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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本草新編
  • 陳士鐸
  • 4909字
  • 2015-11-11 11:05:49

廣木香

廣木香,味甘、苦,氣溫,降也,陰中陽也。無毒。能通神氣,和胃氣,行肝氣,散滯氣,破結氣,止心疼,逐冷氣,安霍亂吐瀉,嘔逆翻胃,除痞癖癥塊、臍腹脹痛,安胎散毒,治痢必需,且辟疫氣瘴 。但此物雖所必需,亦止可少用之為佐使,使氣行即止,則不可謂其能補氣,而重用之也。大約用廣木香由一分、二分,至一錢而止,斷勿出于一錢之外,過多反無效功,佐之補而不補,佐之瀉而亦不瀉也。

或問廣木香與青木香,同是止痢之藥,子何取廣木香,而棄青木香?蓋廣木香氣溫,而青木香氣寒耳。夫痢乃濕熱,青木香寒以去熱,似相宜,而余毅然刪去者,惡青木香之散氣,雖有益于痢,終有損于氣也。若廣木香則不然,氣溫而不寒,能降氣而不散氣,且香先入脾,脾得之而喜,則脾氣調而穢物自去,不攻之攻,正善于攻。此所以刪青木香,而登廣木香也。木香氣分藥,又能開竅。氣分藥與血分藥不同,氣只要引之使通,不須成隊共行;若血藥則質滯而性膩,非多不能成功。

香附

香附,味苦而甘,氣寒而濃,陽中陰也,無毒。入肝、膽之經。專解氣郁氣疼,調經逐瘀,除皮膚瘙癢,止霍亂吐逆,崩漏下血,乳腫癰瘡,皆可治療。宿食能消,泄瀉能固,長毛發,引血藥至氣分,此乃氣血中必用之品??蔀樽羰梗豢蔀榫?。今人不知其故,用香附為君,以治婦人之病,如烏金丸、四制香附丸之類,暫服未嘗不快,久之而虛者益虛,郁者更郁,何也。香附非補劑也,用之下氣以推陳,非用之下氣以生新;引血藥至氣分而散郁,非引血藥入氣分而生血也。舍氣血之味,欲其陰生陽長得乎?故氣虛宜補,必用參、 。血少宜生,必須歸、熟。香附不過調和于其內,參贊之寮佐,而輕任之為大將,鮮不敗乃事矣。

或問香附為解郁圣藥,吾子謂不可為君,豈香附不能解郁耶?曰∶香附不解郁,又何藥以解郁,但不可專用之為君耳。蓋郁病未有不傷肝者也,香附入肝入膽之經,而又解氣,自易開肝中之滯澀。但傷肝必傷其血,而香附不能生血也,必得白芍藥、當歸以濟之,則血足而郁尤易解也。夫君藥中之解郁者,莫善于芍藥。芍藥得臣使,速于解者,莫妙于香附、柴胡。

是芍藥為香附之君,而香附為芍藥之佐,合而治郁,何郁不解乎。

或問香附解郁而開胃,乃有用香附而郁仍不解,胃仍不開,豈又芍藥、當歸之未用乎?曰∶是又不盡然也。香附解郁者,解易舒之郁也;香附開胃者,開未傷之胃也。相思之病,必得其心上之人,而郁乃解;斷腸之癥,必得其意外之喜,而胃乃開。區區香附,固自無功,即益之以大料之芍藥、濃味之當歸,亦有無可如何者矣。豈盡可望于草木之解郁而開胃哉。

或問香附解郁之品,先生謂解郁之無用,是郁癥乃不可解之癥,吾甚為天下之有郁者危矣。

嗟!郁之不解者,非草木之能開。而郁之可解者,舍草木,又奚以開之耶。香附正開郁之可解者也??山庵?,而欲舍香附而求之草木之外,斯惑矣。

或疑香附性燥,故易入肝,肝氣既郁,而肝木必加燥矣,以燥投燥,又何解郁之有?曰∶香附之解郁,正取其燥也。惟燥,故易入于燥之中,惟燥,故不可單用于燥之內,和之以芍藥、當歸,則燥中有潤而肝舒,燥中不燥而郁解也。

