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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轉換時空,可能會愛上的那些人(2)

再等我們酒足飯飽,已將近半夜。放眼望去,小街一片狼藉,該撤的都撤了。

不遠處,不知何時,老板娘已經回到了老伴兒身邊。老兩口正一搭一合,忙著收拾著自己的攤位。

路過他們,兩個人已經收拾完坐下了,我也終于聽見兩人開口閑聊了。

“還生我氣不?”妻子用胳膊肘輕輕碰一下老伴兒,嘴里不停地盤問著,“還疼不?”

“這小傷,算啥子嘛……這小傷,不算啥……”老板還是一句一句嘀咕著,“就是,挺急撒。那會兒,你跑掉。”

妻子說:“這幾天,別往閨女那兒跑了。你這傷——”

老板連連應聲答應:“嗯嗯嗯。要有東西,你自個兒送去得了。”

兩個人緊挨著,面對面坐在街邊的馬路牙子上。老板一只手抬起,一只手放在大腿上,規規矩矩的。妻子正在替他包扎傷口,小心翼翼。

妻子一邊包扎一邊問:“疼不?”

丈夫一邊咬牙一邊答:“不疼!”

翻來覆去的兩個字,不浪漫,也不奢華,倒是詮釋了兩人感情的全部。

路燈的燈光,徑直打下來,把兩個人的身影,拉得莊重。

繃帶上滲出的紫藥水,顏色和夜色一樣濃。

行走世間,每個人都說自己不敢奢望,唯獨想要一份深刻的愛情。

我一笑了之,不是不相信愛情,只是笑你,笑你那顆易碎的玻璃心。

我承認,我們愛得不夠深刻。

并不是我們的愛,沒有在思念里千錘百煉;也不是我們的情,無法流傳千古永垂不朽,只是老兩口的愛,粗枝大葉,柴米油鹽。這些,我們不曾擁有。

恨了,就恨得實實在在;愛了,也愛得桑榆濃情。

那是歲月積攢的淡定、寬容與慣性,即便耗費整個青春的感情,我們恐怕也無法親身感受。

是的,或許我會更加恨你,但對你的愛卻不會少一分一毫。

只可惜,年少不經事的我們,還沒等全部看透,就把共度余生的那個人,給弄丟了。

誰也不必為誰磨掉棱角

她是典型的雙魚女,愛幻想,多愁善感。

大學的時候,我和她只見過幾面,并不是很熟。如今,我倆在同一個寫字樓上班,經常會碰到然后一起順路回家。談談母校,吹吹牛,一來二去,我們竟成了朋友。她姓李,網名叫“鯉魚”。

老實說,“鯉魚”是一個有點兒二的姑娘。

悶的時候,她會主動請你搓飯,點半桌子魚仔,一瓶小二,然后再叫我點我喜歡吃的。喝酒時,她會滿嘴跑火車,先從她屋里的蟑螂說起,再談談令她不爽的同事領導大姨媽,扯扯樓下呆萌的正太小保安。接著,她基本就是宿醉的節奏了。

繼續喝下去,她會用大段大段的時間抱怨“烏賊”——她的摳門男友。

按她的邏輯描述,“烏賊”是個金牛理工摳門男。

和“鯉魚”交往四年多,“烏賊”現在跟她還是AA,從來不會在她身上花一分錢。除非“鯉魚”信用卡透支,他才埋單,但他會用小本子記下來,讓“鯉魚”下次還。他還強制“鯉魚”的支出每月必須拿出兩千,存進他倆開的定期賬戶。賬號雖然是“鯉魚”的,但“鯉魚”還是不爽。

