及就試得緱山月夜聞王子晉吹笙題用夢
中語作第三第四句竟以是得賞舉進士人以為葬
婦人之報
南唐書盧文進傳文進嘗至無定河見人脛骨大如
柱長可七尺云
稽神錄熊博者本建安津吏岸崩出一古冢藤蔓纏
其棺傍有石銘云欲陷不陷被藤縛欲落不落被沙
閣五百年后遇熊博博使平光寺僧為率錢葬之博
后至建州刺史
筆記太宗白溝河大戰陣亡軍士積骸遍野上念之
命收其頭骨規成數珠分賜內官念佛冀其輪回又
有腦骨深大者則以盛凈水供佛名天靈
聞見后錄趙韓王微時求唐太宗骨葬昭陵下呂汲
公帥長安醴泉民析居爭唐明皇腦骨訟于府曰得
者囗盛汲公取葬泰陵下
清波雜志輝家遠祖國初知江州屬曹翰屠城之初
遺骸遍野乃對廬山作萬人冢仍自為記德既及于
枯骨或謂后嗣當有陰報有相先墓者言當出神仙
賢奕盧多遜既卒許歸葬其子察護喪權厝襄陽佛
寺將易以巨櫬乃啟其尸不壞儼然如生逐時易衣
至祥符中亦然蓋五月五日生也釋氏得之當又張
大其事若今之所謂無量壽佛者矣
宋史劉安世傳安世死葬祥符縣后二年金人發其
冢貌如生相驚語曰異人也為之蓋棺乃去
文昌雜錄華岳張超谷巖石下有僵尸齒發皆完春
時游人多以酒灑口中呼為臥仙好事者作木榻以
薦之嘉佑中有石方十余丈自上而下正塞巖口豈
未仙者所蛻山靈護之不欲人之慢耶
卻掃編漏澤園之法起于元豐間初予外祖以朝官
為開封府界使者嘗行部宿陳留佛祠夜且半聞垣
外洶洶若有人聲起燭之四望積骸蔽野皆貧無以
葬者委骨于此意惻然哀之即具以所見聞請斥官
地數頃以葬之即日報可神宗仍命外祖總其事凡
得遺骸八萬余每三十為坎皆溝洫什伍為曹序有
表總有圖規其地之一隅以為佛寺歲輪僧寺之徒
一人使掌其籍焉外祖陳氏名向字適中睦州人起
白屋以才自見屢使諸路有能名官制初行為度支
員外郎元佑初出為江西轉運副使徙楚州未幾卒
清波雜志先人罷信幕暫寓法曹廨房室間忽地陷
尺許微露棺和亟遷避他宇扣于州之耆舊皆言下
乃古冢素多影響向有法曹黃姓者具牲酒自作數
語祭之方圖擇高爽地以改卜是夕夢一偉丈夫來
致謝且云陵谷變遷何常業久處此望相安存輝因
思自謝惠連祭冥漠君之后多仿其體曾文昭子開
亦有瘞瓦棺文上饒寓公尹少稷諫議常稱高妙可
配東坡徐州祭枯骨之作元佑七年正月南京浚南
湖得瓦棺五長者纔三尺余闊不逾尺厚不及寸瓦
有從文初若堅致觸之皆壞留守曾肇既往視之命
遷瘞于湖之東南若干步高阜之地祭以酒果按禮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商人棺槨周人墻置翣周
人以商人之棺槨葬長殤以夏后之堲周葬中殤下
殤以有虞氏之瓦棺葬無服之殤此棺其葬殤者歟
乃吊之曰虞耶夏耶商周之人耶勢耶囗耶抑賤而
貧耶生于何鄉幾晦朔瘞于此地幾春秋耶壽夭于
此共盡老聃彭祖與子其均耶瓦為藏而水為宅豈
不復子之貞耶改卜高原既深且固于子為戚抑為
欣耶有知也耶無知也耶尚有知也其肯舍故而從
新耶亦載在曲阜集
明道雜志呂與叔長安人話長安有安民者家得明
