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成公(起十一年,盡十八年)(2)
- 春秋公羊傳注疏
- 何休
- 4311字
- 2015-11-13 14:22:19
解云:襄二十三年夏,“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陳侯之弟光自楚歸于陳”,注云“前為二慶所譖,出奔楚。楚人治其罪,陳人誅二慶反光,故言歸。宋大夫山譖華元貶,此不貶者,殺二慶而光歸,譖光可知”然則今此華元歸后,山見殺,故須貶山以見其義矣。山者,魚石之親,若其不貶,宜言魚山也。
宋魚石出奔楚。與山有親,恐見及也。后得言復入者,出無惡,知非君漏言,魚石不殺山。.
[疏]注“與山有親,恐見及也”。
解云:知如此者,襄二十年秋,“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同稱公子,親眷明矣。今此“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文與彼同,故知山之親也。但山以譖華元而見貶,是以不得言魚矣。
注“后得言復”至“不殺山”。
解云:復入者,即下十八年夏,“宋魚石復入于彭城”是也。言復入者,出無惡者,桓十五年傳文。案文六年冬,“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傳云“晉殺其大夫陽處父,則狐射姑曷為出奔?射姑殺也。射姑殺則其稱國以殺何?君漏言也”,彼注云“自上言世,下曰漏”;“其漏言奈何?君將使射姑將,陽處父諫曰:‘狐射姑民眾不說,不可使將。’於是廢將。陽處父出,射姑入,君謂射姑曰:‘陽處父言曰:射姑民眾不說,不可使將。’射姑怒,出剌陽處父於朝而走”,注云“明君漏言殺之,當坐殺也”。以此言之,若由君漏言魚石殺山而走出,是出有惡,不復言復入。今魚石之奔,下言復入,知非君漏言,魚石不殺山也。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會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子邾婁人,會吳于鍾離。曷為殊會吳?據楚不殊。
燮,息協反。咎,其九反。,音秋。
[疏]注“據楚不殊”。解云:即僖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會于霍”是也。
外吳也。曷為外也?據襄五年不外之。
[疏]注“據襄五年不外之”。
解云:其經云秋,“公會晉侯、宋公”以下,“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是也。
《春秋》,內其國而外諸夏,內諸夏而外夷狄。內其國者,假魯以為京師也。諸夏,外士諸侯也。謂之夏者,大總下土言之辭也。不殊楚者,楚始見所傳聞世,尚外諸夏,未得殊也。至於所聞世可得殊,又卓然有君子之行。吳似夷狄差醇,而適見於可殊之時,故獨殊吳。
傳,直專反。行,下孟反。差醇,初賣反;下音純。
[疏]“《春秋》內其國而外諸夏”。解云:即經云“叔孫僑如會晉士燮、齊高無咎”以下是也。云內諸夏而外夷狄者,即經序諸大夫訖,乃言“會吳于鐘離”是也。
注“不殊楚者楚始”至“得殊也”。
解云:即僖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會于霍”之屬是也。
注“至於”至“之行”。解云:即宣十一年“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者,是不殊楚之經也。言卓然有君子之行者,即彼注云“不日月者,莊王行霸,約諸侯,明王法,討徵舒,善其憂中國,故為信辭”也。然則討徵舒,明王法,勝鄭而不取,令之還師佚晉寇之屬,皆是卓然有君子之行矣。
王者欲一乎天下,曷為以外內之辭言之?據大一統。
[疏]注“據大一統”。解云:即元年傳云“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注云“統者始也,總系之辭。夫王者始受命改制,布政施教於天下,自公侯至於庶人,自山川至於草木昆蟲,莫不一系於正月,故云政教之始”。然則王者施政,欲其遠近遍及,海內如一,而殊外內,故難之。
