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司機拿錢出來！”董榮吼著，氣勢上倒把那司機嚇得縮了縮。

“行了，錢自是跑不了他！交警剛剛走，都跟我說明白了，車子已扣了，他要是實在拿不出錢，那車還能賣個幾萬。到時候該算的一分也不能少！不過，現在還是要我們先墊著。還有你！”公公指了下那個肇事者，“先回去給我湊錢來！”聲音洪亮，那人只灰溜溜地就走了。

“妙蕊啊，我們出門急，也沒帶個錢。你看要不你們倆先墊著？大伯也一直把你當自己兒媳婦疼呢！”李麗紅說道，公公也看著她。

何妙蕊為難地看了眼董榮，他全當不知。晾著她也不管。

“媽，大伯也是自己人。又是一個人，我們小輩自當孝順。可是……我跟阿榮沒什么……余錢。這個月水電費一交、家里開銷，還交了物業費……”

李麗紅臉一下就提了起來，“你們就這樣過日子？年紀輕就學不會精打細算過日子……”

“行了，少說兩句。”李麗紅還想再說，公公雖臉色好不到哪去，可也出聲制止了。“我還是到朋友那先挪一下。”說著便打起電話來。

“董榮，有沒有工行的卡？我朋友說要匯過來。”公公問著，董榮搖搖頭。

“我的工資卡是農行的，不行嗎？”

“不是有手續費嘛。”

“妙蕊的工資卡是工行的，我讓她報給你。”

待過了些時候，大伯一時也醒不了，一家人只干等著，窗外的天色已近昏暗了，董榮便出去買客飯。公公又接了個電話就叫著何妙蕊一起去銀行取錢。

何妙蕊站在提款機前，看著銀行卡看著卡上的余額有些奇怪，“爸，你朋友匯了多少？”

“二萬。”

公公看她動作遲緩，也上前看了下，不看還好，一看嗓門就大了起來：“怎么只有一萬八千多？”

“爸，你別急，我查一下明細。”何妙蕊也急，公公的怒氣似乎還在身后灼燒著她。

看了下，何妙蕊也傻眼了，不知道上個月怎么會有兩千塊錢的支出，現在這卡透支了一千多……

“爸，我也不知道，這卡怎么會透支了一千多……”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心里苦不堪言。

提了整錢，公公拿了錢扭頭就走……

看著空空的手，有一絲血紅微微刺痛，是剛剛抽錢的時候動作太快被劃傷的，把手指含剛嘴里，冷風一吹，還是身心冰涼……

何妙蕊回到病房，老兩口還是板著臉，她感到壓抑，李麗紅橫了她一眼，手里的動作更大，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何妙蕊不知道該站還是該坐，低著頭走到了病房外坐著……

“你坐外面干嘛？飯買回來了！”董榮也沒看出的異樣，拎著東西就從她身邊而過。

里面一家人吃著飯，還不時評一下飯菜好不好，還有一些低語聲，斷斷續續地，何妙蕊聽不清了。抱著自己的雙腿，身體圈著，盡量讓自己感到暖和一些……

過了一會，感到地上有一片陰影，何妙蕊抬起頭，看著他……

“那個，是爸媽誤會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那兩千是我轉走的，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一朋友有事，我也不好不幫，就工資還沒發。所以……”董榮看著她淚光瑩瑩地，拉了拉她的手臂，“好了，老婆！這事就過了好嗎？”

“你怎么能這樣，我告訴你密碼也是信任你。你用我的錢，能跟我說一聲嗎？”何妙蕊又氣又屈，現在又不好發作，只克制著對他說道。

“好了，下次我知道了。媽叫你進去吃飯呢。”

兩人走了進去，老兩口一時也拉不下臉，只是臉色緩和了不少。何妙蕊吃著飯，飯菜都冷了，胃口又不好，沒吃幾口就放下了。

“阿榮，大伯麻醉藥還沒過，你帶你媳婦先回吧。明天還要上班。”李麗紅說著。

小夫妻告了個別就出了醫院。何妙蕊也沒打算追著這事不放，也就過了。但路上董榮還是對方婷有些微詞，何妙蕊又感到對不起他，也為難，自己又做不了主。還是要想想辦法。她也不喜歡家里有一個陌生人，即使是他請她來照顧她的，她幫她把所有家務都做了，她也不喜歡，她不是個衣來伸手的大小姐！

晚上，何妙蕊第一次打了莫橫庭的電話，那邊現在應該是在白天，許是在開會，過了很久，那邊才接起，“怎么了？何妙蕊。”對方背景很安靜，也聽不出情緒好壞，他一向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任何一個人，分不清親疏。

“那個，能不能叫方婷不要住這了？我……真的是一個人的……”何妙蕊也不敢提董榮，就怕他不高興。

“怎么了？她讓你不滿意？做的菜不合你味口？”

“不是，我不喜歡老有人跟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的要求我保證做到還不行嘛！”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像是有人匯報著什么，“你讓方婷聽電話！”

電話轉到了方婷的手里，她跟莫橫庭講了他們夫妻的日常，也相信董榮對何妙蕊沒什么性趣，董榮就天天玩游戲到深夜，叫他睡都不理人的。一個男人想不想要一個女人，從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來，何況他們還算在新婚。董榮不愛方妙蕊，不過這個女人還不明白。

掛了電話，方婷就說她可以馬上走了，何妙蕊也不好意思讓她大晚上的就離開。想留她住一晚，她也沒答應。笑著收拾完就告辭了。

何妙蕊沒想到莫橫庭這次這么好說話，不過他好象真的除了不愿意放過自己，其它對她也沒什么不好的。可就這個也讓她有足夠的理由恨他，她有老公！

“喂，蕊蕊啊。”是何母的電話，“你有空回來陪我去個醫院吧？我感覺最近胃不是很舒服。”

“媽，你怎么又不跟我說！是不是又是熬到熬不了才跟我說！我現在馬上請假回來。”

趕到家里，直接拉了母親去醫院。到了醫院才體會到什么叫人滿為患，就開個單子做胃境還得預約，付完線又陪著母親回家了，媽媽身體不好，做女兒的從來就沒留意，何妙蕊心里也不好過。晚上煮了粥，也都只吃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