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非邏輯思維——這就是你的“邏輯”?太不靠譜了吧(2)
- 簡單邏輯學(xué)
- 吳昱榮
- 4915字
- 2015-12-28 14:19:49
假設(shè)你是一個知名外企公司的人事經(jīng)理。作為工作的一部分,你對全國著名的大學(xué)和學(xué)院了如指掌,并且對畢業(yè)生的基本情況一清二楚。尤其,你知道浙江某學(xué)院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名聲不怎么樣。目前,你的公司正在招聘一個重要的職位。在瀏覽候選人資料時,你看到一位這個學(xué)院的畢業(yè)生夏磊,于是你立刻決定取消他的筆試資格。
如果僅僅是因為面試者所畢業(yè)的學(xué)校,你就淘汰了對方,那你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謬誤。不是說你的決定完全不合理。畢竟,以你對這個學(xué)院的了解,夏磊或許確實不是一名合格的人選。但是,這不是必然的,一顆閃亮的新星也可能出自于名聲不佳的學(xué)院。此時,你犯了一個常見的謬誤:知道一個來源一般是壞的,于是認定出于這個來源的所有都一定是壞的。這并不必然成立。
考慮我們所考察的人或事的出身確實有其必要性,但是我們必須走得更遠。首先我們要問:夏磊來自哪個學(xué)校?緊接著,更關(guān)鍵的問題是:他個人的品質(zhì)怎樣?
自古以來,人們都相信這樣一條定律:什么人的后代必然也是什么樣子,英雄豪杰的后代還是英雄豪杰,奸臣惡人的后代還是奸臣惡人。出身真的能代表個人品質(zhì)嗎?
趙括是趙國名將趙奢的兒子,趙奢曾為趙國立下汗馬功勞,在趙國享有很高的威望。秦軍攻打趙國時,趙王覺得趙括是趙奢的兒子,跟其父比起來一定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于是讓他取代廉頗與秦軍作戰(zhàn)。趙括取代廉頗后,改變了廉頗的全部作戰(zhàn)方針,他求勝心切,馬上派兵出擊,秦軍佯裝敗走,趙軍追趕,結(jié)果陷入白起設(shè)置的包圍圈中。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長平之戰(zhàn)”。
在趙王起用趙括的時候,趙母就曾勸諫趙王不要用她的兒子,在趙王一再堅持的情況下,她只好說假如趙括兵敗不能把責任推給她,結(jié)果事實不幸被趙母言重,趙括大敗。
其實,趙王的思維邏輯有問題,他以趙奢的才干來推斷其兒子的才干顯然行不通,這兩者并不存在必然的關(guān)系,從趙奢的才干是不能推出趙括也有相同的才干的。如果想知道趙括的能力,趙王應(yīng)該從他的日常行為,從他帶兵的情況和對兵法的掌握等技術(shù)上去考量,而不應(yīng)以其父親為論證的依據(jù)。
能臣良將的后代不一定是能臣良將,奸惡小人的后代也不一定是奸惡小人。秦檜是歷史上著名的賣國賊,遭到眾人的唾棄,他的曾孫秦鉅卻是一位抗金名將。
南宋嘉定十四年二月,金兵南侵攻破了黃州。三月,十萬金兵抵達蘄州城下。當時的蘄州通判就是秦檜的曾孫秦鉅。
秦鉅很不同于秦檜,他文武兼?zhèn)洌赜袌髧仁乐摹3醯饺紊蠒r,他見蘄州城墻不修,武備松弛,就跟新任知州李誠之商量加強戰(zhàn)備,訓(xùn)練軍隊,整修城墻和防御工事,囤積糧草和軍用物資,以防金軍入侵。到金兵南侵時,蘄州已經(jīng)是森嚴壁壘,眾志成城。
