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依然是由保姆帶著章二諾,章一諾、章嘉澤、宋雅竹和宋柏年一同出席。
地點依然是在包間。
出乎意料的是,對于章嘉澤這段時間去了哪里,經歷了什么,宋柏年只字未問,章嘉澤也沒說。
是啊,只要他能回來,而且還能和女兒一同去為妻子掃墓,還敢親自給自己打電話,這一切,都已經證明他們已經和好如初了。至于他過去發生了什么,對于宋柏年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吃什么不是重點,重點是聊什么。
果然,飯局才剛剛開始,宋柏年就迫不及待地將話題轉移上正軌:
“你回來后,有什么打算?”
章嘉澤一愣,這么宏大的話題,他還沒有認真來思考和規劃過呢。
章嘉澤不明白岳父突然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我……好好陪陪孩子們和雅竹……”
宋柏年喝了一口湯,說道:
“嗯,我知道,我是說……回來后……將來有什么打算?”
章嘉澤愣了愣神:
“打算?這個……還沒來得及想呢……”
聽完這話,宋雅竹才明白過來,原來,父親是話里有話,這就是他上次與自己談的接班人問題啊。只因為丈夫回來得太突然,昨天剛回來,今天就來見父親,她還沒來得及與丈夫商量這個話題呢。
宋雅竹暗地里用腿碰了碰章嘉澤的腿,章嘉澤側過頭,不解地看著妻子,心想難道自己說錯了?
對于夫妻倆的小動作,宋柏年自然全都看在了眼里。很顯然,夫妻倆根本就沒有商量過,只有女兒宋雅竹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而女婿卻被蒙在鼓里。
宋柏年不是一個喜歡繞彎的人,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那么我這樣問你吧,你是打算繼續宅家寫作,還是出去上班?”
章嘉澤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寫作。”
然后,他又自嘲地說:
“上班?我這樣的人,哪個公司愿意讓我去上班?”
宋柏年直視著章嘉澤的眼睛:
“是你自己不愿意去上班吧?”
章嘉澤仔細一想,發現也對啊,這么多年來,自己醉心于寫作,又有哪個老板愿意聘用一個成天只知道寫作的人呢?
除非文聯和作協。
但是章嘉澤畢竟是在市場中求生存的,對于文聯和作協這樣的機構,他總擔心自己不能適應。
章嘉澤點點頭,只得說了實話:
“是的,這么多年……我發現……我已經丟不掉寫作了……”
這時候,宋雅竹終于接話了,她對章嘉澤說道:
“嘉澤……你剛回來,我也沒來得及跟你商量……其實……其實是這么回事……你看,媽媽剛走,爸爸一個人,如今年紀也慢慢大了,肩上的擔子很重……你想,這么大一個公司,總不能永遠靠爸爸一個人獨撐下去吧?所以……你看,現在你也回來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跟爸爸分擔一點?”
章嘉澤一愣,他摸了摸鼻子,連連點頭:
“對對,的確該分擔,該分擔……可是,可是我…………我壓根兒就對商業不懂啊,我也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塊經商的料……”
宋雅竹還想繼續說什么,被宋柏年打斷了:
“好了,我知道了。嘉澤,這么多年,我這個當爸爸的,從來都沒有強求過你們做什么事。你們愿意做什么、喜歡做什么,我從來都是由著你們來……”
一席話,聽得宋雅竹和章嘉澤都低下了頭。
宋柏年繼續說道:
“所以,這一次,我依然決定:遵從你們的內心而活,不要被所謂的盡孝、責任蒙蔽了雙眼,人生短暫,你們活出自己的精彩就行。”
宋雅竹和章嘉澤雙雙抬起頭來,看著宋柏年兩鬢有些斑白的頭發,心里都是滿滿的感動。
章嘉澤滿含歉疚地說道:
“爸……”
宋柏年點點頭,說道:
“我還能行……只是……唯一有些擔憂的是,這么大的一個商業帝國,將來交給誰?我終究是要走的,財產都是身外之物,我總不能帶到墳墓去吧……”
宋雅竹說話了:
“爸……自從上次跟您長談后,我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我終于想好了……”
宋柏年側著頭問道:
“我愿意來您的公司……只是……擔心自己做不好……”
宋柏年帶著懷疑的目光問道:
“你真的考慮好了來我公司?”
宋雅竹點點頭。
宋柏年十分嚴肅地說道:
“不過……我是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