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長邊山,到了松林,當(dāng)時進(jìn)入林中。有坐著地上的,有站著的,為是耗到天黑。少時天黑,就聽山上梆鑼齊響,定更天,眾人各自取出白蠟?zāi)韮海没疬∽狱c著了,站在樹林里面,各自換好夜行衣。魯清說:“列位千萬先將虎尾棍的環(huán)子,全用絨繩捆好。”低頭一看地上一件東西不短,將白蠟?zāi)砥鹣率蘸谩t斍宓溃骸霸蹅兇舜稳肷剑惺癄斣谇埃以谒筮叄銈兇蠹胰谥x斌、謝亮、石俊章、何斌、林貴、林茂他們后面。我到時候要是一扎煞二臂,你們可就站住。魯清越過那一位,我要去,死在走線輪弦上,那可死而無怨。”眾人點頭,大家出了松林山奔坡面來。魯清抬頭一看群墻,墻頭之上有滾檐坡龍磚,外頭出來八寸的瓦檐來。魯清說:“列位,上面可有走線輪弦啦。”大家連忙點頭,魯清說:“石祿你上去吧。”石祿說:“我不上去。這個泥馬我可不去。”魯清說:“這里頭有蓮花,蓮花在里頭啦。”石祿說:“這里頭蓮花多啦。”魯清說:“里頭多,都拿著拉子啦,是蓮花都要拉我。蓮在里頭有老王哪個鎧兒呀。你要將蓮拿住,把鎧得回。見了老王豈不是做了官啦嗎。石爺大家都吃我呀。”石祿說:“大伙都吃我,是我養(yǎng)活的。你們?nèi)吕樱也慌拢医Y(jié)實。這個泥馬不老實吧。”魯清說:“老實。”石祿說:“好,待我上去。你們大家可往后退,上頭要嗄吧噔哧,留神咬你們。”眾人這才往后。魯清離開他也有一丈七八,再從墻里發(fā)出甚么暗器,也夠不上啦。石祿這才縱身形上墻,左胳膊一掛墻頭,滾檐往里一滾,搶檐里出來沖身毒藥刀,來扎石祿的右肋。石祿說:“你們可先別上來,有拉子。他通窗戶啦。”魯清說:“甚么通窗戶啦?”石祿說:“是拉子。”魯清說:“你把它拿下來我看看。”石祿說:“我要把它拿壞了,蓮要我賠啦。”魯清道:“他叫賠,是我叫你拿的。”石祿說:“蓮要叫我賠,清可說,大清叫我拿的。”魯清說:“對啦,你就往我身上推。”石祿說:“那么蓮要打你啦。”魯清說:“他打我,大家都是我養(yǎng)活的,你管我呀。”石祿說:“對啦,大清是我養(yǎng)活的。誰要打大清,我打誰。”魯清說:“對了。你倒是上去呀。”石祿這才換左胳膊跨好墻頭,右手攥住了刀。一用力將刀弄折,扔在地上。魯清晃火摺子毛腰撿了起來,令大家觀看。眾人一看此刀,足有一尺二寸長,刀苗子足有九寸五,刀尖上紅銹不少。書中暗表。那全是毒藥喂好了的,從打刀把往后的地方不遠(yuǎn),全有一個個小窟窿。魯清忙將此刀插在墻根底下,用腳往下一踩,將刀入了地啦。向石祿說道:“你將他騎上。”石祿道:“我騎上他跑嗎?”魯清說道:“你騎上他就跑。”石祿這才一片腿騎好了,那滾磚來回擺悠。石祿說:“這個泥馬竟活動不走,叫拉子直咬我。”魯清說:“你先把那個拉子全拿下來。”石祿答應(yīng),伸手全給拿了下來,將刀扔在地上,說道:“大清,你叫我拆,我可就拆。蓮要是問,我就說,大清叫我拆的。”魯清說:“你將瓦鞍子給他拿下來。”石祿答應(yīng),一用力便將滾瓦給壞了,扔在外面。石祿一掀滾瓦,說:“嘿,大清,這個瓦有牙呀,咬人。”魯清說:“扔下來我瞧一瞧。”