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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曾公遺錄
  • 曾布
  • 2741字
  • 2015-11-10 19:26:40

是日,以向氏女六日入內謝子莘除合門祗候,太母令傳宣撫諭,及慰撫之語甚厚,又賜以御酒,并前嘗賜茶,當致謝,遂先于崇政留身。因言:「正月十二日《時政記》尚未進,蔡卞已出,欲約許將因留身進呈,又恐張皇,欲只進入。」上云:「累曾議定,只進入不妨。」余因言:「當日事出倉卒,太后圣訓先定,臣等但奉行而已,臣雖與惇等議論不同,然人臣義所當然,無足言者。然臣待罪政府已六七年,久妨賢路,加之衰殘空疏,無補朝廷,只俟山陵發引,便當伸前請,乞致仕歸,遂微志。」上云:「卿與眾人不同,卿何可言去。」余云:「臣幸會陛下,踐祚之初,受遣定策,預聞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非不懷戀圣世,然因循尸素已久,必待如章惇、蔡卞而后去,則于臣進退之義實所未安。臣于此時得不以罪戾而去,陛下于臣之賜厚矣,必待有罪乃許其去,亦非所以保全老臣之意。」上云:「累與皇太后言,卿在密院宣力累年,今日與眾人不同,無可去之理;亦嘗與言事官論及此,卿豈可去。」余云:「陛下眷厚,朝廷驅策之意固如此,在臣進退之分,亦不得不然。」上又云:「密院賴卿久矣,豈可去。」余云:「密院既無邊事,人人可為,何必臣而后可。然臣今日未嘗喋喋上煩圣德,俟山陵乃敢請。」上因言:「邊事雖已寧,自韓忠彥是元佑中同棄城寨者,恐所見有異。」余云:「臣亦察知忠彥意,常云,今日邊面闊遠,難照管。然今日城寨尤不比前日,不惟不可輕議棄舍退縮,若備御不至,異時西人萬一犯順,若一處為西人所破,則邊計便須動搖,此不可不慎。」上深然之,云:「若破卻一處,則他處皆動搖必矣。」上又云:「茶馬事亦不可罷。」余云:「茶馬歲課二百萬,元佑中所不能廢,今若罷去,則邊費及歲買馬二萬疋將何以給?」上又云:「不獨茶馬,免役法亦不可改。」余云:「元佑罷免役,天下百姓以為不便,皆愿復行,何可改。然不獨免役,常平法亦不可廢。」上云:「此四事且總說與韓忠彥,或因奏對時,對眾說亦不妨。」余云:「臣且當以圣意諭忠彥,俟將來章惇赴山陵,臣當對眾更敷陳上事。」上又云:「近所擢言事官,多紹圣中失職之人,恐懷忿心,議論或過當,卿等可亦說與勿令過論。」余云:「宰執與言事官無由相見,臣無由傳達此意。」上云:「多卿等所屬,豈不令人說與?」余唯唯。余又云:「言事官固難戒以言事,其議論過當亦必不免,但斟酌取舍在陛下爾。其次則宰執當上體圣意,每事持平,處以義理,則言者亦足戒也。」余又請問朱彥何以罷御史,上云:「無他,只是令改郎官。」余云:「所陳必有不足以當圣意者。」上云:「有一札子亦好,只是論議與陳瓘等不同,故不欲處以言職。」因盛稱陳瓘論議多可取。余云:「龔夬亦強果敢言。」上亦稱之。師樸曾報,上云:「彥奏對無取,兼所見有異,不宜處以臺職。」然不曾請問其詳,故余復及之。余又云:「外議亦疑彥為徐彥孚、吳居厚所薦。」上云:「此亦不妨。」遂退。至簾前,具陳:「子莘妻入謝,蒙圣恩傳宣撫諭,又勞問丁寧,臣何以仰稱圣眷。」遂再拜。太母云:「亦曾說與,令以上尊歸與父作上儀。」余云:「上感圣恩。亦曾蒙賜茶,以外廷不敢具章表稱謝。」因言《時政記》如上前所陳,亦許令進入。余又言:「臣當日與蔡卞并立,聞卞云:『在皇太后圣旨。』卞卻曾于簾前自云:『當依皇太后圣旨。』與臣所聞不同。臣今來不敢更改,但依實云『在太母』。」亦然之。

