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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司馬景王東爭,取上黨李喜,以為從事中郎。因問喜曰:「昔先公辟君不就,今孤召君,何以來?」喜對曰:「先公以禮見待,故得以禮進退;明公以法見繩,喜畏法而至耳?!?

鄧艾口吃,語稱「艾艾」。晉文王戲之曰:「卿云『艾艾』,定是幾艾?」對曰:「『鳳兮鳳兮』,故是一鳳?!?

嵇中散既被誅,向子期舉郡計入洛,文王引進,問曰:「聞君有箕山之志,何以在此?」對曰:「巢、許狷介之士,不足多慕。」王大咨嗟。

晉武帝始登阼,探策得「一」。王者世數,系此多少。帝既不說,群臣失色,莫能有言者。侍中裴楷進曰:「臣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帝說,群臣嘆服。

滿奮畏風。在晉武帝坐,北窗作琉璃屏,實密似疏,奮有難色。帝笑之,奮答曰:「臣猶吳牛,見月而喘。」

諸葛靚在吳,于朝堂大會。孫皓問:「卿字仲思,為何所思?」對曰:「在家思孝,事君思忠,朋友思信,如斯而已。」

蔡洪赴洛,洛中人問曰:「幕府初開,群公辟命,求英奇于仄陋,采賢俊于巖穴。

君吳、楚之士,亡國之余,有何異才而應斯舉?」蔡答曰:「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侖之山。大禹生于東夷,文王生于西羌。

圣賢所出,何必常處。昔武王伐紂,遷頑民于洛邑,得無諸君是其苗裔乎?」

諸名士共至洛水戲,還,樂令問王夷甫曰:「今日戲樂乎?」王曰:「裴仆射善談名理,混混有雅致;張茂先論史、漢,靡靡可聽;我與王安豐說延陵、子房,亦超超玄著?!?

王武子、孫子荊各言其土地人物之美。王云:「其地坦而平,其水淡而清,其人廉且貞?!箤O云:「其山(上山下罪)嵬以嵯峨,其水(氵甲)渫而揚波,其人壘(石可)而英多?!?

樂令女適大將軍成都王潁,王兄長沙王執權于洛,遂構兵相圖。長沙王親近小人,遠外君子,凡在朝者,人懷危懼。樂令既允朝望,加有婚親,群小讒于長沙。長沙嘗問樂令,樂令神色自若,徐答曰:「豈以五男易一女。」由是釋然,無復疑慮。

陸機詣王武子,武子前置數斛羊酪,指以示陸曰:「卿江東何以敵此?」陸云:「有千里莼羹,但未下鹽豉耳。」

中朝有小兒,父病,行乞藥。主人問病,曰:「患瘧也。」主人曰:「尊侯明德君子,何以病瘧?」答曰:「來病君子,所以為瘧耳?!?

崔正熊詣都郡,都郡將姓陳,問正熊:「君去崔杼幾世?」答曰:「民去崔杼,如明府之去陳恒。」

元帝始過江,謂顧驃騎曰:「寄人國土,心常懷慚?!箻s跪對曰:「臣聞王者以天下為家,是以耿、亳無定處,九鼎遷洛邑,愿陛下勿以遷都為念。」

庾公造周伯仁,伯仁曰:「君何所欣說而忽肥?」庾曰:「君復何所憂慘而忽瘦?」伯仁曰:「吾無所憂,直是清虛日來,滓穢日去耳?!?

