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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禮記通論輯本(20)

「五祀」之名由來已久。月令謂:「戶、?、中溜、門、行?!褂智Y「天子、諸侯、大夫,皆祭五祀」,此云「大夫祭五祀」,即曲禮之「五祀」。蓋云「天子祭天地」,自得「兼祭社稷、五祀」可知云;「諸侯祭社稷」,自得「兼祭五祀」可知,而其名亦即月令之名也。自祭法增「司命」「泰厲」為七祀,屬之天子;又有「三祀」「二祀」「一祀」,其說皆不經。鄭氏獨信為周禮,而以曲禮所言為殷禮,又欲以此之所言為周禮,故謂此「五祀」為「司命、中溜、門、行、厲」,以合于祭法「諸侯之五祀」。又謂:「此祭謂大夫有地者,其無地祭三祀?!故瞧湟约婪ā钢T侯之五祀」,強合于此處「大夫」;以祭法「大夫之三祀」,撰出一「無地之大夫」而屬之,其诪張惑亂可勝道哉!又曰「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此取僖公元年(所引見僖公三十一年,作「元年」者,誤。)公羊傳曰:「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者,則不祭也?!梗ň矶?,頁四—五)

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后者。

「因國」本左傳「晏子曰:爽鳩氏始居此地,而后季萴因之」之「因」。(卷二二,頁八)

天子犆礿,祫禘,袷嘗,祫烝。諸侯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諸侯礿犆;禘,一犆一袷(「袷」字,原作「礿」,今徑改。);嘗祫,烝袷。

王者之祭曰「禘」。「禘」,帝也;祭帝之稱。喪服小記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大傳同。按:周之始祖所自出本帝也,故曰「禘」。爾雅云:「禘,大祭也。」若「祫」之名,惟見于曾子問「祫祭于祖」「七廟五廟無虛主,虛主惟祫祭」及王制其文言「天子諸侯三時之祫」而已。又文二年經云:「大事于太廟?!苟蓬A以「大事」為「禘」,是也。惟公羊傳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毀廟之主,陳于太廟,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谷恍∮浿Q「禘」,謂「以其祖配之」者,即是合「毀廟」「未毀廟」之主而配之也。故韓詩外傳云「禘取毀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是也。則公羊之云亦即是「禘」。第其時魯未必「禘其祖之所出」,故公羊特變文以起例爾。是知「袷」即「禘」之別名也。賈逵、劉歆謂「一祭而二名」。孔氏曰:「左傳無『祫』文,『祫』即『禘』也;取其敘昭穆謂之『禘』,取其合群祖謂之『祫』?!怪T說皆是。但王者得以祭帝,故謂之「禘」。諸侯不得行「禘」,則以「袷」屬諸侯為宜。然曾子問以「袷」兼天子言者,因虛主為說,故以「七廟」「五廟」連言,不得油也??傊熳哟蠹牢┐恕付E」,春秋諸侯如魯與晉所行者亦此「禘」。惟文二年經有「大事」之文,公羊因而別名為「祫」,且云「五年而再殷祭」,則儼若「禘」與「祫」為二者,于是后之言「禘」與「祫」者,始皆以為二矣。

自有公羊傳文而以「禘」與「祫」為二者。緯書云:「三年一袷,五年一禘?!蛊湓啤溉辍拐?,即本公羊以文二年「大事為祫」之說也。其云「五年」者,即本公羊五年「而再殷祭」之說也。于是韋玄成議禮謂「一禘一祫」,張純陳奏直據緯書,以及鄭氏作注,且?之又?矣。趙伯循謂「以其祖配之」,僅是始祖,不合群祖,此言「禘自禘也」。如是則使子孫不得見祖宗之源遠,祖宗不得見子孫之流長,于祖宗之精神隔絕不通,殊非所宜。而廟堂之上,寥寥兩主,群昭群穆咸不在,又何以稱大祭乎?后儒信公羊之說,謂之「大祫」,此言「祫自祫也」。于是有以為「禘」大于「祫」者,此馬融、王肅、孔晁據逸禮而云也。有以為「祫」大于「禘」者,此鄭氏據公羊而云也。有以「禘」為「三年喪畢之祭」者,此杜預據春秋而云也?!付E」「祫」本三年喪畢之所有事,何也?以喪三年不祭也。春秋閔二年:「吉禘于莊公。」左傳云:「速也?!构蛟疲骸讣撸纯杉咭??!构攘涸疲骸竼适挛串叾e吉祭,故非之也。」是吉禘者,本非所宜行。左襄十五年,「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亦同此義。諸儒不達,遂以「禘」為「三年喪畢之祭」,此誤解春秋「吉禘」二字也。于是有「以吉禘列干大禘之外,別為一禘」者;又有謂「新君即位,新主入廟審諦昭穆,為此一禘不再禘」者,皆瞽說也。禘應于太廟,而云「莊公」者,此春秋沿襲之失。有以「祫」為「三年喪畢之祭」者,此鄭氏據公羊而云也。若士虞禮云「哀薦祫事」,此言「三虞」之禮,分「祫事」「虞事」「成事」以為辭耳,不足之為據。即曰:「喪畢而祫,豈葬畢而祫耶?凡此諸說皆非也。