甲辰,同呈押班馮世寧磨勘改延福宮使。

又令胡宗回常優加犒勞及照管趙懷德并三偽公主,以昨日上旨令草定也。

再對,以李昭珙押賜夏國登極銀絹各一千五百,用治平四年例,以六月差官。

以樂士宣為山陵行宮巡檢,替閻安,以安權提舉修內司。近以閻安為入內押班,以樂士宣為前省押班,皆中批也。

是日,上又言:「三省文宇多遲滯。」余云:「以經歷處多,三省六曹皆得一兩日限,又有假,故每一文字須旬乃可出。」【昨日獨對,上已及此,頗患其留滯。余云:「三省天下政事根本所在,忠彥才力雖不足,頗聽人言語爾。」】上云:「三省與密院文字,多少相較幾何?」余云:「密院十分之一二爾,尚書省乃萬機所在,密院邊事息則益少,非其比也,逐日進呈文字不過一二內臣及武臣差除爾。三省議論、所降號令,無非系天下休戚,以至進退人材,區別中外臣寮奏請是非,無非大事,豈密院所可比。」上亦矍然。余因言:「近聞陳瓘論司馬光等復官,不知為有罪無罪,不審圣意以為如何?」上云:「三省云何?」余云:「三省未嘗與臣語及,臣亦不敢預議,不審陛下以光等為有罪無罪?」上云:「莫須是有罪。」余云:「圣意如此,臣乃敢盡言。紹圣中以光等有反逆心,謀廢立事,天下皆以為冤。至于詆毀神宗,變亂法度,則事跡具存,豈得為無罪?如光論免役法,以先朝為剝膚椎髓,豈不是詆毀?而免役之法,天下百姓以為便,而光以為不便,必須毀廢而后已。又如蘇轍章疏云:『鹿臺之財聚而商亡,洛囗之倉積而隋滅。』是以神宗方紂及煬帝,可以為無罪乎?紹圣中,邢恕嘗謂臣言,『司馬光以人臣挾怨,與神宗為敵,方元佑秉政事,神宗所行法度,不問是非,一切更改;所用人材,不問邪正,一切斥逐。此其罪已不可勝誅,若言他有反逆心,則是冤枉。臣訝恕之言頗合公論,遂具陳于大行前。大行云:『卿前雖如此說,他別處說得不同。』恕其它奸言,固臣所不盡知,若如此言,則論光之罪可謂當矣。」上深然之,令具以此意諭三省。因言:「大臣及言事官議論亦有偏者,悉以諭三省不妨。」退遂具以圣意白三省,莫不悅服。余又為上言:「元佑之人憤嫉熙寧、元豐之人,一切屏斥,已失之偏;紹圣用事者,又深怨元佑之人,故竄斥廢黜無不過當,其偏則又甚矣。今日陛下方欲以大中至正之道,調一兩黨,則但當區別邪正是非,處之各得其所,則天下孰敢以為非者。若今日但知收復元佑之人,退黜紹圣之人,則不免又偏矣。如此,則與元佑、紹圣何以異?非陛下所欲扶偏救敝、持平近厚之意也。兼臣累聞圣諭,及皇太后亦曾宣諭,以謂有甚熙寧、元豐、元佑、紹圣,但是者則用,不是者則不用,更不必分別此時彼時。若人臣皆能體行此意,則無不當矣。」是日,上諭:「韓忠彥頗平直,李清臣議論極偏,宣仁時事無不是者。」但諭三省云:「朕意以謂大臣中亦有偏者,不須指名也。」又云:「黃履論事亦偏。」又云:「陳瓘論司馬光事,已是曾令換札子來。」然聽不審也。【又言上云:「坤寧多不利子孫,不若留在娘娘宮中撫養。如姐姐年長,尚且不育,不可令在福寧。」姐砠謂太母所生延禧公主,十二歲卒。】

是日,太母云:「皇子未滿月,極惺惺,會笑,認得老娘奶子。」

余既退,亦略以上論清臣之語諭樸,并以四事諭之。

乙巳,旬休。

丙午,同呈邊報。

再對,以向子英為環慶第五副將,從苗履所奏也。上云:「太后欲召歸。」余云:「子英得將官,必未愿歸。」至太母前亦然之,余云:「若歷將官后,卻召歸不妨。」【是日,召范純禮諭以上論言事官懷忿過當之語。乃范嘗以此開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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