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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連谷城子玉自殺踐土壇晉侯主盟話說楚將斗越椒和小將軍成大心,不去追趕祁瞞,徑直殺入晉中軍陣營

越椒抬眼一望,瞧見大將軍旗正迎風招展,便一箭射去,大旗應聲而下。晉軍士兵見沒有帥旗,立刻亂了陣腳,幸好荀林父、先蔑兩路人馬趕來接應,荀林父截住斗越椒,先蔑迎住成大心,當下廝殺起來。成得臣趁機指揮軍隊挺進,振臂喊:“今天若有一個晉兵活著,絕不回師!”正在這時,先軫、郤溱引兵殺到,剎時,雙方混戰成一團,殺得昏天黑地。欒枝、胥臣、狐毛、狐偃也一齊趕到,猶如銅墻鐵壁一般,圍殺過來。得臣知左右兩軍已被擊潰了,便無心再戰,連忙傳令鳴金收兵,無奈,晉兵眾多,把楚軍圍困在十幾處,小將軍成大心持著一枝畫戟神出鬼沒,率領六百親兵,以一當十,拼命保護父親成得臣突出重圍。但發現斗越椒沒有殺出,成大心又翻身上馬殺入晉軍陣中。斗越椒是子文的堂弟,生得虎背熊腰,吼聲如狼叫,他精于騎射,箭無虛發,有萬夫不當之勇。此時正在晉軍中左沖右殺,尋找成家父子,恰好撞見了成大心,成大心叫道:“元帥沒事了,將軍快走!”于是,兩人便一起各施絕技,又救出許多楚兵,突圍而去

晉文公站在有莘山上,看見晉軍得勝,忙令人通知先軫傳諭各軍:“只把楚兵趕出宋、衛兩國邊境即可,不必殺戮太多,傷了兩國的情份,背棄了先前楚王的恩惠。”先軫因此止住諸軍,不再追趕。并以違令出戰的罪名,將祁瞞囚禁于后軍,聽候發落。胡曾先生有詩道:避兵三舍為酬恩,又誡窮追免楚軍;兩敵交鋒當如此,平居負義是何人?陳、蔡、鄭、許四國,損兵折將,各自逃回國去了

只說成得臣、成大心和斗越椒突出重圍,急忙奔回大寨,前哨報:“寨中已豎起齊、秦兩家旗號了!”原來,國歸父、小子慭兩將已殺散楚兵,占了大寨。寨中的輜重糧草,也全被他們占去了。得臣不敢再往前走,只得繞道有莘山后,沿著睢水,一路而行。這時,斗宜申、斗勃也都帶了各自的殘兵趕來匯合,幾路楚軍湊到一處。當走到空桑地面時,突然聽見炮聲連珠,一隊人馬擋住了去路,旗上寫著“大將魏”三個字。這魏犨早先在晉國,曾獨自降服過一只白豹,楚國人沒有不佩服他過人的神勇。誰料今天,落難至此,又碰到這樣勁敵,那些殘兵本來就是驚弓之鳥,此刻,哪有不喪膽消魂的?早就望風而逃了。斗越椒大怒,喝止住部下,叫小將軍成大心保護元帥,自己振作精神,來戰魏犨。斗宜中、斗勃見狀不敢怠慢,催馬上前竭力相助

魏犨力戰三將,往來自如。正在相持之時,忽見一人,自北面飛馬而至,高聲大喊:“將軍,別打了,先元帥奉主公命令:‘放楚將回國,報答主公落難時款待之恩德。’”魏犨當下住了手,命軍士們分開,讓出道來,喝道:“饒你們一命,還不快走!”得臣等馬不停蹄,帶領兵馬疾馳而去。回到連谷,成得臣命人清點人馬。中軍雖有傷亡,但人員還有七八成,只是左右兩翼,損失慘重。申邑和息邑,屬于左右二軍的人馬,現幸存者十無一二了

