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宋、鄭皆言帥師者,其將皆尊,其師皆眾故也。
秦師伐晉。秦稱師者,閔其眾,惡其將。木秦之忿,起殽之戰,今襄公、繆公已死,可以止矣,而復伐晉,惡其構怨結禍無已。
[疏]注“秦稱”至“其將”。
解云:正以文十二年“秦伯使遂來聘”,始有大夫,宜見將之名氏。若其貶之,宜稱人。稱國而言師者,正以閔其眾,惡其將故也。
注“本秦”至“之戰”。
解云:在僖三十三年夏。
注“今襄”至“已死”。
解云:即文六年“晉侯讙卒”,文十八年“秦伯罃卒”是也。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弒其君夷獆。
夷獆,戶刀反,又古刀反,二傳作“夷皋”。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匡王。
[疏]注“匡王”。
解云:即三年春,“葬匡王”是也。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其言之何?據食角不言之。
[疏]注“據食角不言之”。
解云:即成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是也。
緩也。辭間容之,故為緩,不若食角急也,別天牲主以角。書者,譏宣公養牲不謹敬、不絜清而災。重事至尊,故詳錄其簡甚。
[疏]注“不若食角急也”。解云:言食角之時,正以有不順之處,為天所災,不敬簡慢,故不言之耳。
注“別天牲主以角”。
解云:即《王制》云“祭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賓客之牛角尺”是。
注“重事”至“簡甚”。
解云:正謂言之是也,何者?之為緩辭,故以簡慢之甚言矣。言簡者,欲取《五行傳》云“簡宗廟之言耳”。
曷為不復卜?據定十五年牛死改卜牛。
[疏]注“據定”至“卜牛”。
解云:據彼經云十五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笔且?。
養牲養二卜。二卜語在下。帝牲不吉,帝,皇天大帝,在北辰之中,主總領天地五帝君神也。不吉者,有災。
[疏]注“帝皇”至“有災”。
解云:在北辰之中者,言其北辰之處,紫微宮內也。云總領天地天地五帝群神也者,總領天地之內五帝群神也。其五方之帝,東方青帝靈威仰之屬,是其五帝之名,《春秋緯·文耀鉤》具有其文。
則扳稷牲而卜之。先卜帝牲養之,有災,更引稷牲卜之,以為天牲,養之,凡當二卜爾。復不吉,不復郊。
扳,普顏反,又甫奸反。
[疏]注“更引”至“天牲”。
解云:即定十五年“牛死,改卜?!闭撸^此。
帝牲在于滌三月。滌,宮名,養帝牲三牢之處也。謂之滌者,取其蕩滌絜清。三牢者,各主一月,取三月一時,足以充其天牲。
于滌,大歷反,養牲宮名。
[疏]注“養帝”至“之處”。
解云:其三牢之文,出《春秋說》文。
於稷者,唯具是視。視其身體具無災害而已,不特養于滌宮,所以降稷尊帝。郊則曷為必祭稷?據郊者主為祭天。王者必以其祖配。祖謂后稷,周之始祖,姜嫄屨大人跡所生。配,配食也。
[疏]注“姜嫄”至“所生”。解云:即《詩》云“履帝武敏歆”文。《周本紀》云“有邰氏女曰姜嫄,為帝嚳元妃,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說,欲踐之,踐之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為不祥,棄之隘巷,或棄山林寒冰之上”云云,“姜嫄以為神,遂收養長之。初欲棄之,因名曰棄”是也。
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據方父事天。
[疏]注“據方父事天”。解云:言既以為父,特祭何嫌而要須以祖配祭之乎?故難之。
自內出者,無匹不行。匹,合也。無所與會合則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必得主人乃止者,天道闇昧,故推人道以接之。不以文王配者,重本尊始之義也,故《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上帝,五帝,在太微之中,迭生子孫,更王天下。書改卜者,善其應變得禮也。
迭,大結反。更王,音庚;下于況反。
[疏]注“必得”至“主之”。解云:正謂天之精神靈不明察矣。
注“上帝”至“禮也”。
