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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 福州府志萬歷本
  • 佚名
  • 4715字
  • 2015-11-24 19:40:57

鏻,審知次子也。唐即拜鏻節度使,累加檢校太師、中書令,封閩王。初,延稟與鏻之謀殺延翰也,延稟之兵先至,已執延翰而殺之,明日鏻兵始至。延稟自以養子,推鏻而立之。延稟還建州,鏻餞于郊。延稟臨訣,謂鏻曰:“善繼先志,無煩老兄復來。”。鏻銜之。長興二年,延稟率兵擊鏻,攻其西門,使其子繼雄轉海攻其南門。鏻遣王仁達拒之。仁達伏甲舟中,偽立白幟請降。繼雄信之,登舟,伏兵發,刺殺之,梟其首西門,其兵見之,皆潰去。延稟見執,鏻誚之曰:“予不能繼先志,果煩老兄復來。”延稟不能對,遂殺之。延稟子繼昇守建州,聞敗,奔于錢塘。長興三年,鏻上書言楚王馬殷、吳越王錢镠皆為尚書令,今皆已薨,請授臣尚書令。唐不報,鏻遂絕朝貢。鏻好鬼神道家之說。道士陳守元以左道見信,建寶皇宮以居之。守元謂鏻曰:“寶皇命王少避其位,后當為六十年天子。”鏻欣然遜位,命其子繼鵬權主府事。既而復位,遣守元問寶皇六十年后將安歸。守元傳寶皇語曰:“六十年后當為大羅仙人。”。鏻乃即皇帝位,受冊于寶皇,以黃龍見真封宅,改元為龍啟,國號閩,追謚審知為昭武孝皇帝,廟號太祖,立五廟,置百官,以福州為長樂府。而閩地狹,國用不足,以中軍使薛文杰為國計使。文杰多察民間囗事,致富人以罪而籍沒其資以佐用。閩人皆怨。又薦妖巫徐彥曰:“陛下左右多奸臣,不質諸鬼神,將為亂。”鏻使彥視鬼于宮中。文杰與內樞察使吳英有隙,英病在告,文杰謂英曰:“上以公居近密,而屢以疾告,將罷公。”英曰:“奈何”?文杰因教英曰:“即上遣人問公疾,當言頭痛,無他苦也”英以為然。明日,諷鏻,使巫視英疾。巫言入北廟,見英為祟,順王所訊曰:“汝何敢謀反”,以金槌擊其首。鏻以語文杰。文杰曰:“未可信也。宜問其疾何如”?鏻遣人問之,英言頭痛。鏻以為然,即收英下獄,命文杰劾之。英自誣伏,見殺。英嘗主閩兵,得其軍士心,軍士聞英死,皆怒。是歲,吳人攻建州,鏻遣其將王延宗救之。兵行在道,不肯進,曰:“得文杰乃進。鏻惜之,不與,其子繼鵬請與之以紓難,乃以檻車送文杰軍中。文杰善數術,自占云“過三日可無患”。送者聞之,疾馳,二日而至。軍士踴躍,磔文杰于市,閩人爭以瓦石投之,臠食立盡。明日,鏻使者至,赦之,已不及。初,文杰為鏻造檻車,以為古制疏闊,乃更其制,令上下通,中以鐵芒,內向,動輒觸之,既成,首被其毒。龍啟三年,改元永和。王仁達為鏻殺延稟有功而典親兵,鏻心忌之,嘗問仁達曰:“趙高指鹿為馬以愚二世,果有之耶”?仁達曰:“秦二世愚,故高指鹿為馬,非高能愚二世也。今陛下聰明,朝廷官不滿百,起居動靜,陛下皆知之,敢有作威福者,族滅之而已。”鏻慚,賜與金帛,慰安之,退而謂人曰:“仁達智略,在吾世猶可用,不可遺后世患”。卒誣以罪,殺之。鏻妻早卒,繼室金氏賢而不見容。審知婢金鳳,姓陳氏,鏻嬖之,遂立以為后。初,鏻有嬖吏歸守明者,以色見幸,號歸郎。鏻后得風疾,陳氏與歸郎奸。又有百工院使李可殷,因歸郎以通陳氏,鏻命錦工作九龍帳,國人歌曰:“誰謂九龍帳,惟貯一歸郎。”鏻婢春燕有色,其子繼鵬烝之。鏻已病,繼鵬因陳氏以求春燕。鏻怏怏與之。其次子繼韜怒,謀殺斷鵬。繼鵬懼,與皇城使李昶圖之。是歲十月,鏻餉軍于大餔殿,坐中昏然,言見延稟來囗。以為鏻病已甚,乃命壯士先殺李可殷于家。明日晨朝,鏻無恙,問倣殺可殷何罪。倣懼而出,與繼鵬率皇城衛士而入。鏻聞鼓噪聲,走匿九龍帳中,衛士刺之,不殂,宮人不忍其苦,為絕之。繼韜及陳后、歸郎,皆為倣所殺。鏻立十年見殺,謚曰惠皇帝,廟號太宗。