過江諸人,每至美日,輒相邀新亭,藉卉飲宴。周侯中坐而嘆曰:「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淚。唯王丞相愀然變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

衛洗馬初欲渡江,形神慘悴,語左右云:「見此芒芒,不覺百端交集。茍未免有情,亦復誰能遣此!」

顧司空未知名,詣王丞相。丞相小極,對之疲睡。顧思所以叩會之,因謂同坐曰:「昔每聞元公道公協贊中宗,保全江表。體小不安,令人喘息。」丞相因覺,謂顧曰:「此子(王圭)璋特達,機警有鋒。」

會稽賀生,體識清遠,言行以禮。不徒東南之美,實為海內之秀。

劉琨雖隔閡寇戎,志存本朝。謂溫嶠曰:「班彪識劉氏之復興,馬援知漢光之可輔。今晉祚雖衰,天命未改,吾欲立功于河北,使卿延譽于江南,子其行乎?」溫曰:「嶠雖不敏,才非昔人,明公以桓、文之姿,建匡立之功,豈敢辭命!」

溫嶠初為劉琨使來過江。于時,江左營建始爾,綱紀未舉。溫新至,深有諸慮。既詣王丞相,陳主上幽越、社稷焚滅、山陵夷毀之酷,有黍離之痛。溫忠慨深烈,言與泗俱;

丞相亦與之對泣。敘情既畢,便深自陳結,丞相亦厚相酬納。既出,歡然言曰:「江左自有管夷吾,此復何憂!」

王敦兄含,為光祿勛。敦既逆謀,屯據南州,含委職奔姑孰。王丞相詣闕謝。司徒、丞相、揚州官僚問訊,倉卒不知何辭。顧司空時為揚州別駕,援翰曰:「王光祿遠避流言,明公蒙塵路次,群下不寧,不審尊體起居何如?」

郗太尉拜司空,語同坐曰:「平生意不在多,值世故紛紜,遂至臺鼎。朱博翰音,實愧于懷。」

高坐道人不作漢語。或問此意,簡文曰:「以簡應對之煩?!?

周仆射雍容好儀形。詣王公,初下車,隱數人,王公含笑看之。既坐,傲然嘯詠。

王公曰:「卿欲希嵇、阮邪?」答曰:「何敢近舍明公,遠希嵇、阮!」

庾公嘗入佛圖,見臥佛,曰:「此子疲于津梁。」于時以為名言。

摯瞻曾作四郡太守、大將軍戶曹參軍,復出作內史。年始二十九。嘗別王敦,敦謂瞻曰:「卿年未三十,已為萬石,亦太早。」瞻曰:「方于將軍,少為太早;比之甘羅,已為太老?!?

梁國楊氏子九歲,甚聰惠??拙皆勂涓?,父不在,乃呼兒出。為設果,果有楊梅。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箖簯暣鹪唬骸肝绰効兹甘欠蜃蛹仪?。」

孔廷尉以裘與從弟沈,沈辭不受。廷尉曰:「晏平仲之儉,祠其先人,豚肩不掩豆,猶狐裘數十年,卿復何辭此!」于是受而服之。

佛圖澄與諸石游,林公曰:「澄以石虎為海鷗鳥?!?

謝仁祖年八歲,謝豫章將送客。爾時語已神悟,自參上流。諸人咸共嘆之,曰:「年少,一坐之顏回?!谷首嬖唬骸缸鵁o尼父,焉別顏回?」

陶公疾篤,都無獻替之言,朝士以為恨。仁祖聞之,曰:「時無豎刁,故不貽陶公話言。」時賢以為德音。

竺法深在簡文坐,劉尹問:「道人何以游朱門?」答曰:「君自見朱門,貧道如游蓬戶。」或云卞令。

孫盛為庾公記室參軍,從獵,將其二兒俱行,庾公不知,忽于獵場見齊莊,時年七八歲,庾謂曰:「君亦復來邪?」應聲答曰:「所謂『無小無大,從公于邁』?!?

孫齊由、齊莊二人,小時詣庾公。公問齊由何字,答曰:「字齊由?!构唬骸赣锡R邪?」曰:「齊許由。」齊莊何字,答曰:「字齊莊?!构唬骸赣锡R?」曰:「齊莊周?!构唬骸负尾荒街倌岫角f周?」對曰:「圣人生知,故難企慕?!光坠笙残簩Α?

