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姬滿只是側身將她抱在了懷里，倒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兩人靜靜相擁，姬滿突然喃喃地道：“我感覺好像又回到了昆侖雪山，沒有天子和神女，只有姬滿和十一夜。”

十一夜心有戚戚焉：“我也何嘗不希望如此。”她還要從他身上取步虛圖，還要親自聽他說出是否是他命人追殺云隱族人的真相，這難得的平和的幸福，就讓它再長久一點吧。

第二天早上，十一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姬滿早已經起床了。兩個侍女進來端來水盆和早膳，伺候著她梳洗。十一夜有些不習慣，便道：“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來。”

兩個侍女應了，卻一直磨磨蹭蹭，不停打量著她。

十一夜有些疑惑：“我臉上有東西嗎？”

其中一個笑道：“姑娘臉上沒有東西。只是奴婢們自陛下還是三公子的時候就一直侍奉在陛下身邊，從來沒有見到陛下房中有女人過。姑娘可是第一人呢，想來陛下是十分喜愛和看重姑娘的。”

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十一夜不禁微微怔住了。在她還是鐵衛的時候，曾無數次在心底幻想，萬一哪天他喜歡上我了呢。如今，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的用心。可是，他們之間還有一層血淋淋的隔膜尚未撕開，揭開后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用過早膳后，十一夜來到院子里。馬夫正在給馬兒喂草，這些馬個個體型雄健，身上毛皮油光發亮，一望便知是八駿。其中有一匹高大烏黑、蹄子雪白，目光睥睨桀驁，散發出極烈的野性。十一夜不由自主地走過去，伸手撫摸著它的頭。

馬夫趕緊叫道：“姑娘，踏雪性子野，小心被踢到！”

孰料，那匹馬竟然溫順地垂下了頭，不停地打著響鼻，模樣極為乖巧。

十一夜回眸一笑：“踏雪挺乖的。”

馬夫倒吸一口氣，這匹烈馬是八駿中最不聽話的一個，居然臣服在這個女子手下。

“看來踏雪喜歡你呢，十一夜。”姬滿從院子月亮門外走進來，見了她，滿眼的笑意。他身后便跟著百里。

十一夜與百里對視了一眼，各自收回了目光。

“不喜歡我的動物很少。”十一夜望著姬滿微微笑。

姬滿走了過來，將手覆在她放在馬頭的手上，低聲道：“這些動物要么喜歡你，要么被你馴服。就像白虎和狼一樣。”

他的胸膛緊緊靠著十一夜的肩膀，十一夜心念一動，這不就是個探究步虛圖的好機會么。

她將頭依偎在姬滿胸口，也是低語道：“阿滿，不如今天我們去騎馬吧。”

姬滿低頭笑道：“依你了。”

他立即吩咐馬夫備馬，百里遲疑地道：“陛下，今日本來定的是要商討吳王一事……”

姬滿揮了揮手：“待我回來再說吧。”

十一夜騎著踏雪在林間小道上疾行，姬滿騎馬與她并行。兩邊林木茂密，枝葉橫斜，陽光透過縫隙灑下碎金。

不多時，十一夜臉上便冒出細密的汗珠，她側過頭看姬滿，見他臉上也有一些冒汗。

不知他胸膛上的步虛圖此刻顯現了沒有？然而她此刻也不便明目張膽扒他衣服看個究竟。

她勒住馬，讓馬慢下來。姬滿也隨之放緩了馬步，關切地問道：“怎么了？”

十一夜揚頭笑道：“踏雪開始不聽話了，我想換一匹馬騎。”

踏雪仿佛聽懂了人話，不滿地長嘶一聲。

姬滿松開了韁繩：“那我與你換一匹。”

十一夜朝他眨了眨眼睛：“不用換來換去，我過來就行。”

說罷，她在馬上站了起來，輕輕一躍，落在姬滿面前。

姬滿神情滿是驚喜，順勢摟住她的腰，趁著馬上的顛簸將她轉過來，一如那夜儺神節的情形。

“十一夜，你今天這么主動，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姬滿唇邊的笑意如燦爛的煙火，氣息如熱烈燃燒的火。

“你不喜歡么？”十一夜在他懷里抬頭望去，眼神清澈如春水。

姬滿眼神更加熾熱，下巴頂在她額頭上，聲音略帶些壓抑的沙啞：“怎么會，我實在是喜歡的緊呢。”

如若你知道我這么主動卻是有所圖，還會不會喜歡的緊呢。十一夜心底只覺得諷刺，難以言狀的悲涼像潺潺溪水一樣滲透流淌。

姬滿身體的熱度透過衣服就傳了過來，如同暖爐一般燒人。十一夜用極快的速度解開他外袍的帶子，刷地一下，綢緞長衣散開，絲帶在風中飄揚，露出里面的黃色薄衫，帶著年輕男子特有的氣息與龍涎香混合的味道沁人心肺。

剎那間，十一夜有些意亂神迷，但很快又恢復了神智，她必須在姬滿徹底燃燒之前看個究竟。她裝作不經意地在他身側摸著，尋找著薄衫的系帶，卻是遍身沒摸著。

姬滿猛然握住了她的手，扯下自己薄衫的帶子，眼里火苗蓬地茂盛起來，一口咬在她的耳垂，連聲音都快燃燒起來：“要不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