繼鵬,鏻長子也。既立,更名昶,改元通文。以李倣判六軍諸衛軍。倣有殺君之罪,既立昶,而心常自疑,多養死士以為備。昶患之,因大餉軍,伏甲擒倣,殺之,梟其首于市。倣部曲千人叛,燒啟圣門,奪倣首,奔于錢塘。晉天福二年,昶遣使朝貢京師。高祖遣散騎常侍盧損冊封昶閩王,拜其子繼恭臨海郡王。損至閩,昶稱疾不見,令繼恭主之,又遣中書舍人劉乙勞損于館。乙衣冠偉然,騶僮甚盛。他日,損遇乙于涂,布衣芒屩而已。損使人誚之曰:“鳳閣舍人,何偪下之甚也?”乙羞愧,以手掩面而走。昶聞之,怒損,稍侵辱之。損還,昶無所答,而其子繼恭遣其佐鄭元弼隨損至京師,貢方物,致書晉大臣,述昶意,求以敵國禮相往來。高祖怒其不遜,下詔暴其罪,歸其貢物不納。兵部員外郎李知損上書請籍沒其物,而禁錮使者。于是以元弼下獄。獄具引見,元弼俯伏,曰:“昶夷貊之君,不知禮義。陛下方示大信以來遠人,臣將命無狀,愿伏斧锧,以贖昶罪。”。高祖乃赦元弼,遣歸。昶亦好巫,拜道士譚紫霄為正一先生,又拜陳守元為天師。而妖人林興以巫囗幸,事無大小,興輒以寶皇語命之而后行。守元教昶起三清臺三層,以黃金數千斤鑄寶皇及無始天尊、太上老君像,日焚龍腦,薰陸諸香數斤,作樂于臺下,晝夜聲不輟,云如此可求大還丹。三年夏,虹見于宮中,林興傳神言,此宗室將為亂之兆也。乃命興率壯士殺審知子延武、延望及其子五人。后興事敗,亦被殺。而昶愈惑亂,立父婢春燕為淑妃,后立以為皇后,又遣巫人陳究以空名堂牒賣官。昶弟繼嚴判六軍諸衛軍,昶疑而罷之,代以季弟繼鏞。而募勇士為宸衛都以自衛,其賜予給賞獨厚于他軍。控鶴都將連重遇、拱宸都將朱文進,皆以此怒激其軍。是歲夏,術者言昶宮中當有災。昶徙南宮避災,而宮中火。昶疑重遇軍士縱火。內學士陳郯素以便佞為昶所親信。昶以火事語之,郯反以告重遇。重遇懼,夜率衛士縱火,焚南宮。昶挾愛姬、子弟,黃門衛士斬關而出,宿于野次。重遇迎延羲,立之。延羲令其子繼業率兵襲昶,及之,射殺數人。昶知不免,擲弓于地。繼業執而殺之,及其妻子,皆死無遺類。延羲立,謚昶曰康宗。