即王制所云「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亦本公羊而云也。公羊以「大事」為「大祫」,故王制特舉「祫」義為言,而以「祫」配入「禘」「嘗」「烝」三祭之中,不知可曰「祫嘗」「祫烝」,而不可曰「祫禘」,何也?「嘗」「蒸」惟合群廟,「禘」為大祭,不止于合群廟,且「禘」其祖之所自出也。則「禘」自該「祫」,何必又云「祫禘」乎?若夫「礿」「禘」「嘗」「烝」自為天子每歲四時之祭。夏者,大也;百物壯盛,致享得豊,故于此時行「禘」而以為大祭。明堂位云:「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于太廟。」今四月也。雜記云:「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今五月也。祭統亦云「夏禘」,則「禘」在夏可知?!付E」既在夏,則每歲行之,又可知所謂「大祭」者,此也;所謂「時祭」者,亦此也。自王制特舉「祫」義為言,而以「祫」配入「禘」,于是后之言「祫」者又以為二,言「禘」者又以為二矣。

自有王制此文而以「祫」為二者,楊氏復。曰:「祫祭有二:曾子問云:『祫祭于祖,則祝迎四廟之主?!煌踔圃疲骸禾熳拥剣L、祫烝?!淮藭r祫也。公羊傳:『公毀廟之主,陳于太廟,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淮舜蟮勔?。」陳用之曰:「有三年之祫,有時祭之祫。時祭之祫,小祫也;三年之祫,大祫也?!共恢傅劇篃o有二?!傅劇拐撸弦?;合「毀廟」「未毀廟」之主而名也。時祭既合之矣,三年而又合之何為乎?三年之合有加于此時祭之合乎?曰「無加也」,無加何以分大小也?凡此諸說皆非也。陳又曰:「小祫止于未毀廟之主,大祫則及于毀廟之主。禮記曰:『周旅酬六口?!挥衷唬骸旱動谔珡R,祝迎四廟之主。』夫天子旅酬止于六尸,諸侯迎主止于四廟,非小祫而何?」按:「旅酬六尸」,此禮器文??资显弧复蟮劧嘀鞫┝撸热迮c王肅并云:『毀廟無尸,但有主也?!弧褂株戅r師曰:「周九廟而旅酬六尸,蓋言成、得之世,文、武親未盡猶在七廟之數,此時祭何必大祫?」此說是。又按:「祫祭于祖,則祝迎四廟之主」,此曾子問文。迎主止四廟者,其毀廟之主,藏于太廟故也。以「禘」為二者,鄭氏據周禮「春祠、夏礿」,則「禘」別為「殷祭」,此以「禘」為「大祭」也。以王制「春礿、夏禘」為「殷禮」,此以「禘」為「時祭」也。陳用之曰:「殷禮春礿、夏禘,而五年之禘為大禘。詩頌長發『大禘』,是也。周禮春祠、夏礿,而五年之禘不稱大禘。詩頌雝『禘太祖』,是也?!勾思醋驵嵳f,其引詩序為證,又誤。詩序以長發為「大禘」以雝為「禘太祖」,前儒多辨其非。楊氏曰:「長發詩但述玄王以下不及所自出?!购涡釉唬骸钢苋硕E嚳,以后稷配之?!菇耠t詩無及于嚳稷者,且篇末又以文母為言,于禘何與?馬端臨曰:「大傳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大禘也。祭義所謂『春禘秋嘗』,王制所謂『天子祫禘』,時禘也?!共恢付E」無有二。王制所言之「禘」,即「大禘」也。大傳所言之「禘」,即「時禘」也。中庸「禘嘗」之義,乃撮取四時中二祭為言。所以取對「郊社」。曾子問亦云:「嘗禘郊社。」祭統亦云:「莫重于禘嘗。」僖三十三年左傳云:「烝、嘗、禘于廟?!箘t「禘」即在「時祭」之中,而非別有「大禘」明矣。夫「禘」必以「時舉」,若謂「時舉」者便非「大禘」,則「大禘」必將不以「時舉」而后可乎?凡此諸說皆非也。王制此一節可疑者五:「禘」不當加以「祫」名,一也?!钢T侯不當有禘」,此云者祗緣見春秋諸侯用「禘」故耳。二也。又「礿則不禘」四句,謂「諸侯歲闕一時之祭」,亦有難通。下云「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庶人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云云,夫士無田與庶人亦皆得薦,豈諸侯反不得四時祭乎?鄭無以通之,則謂:「虞夏諸侯歲朝,廢一時祭。」此不惟虞書「群后四朝」之文,非如此解,若道遠之國有須經數時者,又不止之廢一時矣,則將如何?此豈可通!又因此文通謂「諸侯歲闕一祭為不禘」,不知曰「禘則不嘗」。又曰「禘,一犆一祫,則禘自可知」,何得云然乎?三也。「禘一犆一祫」,「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豈有「犆」者?亦緣見春秋:「吉禘于莊公」。左傳云「禘于武公(「公」字,原誤作「宮」,今徑改。)、僖公、襄公」,故云耳。不知魯之用「禘」以得祀文王之故,不過用天子之禮樂,亦如歌雍舞俏之類已耳。而「禘」之義則已失之,故有「不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但合毀廟未毀廟之主于太廟」者,又有「不于太廟,而于群廟」者,皆不足為據。四也。天子曰「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侯曰「礿犆,禘祫,嘗祫,烝祫」,其文與天子倒,不知何意?鄭氏謂:「天子先祫而后時祭,諸侯先時祭而后祫。」若然,既有「礿」「禘」「嘗」「烝」四時之祭,又有「大祫」在此三時祭之先后,不惟誤分「祫」與「時祭」,且祭不欲數,安有一歲之中如是之數者?必不可通。陳用之以其不可通又謂:「天子言『犆礿』,諸侯言『礿犆』;天子言『祫禘』『祫嘗』『祫烝』,諸侯言『嘗祫』『烝祫』,此特變文而巳,非有異也?!谷羧?,直是稚子之以文為戲耳,豈煌煌談典制之文而如此乎?五也。