秦鉅指揮全軍奮力死戰(zhàn),堅持月余,殺傷金兵數(shù)以萬計。可是,城中兵力越來越少,彈藥等兵器已消耗殆盡,而宋軍的援兵始終未到,蘄州最終還是被金兵攻破了。部下勸秦鉅化裝成老百姓逃走,但是秦鉅卻堅持抗爭到底,最后跟家人一起投到熊熊大火中為國捐軀。
所以,我們在判斷一個人的時候要從他自身的品質(zhì)和能力去判斷,并不能簡單地從他的出身去考量。
企鵝思維,模仿很有效
人類有著根深蒂固的模仿本能,當一個人看到二十個人都望向天空時,他很難做到不抬頭望。在很多情況下,模仿他人能讓我們變得更精明,就像覓食的企鵝。當然,模仿有時也可能會誤導(dǎo)我們的判斷。
企鵝每天都得面對一個難題。大海里的魚類,為企鵝提供了極為豐富的食物來源,使企鵝族群得以存活下來。但是,在冰凍的海平面之下,除了有食物之外,有時還潛伏著企鵝的天敵,也就是黑虎鯨(killer whale)。所以,企鵝必須格外小心謹慎,只有在它們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下水覓食。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復(fù)雜了。假如冰下潛伏著一頭黑虎鯨,那在陸上的企鵝不會知道黑虎鯨藏在哪里。想要知道有沒有殺手,唯一的方法就是潛入水中,或者在陸上一直等著,等某個饑餓難耐的企鵝一頭扎進水里。所以,企鵝在每天一開始的時候,都會玩一個等待的游戲,就像黑虎鯨躲在水下“守冰待鵝”一樣。它們一般會在一邊站上數(shù)個小時,直到最后某個絕望的企鵝義無反顧地跳下水,此時,冒險的結(jié)果不是飽餐一頓,就是“鵝入鯨口”,血染海水。假如是后者,那么每個企鵝都繼續(xù)站著,原地不動;假如是前者,那么所有的企鵝都紛紛下水,尋覓食物(某些企鵝為了讓覓食行動進行得更順利些,甚至還會不客氣地推搡同伴)。
一般來說,人們都認為生活中是由自己來做決定的。但事實上,我們有一點跟企鵝很像。在缺乏足夠的信息時,我們會一邊觀望別人,一邊收集信息、拼拼湊湊。比如,很少有人會選擇一家空蕩蕩的飯店吃飯,而放棄另一家門庭若市的飯店,因為我們會猜想,選擇那家飯店吃飯的人肯定是為了什么;銀行要開新的分行,會選擇其他銀行開分行的地方;商業(yè)分析家也知道,小公司常常會仿照大公司的做法,像英特爾公司的某些決策,總會有一大群小公司跟著照做。
所以,模仿可以是一種合理的策略,能夠為個人和群體提供幫助,是一種生物學(xué)家所說的社會習(xí)得的形式——通過跟他人互動來學(xué)習(xí),而不是靠獨自一人學(xué)習(xí)。但是,即便社會模仿有搜集信息的好處,它還是經(jīng)常會帶著人們跑偏。
2002年10月,華盛頓特區(qū)出現(xiàn)了神秘殺手,四處開槍殺人。10月3日,殺手在15個小時內(nèi)開槍5次,先后射殺了一個正在除草的園藝工人、一個正在加油的出租車司機和一個坐在公園長凳上看書的女人。警方收到通報說,兩次犯案現(xiàn)場都出現(xiàn)了一輛白色的面包車,所以警方設(shè)置了路障,搜查了每一輛同種顏色的面包車和箱式貨車。報紙、電視和廣播不斷地重復(fù)報道白色面包車,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殺手開的是什么樣的車。兩周過去了,案子的進展一直停留在白色面包車上。
可后來,在一次很偶然的情況下,警方檢查了一輛藍色雪佛蘭轎車的牌照,發(fā)現(xiàn)車主的名字正在疑犯名單之列。出人意料的是,也極為尷尬的是,警方發(fā)現(xiàn)在幾次槍殺案件中,這輛車就停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但警方每一次都錯過了,主要原因是這輛車不是白色的。在公布藍色雪佛蘭轎車的幾小時里,按照警惕的市民提供的線索,警察終于在通往馬里蘭公路的休息區(qū)逮捕了殺人犯,41歲的約翰·阿倫·穆罕默德和17歲的約翰·里·馬爾弗。