皇髑髏光作紫金色其家事之甚謹因爾家囗甲于
長安遂為盛族后其家析居爭髑髏遂斧為數片人
分一片而去余因謂之曰明皇生死為姓安人極惱
合坐大笑
三柳軒雜識胡楷世行嘗言先世由徽來霅買屋廣
化寺側修理夾壁得故攢堂一尸僵臥如生觸之則
輒應手灰滅遂白有司遷瘞之
墨莊漫錄主帥取青唐時大軍始集下寨治作壕塹
鑿土遇一壙得一琉璃瓶瑩徹如新瓶中有大髑髏
其長盈尺瓶口僅數寸許不知從何而入主帥命復
瘞之斯亦異矣
葦航紀談紹興庚寅天臺水災雖城中亦被害及十
分之七水退而司官各訪舊地忽主簿廳基沖出一
朱棺正當廳治其簿朱公俾令移往山東掩瘞役夫
開掘其地忽見一碣上有字云干卦吉坤卦兇五百
年逢朱主簿移我葬山東雖不知其為誰氏而亦可
異遂移葬之
羅湖野錄馮給事濟川紹興八年隨僧夏于徑山因
題髑髏圖曰形骸在此其人何在乃知一靈不屬皮
袋妙喜老師見而謂之曰公何作此見解耶即和曰
只此形骸即是其人一靈皮袋皮袋一靈馮于是悚
然悔謝是時堂中首座九仙清禪師亦繼之曰形骸
在此其人何在日炙風吹掩彩掩彩清乃惠日雅公
之嗣
暌車志劉先生者嘗至上封歸路遇雨視道邊一家
有穴遂入以避會昏暮因就寢夜分不睡覺雨止月
明遠照穴中歷歷可見甓甃甚光潔北壁惟白骨一
具自頂至足俱全余無一物劉方起坐少近視之白
骨倏然而起急前抱劉劉極力奮擊乃零落墮地不
復動矣劉出每與人談此異或曰此非魅也劉真氣
壯盛足以翕附枯骨耳今兒童拔雞羽置之懷以手
指上下引之隨動羽稍折斷即不應亦此類也
清波雜志浙右水鄉風俗人死雖囗有力者不辦蕞
爾之土以安厝亦致焚如僧寺利有所得鑿方尺之
地積涔蹄之水以浸枯骨男女骸胳殽雜無辨旋即
填塞不能容深夜乃取出貯散棄荒野外人家不
悟逢節序仍裹飯設奠于池邊實為酸楚而官府初
無禁約也范忠宣公帥太原河東地狹民惜地不葬
其親公俾僚屬收無主燼骨別男女異囗以葬又檄
諸郡效此不下數萬計仍自作記凡數百言曲折致
意規變薄俗時元佑六年也淳熙間臣僚亦嘗建議
柩寄僧寺歲久無主者官為掩瘞行之不力今柩寄
僧寺者固自若也
樂善錄文囗赴官江陵寓宿邸舍夜夢一人前曰我
葬于此氣轉地崩基半淹潰極陰積冱無以避濕愿
為改葬不勝萬幸囗以夢寐不之信既而齁睡復夢
其人曰我苦于無告故來投君奈何無一念之憐乎
囗曰君基何在曰今邸舍北數十步水邊枯楊樹下
是也囗駭異黎明驗之果然立為具棺瘞于高垛(
按此
疑即搜神記漢文囗事也其文小異姑井載之)
獨異志因暢為河南尹時久旱禱祠無應乃收葬傍
城客死骸骨百余具遽降大雨年谷豐稔
遂昌雜錄宋大學士東嘉林景曦字霽山當時楊總
管發掘諸陵寢時林故為杭丐者背竹籮手持竹夾
遇物即以夾投籮中林鑄銀作兩許小牌百十系腰
間賄西番僧曰余不敢望收其骨得高宗孝宗骨斯
足矣番僧左右之果得高孝兩朝骨為兩函貯之歸
葬于東陵
元史賀仁杰傳仁杰父賁有材略善攻戰數從軍有
功關中兵后積尸滿野賁買地金天門外為大冢收
瘞之遠近聞者爭輦尸來葬復以私錢勞之
樸不花傳不花高麗人亦曰王不花皇后奇氏微時