鄭氏曰:「天子諸侯之喪畢,合先君之主于祖廟而祭之,謂之祫。后因以為常。魯禮:三年喪畢,而祫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群廟。自爾之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拱矗何亩旯騻髟疲骸复笫抡吆??大祫也?!购涡菰疲骸赣謴馁野四陻抵獮榇蟮??!箓饔衷疲骸肝迥甓僖蠹??!购涡菰唬骸溉甑劊迥甓E?!褂侄Y緯亦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拱矗亨嵔员竟蚝涡輦髯⒓岸Y緯為說,前巳臚列其非矣,然亦不勝辨,惟一說可以直破其妄,故附于后。據公羊之意,謂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廟。從此以后,「三年一祫」數,則十一年祫,十四年祫,十七年祫,二十年祫,二十三年祫,二十六年祫,二十九年祫,三十二年祫,文二年祫也。「五年一禘」數,則從僖八年禘,十三年禘,十八年禘,二十三年禘,二十八年禘,三十三年禘,文五年禘。則文二年正當「祫」,故知經「大事為祫」矣。不知從僖八年數之,則十一年祫,十三年禘,隨次而下至僖二十三年,當并為「禘祫」,何得云「五年而再殷祭」也?公羊之說既非,而鄭之非,可不攻而自破矣。(卷二二,頁九—一五)

天子社稷皆大牢,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廟之祭,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庶人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韭以卵,麥以魚,黍以豚,稻以鴈。

孟子曰:「惟士無田,則亦不祭。」此多「大夫」或俱以失位言則可耳。黃叔陽謂「大夫士無功德而未賜圭田者」。然則大夫竟不得祭乎?此謬解也。

前云「庶人祭于寢」,此云「大夫士無田則薦」,則大夫士且有不得祭者,況庶人乎?要之祭為總名。王制摭拾禮文,故語多不一,不得油也。

凡庶人之薦,蓋以韭長適當卵育,稻豋適當鴈來,取時物之相配,其它意亦相似。方性夫以陰陽相配,甚鑿。以麥黍屬南方之谷,為陽;稻屬西方之谷,為陰。夫麥黍正屬西方之谷,稻正屬南方之谷。若以成熟之時,則秋薦黍,黍亦屬西也。(卷二二,頁一八)

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寢不踰廟。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大夫祭器不假」,此說是。禮運以「大夫祭器不假,為非禮」,非也。皇氏以「有地」「無地」大夫別之,未確。按:曲禮「無田祿者不設祭器」,前云「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則無田祿者始無祭器,安得竟謂大夫不當有祭器乎?曲禮又云「士寓祭器于士」,則士亦得有祭器矣。又曰「祭器未成,不造燕器」,與曲禮「祭器為先,養器為后」義同。(卷二二,頁二○)

古者:公田,藉而不稅。市,廛而不稅。關,譏而不征。林麓川澤,以時入而不禁。夫圭田無征,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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