可悲呀!古有憑吊戰場的詩寫道:勝敗兵家不可常,英雄幾個老沙場?禽奔獸駭投坑阱,肉顫筋飛飽劍铓;鬼火熒熒魂宿草,悲風颯颯骨侵霜

勸君莫羨封侯事,一將功成萬命亡!成得臣痛心疾首,對屬下說道:“我本打算為楚國揚威萬里,不料想中了晉人的詭計,貪圖功名遭此敗績,還能推脫罪責嗎?”說完,命人將斗宜申、斗勃和自己囚禁起來,并讓兒子成大心率領殘部去見楚王,代為請求死罪。這時,楚成王還在申城,見了大心,怒火中燒,喝問道,“你父親有言在先:‘不勝甘當軍法處置’,現在還說什么呢?”成大心叩頭說道:“我父親自知其罪,意欲自殺,我竭力勸阻,要他聽從大王處罰,以便申揚國法。”成王說:“按楚國法令,戰敗者應處死。各位將領盡快自殺,別臟了我的斧锧!”大心見楚王沒有憐惜赦免的意思,號啕大哭。派人趕回連谷,回報得臣。得臣哀嘆道;“縱使楚王赦免我,我又有何臉面去見申、息的父老們呢?”便向北拜了三拜,拔出佩劍,自刎而死

卻說賈在家,問父親呂臣:“聽說成令尹兵敗城濮,是真的嗎?”呂臣答:“真的。”賈又問:“大王怎么處理他呢?”呂臣道:“子玉和屬下諸將請求處死,楚王聽任他們自殺了。”賈道:“子玉剛愎自用,不能獨自掛任,但是他人剛強不屈,如果讓智謀之士輔佐他,便可建功立業。如今雖然兵敗,將來能報晉仇的,非子玉莫屬。父親為什么不進諫保住他呢?”呂臣說:“大王惱怒至極,恐怕說了沒有好處。”賈道:“父親不記得范巫矞似的話了?”呂臣說:“你說說看。”賈道:“矞似擅長相人命,主上還是公子時,矞似曾說:‘主上與子玉、子西三人,日后不得好死。’主上牢記這句話,即位的當天,就賜子玉、子西每人一塊免死牌。要使矞似的斷言不能應驗。主上盛怒之下,偶然忘了,父親如提及此事,主上一定保留二臣。”呂臣立刻去見楚王,上奏道:“子玉雖罪當該死,然而我王曾有免死牌在那兒,可以特赦。”楚王一驚:“你說的是范巫矞似的那件事嗎?不是你說,寡人幾乎忘了!”便派大夫潘尪同成大心火速傳達楚成王旨令:“敗將一律免死!”等旨令傳到連谷時,得臣已死半日了。左師將軍斗宜申懸梁自縊,因身軀重大,懸上梁的布帛斷了,恰在此時,楚王的免死命到,留下了一條性命。斗勃原打算收殮子玉、子西的尸首后,再自盡,所以也沒有死。只死了個成得臣,豈不是命嗎?潛淵居士有詩吊唁他:楚國昂藏一丈夫,氣吞全晉挾雄圖

一朝失足身軀喪,始信堅強是死徒

成大心殮葬了成得臣的尸首。斗宜申、斗勃、斗越椒等,隨潘尪到申城拜謁楚王,伏地拜謝不殺之恩。楚王知道得臣已死,懊悔不已。起駕返回郢都,升呂臣為令尹;貶斗宜申為商邑尹,稱之為商公;斗勃出守襄城。成王憐惜得臣之死,便拜其子成大心成嘉均為大夫。令尹子文辭官在家,聽到得臣兵敗,嘆息道:“真不出賈所料!我的見識反不如小孩,豈不自羞!”吐血數升,臥床不起。召兒子斗般囑咐道:“我危在旦夕。只有一句話囑咐你:你叔越椒,自打出生,已是虎熊之像,豺狼之聲,這是滅族的命相。我那時曾勸你爺爺不要養育他,你爺爺不聽。我看呂臣不會長壽,斗勃和斗宜申,都不是善終的相貌,將來在楚國執政,不是你就是越椒。越椒孤傲手狠、弒殺成性,如果當政,定會招致違背情理的欲望,斗氏的祖宗豈不少了香火嗎?我死后,越椒若真的掌權了,你必須逃走,不要和他一起惹禍。”斗般再三叩頭,接受父命。子文就此死了。不久,呂臣也死了。楚成王記得子文往日的功勞,擢升斗般為令尹、越椒為司馬,賈為工正

再說晉文公打敗楚軍以后,移師駐扎在得臣的大寨。寨中遺留下的糧草很多,各路人馬正好借以為食,還開玩笑說:“這是楚人設宴招待我。”齊、秦兩國的官員及眾位將領,都面北向晉文公行禮稱賀。文公面帶憂色,堅辭不受面北之禮。眾將問:“大王戰勝敵人反而憂慮,為的什么?”文公道:“子玉不是甘為人下的人,這勝利不可驕恃,能不怕嗎?”國歸父、小子慭等上前辭行,文公拿出一半的戰利品相贈,兩國隊伍高奏凱歌,班師回家

