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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殺三兄楚平王即位劫齊魯晉昭公尋盟(2)

近來傳聞郢都已被攻破,立子干為王,我連夜跑到乾溪,沒有見到你,一路追尋到這里,不想天讓我們君臣相逢。現在遍地都是蔡公黨羽,大王不可到別處去。臣家在棘村,離這不遠,大王可暫時到臣家中,再作商議。”說著把干糧跪著進給靈王,靈王勉強下咽,漸漸能站起來。申亥扶他上車,到了棘村。靈王平時住慣章華臺,高高的宮殿,深深的房屋,今日看申亥莊戶人家,草木編的門戶,低頭而進,十分凄涼,淚流不止。申亥跪著說:“請我王放寬心。這地方避靜,沒有行人來往,大王先住幾天,打聽打聽都城里的事,再想辦法。”靈王悲哀得說不出話。申亥又跪獻飲食,靈王只是哭,全不沾唇。申亥讓他兩個親生女兒侍奉靈王睡覺,想使靈王高興。靈王衣帶不解,一夜傷心悲嘆,到五更時,才聽不見他的聲音。二個女兒開門告訴父親:“大王已自縊在住處了。”胡曾先生詠史詩說:茫茫衰草沒章華,因笑靈王昔好奢。臺土未干蕭管絕,可憐身死野人家。

申亥聽說靈王死了,不勝悲痛,就親自殯殮,殺了兩個女兒殉葬。有人作詩對此悲嘆說:章華霸業已沉淪,二女何辜伴穸窀。

堪恨暴君身死后,余殃猶自及閨人。

這時蔡公領著斗成然、朝吳、夏嚙眾將,在乾溪追尋靈王,半路上遇到鄭丹、倚相兩人,說靈王如此這般,……現在侍衛全逃散了,只身求死,我不忍心看見,所以離開了他。蔡公說:“你們現在去哪里?”二人說:“要回都城里去。”蔡公說:“你們先住在我的軍隊中,一起訪求楚王下落,然后同回郢都好了。”蔡公領大軍尋訪,到了訾梁,不見蹤影。有村里人知道是蔡公,把靈王的衣帽獻上說,“三天前,在岸邊柳樹上得的。”蔡公問他說:“你知楚王生死嗎?”村里人說:“不知。”蔡公收下農帽,給村里人重賞后離開了。朝吳進言說:“楚王去掉衣帽,勢窮力盡,多半死在溝中,不值得再尋了。只是子干在位,如果發號施令,收買民心,事情就沒法辦了。”蔡公說:“那怎么辦呢?”朝吳說:“楚王在外,都城中人不知他下落,乘這人心未定之時,派數十名士卒,假說是敗兵,繞著城墻呼喊說:‘楚王大兵快到了!’再讓斗成然回去報告子干,子干、子晰都是懦弱無能之輩,一聽這消息,準保驚慌自殺。明公您慢慢整兵而歸,穩坐寶位,高枕無憂,豈不好嗎?”蔡公聽從了,就派觀從領兵卒一百多人,假裝成敗兵,跑回郢都,繞著城墻邊跑邊喊:“蔡公兵敗被殺,楚王大兵,隨后就到!”都城里人信以為真,沒有不驚怕的,一會兒,斗成然到,說的相同。城里人更信了,都上城瞭望。斗成然跑去報告子干說:“楚王極為惱怒,來討伐您擅自自立為王之罪,要像對蔡靈公和齊國慶封那樣對付您。您要早定計策,免遭侮辱,我也逃命去了。”說完,狂跑而出。子干召來子晰說了,子晰說:“這都是朝吳害的我們呀!”兄弟相抱大哭。宮外又傳說:“楚王大兵已經進城!”子晰先拔出佩劍,割斷喉管而死。子干慌急,也拿劍自殺。宮中大亂,宦官宮女,驚慌自殺的,尸橫宮中,哭號的聲音不斷。斗成然帶眾人重進宮中,清除尸首,領百官迎接蔡公。城中人不知道,還懷疑來的是靈王:到進城后,只見蔡公,才明白前后報信,都出于蔡公的計策。蔡公入城后即位,改名熊居,這就是楚平王。都城的人還不知靈王已死,人心泛泛,曾夜間謠傳靈王到,男男女女驚起,開門向外探看。平王有些憂慮,就暗中和觀從商量,讓他在漢水邊上找個死尸,加上靈王衣帽,從上游放到下游,假說已得靈王尸首,停殯在訾梁,歸報平王。平王派斗成然去安葬,謚為靈王。然后出榜安慰郢都人民,人心才安定下來。三年后,平王又尋訪靈王的尸體,申亥把埋葬之處告訴使者,才又給靈王遷葬。