問題很明顯。模仿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產(chǎn)生新的信息,而只會放大一些真假難辨的微小信息,誤導(dǎo)人們的判斷。1995年,兩位管理學(xué)專家邁克爾·崔西和弗瑞德·威斯瑪出版了一本名為《市場領(lǐng)導(dǎo)者原則》的書。他們自己掏腰包買下了五萬本,尤其是去那些銷量能決定《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書店買。雖然這本書的觀點非常平庸,但是卻名列暢銷書的榜單。而且,榜上有名就足以帶來更多的銷量,銷量越多,這本書在榜單上就待得時間越長。
以上這些例子說明,各種意料之外的事情之所以會成為可能,僅僅是因為人們會互相影響。我們跟隨模仿的本能,或者為了尋求策略而盲目地跟風,因為我們總覺得別人比我們懂得更多。在某些情況下,他人的行為甚至?xí)仁刮覀兗尤肫渲校覀冞€自以為這就是最佳策略。然而,無論是什么原因,模仿使得我們很難找出因果之間的聯(lián)系,因為一部分人的行為能迅速改變許多人,這也是為什么社會學(xué)很難從“敘事”升華到更深層次的、似法則般的解釋的一個原因。
當然,模仿并不能完全切斷因果之間的聯(lián)系,只不過看似如此罷了。假如我們把焦點聚集到模式上,而不是人本身的話,那么就會對模仿的運作模式有更清晰的認識。
求同的本能,做合群的人
人們都喜歡合群的人,并認為差異是不好的,因此通常以貶義的詞語來形容差異,如“邪惡”、“差勁”、“不入流”、“惹人厭”等。為什么求同本能如此深植于我們的思考結(jié)構(gòu)中?它是否符合邏輯思維方式呢?
即便在群體中普遍流行的觀點,也不必然為真或為偽。所有觀點,不管是個人或團體的主張,都必須受制于進一步思考與證據(jù)分析。所以說,希望跟群眾的意見或行為保持一致是不理智的,因為這等于鼓勵自己在缺乏證據(jù)的狀況下盲目接受他人的意見與觀點。那些跟群體有不同意見,或想在群體之中另組群體的做法,也不一定不合理、不可接受。但事實并非如此,大部分人被求同的本能所制約。
有理論認為,數(shù)十萬年來,我們的原始人祖先之所以能生存下來,憑借的就是在狩獵與防衛(wèi)上充分合作。5000年到1萬年的文明,幾乎沒有撼動古代部落傳統(tǒng)半分。可以說,這是人類遺產(chǎn)的一部分。當一個團體作為整體行動時,會產(chǎn)生強大的力量。如果要烹煮猛象或讓每個部落成員睡在相同的洞穴里,必須依靠團體行為。個人必須對團體行為保持敏感,必須擁有求同本能。這就有了一個明顯的問題,也許你已經(jīng)知道了。
假如團體行為是對的,那么跟著做就沒任何問題,然而假如團體行為是錯的,那么麻煩就會出現(xiàn)。人們只需看看納粹在紐倫堡集會的老電影,就會清楚團體行為會錯到什么地步。過度的群居、過多的社會組織與控制,往往意味著災(zāi)難。
一般來說,求同本能主要有3種形式。
◎傳統(tǒng)
傳統(tǒng)往往會使人忽略證據(jù)。盲從傳統(tǒng)是非理性的,因為它阻礙我們探索傳統(tǒng)形成的原因,并且限制我們嘗試不同事物的權(quán)利。有的民族禁止做一些事,其原因可以追溯到遙遠的過去。這些理由現(xiàn)在可能仍然成立,但也可能不成立。傳統(tǒng)跟其他事物一樣,必須持續(xù)以冷靜的理性之光進行更新,不然只會限制人類的進步。
◎害怕孤獨