宋國公孫固也返回本國,宋公還親自派遣使者趕赴齊、秦,拜謝他們的救助之恩

先軫將祁瞞綁到文公面前,奏明他違命辱師的罪責。文公說:“若不是上下兩軍搶先取勝,楚軍的沖擊還能控制嗎?”傳令司馬趙衰給祁瞞定罪

將祁瞞斬首,警告全軍,同時發出號令:“今后有違抗元帥命令的,以此為鑒!”全軍上下無不為之悚懼。大軍在有莘駐扎三天,然后詔令拔營回師

走到黃河南部,哨馬來報:“河里的船只,還沒齊備。”文公派人召舟之僑,舟之僑不在。原來舟之僑是虢國的降將,跟隨晉文公已經很久,滿心期望被重用立功,卻被派到黃河南部收集船只,心中不平,恰巧接到家里的消息:妻子重病。舟之僑猜想晉楚兩軍相持,必然時日長久,未必馬上就能班師,因此借機回去看看。不曾想四月戊辰這天,部隊到城濮,己巳交戰,就大敗楚軍,到癸酉大軍回來,前后不出六天,晉文公就到了河畔,所以耽誤了晉師渡河。文公大怒,要下令軍士四處搜羅民船。先軫阻攔道:“黃河南部百姓,聽說我們打敗楚國,誰不驚恐?假使進行搜捕,必然會逃匿,不如靠重賞募集船只。”文公說:“好。”于是,在兵營門口張榜懸賞,百姓聞聽后爭相應募,一時間,河岸下密密麻麻,舟集如蟻。大軍順利地渡過了黃河

這時,文公問趙衰:“曹、衛之恥已經雪了,只有鄭國的仇沒報,有什么辦法?”趙衰回答:“大王率軍經過鄭國,不怕鄭人不來。”文公答允

又走了幾天,遠遠地看見一隊車馬,簇擁著一位顯貴,向西駛來,前面隊伍中的欒枝上前迎住,高聲問:“來的是什么人?”對方答:“我是周天子的卿士王子虎,聽說晉侯伐楚勝利,使中原有了安定,天子親自駕金鑾車,來犒勞三軍。令子虎先來通報。”欒枝立即引子虎來見文公。文公問屬下:“今天天子屈辱慰勞寡人,但在路上,怎么行禮呢?”趙衰道:“這里離衡雍不遠,有個地方叫踐土,那兒地勢平緩寬闊,可連夜在那兒建造王宮,然后由主公引領各國諸侯迎接圣駕,舉行朝見之禮,便不失君臣的禮儀。”文公于是同王子虎商量日期,約定五月一個吉日,在踐土迎候周天子。王子虎告辭回去。大軍朝衡雍行進。走到半路,又遇見一隊車馬,當中有一名使節迎上前來,原來是鄭國大夫子人九。他奉了鄭伯的命令來見文公,唯恐晉軍向鄭興師問罪。文公十分惱怒:“鄭伯聽說楚國敗了才害怕我們,不是出于本意。等我拜見天子之后,定當親率人馬,打到鄭國城下。”趙衰上前進言說:“自從我們出師以來,趕走了衛王,制服了曹伯,打敗楚軍,軍威已經大振,又何必為鄭國勞累大軍呢?大王應答應他。如果鄭伯一心歸順,饒了他也可以,假若再存二心,暫且休息幾個月,再征討也不晚。”文公便答應了子人九

大軍行到衡雍安下營寨。晉文公一面派狐毛、狐偃率本部兵馬,到踐土筑造王宮;一面令欒枝進鄭城,與鄭伯結盟。鄭伯也親自到衡雍,贈送糧食飼料,謝罪道歉。文公與他言歸于好,兩人重又歃血訂約。閑談間,夸起子玉的英勇,鄭伯說:“已在連谷自殺了。”文公長久地嘆息。鄭伯走后,文公私下里對眾將道:“我今天高興的,不是得了鄭國,高興的是楚國失去了子玉。子玉死了,剩下的人不足為慮,諸位可以高枕無憂了!”髯翁有詩道:得臣雖是莽男兒,勝負將來未可知

