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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驚魂錯殺(2)

  • 詭案罪6
  • 岳勇
  • 4943字
  • 2015-11-18 15:07:41

經過一段時間不動聲色地等待,龐玉娟終于等來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昨天晚上,她偷聽到馬從軍與那個狐貍精通電話。劉美琪在電話里說,自己妊娠反應很厲害,希望他能過去陪她幾天。馬從軍自然滿口答應,說:“好,我明天就去你那邊?!惫黄淙?,今天上午他回單位安排了一下,下午就拎著一個行李包急匆匆地“出差”去了。

2

吃完晚飯,天就黑了下來。龐玉娟收拾完飯桌,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拉拉忽然跳上沙發,鉆進她懷里。

龐玉娟抱起它,忽然發現它眼睛里透出從來沒有過的緊張神情,身體也在輕輕顫抖。

她想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對拉拉說:“拉拉,你知道我今天要對那個負心漢動手,所以感到緊張,是吧?”

拉拉把頭湊到她跟前,汪汪地叫了兩聲,像是在回應她的話。龐玉娟不由得笑了,說:“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么呀?告訴你,我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兇器嘛,就是咱們家的這把水果刀,黑色的裹尸袋我早就上網買好了,埋尸的地點我也早已選好,就在咱們家后院里的那叢天竺葵下面,那里土質疏松,挖掘起來不怎么費力氣……怎么樣,小家伙,我的計劃已經很周詳了吧?”

這一次拉拉沒有再發出聲音,而是伸出舌頭,在她鼻尖上舔了一下,好像是在表揚她心思縝密計劃周詳一樣。龐玉娟不由得被它逗笑了。

晚上8點,龐玉娟開始用家里的電話撥打丈夫的手機。手機響了幾聲,很快就接通了。

馬從軍看到來電顯示,肯定知道是她打來的電話,就在電話里很不耐煩地“喂”了一聲,通話的背景聲音里,隱隱夾雜著一個年輕女人的調笑聲。

龐玉娟說:“你趕緊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瘪R從軍拿腔捏調地說:“我正在海南出差,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饼嬘窬晖蝗惶岣呗曊{說:“馬從軍,你在哄鬼嗎?誰不知道你現在就在青陽市,就在那個騷狐貍家里。我告訴你,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如果你想離婚的話,現在就趕緊回來拿,等到了明天,說不定我又改變主意了?!?

馬從軍顯得有些意外,問:“你、你怎么想通了?”龐玉娟冷聲道:“我要是再不簽字,只怕就要被你逼瘋了?!?

馬從軍自然求之不得,連聲說:“行,你想通了就好,你把離婚協議書放好,我馬上就回來拿?!?

掛斷電話后,龐玉娟倚在墻上,雙肩聳動,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男人一旦絕情變心,就真的比魔鬼還可怕?。?

二十年的夫妻,說到離婚,這個男人居然沒有半點留戀之情,全然忘了當年追求她時的山盟海誓。

“既然你如此斷情絕義,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龐玉娟擦干眼淚,把旁邊茶幾上一把尖利的水果刀,緊緊握在了手中。

夜里9點多的時候,龐玉娟聽見院門外傳來汽車發動機的響聲。她知道是丈夫回來了,急忙關掉屋里的大燈,只留下一盞昏暗的走廊燈還亮著。

她握著水果刀,屏住呼吸站在大門后邊。雖然她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周詳,而且這個場景已經在她的腦海里反復演練過,但此時真的實施起來,卻還是緊張得喉嚨發干,渾身顫抖。但是對那個負心男人的怨與恨,使她漸漸戰勝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她咬緊牙關,躲在大門后邊,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她聽到了丈夫把小車開進院子的聲音,然后停車熄火,開門下車,緊接著,一陣大頭皮鞋在地板磚上踏出的腳步聲,漸漸朝大門靠近過來。很快,虛掩的大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長外套的男人走了進來。

龐玉娟從門縫里看了一眼,沒錯,進來的就是她丈夫馬從軍。偌大的屋子里,只亮著一盞走廊燈,光線昏暗。馬從軍不知在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伸手去按門邊的大燈開關。

就在他的手指觸及電燈開關的那一剎,龐玉娟突然從黑暗的大門后邊躥出,雙手握著水果刀,使盡全身之力,刺向馬從軍左邊胸口。

馬從軍猝不及防,胸口中刀,踉蹌著后退一步,絆著一把椅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嘴里發出幾聲模糊的低吼,兩腿在地板上蹬了幾下,很快就不再動彈。

龐玉娟心口怦怦直跳,瑟縮著上前,把手伸到他鼻子前摸一下,已經完全斷氣了。她像是全身虛脫一般,癱軟在地,看著身旁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的丈夫,禁不住有些發呆。