益智

益智,味辛,氣溫,無毒,入肺、脾、腎三經。能補君、相二火,和中焦胃氣,逐寒邪,禁遺精溺,止嘔噦,攝涎唾,調諸氣,以安三焦。夜多小便,加鹽服之最效,但不可多用,恐動君相之火也,然能善用之,則取效甚捷。大約入于補脾之內則健脾,入于補肝之內則益肝,入于補腎之中則滋腎也。

砂仁

砂仁,味辛、苦,氣溫,無毒。入脾、肺、膀胱,大小腸。止噦定吐,除霍亂,止惡心,安腹痛,溫脾胃,治虛勞冷瀉,消宿食,止休息痢,安胎頗良,但只可為佐使,以行滯氣,所用不可過多。用之補虛丸絕佳,能輔諸補藥,行氣血于不滯也。

或問砂仁消食之藥,入之補虛之中,似乎不宜,何以絕佳?不知補藥味重,非佐之消食之藥,未免過于滋益,反恐難于開胃。入之砂仁,以蘇其脾胃之氣,則補藥尤能消化,而生精生氣,更易易也。

或問砂仁香能入脾,辛能潤腎,虛氣不歸元,非用此為向導不濟,殆勝桂、附熱毒之害多矣。曰∶此不知砂仁者也。砂仁只入脾,而不入腎,引補腎藥入于脾中則可,謂諸補藥,必借砂仁引其由脾以入腎則不可也。《神農本草》并未言其入腎,不過說主虛勞冷瀉耳。夫冷瀉有專屬于脾者,何謂脾寒俱是腎寒乎。

肉豆蔻

肉豆蔻,味苦、辛,氣溫,無毒。一名肉果。入心、脾、大腸經。療心腹脹疼,止霍亂,理脾胃虛寒,能消宿食,專溫補心包之火,故又入膻中與胃經也。但能止下寒之瀉,而不能止下熱之痢,從前《本草》,多信治血痢有功,而不言其止瀉痢。夫瀉不同,五更時痛瀉五六次,到日間反不瀉,名大瘕瀉也。大瘕瀉者,腎瀉也。腎瀉,乃命門無火以生脾土,至五更亥子之時,正腎氣正令之會,腎火衰微,何能生土,所以作瀉。故大瘕病,必須補命門之火,火旺而土自堅矣。肉豆蔻,非補命門之藥也,然命門之火上通,心包之火不旺,而命門愈衰,故欲補命門,必須上補心包也。膻中,即心包,一物而兩名之,肉豆蔻補心包火,補心包,正所以補命門也。況理脾胃寒虛,原其長技,命門旺,而脾胃又去其虛寒。脾胃得腎氣,自足以厘清濁而去水濕,又何至五更之再瀉哉。

或問肉豆蔻開胃消食,子舍而不談,反言其能止大瘕之瀉,亦何舍近而言遠乎?曰∶大瘕之瀉,正所以表肉豆蔻之開胃而消食也。凡人命門之火不旺,則下焦陰寒何能蒸腐水谷。下不能消,所以瀉也。瀉久則亡陰,陰亡則腎不能交于心包,而心包亦寒。心包寒,則火不能生胃,而胃又寒。胃寒,則胃氣蕭索,又何能消食耶。肉豆蔻,溫補命門而通胞,兩火相生于上下,水瀉止,而脾胃之氣自開,不求其消食而自化。言止腎瀉,而開胃消食即在其中,又何必再言哉。

或問肉豆蔻暖胃而健脾,溫腎而止瀉,故入之四神丸中,以治脾腎寒虛之作瀉,然而有效、有不效者,何故?蓋腎虛作瀉,又有不是命門之寒,故服四神丸,而反多后重之癥矣。夫腎虛未有不寒者,寒則瀉。不寒則何以瀉,乃飲酒過多,又加色欲,使酒濕入于腎之中,故作瀉也。倘亦以肉豆蔻治之,安能治腎寒者速效哉。