盡說楚兵今再敗,可憐連谷有輿尸!卻說狐毛、狐偃在踐土構筑王宮,依照明堂而建,真是富麗堂皇,有《明堂賦》為證:赫赫明堂,居國之陽,嵬峨特立,鎮壓殊方,所以施一人之政令,朝萬國之侯王。面室有三,總數惟九。間太廟于正位,處太室于中霤;啟閉乎三十六戶,羅列乎七十二牖。左個右個,為季孟之交兮;上圓下方,法天地之奇偶。及夫諸位散設,三么最崇。當中階而列位,與群臣而不同。諸侯東階之東,西面而北上;諸伯西階之西,東面而相向;諸子應門之東而鵠立,諸男應門之西而鶴望。戎夷金木之戶外,蠻狄水火而位配。九采外屏之右以成列,四塞外屏之左而遙對。朱干玉戚,森聳以相參;龍旗豹韜,抑揚而相錯。肅肅沉沉,巒崇壑深。煙收而卿士齊列,日出而天顏始臨。戴冕旒以當軒,見八纮之稽顙:負斧扆而南面,知萬國之歸心

在王宮左右,又另建了數座樓舍,晝夜施工,一個多月,工程就完畢

晉文公發函各國諸侯:“五月初一,都要到踐土聚齊。”這時,宋成公王臣,齊昭公潘,都是晉國的舊好,加上新歸順的鄭文公捷,率先趕到踐土。其他如魯僖公申,曾與楚國通好,陳穆公款、蔡莊公甲午也曾和楚國聯兵,這些楚國往日的盟友,這時害怕被追究罪責,也趕來赴會。像邾、莒這類小國,更不必說了。只有許僖公業,歸順楚國時間最久,不愿順從晉國。秦穆公任好,雖然和晉聯兵打楚,但從沒與中原會盟過,所以猶豫再三,沒有到會

衛成公鄭,出走到襄牛;曹共公襄,被拘留在五鹿;晉侯雖然允許他們歸順,但還沒有明確赦免對他們的處罰,也沒有赴會

單說衛成公聽說晉國要與諸侯盟會,對寧俞說道:“邀約各國集會,卻沒有衛國,晉文公的惱怒顯然還沒平息。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寧俞回答:“大王即使出奔逃走,誰還能容納您呢!不如讓位給叔武,叫元咺輔佐他,以此請求到踐土赴盟,大王繼續躲避出走。上天如保祐衛國,使叔武獲準與晉國結盟,叔武擁有國家,就如同大王擁有國家。何況叔武平素忠于親友,哪能忍心代替您自立為王?他一定會考慮大王復位的辦法。”衛侯雖然心里不愿意,到了這地步,卻也無可奈何。于是傳命孫炎帶了詔令像寧俞講的那樣,將國位交給叔武。孫炎領了旨意,往楚丘去了。衛侯又問寧俞:“如今寡人出走,往哪國合適呢?”寧俞躊躇不語。衛侯又說:“去楚國怎么樣?”寧俞說:“楚王雖同衛有聯姻,卻是晉國的仇敵,而且先前曾拒絕過他們,不能再去,不如到陳國。陳穆公將聽命晉侯,還可以借此作為我們與晉通好的途徑。”衛侯道:“不能這樣。上次拒絕,不是我的本意,楚王定會諒解的。晉國和楚國將來的事還不能確定,叫叔武歸順晉國,而我逃避到楚國,兩邊觀望,不也可以嗎?”于是衛侯投奔楚國,但遭到楚國邊境百姓的驅趕責罵。衛侯這才開始相信寧俞的預見,改道往陳國去了。孫炎見到叔武,傳達衛侯的命令。叔武道:“我管理國家,只是代理,怎么敢接受主公讓位呢?”隨即同元咺到踐土赴會。并叫孫炎回報衛侯說:“見晉文公時,一定替哥哥求情,使主公得以恢復王位。”元咺道:“大王生性多疑猜忌,我們不派親人子弟隨孫炎一道去,怎么能得到信任呢?”便叫兒子元角與孫炎結伴同行,名義上是問候衛侯鄭,實際是做人質留在衛侯身邊。公子歂犬私下對元咺道:“主公不能復得君位,也可以看出來了。你何不將讓位的事公開,并號召百姓擁立夷叔輔佐他?晉侯定會歡喜。你趁機借晉國的威力回到衛國,這樣,你就和叔武共同執掌衛國了。”元歂說:“叔武不敢沒有哥哥,我敢沒有君主嗎?此番去踐土就是請求恢復我們大王的地位。”歂犬無言以對,匆匆告退。他怕衛侯一旦重掌國家,元咺將自己的話泄露出去,得罪衛侯,便暗自到陳國密報衛侯,反誣告說:“元咺已經擁戴叔武為國君,陰謀會見晉侯,以便確定他的位置。”衛侯懷疑歂犬的話,就問孫炎。孫炎答道:“臣不知道這事。元角現在這里,他父親若有陰謀,他必定有所聞,大王何不問他?”衛侯又問元角。元角說,并沒有這等事情。寧俞也說:“元咺如果不忠于大王,肯將兒子送來服侍您嗎?大王不要猜疑。”公子歂犬又獨自進見衛侯,聲稱:“元咺圖謀反對大王,已經不是一天的事了。他差遣兒子來。不是忠于主公,是要用元角窺視大王的動靜,以便準備對策。假使向晉侯求情,真是為謀求恢復君主的王位,肯定推辭不敢參加會盟;如果公然參加會盟,則是為了取信于君王,大王明察這一點。”衛侯果然暗地派人到踐土,隨時偵察叔武、元咺的舉動。胡曾先生有詩稱:弟友臣忠無間然,何堪歂犬肆饞言?從來富貴生猜忌,忠孝常含萬古冤