她曾將這個殺人的過程,在自己腦海里至少演練過一百次,甚至就連如果一刀刺不死對方緊接著要如何補上第二刀,如果遇上對方反抗自己又該如何應對,都設計了不下十種對策與方案。

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殺一個人竟是如此容易的事,只是那么一刀,這個負心男人就像一團稀泥一樣,毫無反抗地倒在自己面前。

也不知道在昏暗的燈光里呆坐了多久,忽然一陣夜風吹來,龐玉娟激靈靈打個冷戰,這才驚覺到,不知不覺間,冷汗已經打濕全身。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干坐著,事情還只做了一半呢!”她強撐著站起身,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黑色皮革裹尸袋,先把丈夫的頭套進去,再把下半身搬進袋子里,最后拉上拉鏈。

裝好尸體后,她顧不得喘一口氣,又拿著鐵鍬,來到后面院子里。院子約有六十多平方米,里面種著一些花花草草,四周圍墻很高,與鄰居家的樓距也很遠。她在這院子里做什么,不用擔心會被鄰居瞧見。

龐玉娟來到兩堵院墻的夾角處,那里種著一大叢天竺葵。她先用鐵鍬把天竺葵整個挖起來,再在花壇下面挖了一個大坑,回到屋里,把裝著丈夫尸體的裹尸袋拖到后院,放進坑里,再填上泥土,最后將天竺葵移栽上去,將土夯實。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深夜12點。

她又不放心地在后院里檢查一遍,直到完全收拾停當,已經看不出任何異常,才算是松口氣。她回到屋里,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把身上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都仔細清洗干凈了。

已經是后半夜,天地間一片寧靜,忙碌了一個晚上,龐玉娟只覺倦意上涌,打了一個呵欠,披著睡衣,正準備上床睡覺,拉拉忽然跑進臥室,沖著她汪汪汪地叫起來。

龐玉娟嚇了一跳,問:“怎么了,拉拉,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睡覺?。俊闭f著,伸手去抱拉拉。

拉拉往后一閃,躲了開去。“你不想跟我睡覺???那我可先睡了哦。”龐玉娟一邊逗著拉拉,一邊坐到床上。

拉拉又湊近過來,朝她汪汪大叫。龐玉娟不由皺起眉頭,說:“拉拉,你今天是怎么了?”

拉拉叫了兩聲,忽然攀上床沿,用嘴咬住她睡衣下擺,把她往臥室外拖去。龐玉娟暗自奇怪,站起身,一邊隨著它往外走,一邊問:“拉拉,你到底要干什么?”

拉拉搖搖尾巴,咬著她的衣角,把她拖到臥室外面的大廳里,一直把她拉到大門邊,才松開口。

龐玉娟不明所以,打開燈一看,發現大門邊淌著一攤鮮血,正是剛才馬從軍被刺時流出來的。她殺人后只顧著處理馬從軍的尸體,竟然把這個第一現場給忘了。如果不是拉拉提醒她,明早有人撞進門看到這個場景,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她拍拍拉拉的頭,趕緊拿來水桶和拖把,把大廳的地板全部沖洗一遍,直到看不到一點血跡,這才放心。雖然剛剛才殺過人,但她心里卻沒有一絲害怕與恐懼,反而覺得得到了解脫,感到無比安心。

這天晚上,她抱著拉拉,在床上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龐玉娟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出門吃早餐,像往常一樣提著籃子去買菜。從菜市場回來的時候,她碰到一位女鄰居。

鄰居看著她籃子里的菜說:“喲,怎么買這么少的菜啊?”

龐玉娟笑笑說:“我老公出差了,家里就我一個人吃飯,所以不用買多少菜?!?

鄰居說:“你老公真是個大忙人啊,整天出差,哪像我們家男人,一天到晚只知道窩在家里,一點出息也沒有。”

龐玉娟笑著應酬幾句,提著菜籃匆匆回家。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出奇的平靜,就連龐玉娟拿著水壺,給后院墻角處那叢天竺葵澆水時,心里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仿佛那后院里,從來沒有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情。

3

“8月22日”,墻上的電子時鐘顯示器上,跳出了這幾個字。龐玉娟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這個日期,在心里暗暗盤算著,馬從軍是8月17日開始“出差”的,已經過了四天時間,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按照馬從軍向單位交代的出差時間表,今天應該是他出差歸來,返回單位上班的日子。

如果她猜想得不錯,過不了多久,單位里的人一定會打電話到家里來問:

馬總在家嗎?他出差回來沒有?為什么沒有來上班?單位里一大堆人都在等著他開會呢。

而她則會用略帶詫異和緊張的語氣回答說:他沒有回家啊,我還以為他先回單位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也不見他打個電話回家。對了,他有打電話回單位嗎?