扔下之后,毛腰拾了起來一看,原來是竹瓦所制。石祿在墻上道:“嘿,這里有個大窟窿。”魯清道:“你往里邊看一看,有甚么沒有。”石祿伸手往里一摸,說道:“里邊有一根筋。”魯清說:“你趕緊掀他,北面拴著太歲啦。”石祿便用手一拉,當(dāng)時將銅弦掀折啦。魯清一看上面的滾瓦不動啦,他伸手取出攔江索抖了上去,抓住墻頭,不動啦,這才順絨繩上前,此時大家也跟了上去。眾人到了墻上,魯清等大家下墻。魯清道:“咱們大家必須經(jīng)一丈二外邊去縱,可以高枕無憂。”大家答言,便一齊的飛身跳下,全有一丈開外。石祿也隨著下來,會合在一處。石祿在前,魯清在后,大家又跟著在后。石祿往前一走,腳上一掀,掃堂棍到。魯清便一扎煞雙臂,大家連忙站住。何斌說:“魯大叔,頭一次我們來的時候,就遇見過掃堂棍啦。”魯清道:“石祿你把他掀起來,這個木頭棍,跟我有交情,使勁揪。”石祿一聽毛腰揪住一拉,嗄吧一聲,將弦揪斷,棍已破啦。大家再往里走,二道輪弦,是串地錦。魯清叫石祿一毛腰,將串地錦給揪了起來。石祿一看,遂說:“好一個大蜻蜓溜哇。魯清叫他使勁揪,當(dāng)時便將銅弦揪得串地錦完全廢啦。石祿來了個大坐墩,坐在堆里。石祿道:“清兒呀,你得賠我。”魯清說:“賠你甚么呀?”石祿說:“你得賠我屁股,我屁股兩瓣了。”魯清道:“誰的屁股全是兩半的,別費話,咱們走吧。”石祿說:“你的屁股就是整的。”魯清說:“除去狗豆子,竟吃不拉。”大家一聽是鼓掌大笑,石祿這才往前再走。”
魯清走了很遠(yuǎn),看見前邊一片木猴,也有躺著的,也有站著的,等等不一。魯清說:“你過去把他搬過來。我叫他給你來個蝎子爬。叫他給你推個小車。”說著一扎煞二臂,說:“列位往后,這是木猴陣。”石祿往前一走,腳蹬上弦,那猴哧的一聲,就奔石祿而來,伸拳就打。石祿忙用手一攔,右手抄著猴胳膊,嗄吧一聲,竟給拿了下來。他一抬腳,那猴又回去啦。石祿道:“大清你看,這不是真猴,是木頭的,這里還有拉子呢。”魯清說:“待我瞧一瞧。說著伸手接過來:“你看,原來猴的指甲全是牛耳尖刀,用毒藥喂好了,打的如同手指一樣,利害無比。”魯清又說:“石爺,你看那邊那個可是真的,你過去看看去,將他抱過來,可千萬別把他窗戶凳兒挾折了,折了他就睡啦,沒人跟你練了。”石祿說:“好”,忙往前一上步,那猴就撲了過來,使了一手白猿獻(xiàn)桃,向他打來。石祿身形一矮,使了一手野馬分鬃,將猴雙臂支了出去,往下一掛,一進(jìn)身將猴腰抱住,說:“你過來吧,小子。”木猴往下一彎腰,石祿一用力,咯吧一聲響,銅弦已斷。那些個猴,全倒下了,木猴陣破啦。魯清一看,說:“得木猴全睡啦,沒人跟你練啦。”石祿一氣跳在當(dāng)中,便將那些猴兒,全給毀壞。大家人等過了木猴陣,再往前去,便是一片水。魯清說:“石爺前邊可是有了水啦。”石祿說,豪子,我的鴨子渴啦,他要喝水。”魯清忙問劉榮,說道:“他會水不會?”劉榮說:“這一層我倒不知,莫明其妙。”就見石祿來到河邊,噗的一聲跳下去啦。眾人一齊亂叫石祿,林貴林茂說道:“這一個水里可有走線輪弦。”劉榮一聽,伸手拉刀,說道:“普蓮呀,今天不能報仇,來生來世,也要報此仇恨。我在石家鎮(zhèn)夸下海口,說他有舛錯,我以人頭相見。