張玄之、顧敷是顧和中外孫,皆少而聰惠,和并知之,而常謂顧勝。親重偏至,張頗不懨。于時張年九歲,顧年七歲,和與俱至寺中,見佛般泥洹像,弟子有泣者,有不泣者。和以問二孫。玄謂:「被親故泣,不被親故不泣。」敷曰:「不然。當由忘情故不泣,不能忘情故泣?!?

庾法暢造庾太尉,握麈尾至佳。公曰:「此至佳,那得在?」法暢曰:「廉者不求,貪者不與,故得在耳?!?

庾稚恭為荊州,以毛扇上武帝,武帝疑是故物。侍中劉劭曰:「柏梁云構,工匠先居其下;管弦繁奏,鍾、夔先聽其音。稚恭上扇,以好不以新?!光缀舐勚唬骸复巳艘嗽诘圩笥??!?

何驃騎亡后,征褚公入。既至石頭,王長史、劉尹同詣褚。褚曰:「真長何以處我?」真長顧王曰:「此子能言。」褚因視王,王曰:「國自有周公。」

桓公北征,經金城,見前為瑯邪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然流淚。

簡文作撫軍時,嘗與桓宣武俱入朝,更相讓在前,宣武不得已而先之,因曰:「伯也執殳,為王前驅。」簡文曰:「所謂『無小無大,從公于邁?!弧?

顧悅與簡文同年,而發早白。簡文曰:「卿何以先白?」對曰:「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質,經霜彌茂?!?

桓公入峽,絕壁天懸,騰波迅急,乃嘆曰:「既為忠臣,不得為孝子,如何?」

初,熒惑入太微,尋廢海西,簡文登阼,復入太微,帝惡之。時郗超為中書,在直。引超入曰:「天命修短,故非所計。政當無復近日事不?」超曰:「大司馬方將外固封疆,內鎮社稷,必無若此之慮。臣為陛下以百口保之?!沟垡蛘b庾仲初詩曰:「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孤暽跗鄥?。郗受假還東,帝曰:「致意尊公,家國之事,遂至于此。由是身不能以道匡衛,思患預防。愧嘆之深,言何能喻?」因泣下流襟。

簡文在暗室中坐,召宣武,宣武至,問上何在。簡文曰:「某在斯?!故廊艘詾槟?。

簡文入華林園,顧謂左右曰:「會心處不必在遠,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間想也,覺鳥獸禽魚自來親人。」

謝太傅語王右軍曰:「中年喪于哀樂,與親友別,輒作數日惡?!雇踉唬骸改暝谏S?,自然至此,正賴絲竹陶寫,恒恐兒輩覺,損欣樂之趣?!?

支道林常養數匹馬。或言:「道人畜馬不韻。」支曰:「貧道重其神駿。」

劉尹與桓宣武共聽講禮記?;冈疲骸笗r有入心處,便覺咫尺玄門。」劉曰:「此未關至極,自是金華殿之語?!?

羊秉為撫軍參軍,少亡,有令譽,夏侯孝若為之敘,極相贊悼。羊權為黃門侍郎,侍簡文坐。帝問曰:「夏侯湛作羊秉敘,絕可想。是卿何物?有后不?」權潸然對曰:「亡伯令問夙彰,而無有繼嗣;雖名播天聽,然胤絕圣世。」帝嗟慨久之。

王長史與劉真長別后相見,王謂劉曰:「卿更長進。」答曰:「此若天之自高耳。」

劉尹云:「人想王荊產佳,此想長松下當有清風耳。」

王仲祖聞蠻語不解,茫然曰:「若使介葛盧來朝,故當不昧此語。」

劉真長為丹陽尹,許玄度出都,就劉宿,床帷新麗,飲食豐甘。許曰:「若保全此處,殊勝東山?!箘⒃唬骸盖淙糁獌从扇?,吾安得不保此!」王逸少在坐,曰:「令巢、許遇稷、契,當無此言?!苟瞬⒂欣⑸?。

王右軍與謝太傅共登冶城,謝悠然遠想,有高世之志。王謂謝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給。今四郊多壘,宜人人自效;而虛談費務,浮文妨要,恐非當今所宜。」謝答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豈清言致患邪?」

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剐峙唬骸肝慈袅跻蝻L起?!构笮贰<垂笮譄o奕女,左將軍王凝之妻也。

王中郎令伏玄度、習鑿齒論青楚人物,臨成,以示韓康伯,康伯都無言。王曰:「何故不言?」韓曰:「無可無不可?!?

