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匆匆洗漱完,下樓來到酒吧間,心情不錯地跟滿臉堆笑的房東打招呼。我對他并無怨恨,雖然他在安排睡伴問題上把我折騰得夠嗆。
不過,開懷大笑總歸是一件大好事,可是難得遇得著。
酒吧間擠滿了昨夜前來投宿的人,這些人我還沒來得及細看。他們幾乎是清一色的捕鯨人,有大副、二副、三副、船上的木工、銅匠、鐵匠,還有魚叉手和停船時看守船只的人。
他們每一個人上岸多久,從臉色上就說一目了然。“開飯啰!”東家大喊了一聲,門開了,我們進去吃飯。
并不是,見過世面的人都會舉止悠閑、不慌不忙。有些走過很多地方的人比客廳里的所有人都缺乏自信。
我的這些感想在坐在餐桌旁后就這么不經意的冒了出來,當時我正準備聽一些關于捕鯨的精彩故事;但是讓我始料不及的是,幾乎每個人都一聲不吭。并且顯得手足無措。這群老練的水手,即便在海上回頭回見到大鯨,都會毫不猶豫和不退縮的沖上去置大鯨于死地;然而現在,他們坐在可以自由交流的餐桌旁。
只有隗魁,他大咧咧地坐在桌子的上席,令人不敢恭維地揮動著魚叉,叉起桌子對面一塊又一塊牛排,全不顧隨時可能捅破一大堆腦袋。不過這件事他干得不慌不忙,于是竟也顯得舉止文雅起來。
至于他不喝咖啡,不吃熱面包卷,只是專心致志地啃半生不熟的牛排等等怪毛病,就不一一列舉了。不再說了,總之,早飯過后,當他和其他人退到客廳去閑生抽煙時,我從人群中站起身,到外面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