司馬督等人圍困徐國都城,久久無功,怕被靈王誅殺,不敢回國,暗中和徐國聯絡,各自安營相守。聽說靈王兵敗被殺,就解圍班師。走到豫章,吳國公子光領兵襲擊,打敗他們,司馬督和三百輛兵車全被吳國俘獲。公子光又乘勝來攻打楚國州來。

楚平王安撫眾人,用公子之禮為子干、子晰安葬。他又按功行賞,任用賢能,用斗成然作令尹,陽匄為左尹,念薳掩、伯州犁含冤而死,就用伯州犁的兒子郤宛任右尹,薳掩的弟弟薳射、薳越都作大夫。朝吳、夏嚙、蔡洧都授下大夫的官職。因為公子魴能作戰,用為司馬。這時伍舉已死,平王贊賞他生前有直言敢諫的美德,把連地封給他的兒子伍奢,號稱連公。伍奢的兒子伍尚也封在棠地作棠宰,號稱棠君。其余薳啟疆、鄭丹等一些舊臣,官職照舊。想讓觀從作官,觀從說他的先人從事占卜,他愿意任卜尹,平王同意了。群臣謝恩。朝吳和蔡洧不謝,要辭掉官職離開。平王問他們,二人啟奏說:“本來輔助我王起兵攻襲楚國,是要恢復蔡國。現在大王王位已定,而蔡國的宗族祭祀仍未進行,我有什么臉面站在大王的朝庭上呢?從前靈王由于貪功兼并別國,以致喪失人心,大王改變他的做法,才能令人心悅誠服。

如果要改變他的做法,不如恢復陳、蔡二國。”平王說:“好。”就使人訪求陳、蔡國君的后裔,得到陳國世子偃師的兒子公孫吳,蔡國世子有的兒子公孫廬,就命令太史選擇吉日,封公孫吳為陳國國君,這就是陳惠公,公孫廬為蔡國國君,這就是蔡平公。陳惠公、蔡平公二人各回本國,朝吳、蔡洧隨蔡平公回蔡國,夏嚙隨陳惠公回陳國。平王讓所率陳、蔡的軍民,各歸本國國君,并厚加犒勞。前番靈王搶掠的二國珍寶、財物,藏在楚國庫中的,全部歸還。靈王遷往荊山的許、胡等六個小國,也全讓他們重回故土,秋毫無犯,各國君臣上下,歡呼聲如雷,好像枯樹再度開花,朽骨重新復活一樣。

這是周景王十六年的事,髯翁對此有詩說:枉竭民脂建二城,留將后主作人情。早知故物仍還主,何苦當時受惡名。

平王長子名建,字子木,是蔡國鄖陽封人之女所生,這時已長大,就立為世子,讓連尹伍奢作他的太師。楚地有個人叫費無極,一向服事平王,善于阿諛奉承,平王對他非常寵信,任其為大夫。無極請平王讓他服事世子,平王就讓他任少師,又用奮揚作東宮司馬。平王即位后,四方安寧,便沉溺于聲色淫樂之中。吳國攻取州來,他不能報仇。費無極雖然作了太子少師,卻每天在平王左右,跟隨平王淫樂。世子建討厭他諂佞奸邪,很疏遠他。令尹斗成然依仗功勞專權,任意而為,費無極向平王進讒言把他殺了,由陽匄任令尹。世子建常說斗成然冤枉,費無極心懷懼怕,因此暗中和世子建生出裂痕。費無極又把鄢將師推薦給平王,讓他作了右領,也受寵信。

再說晉國從修筑虒祁宮之后,諸侯看出它志在茍且偷安,都有了貳心。

昭公即位不久,要修復先世的績業,聽說齊景公派晏嬰出使楚國修好,也派使臣去要求齊國來朝拜盟主。齊景公見晉、楚兩國多事,也有心乘機圖謀霸業,要看看晉昭公的為人,就整理好行裝往晉國去,用勇士古冶子隨行。渡黃河時,他的駕車的左馬,是他最喜愛的,就令馬夫從隨從的船中拉到自己船上,親自監督馬夫喂它。突然大雨驟下,水上波濤洶涌,船幾乎要翻。一只大黿在水里探出頭來,張開大口搶向船頭,將馬咬住拉向深淵。景公大吃一驚。古冶子在旁邊說:“主公不必害怕,臣去為主公搶回。”他就脫光衣服,拔劍跳到水里,踏波踢浪離開,一會兒沉下,一會浮上,順水漂流了八九里,慢慢不見蹤影。景公痛惜說:“古冶子死了!”一會兒,風浪停了,只見水面已染紅,只見古冶子左手拉馬尾,右手提著血淋淋的黿頭,凌波而出。景公極為驚奇地說:“真神勇呀!前代國君莊公空設勇爵之名,哪里有勇士像古冶子這樣的呢!”就重重地賞了他。