群居的動物就算已經(jīng)獨自生活,其行為的方式仍如同自己是團體的一分子。這就是為什么狗吃東西時總是狼吞虎咽,盡管它們已不必擔心食物被搶。就人類來說,群居行為持續(xù)的證據(jù),主要表現(xiàn)為對生理、情感或心理孤獨的恐懼。這些恐懼使得人們明明無話可說,卻仍想跟別人說話;造成人們明明有更適合的事情去做,卻仍想先打個電話。人們總是害怕自己“在狀況外”、“一無所知”、“偏離主流”、“消息不靈通”、“跟不上流行”,或“不被各種形式的團體所認同”。這種恐懼嚴重制約了我們的理性思考,因為它鼓勵我們不依靠理性或證據(jù),盲目接受團體的要求。假如多數(shù)要求通常是正確的,則盲從的問題還不大。美國的開國元勛們注意到求同本能的問題,因此反對建立國教,并大力倡導(dǎo)言論自由。因此從對審慎判斷的角度來說,正確信息的自由傳播是極其必要的。民眾有自由接觸信息的權(quán)利,政府不應(yīng)該有任何機密。
◎習(xí)俗
習(xí)俗本身無所謂對錯,只有文化的相對性。戴耳環(huán)的美國女性覺得非洲女性戴鼻環(huán)是野蠻的行為。誰才是對的?耳環(huán)?鼻環(huán)?兩者都對?還是兩者都錯?很明顯,女性穿戴的物品屬于社會文化層面,既不能說對,也不能予以否認。主張戴鼻環(huán)是錯的,是一種思維錯誤,因為它在沒有充分證據(jù)的情況下,片面認定某種習(xí)俗是對的,而另一種習(xí)俗是錯的。那刺青呢?好還是不好?恐怕沒人會在乎。想刺青的人覺得刺青好,不想刺青的就覺得不好。
有些時候,越是受到追捧的事物,越有可能是錯的。充滿熱情地相信自己掌握問題的根本,這種人的數(shù)量越多,越有可能是錯的。誠然,在相信的背后有各種理由,但其中一個就是求同,想避免不確定感帶來的不安。
雖然不安,但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或許要比盲從有用得多。無論到哪里,無論什么問題,意見都只是意見,沒必要輕易付出自己的信任,更沒必要情緒太激動,因為越激動就越無法清晰思考。很少有事情像我們希望的那么簡單,還是動動腦子要好一些。請記住,情感越多,理性的能力就越少。
止于分析,分析很關(guān)鍵
從上學(xué)開始,老師就告訴我們“要懂得分析”、“要搞清楚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于是我們致力于分析眼前的一切。其實,分析后面的組合更為關(guān)鍵,分析不過是第一關(guān),組合才是更重要的。
人類天生是一種懂得分析的動物,他們喜歡分解自己面對的人和事,就算不在物理結(jié)構(gòu)上,也會在精神上分解,以便完全了解它們。但是,分解是有局限性的,它只能針對合成的產(chǎn)物,而且僅僅分解是不夠的,我們還要能把它們重新組合成整體。
郭躍喜歡拆卸汽車。他可以把任何款式的汽車拆開,但是不能把它們重新組裝起來上路行駛。通過這點,我們可以得出一條結(jié)論:實際上,郭躍對汽車的了解并沒有他認為的那么多。他懂得分析,但不具備組合的能力。很明顯,僅會分析是不完整的。
分析的目的,并不是簡單地弄清楚事物是由哪些部分組成的,而是要搞明白這些組成部分是如何相互聯(lián)系、相互作用,最終組成一個整體的。借用純粹的數(shù)量學(xué)的術(shù)語來表述,就是:整體大于部分的總和。
假如你已經(jīng)充分了解事物的本質(zhì),那么就應(yīng)該有能力將分解的時鐘零件組合起來,重新制造出一個完整的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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