延羲,審知少子也。既立,更名曦。遣使朝貢于晉,改元永隆。鑄大鐵錢,以一當十。曦自昶世倔強難制,昶相王倓每抑折之,曦亦憚倓,不敢有所發。新羅遣使聘閩以寶劍,昶舉以示倓,曰:“此將何用?”倓曰:“不忠不孝者斬之。”曦居旁色變。曦既立,而新羅復獻劍,曦思倓前言,而倓已死,命發塚戮其尸。倓面如生,流血被體。泉州刺史余廷英嘗矯曦命,掠取良家子。曦怒,召下御史劾之。廷英進買宴錢千萬。曦曰:“皇后土貢何在?”廷英又獻皇后錢千萬,乃得不劾。曦嘗嫁女,朝士有不賀者笞之。御史中丞劉贊坐不糾舉,將加笞。諫議大夫鄭元弼切諫。曦謂元弼曰:“卿何如魏鄭公,乃敢強諫。”元弼曰:“陛下似唐太宗,臣為魏鄭公可矣。”曦喜,乃釋贊不笞。曦弟延政為建州節度使,封富沙王。自曦立,不協,數舉兵相攻。曦由此惡其宗室,多以事誅之。諫議大夫黃峻舁櫬詣朝堂極諫。曦怒,貶峻漳州司戶參軍。校書郎陳光逸上書,疏曦過惡五十余事。曦命衛士鞭之百而不死,以繩系頸掛于木,久而乃絕。國計使陳匡范增算商之法以獻。曦曰:“匡范,人中寶也”。已而,歲入不登其數,乃借于民以足之。匡范以憂死,其后知其借于民也,剖棺斷尸,棄之水中。曦性既淫虐,而妻李氏悍而酗酒,賢妃尚氏有色而寵。李仁遇,曦甥也,以色嬖之,用以為相。曦常為牛飲,君臣侍酒,醉而不勝,有訴及私棄酒者,輒殺之。諸子繼柔棄酒,并殺其贊者一人。連重遇弒昶,懼為國人所討,與朱文進連姻以自固。曦心疑之,常以語誚重遇等。重遇等流涕自辯。李氏妒尚妃之寵,欲圖曦,以立其子亞澄,乃使人謂重遇等曰:“上心不平于二公,奈何”?重遇等懼。六年三月,曦出游醉歸,重遇遣壯士拉于馬上而殺之,謚曰景宗。

延政,審知子也。曦立,為淫虐,延政數貽書諫之。曦怒,遣杜建崇監其軍。延政逐之。曦乃舉兵攻延政,為延政所敗。延政乃以建州建國,稱殷,改元天德。

明年,連重遇已殺曦,集閩群臣告曰:“昔太祖武皇帝親冒矢石,遂啟有閩。及其子孫,淫虐不道。今天厭王氏。百姓與能當求有德以安此土。”群臣皆莫敢議,乃掖朱文進升殿,率百官北面而臣之。文進以重遇判六軍諸衛事。王氏子弟在福州者無少長皆殺之。以黃紹頗守泉州,程赟守漳州,許文縝守汀州。稱晉年號。時開運元年也。泉州軍將留從效詐其州人曰:“富沙王兵取福州矣。吾屬世為王氏臣,安能交臂而事賊乎?”州人共殺紹頗,迎王繼勛為刺史。漳州聞之,亦殺赟,迎王繼成為刺史,皆王氏之諸子也。文縝懼,以汀州降于延政。延政已得三州,重遇亦殺文進,傳首建州以自歸。福州裨將林仁翰又殺重遇,謀迎延政,都福州。是時,南唐李景聞閩亂,發兵攻之。延政遣其從子繼昌守福州。而南唐兵方急攻延政,福州將李仁達謂其徒曰:“唐兵攻建州,富沙王不能自保,其能有此土耶?”乃擒繼昌殺之,欲自立,眾懼,不附,以雪峰寺僧卓儼明示眾曰:“此非常人也。”被以袞冕,率諸將吏北面而臣之。已而,又殺儼明,乃自立,送款于李景。景以仁達為威武軍節度使,更其名曰弘義。而景兵攻破建州,遷延政之族于金陵、封鄱陽王。是歲,景保大四年也。留從效聞延政降唐,執王繼勛送于金陵。李景以泉州為清源軍,以從效為節度使。景已破延政,遣人召李仁達,使入朝。仁達不從,遂降于吳越。而留從效亦逐景守兵,據泉、漳二州。景猶封從效晉江王。周世宗時,從效遣牙將蔡仲興為商人,間道至京師,求置邸內屬。是時世宗與李景劃江為界,遂不納。從效仍臣于南唐,其后事具國史。晉開運三年丙午,南唐保大四年也。是歲,李景兵破建州,王氏滅。《江南錄》書保大三年,虜王氏之族,遷于金陵者,繆也。據王潮實以唐景福元年入福州,拜觀察使,而后人紀錄者,乃用“騎馬來騎馬去”之讖以為據,遂以王潮光啟二年歲在丙午拜泉州刺史為始年,至保大四年歲復在丙午而滅,故為六十一年。然其奄有閩國,則當自景福元年為始,實五十五年也。今諸家記其國滅丙午是也,其始年則牽于座讖書,繆矣。惟《江南錄》又差其末年也。