如今他下了水,不知生死。”嚇得時水中蛇謝斌,說道:“待我換好水衣,下去看一看去。”說話之間,他下水中一看。當(dāng)時便嚇了他一身冷汗,原來水中一盤一盤的攪輪刀,很是稠密。謝斌忙上來了,說道:“列位叔父伯父,水中攪輪刀稠密,你我大家難以下水。”石祿在里面已將刀統(tǒng)盤毀破,來到西岸。石祿上了岸,說道:“你們大家在那里叫甚么。”大家說:“打鬼打鬼。”石祿說:“你們在東邊,我一人在西邊,干嗎嚷打鬼呢。”魯清說:“你是活人嗎?”石祿說:“我是活人。”魯清說:“那么你說一說,你家住那里。”石祿說:“我姓走叫走二大,大府大縣大村子。”魯清說:“你滿口里亂道。”石祿說:“滿口里放炮。”大家說:“你必須說你的真名實姓。”石祿這才說出真名實姓。林貴林茂說:“二哥,您叫他往北走,那北邊有獨龍橋,西岸有一個石頭樁兒,在那下邊有一個大鐵環(huán)子。叫他拉起環(huán)子,套在那石頭樁上,咱們大家才能過去。”魯清一告訴石祿,石說:“沒有石頭樁。”林貴用手一指道:“您看那不是嗎。”魯清說:“你知道是叫石頭樁,你知道他管他叫甚么呀。”遂說道:“石祿你往北走,我告訴你就是。”石祿走了不遠(yuǎn),到了石頭樁旁邊,魯清喊道:“站住。”石祿就站住了,魯清說:“你低頭看,那不是石頭樁嗎?”石祿道:“這叫石頭孩。”魯清說:“對啦,在那石頭孩下邊有個環(huán)子,你把他拉起來套在石頭孩頭上,就行啦。”石祿說:“好吧。”他對石頭說:“孩呀,你要勒脖子跟我說。要嫌勒的慌,我再給你摘下來。”魯清說:“你把雙鏟拿起來,往南。”石祿答應(yīng),真往南來了。走了有一箭之路,魯清令他坐下,他面向北府雙鏟放在就地,坐在雙鏟之上。魯清道:“諸位咱們可以從獨龍橋上過去。”林貴說:“列位隨我來。”大家一齊到了橋邊一看,原來有兩根鎖練子,是掛在兩岸的石頭橋上,要不然過不去。眾人林貴等,來到了岸邊。林貴說道:“咱們大家過橋可以,千萬的越快越好。”又叫林茂把守東岸,魯清在頭前引路。眾人一上橋,那鐵練子套著石頭一響。石祿他以為是石頭孩說話,他往過跑,口中問道:“我給你摘下來吧。”魯清一聽,說:“咱們大家趕緊走。”眾人遂來到西岸。再看石祿上下無根線,魯清說:“石祿你的衣服啦?”石祿說:“我的衣服全叫蓮弄的鬼拉子,全給我吃啦。我要是找著了太歲,非叫他賠我衣服不可。”石祿說:“大清你認(rèn)識太歲那里嗎?”魯清說:“我認(rèn)識。”石祿說:“你認(rèn)識帶我走,咱們找他去,叫他賠我衣服。”魯清一看那山坡,是逢高就低,順著山坡蓋好了房屋,遂說道:“林貴呀,你把守此西岸,叫你兄弟把守東岸,這邊是一個人也別放。”林貴這才把守西岸。魯清問道:“那一位認(rèn)識大廳?”丁銀龍道:“我認(rèn)識大廳,這里是我蓋的。”說著往前而走。魯清說:“還是諸位在我身后,叫石爺在前引路,防備有走線輪弦。丁銀龍在后面指引說:“從此往北往西,就趕奔了大廳。”大家這才一齊到了山坡,順路往西,這才來到了大廳,圍大廳繞了一個灣兒。魯清道:“何玉、何凱、石俊章,你們爺三個在東房上,千萬別去。宋錦、趙庭、謝亮,你們?nèi)辉诒泵妗s、李文生、謝斌,你們?nèi)辉谖髅妗N遗c丁銀龍、何斌,三人在南面。