到絳州,齊景公會見了晉昭公,晉昭公設宴款待。晉國是荀吳作贊禮,齊國是晏嬰作贊禮。酒酣之時,晉昭公說:“筵席上無以為樂,請讓我和君侯投壺賭酒。”齊景公說:“好!”左右放好壺,拿出箭。齊景公拱手讓晉昭公先投,晉昭公拿箭在手,荀吳上頌辭說:“有酒如同淮河,有肉如同水中的沙洲,我們國君投中,作諸侯之師。”晉昭公投出箭,果然扔進中間的壺里,將別的箭扔在地上。晉國群臣都伏在地上高呼千歲。齊景公很不高興,拿著箭也學著荀吳的話說:“有酒如同澠水,有肉如同高崗,我如果投中,和君侯交替而興為諸侯師。”就撲的一聲投去,也投在中間的壺里,和晉昭公的箭相并,齊景公大笑,也扔下其余的箭。晏嬰也伏在地上高呼千歲。晉昭公勃然大怒,荀吳對齊景公說:“君侯失言了,承蒙今日光臨敝國,正因為敝國國君世代主持會盟之事。君侯說‘交替而興’,這叫什么話呀?”晏嬰代齊景公回答說:“盟會沒有經常的主持人,只有有德的人才能勝任。從前齊國失掉霸業,晉國才能替代。如果晉國有德,誰敢不服?如果無德,吳國、楚國也會遞進,豈只是敝國!”羊舌肹說:“晉國已為諸侯之師,何必用壺和箭呢?這是荀伯失言。”荀吳自知失誤,冷笑不語。齊國大臣古冶子站在臺階下,厲聲說:“太陽偏西,君侯勞累,可離席了!”齊景公就歉謝而出,第二天就走了。羊舌肹說:“各國將要離心,不用威力脅迫,一定會喪失霸業。”晉昭公認為很對,就大閱軍兵,總計有戰車四千輛,甲士三十萬人。羊舌肹說:“威德即使不足,可是兵多可以一用。”晉昭公就先派使臣到周王室,請周王派大臣光臨以自重,于是遍請諸侯,約定秋天七月都到平邱相會。諸侯聽說有周王之臣在會,沒有敢不參加的。

到會期,晉昭公留韓起守衛都城,率領荀吳、魏舒、羊舌肹、羊舌鮒、籍談、梁丙、張骼,智躒等,將四千輛兵車全帶上,望濮陽城進發,連絡三十余營,整個衛國地方都是晉兵。周王室卿士劉獻公摯先到,齊、宋、魯、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等十二路諸侯全來了,見晉兵強盛人多,大家都露出恐懼的面色。開會之時,羊舌肹捧著盤、盂上前面說:“本國先臣趙武,錯誤地進行簽訂消除戰爭的盟約,和楚國結好。楚國熊虔不講信義,自取滅亡。現在敝國國君要效法踐土盟會的舊事,請天子施降恩惠,以鎮撫華夏諸國,請各位君侯一同歃血為信!”諸侯都低頭說:“豈敢不聽貴國命令!”只有齊景公不回答。羊舌肹說:“齊國君侯難道不愿意訂盟嗎?”齊景公說:“諸侯不服從,所以才尋求盟會;如果都能聽命令,還訂盟做什么?”羊舌肹說:“當年踐土之盟,有哪一國不服從?現在君侯如果不聽從,敝國國君只有這四千輛兵車,愿意在城下向君侯請罪。”話還未說完,壇上擊鼓聲響起,晉軍各營都樹起大旗。齊景公怕被襲擊,就改話謝罪說:“貴國既然以為訂盟之事不可荒廢,寡人豈敢自己例外呢?”于是晉昭公領頭歃血,齊國、宋國以下各國一個接一個進行。劉獻公摯是周王室大臣,不讓他參加歃血訂盟之事,只光臨監看其事而已。邾國、莒國把魯國屢屢侵略攻打他們的事向晉昭公控訴。晉昭公將魯昭公驅出會議,把魯國上卿季孫意如抓起來,關在帳幕里。子服惠伯私下對荀吳說:“魯國土地十倍于邾、莒二國,晉國如棄絕它,它將要改而服事齊國、楚國,對晉國有什么好處?況且,楚靈王當年滅掉陳國、蔡國,晉國不救,現在又要拋棄傳統上兄弟一樣的國家嗎?”荀吳認為他說的對,把話告訴了韓起;韓起對晉昭公說了,就放季孫意如回魯國。從此,諸候越發不尊崇、服從晉國,晉國不再能主持會盟了。

史官有詩感嘆說:侈心效楚筑虒祁,列國離心復示威。

壺矢有靈侯統散,山河如故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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