與不花同鄉里相為依倚及選為宮人有寵遂為第
二皇后居興圣宮生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于是不
花以閹人入事皇后者有年皇后愛幸之情意甚膠
固累遷官至榮祿大夫資正院使資正院者皇后之
財賦悉隸焉至正十八年京師大饑疫時河南北山
東郡縣皆被兵民之老幼男女避居聚京師以故死
者相枕藉不花欲要譽一時請于帝市地收瘞之帝
賜鈔七千錠中宮及興圣隆福兩宮皇太子皇太子
妃賜金銀及他物有差省院施者無算不花出玉帶
一金帶一銀二錠米三十四斛麥六斛青貂銀鼠裘
各一襲以為費擇地自南北兩城抵盧溝橋掘深及
泉男女異壙人以一尸至者隨給以鈔舁負相踵既
覆土就萬安壽慶寺建無遮大會至二十年四月前
后瘞者二十萬用鈔二萬七千九十余錠米五百六
十余石又于大悲寺修水陸大會三晝夜凡居民病
者予之藥不能喪者給之棺翰林學士承旨張翥為
文頌其事曰善惠之碑
無名氏鉤淵秘書郎喬中山云至元十年自來東曹
掾出使延安道出鄜州土人傳有杜少陵骨在石中
者因往觀之石在州市色青質堅樹于道傍中有人
骨一具趺坐若自生成者與石立化以佩刀削之真
人骨也
剪勝野聞太祖于后湖中筑一臺以藏天下兵冊避
火災也筑屢潰乃命曩所誅髑髏為基其臺即就此
洪武三年事也
太祖以太子性仁柔不振一日竊令人載尸骨滿轝
過其前激之太子不勝慘蹙撫掌曰善哉善哉
備遺錄程公諱通字彥亨績溪人祖平素業儒洪武
初謫戍延安有同謫而旅死者平遣子以誠負遺骨
歸其家其家以貧故不納又買地葬之
明外史孔友諒傳宣德以前州縣長貳上章言事廟
堂多為采納如淳化縣丞吳整言臣過衛輝見緣河
多浮尸及前阻鈔被梟戮者棄骸道路并乞官為掩
瘞詔允行
饒州府志正德末鄱陽漁人王二八見浮尸憐之罄
所有鬻棺為葬眾嗤其迂尋冬寒餒甚罩漁淤潭中
得巨鯉數十以半易粟余持歸奉母剖之刀錚錚皆
黃金也后成囗皆以為孝義之賜
賢奕李之純為成都轉運使專以掩胳埋胔為念吏
人徐熙專為宣力計其所藏無慮萬計有王生者死
而復蘇自言見冥官云汝以誤追今當放還李之純
葬枯骨有陰德與知成都府徐熙督役有勞與一子
登第汝宜傳于世間使為善者勸后皆如其言之純
以直學士知成都府累遷御史中丞
見聞錄高密東岡李公撫甘肅時偶視都司獄墻隈
白骨堆積詢之乃遠年罪人死者公蹙然曰死已償
其罪矣遺骸暴露何也遂于城外作義冢埋之
余公子俊號率庵蜀之眉州青神人家山后有冢鄰
兒取其遺骸為戲公輒為掩之是夜夢老人謝曰子
有陰騭為我整理門戶他日當至大官
掩胔部雜錄
詩經小雅小弁章行有死人尚或墐之
說文髑髏頂也
博雅顱謂之髑髏
水經注鄩水出北山鄩溪其水南流世謂之溫水泉
水側有重人穴穴中有僵尸戴延之從劉武王西征
記曰有此尸尸今猶在夫物無不化之理魂無不遷
之道而此尸無神識事同木偶之狀喻其推移未若
正形之速遷矣
述異記仙藥紫鳳腦千年髑髏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