對方肯定會說:沒有。當然,像馬從軍這樣級別的領導,一兩天不回單位上班,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單位里的人也不會深究。但是三五天后,仍然不見馬從軍現身,而且打電話也不接,完全處于失聯甚至是失蹤狀態,估計單位里就要炸鍋了。然后就是各種謠傳滿天飛,當然人們議論得最多的,還是貪官改名換姓攜巨額贓款潛逃外國之類的話題,再然后,就是紀委甚至是公安部門對馬從軍行蹤的各種調查……最后就像網上經常傳出的貪官出逃的新聞一樣,在人們的遺忘中不了了之。

龐玉娟想到這里,忍不住朝飯廳的窗戶外望了一眼,窗外就是后院花園,從她所坐的角度,雖然看不見墻角里的那一叢天竺葵,但她還是止不住為自己周詳的殺人計劃自鳴得意。

只怕就連神仙也不會想到,就在人們滿世界尋找潛逃國外的貪官馬從軍時,真正的馬從軍卻默默地躺在自家花園的泥土下。

她從窗戶玻璃淡淡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臉上那一絲勝利的微笑。正在她為自己完美無缺的殺人計劃暗自得意的時候,忽然聽到大門外傳來一陣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大門便被推開,一個男人,身上穿著長外套,手里提著一個行李包,風塵仆仆,大步闖了進來。

“有早餐?。俊蹦腥艘谎劭匆姴妥郎系脑琰c,扔下行李包就坐了過來,“正好,我從機場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吃早餐呢?!彼闷鹱郎系囊桓蜅l,旁若無人地往嘴里塞。

龐玉娟“啊”的一聲,身子一晃,忽然從椅子上跌倒下來。這個男人,居然就是馬從軍,就是她五天前親手殺死并且埋葬在后院里的馬從軍!

“你怎么了?”馬從軍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就去看醫生,別死在家里?!?

沒錯,是他!只有這個男人,才能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說出這么刻薄的話。龐玉娟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好像在大白天看見了鬼魂一樣,好半天才扶著椅子站起來,卻退了幾步,離餐桌遠遠的,生怕這個“鬼”會撲過來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你……你……”她聲音顫抖,語不成調,“你……怎么回來了?”“我出完差,自然就回來了,難不成在海南住一輩子???”馬從軍白了她一眼,“我坐的是今天早上的早班飛機,還好,能趕上上班時間?!?

他吃了兩根油條,又呼哧呼哧地喝了一碗豆漿,回到自己房里換了一件衣服,然后一邊看著手表,一邊拎著公文包,匆匆出門,上班去了。

飯廳里,只留下了呆若木雞的龐玉娟。直到馬從軍從大門口走出去,龐玉娟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好像身處夢境一般,自己明明已經將馬從軍的尸體裝進了裹尸袋,并且親手將其埋葬,他又怎么會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呢?難道是他死而重生?還是那天晚上,自己殺死的人,根本就不是馬從軍?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誰?

她的腦袋突然像是炸裂般痛起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馬從軍拎著公文包去而復返。“對了,離婚協議書呢?”他盯著妻子問。

龐玉娟有些木訥地問:“什么離婚協議書?”“你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啊。我出差的那天晚上,你不是打電話給我,說你已經在上面簽字,叫我回來拿嗎?”龐玉娟這才想起,自己為了將馬從軍從那個狐貍精身邊騙回來,確實給他打過一個這樣的電話,雖然她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但還是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抬頭看著馬從軍,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馬從軍說:“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身在海南,沒有辦法趕回家,所以就叫了一個同事過來幫我拿。他叫潘翔,是我們公司剛招聘進來的新員工,就住在機場附近。我出差去機場的時候,正好把車停在他家里,所以叫他開我的車過來拿離婚協議書。誰知到了第二天,我給他打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

龐玉娟不由得一呆:“潘翔?”“對,我剛才出去,看見車停在院子里,才想起這事。他那天晚上來過咱們家吧?”“哦,那個人,是、是來過咱們家……”龐玉娟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如果馬從軍說的是真的,他的車就停在院子里,自己如果說沒有見過那個叫潘翔的人,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于是她說,“我已經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他了,他把車停在了這里,自己打車回去了。”

“這倒是怪事了,這家伙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呢?”馬從軍一邊掏出手機給潘翔打電話,一邊走出去。院子里,很快就傳來了汽車啟動的聲音。

龐玉娟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難道那天晚上,自己真的殺錯人了?那個被她裝進裹尸袋的,并不是馬從軍,而是另一個叫潘翔的人?她的頭又開始痛起來,那天晚上的殺人經過,就像電影鏡頭一樣,一幀一幀地從腦海里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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