白豆蔻

白豆蔻,味辛,氣大溫,陽也,無毒。入手太陰肺經。別有清高之氣,非草豆蔻之可比也。

散胸中冷滯之氣,益心包之元陽,溫脾胃,止嘔吐翻胃,消積食目翳。但此物尤難識,鋪家多以草豆蔻充之,所以用多不效??傊?,必須白者為佳,正不必問真假也。

或問白豆蔻與砂仁相似,用砂仁,可不必用白豆蔻矣,而不知各有功效,砂仁宜用之于補藥丸中,而白豆蔻宜用之于補劑湯中。蓋砂仁性緩,而白豆蔻性急也。

藿香

藿香,味辛、甘,氣微溫,可升可降,陽也,無毒。入肺、脾二經。定霍亂有神,止嘔吐尤效,開胃消食,去臭氣,利水腫。但亦可佐使,而不可為君臣。蓋藿香逐邪甚速,未免耗氣亦多,故佐氣血之藥往往取效,否則,無功耳。

或問藿香散暑氣,子未言也?不知藿香雖散暑氣,亦散真氣也。用藿香以散暑,是猶執熱以止熱,余所以不言耳。雖霍亂亦暑癥之一,然用藿香以定霍亂,實取其降氣,非取其消暑,又不可不知也。

或問藿香為定喘奇方,而子何以未言?夫藿香定喘,乃言感暑氣而作喘也,非藿香于治暑之外而更定喘也。余所以只言其治霍亂逐邪,而不言其定喘。夫喘癥多生于虛,誤認虛喘為實喘,下喉即便殺人。故不敢言藿香之定喘,實有微意耳。

高良姜

良姜,味辛,氣大溫,純陽,無毒。入心與膻中、脾、胃四經。健脾開胃,消食下氣,除胃間逆冷,止霍亂轉筋,定瀉痢翻胃,祛腹痛心疼,溫中卻冷,大有殊功。倘內熱之人誤用之,必至變生不測,又不可不慎也。高良姜止心中之痛,然亦必與蒼術同用為妙。否則,有愈、有不愈,以良姜不能祛濕故耳。

或問良姜最能解酒毒,何子之未言也?夫良姜辛溫大熱,治客寒犯胃者實效,倘胸腹大熱者,愈增煩燒之苦矣。良姜宜于治寒,而不宜于治熱也。酒性大熱,投之解酒,不以熱濟熱乎,繆仲醇謂其能解酒毒,此子所不信也。

紫蘇葉(蘇子)

紫蘇葉梗,味辛,氣微溫,無毒。入心、肺二經。發表解肌,療傷風寒,開胃下食,消脹滿,除香港腳口臭。蘇子降氣定喘,止咳逆,消膈氣,破堅癥,利大小便,定霍亂嘔吐。紫蘇雖有葉與梗、子之分,而發表解肌,止喘定嘔,未嘗有異。但葉與梗宜少用,而子可多用也。

蓋葉、梗散多于收,而子則收多于散,亦在人臨癥而酌用之耳。

或問蘇葉表散風邪,古人加人參同治,奏功如響,何也?曰∶蘇葉不得人參,其功不大。

今人一見用人參以祛邪,輒驚駭不已,宜乎醫生之不敢用,往往輕變重,而不可救。夫邪初入人體,正氣敢與邪戰,用參以助正氣,則正氣旺,而又得祛邪之便,則群邪自行解散,此用參于蘇葉之內,大有深意也。至于風寒已感三四日,則不可輕用人參,當看虛弱壯盛而用藥矣。

或又問蘇子定喘,有喘癥用之而不效者,何也?蓋喘癥有虛、有實,未可謂蘇子定喘,而概用之也。蘇子止可定實喘耳,虛喘而用蘇子,增其喘矣,豈特不效而已哉。

或疑蘇子正是治虛喘之藥,先生反謂虛喘用蘇子而愈增喘,其義何乎?蓋虛喘者,乃氣虛也。蘇子雖能定喘,而未免耗氣,氣耗則氣愈虛而喘更甚。故治虛喘者,必須大加人參、熟地之藥,而不可增入蘇子,以增其喘也。