石祿你提雙鏟,往里走。”當(dāng)時石祿答應(yīng),提軍刃往里面來,劉榮他們眾人,各自飛身上房。那石祿剛一到屏風(fēng)門,就聽里面有人說話。按下不表。且說那門里的狠毒蟲黃花峰說道:“兄長,您那年與江南蠻子趙庭,為一件小事,與他們?yōu)槌稹N疫@兩天,因為他們將林貴林茂帶走,不知又生出甚么事來,所以我心中很是耽驚。咱們山上的出入之路,他二人是略知一二。他要歸到何家口,對他們一說,難免得他們大家再三次攻山,真如探囊取物一般。”那普蓮一聽此言,是哈哈的大笑,說道:“列位賓朋,休道我是夸口,諒他們外邊有雄兵百萬,他也進(jìn)不來。正說著將一正面,看見從外邊進(jìn)來一人,連忙使百步吹燈法,將燈吹滅,說道:“大家收拾了。”當(dāng)時眾人歸著齊啦。普蓮在屋中問道:“院內(nèi)甚么人?”石祿道:“我乃走二大,說話之人是蓮嗎。”普蓮說:“正是你家太歲爺,金花太歲普蓮。”石祿說:“你是蓮花的頭嗎?”普蓮說:“正是你家大太爺,山上頭把交椅。”石祿說:“小子你出來呀。”普蓮在屋里這才推簧亮刀,伸手摘下竹簾,卷在一處,抖手一扔,隨著人就到啦。石祿見黑忽忽來了一物,忙用左手掌往外一豁,將竹簾支了出去。普蓮見他將簾子支出去,擺刀剛要剁。往四外一看,房上人全滿啦,連忙將刀往懷中一抱,丁字步一站,不由心中所想:外邊有那走線輪弦,全攔不住大家。就聽南房上丁銀龍說道:“列位您看,在院中懷里抱刀的便是金花太歲普蓮。”那房上鎮(zhèn)山豹子李翠,一聞此言,擺軍刃就下來了,說道:“石爺你且閃開了,我見了盜寶之寇,焉能叫他逃走。”普蓮軋刀一站,問道:“對面甚么人?”李翠道:“正是你家健將首領(lǐng)鎮(zhèn)山豹子李翠。你我二人素日無仇,你為何害我弟兄二人。”普蓮說:“我為斗一斗江南蠻子趙庭。”李翠說:“你將寶鎧雙手獻(xiàn)出,你再去找趙庭,與我們無干。”正說之間,那北屋中有人說:“普寨主,你閃開了,今天咱們有一場血戰(zhàn),叫何家口的群賊,一個也休走。”普蓮?fù)砸婚W,當(dāng)時跳出一人,乃是葉秋風(fēng)。遂道:“老哥哥您多要留神。”又命人將院中燈光掌好,又說道:“列位呀,我的老哥哥要是不成,我另有辦法。”原來他暗有準(zhǔn)備。葉秋風(fēng)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大家不能群毆。不論那一位,若將我踢一個跟頭,我情愿將寶鎧雙手奉獻(xiàn)。”李翠說道:“來者可是葉秋風(fēng)?”葉秋風(fēng)道:“不才正是某家。”李翠說完,舉刀就剁。葉秋風(fēng)往旁一閃,橫刀順風(fēng)掃月。葉秋風(fēng)往下一坐腰,用刀背一攔他的刀,往外一豁,刀再往里走,李翠也一坐腰。葉秋風(fēng)看他這樣,他一立腕子,往下就剁。李翠往旁一閃,葉秋風(fēng)用左膝蓋找右腿洼雙腿一跪,那磕膝弩就打出來啦,奔李翠哽嗓。只聽咯吧一聲,不知李翠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