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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夫道,生之、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非曰:上文謂道生德畜,此又以生畜盡歸於道,前后不相同矣。末覆又說出玄德來,何(卯)[耶]?且此說道非說人,而云不有、不恃、不宰,是誰不他?

右第五十一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

非曰:彼只以母子喻體用,不知母子雖同氣而二體,是二物,體用為一原而無二也,豈足以知道乎?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於明,無遺身殃,是謂襲常。

非曰:翕辟、動靜、小大、強柔,莫非天地自然之道,何必閉門塞口然后為道?

右第五十二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

非曰:一弛一張,莫非自然,毫發加意,便屬私心。

大道甚夷,而民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資財有余,是謂盜夸。非道哉!

非曰:圣人之道,大道也。老子書所言,恐亦未免於好徑盜夸,非道矣。

右第五十三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祭祀不輟。

非曰:須知所建所抱者何物。言同而指異,學者不[可]不細察也。

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余;修之鄉,其德乃長;修之國,其德乃豐;修之天下,其德乃普。

非曰:身家國天下只是一本,通在修身上了,此大學之指,更不如此支離,二本三本。程子曰:「道一本也,知不二本,則篤恭而天下平之道?!?

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

非曰:亦同一本,亦同一觀,用四以字四觀字,是支離其心之全體矣?;蛟唬捍伺c物各付物似合而不同,何也?曰:始以身觀身,亦為付物乎?身者我也,又誰觀之者?

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非曰:彼謂以此者,指以身觀身以下數言。如此支離,何足以知天下哉?

右第五十四章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蠱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竣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嗌不嗄,和之至也。

非曰:含德比於赤子可也。赤子或有被猛獸之害者矣,而謂不螫不據不搏,則誕妄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非曰:圣人之道中立而和生,知和而和,則非圣人之所謂和矣。知常以下數言,名理未當。蓋不知而作,好事者為之也。

右第五十五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非曰:此言似與不言而信相合,然而不同,人當具眼。

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非曰:只是有意之私,殊非自然。

右第五十六章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非曰:治國有經有權,用兵有正有奇,豈有正止可以治國而不可以用兵,奇止可以用兵而不可以治國?變化之道何專於正?仁義之兵何專於奇?此乃策士之流為之也。圣人行所無事而不敢有取天下之心,有取天下之心,必得罪於天矣。非得罪蒼蒼之天得罪靈府之天也。

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國家滋昏。民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非曰:皋陶明刑,期於無刑,而云法令彰而有盜賊者,是必欲棄其法令矣,是亂天下之道也。

故圣人云: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

非曰:此與篤恭而天下平似合,然而不同。所謂篤恭者,必篤之於心,篤之於身,由是篤之於家,由是篤之於國,由是篤之於天下。刑政禮樂,未嘗無為也,然圣人為之,天理流行,行所無事耳。若老子書一切無為,則足以亂天下矣。

右第五十七章

其政悶悶,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非曰:圣王之政明快無悶,不察察而未嘗不察,如日月之照臨也。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邪。正復為奇,善復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非曰:禍福相為倚伏,不待言矣。至於邪正善妖有一定之理,而不可變而為也。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非曰:方廉美德在己,豈有傷刺於人之理?直與肆相反,光與耀不相蒙。

右第五十八章

治人事天莫如嗇,

非曰:非圣人盛德,極天下之仁敬,不足以事天治民,而以嗇言之,見亦陋矣。固知老子書非聃之言。

夫惟嗇,是謂早復。早復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

非曰:凡稱嗇夫亦嗇也,據此所稱,無乃介吝一節之士耳,遽可以言早復乎?顏子不遠復,知幾其神,於念頭上用功,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故能克積德以造其極,而可以淺易言哉?

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

非曰:既言莫知其極,則有國長久不足言矣。輕重淺深不倫。

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非曰:為長生之術而云嗇則可也,而遽以為圣人全純變化莫測,妄矣。此必攝生之徒為之。

右第五十九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

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圣人亦不傷。夫兩不相傷,故其德交歸焉。

非曰:大人與鬼神合其吉兇,以其同體也。中庸稱鬼神之德之盛,豈有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之理?既神,又豈有傷之?又豈有圣人傷神之理?老子原不知鬼神之德,又豈知道?故吾謂此書非聃作,必關尹之徒鞫說之輩托而為之也。

右第六十章

大國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為下。

非曰:此乃陰謀詭譎之徒為之,去圣人正大光明之心、義以為利之道遠矣。

右第六十一章

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

非曰:道與天地萬物同體,亦家常菜飯,何奧何寶?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

非曰:市尊加人皆非圣人大公之心,一有此焉,不可與入堯舜之道也。

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

非曰:坐進之言似是矣,恐道其道,非吾之所謂道也。故胡康侯云「句句合,然而不同」者,此也。

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非曰:求財得之,是也。道豈為免罪而學邪?

