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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智武子分軍肆敵偪陽城三將斗力(2)

晉悼公聽說鄭國又和楚國聯盟,就問各位大夫:“如今陳國、鄭國都背叛了我們,先討伐哪個呢?”荀回答說:“陳國地小偏僻,于成敗得失關系不大,而鄭國是中國的中樞之地,自古以來,要圖霸業,都必須先制服鄭國,所以寧可失掉十個陳國,也不可以失去一個鄭國。”韓厥聽了,對晉君說:“他的見識高明果斷,也只有他才能夠制服鄭國。我已經年老智衰,不能勝重任了,愿把中軍元帥的職務讓給荀。”悼公不允許,但韓厥主意堅決,毫無更改的口氣,悼公只得同意韓厥告老回家。荀接替了中軍元帥后,就統領大軍去討伐鄭國。來到虎牢地方,鄭國要求聯盟,荀允許,帶兵返回晉地。楚共王聽說鄭和晉聯盟,又親自領兵伐鄭國,鄭又歸附楚國,講和聯盟,楚共王得勝而回。晉悼公大怒,問計于各位大夫:“鄭人如此反復無常,大兵一到就求和,兵撤就背叛,用什么辦法使鄭國堅決依附晉國呢?”荀獻計說:“我們所以不能收服鄭國,是楚人的實力和我們差不多,要收服鄭國,必須先制住楚國。制楚要用‘以逸待勞’的策略。”悼公問:“何為‘以逸待勞’?”荀回答:“兵將不可經常出動,否則就會疲勞。臣請把全部軍隊分成三路。把各國分成三個范圍,和軍隊互相搭配。如有戰事每次只出一軍,輪番出戰。楚進我就退,楚退我就進。我們用一軍,就能牽制楚國整個軍隊,他們求戰不得,求息不能,久而久之,必然疲勞,實力衰弱,鄭國就會決心依服我國。”悼公贊成,命令荀?在曲梁地方練兵。把軍隊分成三軍,制定輪番出征的制度,荀?親自登壇發令,壇上樹起杏黃色大旗,上面寫著:“中軍元帥智”。他本姓荀,為何寫智字呢?原來荀?、荀偃叔侄同為大將,軍中一姓,怕無分別。他以父親所居之地為姓,荀偃也因父親曾經做過中行將軍,而以中行為姓。從此,荀?號為智?,荀偃號為中行偃,軍中就不亂了。這都是荀的制度。——壇下分立三軍:第一軍,上軍元帥荀偃,副將韓起,負責魯、曹、邾三國兵事,中軍副將范匄接應;第二軍,下軍元帥欒副黡將士魴,負責齊、滕、薛三國兵事,中軍上大夫魏頡接應;第三軍,新軍元帥趙武,副將魏相,負責宋、衛、郳三國兵事,中軍下大夫荀會接應。

荀?還傳令:第一次上軍出征,第二次下軍出征,第三次新軍出征。中軍的兵士分配接應。每次出征,不許和楚兵交戰,只要取回各國盟約就算有功。公子楊干與晉悼公是一母所生,年齡十九歲,血氣方剛。新到軍中,聽說要練兵討伐鄭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上戰場廝殺。并自請為先鋒,愿以死效力。智?不允,讓他在新軍干事。新軍排在第三次出征,楊干等不及,自以為是悼公的親弟弟,就自作主張,把部下排列在第一軍副將范匄的后面。

魏絳奉命整理隊伍,見楊干越列,立刻鳴鼓告訴眾將說:“楊干故意違抗軍令,論軍法本應該斬首,但看在晉侯的面上,用趕車的人代替殺頭,以嚴肅軍法。”立刻傳令軍校殺了他的趕車人,割下首級懸掛壇下,軍中肅然。楊干嚇得魂不附體,自覺羞辱無顏,當下駕車馳出軍營,直奔內宮。看見哥哥悼公,哭拜在地,訴說魏絳如何欺負他,無顏再見人。悼公愛弟心切,也沒問清情況,就勃然大怒道:“魏絳欺負我的弟弟,猶如欺辱我。我一定要殺了他,為弟弟雪恥。”立刻傳令羊舌職去取魏絳。羊舌職進宮見悼公說:“魏絳是忠義之士,有事不躲避,有罪不怕罰,軍事完畢,他必然親自來謝罪,不需要我去。”不一會兒,魏絳果然來謝罪,右手擎寶劍,左手托書。到了午門,聽說悼公發怒,把書交給仆人面交晉侯,便要自刎而死。正在這時,下軍副將士魴,主候大夫張老奔跑而來,忙奪下寶劍,對魏絳說:“我倆聽說司馬回朝,必是為楊公子之事,所以急忙趕來。這是國家公事,司馬執法無私,是應該的,為什么還要輕生呢?不用仆人上書,我等愿去向君主說明。”三人同去宮門,士魴、張老先進內宮,呈上魏絳書信,悼公啟開細看,大略寫道:主公看重我,讓我執掌中軍司馬之職。臣聽說,三軍之命,系于元帥一身,元帥的權力在于有令必行,有令不行,有命不遵,這是先前河曲之所以無功,邲城之所以失敗的教訓。臣所以誅殺不守命令的人,是為了盡司馬的職責。臣自知觸犯了主公的弟弟,罪該萬死!愿伏劍死于君前,以謝君主對我的信任和情誼