言自近者始也。明當先正京師,乃正諸夏。諸夏正,乃正夷狄,以漸治之。葉公問政於孔子,孔子曰“近者說,遠者來”;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是也。月者,危錄之。諸侯既委任大夫,復命交接夷狄。
葉公,舒涉反,下文同。說,音悅。
[疏]注“子帥以正,孰敢不正是也”。
解云:帥,長也。言子為諸侯之長而為正,誰敢不為正乎?亦是先正於近,乃始及遠之義,故引之。
許遷于葉。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書?記異也。木者,少陽,幼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陰,兵之類也。冰脅木者,君臣將執於兵之徵也。
[疏]“雨木冰者何”。
解云:雨與木冰,理不相類,如此作經,故執不知問。
注“木者”至“之象”。
解云:木始於東方,故曰少陽。陽比君,故有幼君之義。震為六子之宗,乃是乾之長子,故為大臣之象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滕始卒於宣公,日於成公,不名。邾婁始卒於文公,日於襄公,名。俱葬於昭公,是以知滕小。
[疏]注“滕始”至“滕小”。
解云:滕始卒於宣公者,即宣九年秋,“八月,滕子卒”是也。其日于成公者,即此注云“辛未,滕子卒”是也。二者皆不及名,故曰不名。其邾婁始卒于文公者,即文十三年夏五月,“邾婁子蘧蒢卒”是也。其日于襄公者,即襄十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婁子瞷卒”是也。書蘧蒢與瞷,故曰名也。云俱葬于昭公者,即昭元年,“六月,丁未,邾婁子華卒”,秋,“葬邾婁悼公”;昭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泉卒”,“五月,葬滕成公”是也。然則《春秋》於所聞之世,始錄微國之卒,書日書名,明其大小。滕子卒葬皆在邾婁之后,邾婁之君名於所聞之世,于滕則未,是以知其小于邾婁也。何氏所以不于會序比之,而據其卒葬者,會是主會次之,未得其義,其大小仍自難明,故如此解。若然,案莊十六年十二月,“邾婁子克卒”;二十八年“夏,四月,丁未,邾婁子瑣卒”。然則邾婁始卒書曰書名,并在莊公之世,而邾婁卒于文公日于襄公名者,彼是傳聞之世,小國之卒例不合書,而莊公之時邾婁之君得書卒者,何氏於克卒之下注云“小國未嘗卒而卒者,為慕霸者。有尊天子之心,行進也”;卒之下注云“日者,附從霸者,朝天子行進”。以此言之,直是行而得書卒書日,非其常例,故不取之。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是后楚滅舒庸,晉厲公見餓殺尤重,故十七年復食。
復,扶又反。
[疏]注“是后楚滅舒庸”者。解云:在下十七年冬十二月。
注“晉厲公見餓殺”。
解云:即下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弒其君州蒲”是也。《春秋說》以為厲公猥殺四大夫,臣下人人恐見及,正月幽之,二月而死,故此注云“見餓殺”也。
注“故十七年復食”。
解云:即十七年“十有二月,丁已,朔,日有食之”是也。
晉侯使欒黡來乞師。
欒,力官反。黡,於斬反。
甲午,晦。晦者何?冥也。何以書?記異也。此王公失道,臣代其治,故陰代陽。
冥,亡定反,又亡丁反。治,直吏反。
[疏]“晦者何”。
解云:欲言月晦,例所不書;欲言旦冥,文不言晝,故執不知問。
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敗者稱師,楚何以不稱師?據宋公戰于泓,敗績稱師。
鄢,於晚反,又於建反。泓,烏宏反。
[疏]注“據宋公戰”至“稱師”。
解云:即僖二十二年“冬,十有一月,已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朱師敗績”是也。
王痍也。王痍者何?傷乎矢也。時為飛矢所中。
痍,音夷,傷也。所中,丁仲反。
[疏]“王痍者何”。
解云:王有三軍之衛而身見傷,似非其類,故執不知問。
然則何以不言師敗績?據王痍。末言爾。末,無也。無所取於言師敗績也。凡舉師敗績,為重眾。今親傷人君,當舉傷君為重。以言戰,又言敗績,知非詐,當蒙上日也。
為,于偽反。下“為代公”同。
[疏]注“以言戰”至“上日也”。