解云:此五帝者,即靈威仰之屬。言在太微宮內迭王天下,即《感精符》云“蒼帝之始,二十八世,滅蒼者翼也”,彼注云“堯,翼之星精,在南方,其色赤”;“滅翼者斗”,注云“舜,斗之星精,在中央,其色黃”;“滅斗者參”,注云“禹,參之星精,在西方,其色白”;“滅參者虛”,注云“湯,虛之星精,在北方,其色黑”;“滅虛者房”,注云“文王,房星之精,在東方,其色青”。五星之精,是其義。
葬匡王。
[疏]“葬匡王”。
解云:天子記崩不記葬,今而書者,正以去年“十月天王崩”,至今年春未滿七月,即文九年傳曰“王者不書葬,此何以書?不及時書,過時書,我有往者書”。然則此未滿七月,所謂不及時書也。
楚子伐賁渾戎。
賁渾,舊音六,或音奔;下戶門反,二傳作“陸渾”。
夏楚人侵鄭。
秋,赤狄侵齊。
宋師圍曹。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葬鄭繆公。葬不月者,子未三年而弒,故略之也。
繆,音穆。
[疏]注“葬不月”至“之也”。
解云:即下四年“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弒其君夷”是也。然則《春秋》之內,卒日葬月,大國之常。今而不月,故為此解,似若定公十三年“春,薛伯定卒”,何氏云“不日月者,子無道當廢之,而以為后,未至三年失眾見弒,危社稷宗廟,禍端在定,故略之”之類也??贾T舊本皆無注,然則有者,衍字耳。而不月者,與卒同月故也,即隱三年傳云“不及時而不日,慢葬”,何氏云“慢薄,不能以禮葬”是也。然則薛伯定之子是失眾見弒者,即定十三年“薛弒其君比”,稱國以弒是也。今此繆公之子,為公子歸生弒之,非失眾之文,是以經書“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而不略之。以此言之,有注者非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據取汶陽田不言棘不肯。
[疏]注“據取汶”至“不肯”。
解云:即成二年秋“取汶陽田”,至三年“秋,叔孫僑如率師圍棘”,傳云“棘者何?汶陽之不服邑也。其言圍之何?不聽也”,何氏云“不聽者,叛也。不言叛者,為內諱,故書圍以起之”是也。
辭取向也。為公取向作辭也。恥行義為利,故諱使若莒不肯聽公平,伐取其邑,以弱之者,愈也。莒言及者,明非莒不肯起其平也。書齊侯者,公不能獨平也。月者,惡錄之。
公為,于偽反。
[疏]注“莒言及”至“其平也”。
解云:正以及是汲汲之意,亦見直之義,故如此解。
注“月者,惡錄之”。解云:正以定十一年“冬,及鄭平”,知平例不月。今而書月,故以為惡錄之。若然,定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而書月,何氏云“月者,頰谷之會,齊侯欲執定公,故不易”是也。又昭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而書月,何氏云“月者,刺內暨暨也。時魯方結婚于吳,外慕強楚,故不汲汲于齊”是也。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弒其君夷。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
公至自齊。
冬,楚子伐鄭。
五年,春,公如齊。
夏,公至自齊。
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子叔姬。
叔孫得臣卒。不日者,知公子遂欲弒君,為人臣知賊而不言,明當誅。
[疏]“秋九月”至“叔姬”。
解云:隱二年注云“親逆例時”,知此月為下卒出,高固不蒙月也。
注“不日”至“當誅”。
解云:正以所聞之世,大夫之卒,無罪者日,有罪者月,今此不日,故解之。但推尋上下,更不見得臣有罪之文,惟有文十八年“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冬十月公子遂弒子赤,是以何氏消量作如此解。
冬,齊高固及子叔姬來。何言乎高固之來?據當舉叔姬為重,大夫私事不當書。
為重,直用反,下同。
[疏]注“據當”至“為重”。
解云:正以《春秋》尊內故也。
注“大夫”至“當書”。
解云:正以內之大夫,直錄其如,不書其大夫私事故也。今書高固,是以難之。
言叔姬之來,而不言高固之來,則不可。禮,大夫妻歲一歸宗。叔姬屬嫁而與高固來,如但言叔姬來,而不言高固來,則魯負教戒重,不可言,故書高固,明失教戒重在固。言及者,猶公及夫人。
[疏]注“故書”至“在固”。解云:婦人之道,既嫁從夫故也。
注“言及”至“夫人”。