悼公讀罷書信,急問:“魏絳在哪?”士魴等回答:“魏絳害怕要自殺,臣等極力阻止,現在宮門外待罪。”悼公慌忙離坐,顧不得穿上鞋,光腳走出宮門,拉著魏絳的手說:“我所說的只是為了兄弟之情,你所行的是為了軍旅大事。我不能教訓弟弟遵守法令,這是我的過錯,于你無關,請速回職位上去吧。”羊舌職在旁邊大聲說:“君主已恕你無罪,還不快退去。”魏絳謝罪后回軍隊去了。羊舌職和士魴、張老同時向悼公稱賀:“君主有這樣的賢臣,何愁霸業不成。”悼公回到內宮,大罵楊干:“不知禮法,幾乎陷我于不義,錯殺我的愛將。”便讓內侍把楊干押送到公族大夫韓無忌住處,學習禮法三個月,方可相見。楊干含羞,悶悶不樂而去。髯翁有詩寫道:軍法無親敢亂行,中軍司馬面如霜。

悼公伯志方磨勵,肯使忠臣劍下亡?智定下分軍法令后,正要討伐鄭國。邊廷大臣傳報:“宋國有文書到來。”悼公取來細看,原來是楚鄭二國輪換,多次興兵,侵犯宋境,都從東面偪陽地方經過,因此告急。上軍元帥荀偃說:“楚國已經得到陳鄭二國而又侵犯宋境,目的是想和晉國爭霸業。偪陽是楚伐宋必經之路,如果率軍隊先攻偪陽,可一鼓而下。先前包圍彭城時,宋國向戍有功,封他守衛,截斷楚國必經之道,這也是一條良策。”智?說:“偪陽雖小,但城墻特別堅固,如果攻不下,必然被諸侯笑話。”中軍副將士匄說:“彭城之戰,是因為我方討伐鄭國,楚國侵犯宋境是為了救鄭國。虎牢的戰斗,我們才與鄭國會盟,楚國又侵占宋國報復。所以現在要得到鄭國,必須保住宋國,荀偃的話是很有道理的。”荀?問:“你二人能預料到一定能奪下偪陽嗎?”二人同時應答:“都在小將二人身上,如不能成功,甘受軍法處置。”悼公說:“伯游提倡,伯瑕擁護,何愁此事不能成功?”于是傳令第一軍去攻打偪陽,魯、曹、邾三國都派兵相從。偪陽的大夫妘斑獻計說:“魯國軍隊在北門扎營,我假意開門應戰,他們必然進攻城門,等到他們進城門一半時,放下懸門,從中間截斷,魯軍敗了,曹、邾一定害怕,這必然挫折晉國的銳氣。”偪陽子同意了這個計策。

魯將孟孫蔑率領其部將叔梁紇、秦堇父、狄虒彌等攻打北門,只見懸門沒有關閉。堇父和虒彌恃勇當先闖了進去,叔梁紇后邊緊跟,忽聽城上一聲巨響,懸門從叔梁紇的頭頂上落下來,叔梁紇扔掉手中武器,舉雙手輕輕托起下落的懸門。后軍鳴金,堇父、虒彌知后隊有變,急忙回身。這時,城內鼓角之聲震天動地,妘斑引著大隊人馬從后面追殺過來。見一大漢手托懸門正放將士出來,十分驚駭,想到:“這懸門從上往下放,沒有千斤力氣是抬不動的,如果闖出去,他要是放下懸門,那可就利害了。”他停車觀望。叔梁紇等待晉軍退完,大叫道:“魯國有名上將叔梁紇在此,有要出城的人,趁我還沒放手,快些出去。”城中無人敢答應,妘斑彎弓搭箭正要射他,叔梁紇雙手一掀,躲向一邊,那懸門便落了下來。魯軍回到本營,叔梁紇對堇父、虒彌說:“今日二位將軍的性命,就懸在我的兩個手腕上。”堇父說:“要不是鳴金,我等已殺進偪陽城大功告成了。”虒彌說:“明日我要獨自攻打偪陽,顯得我們魯人的本事。”到了第二天,孟孫蔑整隊向城上叫戰,每一百人為一隊。狄虒彌說:“我不要任何人幫助,一人為一隊足夠了。”說完,取一個大車輪,用堅甲蒙上,緊緊的綁住,左手推著,右手握著戰戟,如飛一樣跳躍前進。偪陽城墻上的守衛者,看見魯將施逞勇力,從城上放下一長布,叫道:“我幫你登城墻,哪個敢上,方是真勇敢。”話還沒說完,魯軍隊中走出一將,應聲說:“這有什么不敢。”此人就是堇父。他雙手牽布,左右輪換,不一會兒就到了城墻頂上,偪陽人用刀割斷了布,堇父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如果是別人,就是不摔死,也是重傷。堇父卻安然無事。城墻上又放下布來,問道:“還敢登嗎?”堇父又回答:“有什么不敢?”雙手牽布,騰身又上。又被偪陽人割斷布摔了下來。剛爬起,城上布又放下來,并問:“還敢不敢上?”堇父回答聲更高:“不敢上不算好漢。”牽布又上。逼陽人見堇父幾上幾下,毫無懼色,反而著了慌,忙用刀割布時,已被堇父拉著一人,往城下摔去,跌個半死。堇父又隨布掉下,反而向城墻上叫道:“你還敢放下布嗎?”城上回答:“已經知道將軍的神勇,不敢再放了。”堇父撿起三截斷布,讓大家看,眾人無不吐舌。孟孫蔑感嘆道:“詩說‘有力如虎’,這三將當之無愧了。”妘斑見魯將兇猛勇敢,一個賽過一個,于是不敢出戰,吩咐軍民竭力守城。

兩軍從夏天四月丙寅日起,到五月庚寅,共二十四日,攻城的晉軍已然疲倦,守城者仍不露敗跡。忽然下起大雨,平地水深三尺,晉軍將士驚恐不安。荀偃、士匄憂慮水患生變,二人一同來到中軍向智?報告,請求班師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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