孫亮,永安三年黜為侯官侯,夫人隨之國,居侯官。

東 晉

孔坦,咸和中封晉安男。

柳元景、沈慶之,孝建中俱封晉安郡公。

晉安王子勛,孝武第三子也。大明四年,封食邑二千戶,泰始二年伏誅。

周盤龍,泰始二年,封晉安郡晉安縣開國子,食邑四百戶。

晉平王休佑,文帝第十三子也。初封山陽王,泰始四年改封。六年,以休佑貪虐,不可蒞民,留之京邑。卒謚曰刺。七年追免為庶人。凡十三子,并徙晉平郡。元徽元年,聽還都。

原豐縣侯宣彥,休佑次子也,泰始末封,尋免。

晉安王子懋,武帝第七子也。初封江陵君,建元四年晉封。

晉安王保義,字智勇,明帝長子也。建武元年封。梁受禪,封巴陵郡王,謚曰隱。

晉安郡王寶寅,字智亮,明帝第六子也。建武初封,后改封鄱陽王,中興二年謀反,奔魏。

簡文帝,名剛,武帝第三子也。天鑒五年,封晉安王。大寶元年,入即位。

敬帝,名方智,文帝子也。承圣元年,封晉安郡王。紹泰元年,自尋陽入即位。

陳寶應,侯官人也。父羽,為郡雄豪。梁時,晉安數反,累殺郡將。羽初扇惑成其事,后復導官軍破之。由是郡兵權自己出。侯景之亂,晉安太守賓化侯蕭云以郡讓羽。羽令寶應典兵。侯景平,元帝因以羽為晉安太守。陳武帝輔政,羽請歸老,求傳郡于寶應。武帝許之。紹泰三年,封侯官縣侯。武帝受禪,授閩州刺史,領會稽太守。文帝即位,加其父光祿大夫,仍命宗正錄其本系,編為宗室。寶應娶留異女為妻,侯安都之討異,寶應遣兵助之,又資周迪兵糧,出寇臨川。及都督章昭達破迪,文帝因命討寶應,詔宗正絕其屬籍。寶應據建安湖際,逆拒昭達。昭達深溝高壘,不與戰,但命為簰,俄而水盛,乘流放之,突其水柵。寶應眾潰,執送都,斬建康市。

晉安王伯恭,字肅之,文帝第六子也,天嘉六年封。

論曰:遷《史》于魯、齊、燕、趙諸國,別名世家,冠諸列傳,蓋以其建邦啟宇,南面稱孤,義不當與亞鄰伍也。無諸、審知帶礪海邦,傳祚奕世,斯其最著乎?如孫亮、孔坦者倫,亦皆賜履于朝,統有茲土,其遞君遞長,夫亦治亂廢興之林也。用是首列兩世家,而諸分封附之,若宋季,雖行都在焉,事關帝紀,非郡乘所得載,故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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