解云:即僖十一年“夏,公及夫人姜氏會齊侯于陽穀”是也。然則《公羊》之義,以為夫妻言及者,遠別之稱,剌其無別,是以下注云“言其雙行匹至,似於鳥獸”是也。故桓十八年春,“公夫人姜氏遂如齊”,傳云“公何以不言及夫人”,注云“據公及夫人會齊侯于陽穀”;“夫人外也”,注云“若言夫人已為公所絕外也”;“夫人外者何?內辭也”,注云“內為公諱辭”;“其實夫人外公也”,注云“時夫人淫於齊侯而譖公,故云爾”。然則桓公十八年而不言及者,若言夫人為公所絕外,是以不得言及以遠之。
子公羊子曰:“其諸為其雙雙而俱至者與?”言其雙行匹至,似於鳥獸。
[疏]注“言其”至“鳥獸”。
解云:言其無別,如“雄狐綏綏”,故曰雙行;游匹而來,鶉鵲不異,故言匹至,似於鳥獸矣。而舊說云雙雙之鳥,一身二首,尾有雌雄,隨便而偶,常不離散,故以喻焉,非何氏意也。
楚人伐鄭。
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趙盾弒君,此其復見何?據宋督、鄭歸生、齊崔杼弒其君,后不復見。
見何,賢遍反。
[疏]注“據宋督”至“不復見”。
解云:其宋督之事,即桓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弒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者是也。歸生之事,上四年“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弒其君夷”是也。崔杼之事,即襄二十五年“夏,五月,齊崔杼弒其君光”是也。然則《春秋》之內,書名弒君,后不復見者,唯此三人耳。馀見者,皆著義焉,即桓三年“公子翚如齊逆女”,宣元年“公子遂如齊逆女”之屬,欲見罪在桓、宣,故翚、遂得見。閔二年“公子慶父出奔莒”書者,彼注云“慶父弒二君,不當復見。所以復見者,起季子緩追逸賊”是也。隱四年“衛人殺州吁于濮”,彼注云“書者,善之也”。然則善其臣子討得其賊,是以書見,則知莊九年“齊人殺無知”書之者,亦是討得其賊,善而書之。莊十二年“宋萬出奔陳”得書之者,彼注云“萬弒君,所以復見者,重錄彊御之賊,明當急誅之也”是也。僖十年夏“晉殺其大夫里克”得書之者,亦翚、遂之類也。故彼傳云“里克弒二君,則曷為不以討賊之辭言之?惠公之大夫也”。何氏云“惠公篡立已定,晉國君臣合為一體,無所復責,故曰此乃惠公之大夫,安得以討賊之辭言之”。然則欲歸惡於惠公,尚不作討賊之辭,何得怪其見于經矣。襄二十七年“衛殺其大夫甯喜”得書之,亦翚、遂之類也,是見其與獻公同謀而弒剽,是以二十六年弒剽之下,何氏云“甯喜為衛侯衎弒剽,不舉衎弒剽者,諼成於喜”是也。其二十六年“晉人執甯喜”之下,傳云“不以其罪執之也”,何氏云“明不得以為功,當坐執人”,亦是其得書之義。文十八年“齊人弒其君商人”,昭十一年“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于申”皆書者,商人之下,何氏云“商人弒君賊,復見者,與大夫異。齊人已君事之,殺之宜當坐弒君”是也。昭十三年“楚公子棄疾弒公子比”得書者,亦是加弒故也,如趙盾之類矣。
親弒君者,趙穿也。復見趙盾者,欲起親弒者趙穿,非盾。親弒君者趙穿,則曷為加之趙盾?不討賊也。何以謂之不討賊?據皆去葬不加弒。
[疏]注“據皆去葬不加弒”。
解云:《春秋》之義,君弒賊不討,則不書葬,所以責臣子不討賊。若其加弒者,雖不討賊,亦書其葬,以其不親弒,不責臣子之討賊,是以昭十九年夏“許世子止弒其君買”,“冬,葬許悼公”,傳云“賊未討,何以書葬?不成于弒也。曷為不成于弒?止進藥而藥殺也。止進藥而藥殺,則曷為加弒焉爾?譏子道之不盡也”,“是以君子加弒焉爾”;“葬許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辭也”是也。然則此趙盾之弒君,與他親弒者同文,皆去其葬,則趙盾不加弒,趙盾既不加弒,即其身是賊,何得謂之不討賊乎?故難之。
晉史書賊曰:“晉趙盾弒其君夷獆。”趙盾曰:“天乎!無辜。辜,罪也。呼天告冤。
[疏]注“呼天告冤”。
解云:冤,謂冤枉之冤也。
吾不弒君,誰謂吾弒君者乎?”史曰:“爾為仁為義,人弒爾君,而復國不討賊,此非弒君如何?”復,反也。趙盾不能復應者,明義之所責,不可辭。趙盾之復國奈何?”靈公為無道,使諸大夫皆內朝。禮,公族朝於內朝,親親也;雖有貴者,以齒,明父子也。外朝以官,體異姓也。宗廟之中,以爵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賢也。升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喪紀以服之精粗為序,不奪人之親也。
馂,音俊。
[疏]注“禮公族”至“之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