右第六十二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非曰:圣人有無同體,老子只是一切無了。囗食而[不]知其味,可謂心乎?釋氏曰:「終日食飯,未嘗咬破一[粒]粟?!姑鞯涝唬骸赋H耸筹堅诩沽荷线^,吾食飯在肚里[過]?!筟邪]正大小自不同矣。

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

非曰:圣人以直報怨,老子報怨以德,出於有意之私。余皆然。

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圣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圣人猶難之,故終無難。

非曰:圣人隨大隨小,一天理之流行耳,而未嘗有意必也。

右第六十三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破,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

非曰:老氏既主無為,此又曰「為之於未有」,未有而且為之,則有時為之可知矣,其言自相予盾。若圣人無二語。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圣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非曰:圣學之所謂無為者,天理自然,物各付物,不加毫末,所謂行所無事也。未嘗以己與之,舜之無為而治,亦以有人為之,而己不容私智耳。今此既曰「為之於未有」,而又曰「無為」,何耶?

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非曰:所謂慎終如始,似合而實不同。於此看得破,許爾具一只眼。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非曰:難得之貨,圣人本無欲也,而又曰「欲不欲」;不貳過,圣人本學也,而又曰「學不學」,何耶?所謂天理者,自然之體。察見此體,則為之不厭,而又曰不敢為,是未知自然者也。其所謂自然,非圣人之所謂自然者也。后儒比而同之,惑也甚矣。

右第六十四章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

非曰:秦以愚其黔首失天下,自附於不可使知之,其得罪於圣人大矣。

民之難治,以其多智。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楷式。能知楷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乃至於大順。

非曰:孟子曰:「智者若禹之行水,行其所無事也。若智[者]亦行其所無事。則智亦大矣。」以不智愚民,民散久[矣],秦政是也。反以為玄德大順,何其惑也?前輩謂[老]子之道可以治天下,吾故謂老子之道可以亂天下,秦政是也。

右第六十五章

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非曰:前言謙下為眾善之歸矣,又曰欲上民必以言下之云云。不爭是矣,然非為樂推莫與之爭而為之也。至於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術籠絡人,何如立心?

右第六十六章

天下皆謂我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

非曰:若圣人踐形惟肖,則與天地同大矣,何謂細?

夫我有三寶,寶而持之。曰慈、曰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非曰:慈儉謙皆美德也。皆天理也,無所為而為之也。圣人[豈]有意而為之哉?天亦豈有心而救之、衛之哉?

右第六十七章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非曰:此乃策士之為,與配天不相乾。

右第六十八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仍無敵,執無兵。

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非曰:此二節亦策士之言。

右第六十九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惟無知,是以不我知。

非曰:中庸夫婦與知與能,老子謂天下莫知莫行者,非中庸之道也。

知我者希,則我貴矣。[是]以圣人被褐懷玉。

非曰:圣人不慍人之不知,老子幸人之不知,其意公私判然矣。

右第七十章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惟病病,是以平治,生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非曰:以不知為知,固病矣。若以知為不知者,如知孝知弟,人人之所共知,而自以為不知,別求知於不可知之外,豈亦非病耶?圣人病病,元是知病,何謂不知?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何其明白也!

右第七十一章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無狹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惟不厭,是以不厭。

非曰:民不畏威,豈皆由狹居厭生所致耶?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非曰:圣人自知自愛,必有所知所愛之理,而異於老氏者,所謂句句合然而不同也。

右第七十二章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不惡,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猶難之。

非曰: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勇是美德,豈分敢不敢?豈老子以果毅為敢,故亦不為乎?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非曰:善勝善謀,非所以言天道。

右第七十三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囗。夫代大匠囗者,希有不傷手矣。

非曰:民之所甚畏者,死而止矣。故皋陶:「象以典刑,刑期於無刑?!谷粲植晃?,則圣人亦無如之何矣。但如禹泣罪人,湯祝不用命者罹吾網,如此而已矣。代有司殺者,擅殺者也。殺之而已,非我殺之也,天殺之也。

右第七十四章

民之饑,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饑。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民之輕死,以其上生之厚,是以輕死。夫惟無以生為者,是賢而貴生。

非曰:惟民有欲,無主乃亂。圣王之治主於有,老子之道主於無。圣王有井地之制而老氏無之,故至於多稅。圣王有政教禮樂之設而老氏無之,故至於難治。圣王有厚生之政而老氏無之,故至於輕生。

右第七十五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不勝,木強則共。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非曰:剛柔、生死、大小、上下不齊,天之道也,圣人順乎天而不私。老子欲處下居小,用柔長生,豈天道之自然乎?此可謂無意必乎?

右第七十六章

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余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惟有道者。

非曰:損上益下,民悅無強,本出於圣人一體之仁不能已者,不假張弓之喻矣。

是以圣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其不欲見賢。

非曰:老子本說無為,此又說為,何耶?遁詞也。其不欲見賢,亦多了不欲一念也。

右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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