劉尹云:「清風朗月,輒思玄度。」

荀中郎在京口,登北固望海云:「雖未睹三山,便自使人有凌云意。若秦、漢之君,必當褰裳濡足?!?

謝公云:「賢圣去人,其間亦邇。」子侄未之許,公嘆曰:「若郗超聞此語,必不至河漢?!?

支公好鶴,住剡東(仰亻換山)山有人遺其雙鶴,少時翅長欲飛,支意惜之,乃鎩其翮。鶴軒翥不復能飛,乃反顧翅垂頭,視之如有懊喪意。林曰:「既有陵霄之姿,何肯為人作耳目近玩!」養令翮成,置使飛去。

謝中郎經曲阿后湖,問左右:「此是何水?」答曰:「曲阿湖?!怪x曰:「故當淵注(氵亭)著,納而不流。」

晉武帝每餉山濤恒少,謝太傅以問子弟,車騎答曰:「當由欲者不多,而使與者忘少。」

謝胡兒語庾道季:「諸人莫當就卿談,可堅城壘?!光自唬骸溉粑亩葋?,我以偏師待之;康伯來,濟河焚舟?!?

李弘度常嘆不被遇。殷揚州知其家貧,問:「君能屈志百里不?」李答曰:「北門之嘆,久已上聞;窮猿奔林,豈暇擇木?」遂授剡縣。

王司州至吳興印渚中看,嘆曰:「非唯使人情開滌,亦覺日月清朗?!?

謝萬作豫州都督,新拜,當西之都邑,相送累日,謝疲頓。于是高侍中往,徑就謝坐,因問:「卿今仗節方州,當疆理西蕃,何以為政?」謝粗道其意。高便為謝道形勢,作數百語。謝遂起坐。高去后,謝追曰:「阿酃故粗有才具?!怪x因此得終坐。

袁彥伯為謝安南司馬,都下諸人送至瀨鄉。將別,既自凄惘,嘆曰:「江山遼落,居然有萬里之勢!」

孫綽賦遂初,筑室畎川,自言見止足之分。齋前種一松樹,恒自手壅治之。高世遠時亦鄰居,語孫曰:「松樹子非不楚楚可憐,但永無棟梁用耳!」孫曰:「楓柳雖合抱,亦何所施?」

桓征西治江陵城甚麗,會賓僚出江津望之,云:「若能目此城者,有賞?!诡欓L康時為客,在坐,目曰:「遙望層城,丹樓如霞。」桓即賞以二婢。

王子敬語王孝伯曰:「羊叔子自復佳耳,然亦何與人事,故不如銅雀臺上妓?!?

林公見東陽長山曰:「何其坦迤!」

顧長康從會稽還,人問山川之美,顧云:「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其上,若云興霞蔚?!?

簡文崩,孝武年十余歲立,至暝不臨。左右啟:「依常應臨。」帝曰:「哀至則哭,何常之有?」

孝武將講孝經,謝公兄弟與諸人私庭講習。車武子難苦問謝,謂袁羊曰:「不問則德音有遺,多問則重勞二謝。」袁曰:「必無此嫌?!管囋唬骸负我灾獱??」袁曰:「何嘗見明鏡疲于屢照,清流憚于惠風?」

王子敬云:「從山陰道上行,山川自相映發,使人應接不暇。若秋冬之際,尤難為懷?!?

謝太傅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答曰:「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于階庭耳?!?

道壹道人好整飾音辭,從都下還東山,經吳中。已而會雪下,未甚寒,諸道人問在道所經。壹公曰:「風霜固所不論,乃先集其慘澹;郊邑正自飄瞥,林岫便已浩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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