解云:正以《春秋》之義,偏戰者日,詐者月。令孤鄢陵之經言戰言敗績,知非詐,故當蒙上日甲午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秋,公會晉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婁人于沙隨。不見公。公至自會。不見公者何?公不見見也。不見見者,恚乞師不得,欲執之。
恚,一睡反。
[疏]“不見公者何”。
解云:公會晉侯,是與會之文;言不見公,疑其非類,故執不知問。
注“不見見者,恚乞師不得,欲執之”。即下傳云“其代公執奈何?前此者,晉人來乞師而不與,公會晉侯,將執公”是也。
公不見見,大夫執,何以致會?據不得意。扈之會公失序不致。
[疏]注“據不得意”者。解云:正以莊六年傳云“得意致會,不得意致伐”,何氏云“此謂公與二國以上也。公與二國以上出會盟,得意致會,不得意不致”。今會不得意而致會,故據而難之。
注“扈之會公失序不致”。
解云:即文七年“秋,公會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傳云“諸使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諸侯不可使與公盟,眣晉大夫與公盟也”是也。然則彼是公不得意不書致,今此亦不得意而反致,故難之。
不恥也。曷為不恥?據扈之會公失序恥。公幼也。因公幼殺恥為諱辭,不書行父執者,公不見見已重矣。
[疏]注“因公幼殺恥為諱辭”。
解云:實不見,今而致會,詐若得意然,故言為諱辭耳。
注“不書行父執者”。
解云:是時累代公執,而下經但書其一,故此注“不書行父執者,公不見見己重矣”。
公會尹子、晉侯、齊國佐、邾婁人伐鄭。
曹伯歸自京師。
執而歸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復歸于曹何?據曹伯襄復歸于曹。
[疏]注“據曹伯襄復歸于曹”。
解云:在僖二十八年冬。
易也。易故末言之,不復舉國名。
易,以豉反,注及下同。復,扶又反,下“而復”同。其易奈何?公子喜時在內也。公子喜時在內,則何以易?據本篡喜時也。
喜時,《左傳》作“欣時”。公子喜時者,仁人也,內平其國而待之,和平其臣民,令專心于負芻。
令,力呈反。外治諸京師而免之。訟治于京師,解免使來歸。其言自京師何?據僖二十八年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后復歸于衛,俱天子所歸,不言自京師。不連歸問者,嫌自京師天子有力文,言甚易,欲并問力文,與上說喜時錯。
[疏]注“據僖二十八年”至“言自京師”。
解云:即僖二十八年冬,“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三十年秋,“衛侯鄭歸于衛”是也。
注“不連歸問”至“喜時錯”。
解云:問者之意,欲道僖三十年“衛侯鄭歸于衛”,亦是天子所歸,不言自京師。今曹伯亦為天子所歸,獨言自京師,文相違背,故問之。若連歸問云“其言歸自京師何,即嫌歸自京師者,乃是天子有力之文,似若僖二十八年冬,“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傳云“自者何?有力焉者也”。然上說言其所以易,正由公子喜時之力。若此處并問天子有力之文,即與上說喜時之力自相違。
言甚易也,舍是無難矣。言歸自京師者,與內據臣子致公同文,欲言甚易也。舍此所從還,無危難矣。主所以見曹伯歸,本據喜時平國反之書,非錄京師有力也。執歸書者,賢喜時為兄所篡,終無怨心,而復深推精誠,憂免其難,非至仁莫能行之,故書起其功也。
舍是,音舍,注同,下傳“舍臣”放此。無難,乃旦反,注同。
[疏]注“言歸自京師者”至“致公同文”。
解云:與上十三年“公至自京師”相似。
注“執歸書者”至“起其功也”。
解正以僖十九年“宋人執滕子嬰齊”,二十一年“執宋公”之屬,皆不書其歸也。若然,僖二十八年春,晉侯“執曹伯以畀宋人”,冬,“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曹伯襄復歸于曹”;三十年秋,“衛侯鄭復歸于衛”,皆是被執而書之者,曹伯之下注云“執歸不書。書者,名惡當見”,衛侯之下注云“執歸不書。主書者,名惡當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