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一個交易,打一個賭,怎么樣?”
“什么?”
“我賭咱們兩個能考到同一所大學。”
“只要你這段時間用功,肯定能行啊,這怎么能算是賭注?如果是這樣,那我賭你能考上!”
北淼咧嘴一笑:“那我如果沒考上,你就要承認我說的交易了!”
“所以你的不平等條約是什么?”
“不會不平等。”北淼認真地說:“我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筱暖好奇地睜大眼睛,“那我需要給你什么?”
“井筱暖。”
“啊?”
“井筱暖。”他頓了頓,道:“你需要把井筱暖交給我。”
井筱暖噗哧一下笑了,心頭的陰霾不管怎樣,也算是暫時消散。
他看著笑得如此燦爛的小暖,心中越發酸澀,就連笑都變得染上了悲傷的味道。
*
三個月的修養,筱暖的病情得到控制。這次最讓人擔心的不是她的傷勢,而是她劇烈波動的情緒。
自從醫院醒來后,筱暖的精神就一直處于緊繃狀態,稍有不慎就會發瘋。
那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超出了她的心里承受范圍。以至于那段記憶都是黑暗的,是沼澤,讓她不敢回想,哪怕沾染上一點,都會深陷其中!
最嚴重的一次,筱暖的主治醫生臨時接到急救患者,便將檢查工作交給了另一位權威醫生。可偏偏這個醫生是個男人……
起初并沒有社么異常,可就不知那醫生是哪個舉動刺激到了筱暖,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來!整個人大叫一聲竟蜷縮到了床底!
跟在一旁的護士連忙對她進行精神放松,可是她反倒越來越嚴重!
渾身顫抖地她根本聽不到旁人的話,腦袋中一幕幕都是那些不愿回想的事情!
那些男人丑惡的嘴臉,和令人厭惡的對話聲!
啊!啊!啊!
她痛苦地尖叫著,從屋里傳到走廊,甚至整層樓都能聽到她的尖叫!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這種持續的精神崩潰一直到護士給注射了鎮定劑為止。北淼接到電話趕來的時候,她已經休息。
醫生說,她心理陰影太大,必須要親自克服,否則一輩子都要受這種莫名的痛苦。如果以后發展嚴重,很可能造成完全的精神崩潰,到時候就完全沒有辦法了。
這無疑是個噩耗!
筱暖被送去了精神科進行治療,期間的三個月內,病情逐漸好轉。
可總是會有不好的事出來打攪。
*
筱暖被北淼的交易逗得咯咯直笑,北淼卻被不遠處的男人叫了去。
筱暖不認識那個男人,但心中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馬勛背后有人,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關他到現在,就算是盡了全力。”
北淼眉頭緊皺,“這就是你們警察的力度?”
小暖被那些人害的差點沒挺過來,結果他們只是被關了三個月就出來了么?
那么以后呢?以后該怎么辦?
他們在找小暖麻煩怎么辦?
小暖看到他們,精神再受刺激又該怎么辦!
“這種豬狗不如的家伙,法律為什么還能讓他們活到現在?”北淼恨得咬牙切齒。
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這就是現實,官大一品壓死人……”他點了根煙,不住的嘆氣,有些話好像欲言又止。
北淼看出了他的異常,疑惑道:“有什么問題嗎?”
“……其實物證已經有了,只要在找到人證……”
北淼咀嚼兩遍,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難道你想讓小暖親自出面指證他們嗎!”
警官看向別處,卻正撞上筱暖打量的目光,那樣清澈。
“不可以!”北淼將拳頭幾乎要攥碎,他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憤怒,可通紅的瞳孔卻出賣了他。
“絕對不可以,在讓小暖受一點刺激。”
“北淼……”
“算了,既然你們解決不了,那就把他們放出來吧。”
警官一怔,忙道:“北淼,難道你想!”
北淼已經轉身,笑著看著小暖,聲音卻異常凜冽,“我用我的方式解決。”
警官還想說什么,北淼已經拉著小暖的手走開。
小暖幾次回頭望,這個男人是誰?為什么北淼會突然發火?他們在談什么事?
傍晚,警官還是找到了小暖。他擅自將案子推遲候審,也就是說馬勛等人還要在牢房里繼續呆上一陣子,但不會太長,畢竟上面會很快下達命令。
“你是下午那個……”
“我姓楊,是處理你上次案件的組長。”
小暖的臉色在聽到上次的案件后明顯沉了下去,緩了緩,她才繼續道:“三個月前的事了,難道還沒有結案?”
警官有些尷尬,咳嗽兩聲把懷里的照片遞給小暖:“結案很快,但如果一掃而過的話,那些人就得到不應有的懲罰了。”
小暖的手不由地顫抖,攥著的照片角瞬間褶皺!
她的額頭也瞬時起了一層細汗,臉色開始泛白,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筱暖,你還好吧?”
小暖急促地呼吸著,半晌,終于還是沒惹住,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照片上的男人每一張都是她的噩夢,身上的傷沒有一處不拜他們所賜!
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北淼及時趕到,此時的她會變成什么樣子!
就算是死,能死的干干凈凈嗎?
護士跑了進來,給她快速注射了鎮定劑,并劈頭蓋臉地教訓了警官一頓。
小暖疲憊地躺回床上,兩眼打瞌,很快便睡了過去。
他心情從未如此沉重……一個小女孩而已,她真的經歷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不是她能承受的事情……
這個社會,從未心疼過你是孩子,也從不會在乎你能不能承受它給你帶來的災難!
收好照片,他起身離開。
走出醫院大門時,北淼迎面就是一拳,直接將他打在地上!
“北淼,你干什么!”
北淼毫不在乎,居高臨下地警告:“如果小暖病情惡化,你就等著判我襲警吧!”
他說完沖進了醫院。警官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著熾熱的陽光,突然眼神堅定。
“怎么說,也要對得起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