卻說初夏五月丁未這一天,周襄王圣駕來到踐土。晉文公率各國諸侯,早在三十里外相接,迎進王宮。襄王登臨大殿,諸侯跪拜叩首,進見天子

請安大禮行過之后,晉文公獻上擄獲的楚國戰利品:上百乘披甲的戰馬,幾千名步兵以及十幾車的器械衣甲。襄王大喜,親自慰勞晉侯,說:“自從伯舅齊侯去世以后,荊楚日益強盛,侵擾中原,靠叔父仗義征討,翦除禍患,保住了王室的尊嚴。從文王、武王以來,都依仗叔父的蔭庇,豈止我一個親身經歷呢?”晉文公又重新叩拜稽首,說道:“重耳有幸打敗楚國,全仗了天子的威靈,我又有什么功勞呢?”第二天,襄王設酒席宴請晉侯。命上卿尹武公,內史叔興,冊封晉文公為方伯。獎賞一套乘大車的服裝,帶有鷩毛的帽子;一套乘戰車的服飾,有熟牛皮縫制的帽子;一把朱紅色的弓,一百羽朱紅色的箭,十把黛黑色的弓,一千羽黛黑色的箭,一罐祭祀的酒和三百名精壯的勇士。同時宣布:“傳使晉侯,專事征戰討伐,以消除王室的禍患。”晉侯謙讓了一陣,方敢接受任命。然后,將襄王的詔令傳達給各國諸侯。緊接著,襄王又命王子虎,冊封晉侯為盟主,主持諸侯修盟集會的事情。晉侯在王宮旁邊,設下盟壇,諸侯先到王宮,行覲見天子之禮,然后各自趕往盟會的場所。王子虎監察前后過程。晉侯首先登上盟壇,手持盛著牛耳的盤子,諸侯隨后,依次而上。此前,元咺已引叔武拜見過晉侯,這日,叔武代替衛國君主之位,列在盟約的最后。子虎宣讀誓詞:“凡參加同盟的,都要輔助王室,不相傷害;有背棄盟約的,神明將誅殺他,禍及子孫后代,斷絕香火!”諸侯齊聲道:“天子旨意和睦修好,我等怎敢不恭敬遵命!”說罷,各自上前,歃血為證。潛淵有讀史的詩說道:晉國君臣建大猷,取威定伯服諸侯

揚旌城濮觀俘馘,連袂王宮覲冕旒

更羨今朝盟踐土,謾夸當日會葵邱

桓公末路留遺恨,重耳能將此志酬

盟會完畢,晉侯要領叔武見襄王,立為衛國君主,以取代衛成公。叔武垂著淚說:“過去寧母之會,鄭子華的兒子篡奪父位,齊桓公拒絕此事。今天大王剛剛繼承桓公的業績,便要叔武以弟篡奪兄位嗎?大王如果要施恩給叔武,還乞望恢復我哥哥鄭的王位。他聽從大王的命令,不敢不盡心!”元咺也跟著叩頭,揮淚乞求還復鄭的王位,晉侯才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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