或問蘇葉散風邪之圣藥,用之以發表中之風邪,尤為相宜,乃用之以散里中之風邪,往往不效,其必有義存焉。先生既深知《本草》之微,愿備有以教我。曰∶蘇葉之義,不過散表邪耳,原不深入于里。既不能深入,又何能散在里之風邪哉。然而以所不能深入之故,予則可宜也。蘇葉性輕而味濃,性輕則上泛,味濃則下沉,宜乎可以通達內外矣。然而,性輕而香,味濃而辛,辛香則外馳易而內入難,故但散在表之風邪,而不散在里之風邪也。

或問宗 有言∶脾胃寒人,食紫蘇多滑泄。果有之乎?曰∶紫蘇乃風藥也,善能平肝。

土為木制,則人多滑泄。肝木既平,則脾土得養矣。況紫蘇辛溫,辛能祛濕,溫能祛寒,脾胃寒之人,宜無所忌,何致滑泄耶,惟是辛香之味,能散人真氣,暫服無礙,而久服有傷,亦當知忌也。

防風

防風,味甘、辛,氣溫,升也,陽也,無毒。系太陽本經之藥,又通行脾、胃二經。古人曾分上、中、下以療病,其實,治風則一。蓋隨所用而聽令,從各引經之藥,無所不達,治一身之痛,療半身之風,散上下之濕,祛陰陽之火,皆能取效。但散而不收,攻而不補,可暫時少用以成功,而不可經年頻用以助虛耳。

或問通圣散,專恃防風以散風邪,可常用乎?曰∶此方暫服尚不可,烏可常哉。蓋防風散人真氣,即以之散風邪,亦未可專恃也。

或問防風得黃 ,則不散邪而輔正,是防風亦可補之物,先生何謂攻而不補乎?夫黃得防風,而其功更大,未聞防風得黃 ,而其功更神,然則防風仍是攻而不補,非攻而亦補之物也。近人皆以防風為散風神藥,毋論外感與非外感俱用之,乃服而不效也。

或疑所用之不多也,更加分兩,以致散盡真氣,不可哂乎?殊不知防風宜于無風之時,同黃用之,可以杜邪風之不入于皮毛,非風邪已入而可用之物也。古人名一物,必在深意,顧名而可悟矣。

防己

防己,味辛、苦,氣寒,陰也,無毒。能入腎以逐濕,腰以下至足濕熱、足痛香港腳皆除,利大小二便,退膀胱積熱,消癰散腫,除中風攣急,風寒濕瘧熱邪。似乎防己乃祛濕熱行經之圣藥也,然其性只能下行,不能上達。凡濕熱在上焦者,斷不可用,用之則真氣大耗,必至危亡。說者謂防己乃下焦血分之藥,可行于血分,而不可行于氣分也。不知即是下焦濕熱之病,只可一用,而亦不可再用。防己之氣味尤悍,一服而濕熱之在腎經者,立時解散。腎有補而無瀉,多服則瀉腎矣,如之何可再用乎。

或問《本草》俱言通十二經,而吾子只言入腎,子不能無疑也。防己果通十二經,則上焦頭目之病、胸膈咽喉之間,宜無不治之矣,何以只見其治腰以下之病而能愈耶?夫腰至于足,正腎之所屬,而謂非入腎者明驗乎。然則言入十二經者,乃前人流傳之誤。而余說入腎者,實有據之談也。

或問防己治腎中之濕,與 治腎內之風,二者合之,不識可治腎乎?此其言似善,而其禍實大也。夫腎有補而無瀉,用一緩瀉,尚為不得已之治法。二者同施,腎將立憊矣。原因吾子之問,以誡天下之人也。

或問防己利濕,不止在腎,而吾子獨謂入腎,以為只能治腰足之濕也。然而,腰足之下,不盡屬之腎,與腰相對者臍也;與足相附者,筋也。臍屬脾而筋屬肝,安在盡屬于腎,而必謂防己之治腎,而不治肝脾,人誰信之。故腎病,而臍與筋無不病矣。防己治腎中之濕,而臍與筋中之濕盡消,非入腎而又入脾肝之謂也。防己入腎,不入肝脾,何必固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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