遇到這種極品摳男,不得不替她捏把汗。

小兩口打架,一般都是勸和不勸分,我卻不止一次勸她分手。因為聽她的牢騷,我實在忍不住。

我說,你是夢想家,他是實干家,你們的家,根本不可能既是兩室一廳,又是海市蜃樓。

她說,“烏賊”救過她的命,那年要是沒“烏賊”,她可能會被小偷捅死。接著,她會露出她手臂上的幾道疤。

就這樣,她背著一份情債,與“烏賊”過著日子做著夢,不親不熱,不遠不近。

夢醒了,原以為已過千年,怎承想剛過了數秒。

某天下班,“鯉魚”同樣在寫字樓下的活魚火鍋店等我。

我說這次我請,她說不用。我說下次請她喝咖啡吧,她說不用。看她的態度,估計再爭下去她又不爽了,所以我沒再爭,徑直跟她走了進去。

桌上早就上好了各種水產品,座位上,還多了一個男的。她介紹說這是“烏賊”,我笑笑,相互握手問好。

“烏賊”比我想象的容易相處,只是說話愛較真兒,輕微強迫癥。還有就是,他只抽煙不喝酒,魚肉一口不動,只叫了一盤老醋花生。

開始的談話,他們倆基本是嗆著說的。

比如“鯉魚”說了句領導最近脾氣差得出奇,“烏賊”會給我們論證一遍,每個男人都有煩躁的周期。

我剛想點頭附和,“鯉魚”那邊就開罵了:“放屁,男人又不流血,再躁能躁到哪兒去?”我無話可說,“烏賊”見勢也妥協了,一聲不吭。

還有一段對話是這樣的:

“丑哥,你老婆過生日了,你是不是也得送點禮物什么的?”

“送不送吧,這完全取決于女人的態度。如果女的平時想買什么就能買什么,還用男的送啥?你說是吧?”

“廢什么話,又沒問你!”

本是還不錯的談話,每次都以“烏賊”的較真轉折,以“鯉魚”的咆哮結束。我基本成了小木偶,插不上話,也幫不上忙。

這樣的小兩口,今后可怎么辦。

一個往東走,一個向西行,若地球不是圓的,兩個人根本無法相遇、同行。

以往,我經常聽說“烏賊”的極品摳門,可今天,我也領教到了“鯉魚”的強勢暴躁。

不管誰對誰錯,也不論誰好誰壞,或許兩個人總要彼此妥協一些,磨平棱角,今后才能好過。

當然,我是這么想,想要勸說其中某人,那可是天大的修行。

“不好意思丑哥。我倆總吵,你也沒怎么吃好。”正想著,鯉魚突然蹦出這么句話,嚇了我一跳。

“哈哈……說這話就過了啊。你們倆是聊得歡,我是吃得歡。”

“今天叫你來,本來是告別的。”

“告別?告什么別?”我一頭霧水,不過順著我剛才的思路想下去,尋思這肯定是兩個人的分手告別宴,而我,莫非是當了次“月老”,做了回見證?

“下周,我就要卷鋪蓋卷兒回老家了,湖北宜昌。”

“你得罪領導了,還是領導惹毛你了?”

“要是領導就好了。是我媽,非嚷嚷著要我回家,還說給我介紹對象。”

介紹對象?這話委實又嚇了我一跳。嚼一半的菜,全噎到了嗓子眼。

我下意識用余光瞄了眼“烏賊”,看“烏賊”使勁兒低著頭,吃力地嚼著花生。

這次他沒較真,一句話沒說。

我也沒啥話茬可接,只好借機說上趟衛生間。

“丑哥——”轉身一看,那小子也跟我溜出來了,順手遞給我一根煙,“你認識搞地產的朋友嗎?”

“沒吧,咋啦?”

“她媽讓她回家,說在北京沒盼頭,結不了婚,也買不起房……她全家都不中意我,嫌我沒啥大能耐,家境不好,掙得還少……老實說,我這吧,真沒啥,她不嫌我就行。可她,好不容易才爬出來,想留北京。”

“那你呢,你啥打算?”

“買房!必須買房!完了給她爸媽都接過來,讓她全家都閉嘴。”

“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這幾年我倆存了不少,我也偷著攢了一些。首付沒問題,就怕被騙。”聽了“烏賊”的話,我慚愧得要死。當初勸“鯉魚”分手的我,此時成了十足的傻子。

原來,女孩的故事里,那個極品得不近人情的金牛座男孩,從未順從過她,也從未放棄過她。

她一直輕松前行,他一直吃力鋪路。只是他的愛,女孩并不懂。

煙灰落在手指,燙得我回過了神:“嗯,行。我回去幫你問問,看誰有這方面的熟人。”

一根煙燃盡了,兩個人的對話也完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別急,先穩住“鯉魚”最重要。

他說沒事,他最了解“鯉魚”的急性子,就是有時候拌嘴,自己也扳不住。

回去后發現“鯉魚”也去了衛生間。我偷偷起身,去前臺結了賬。

事后“鯉魚”非要塞錢給我,我接了過去,又背地里按在了“烏賊”手里。他沒拒絕,因為我偷偷跟他說,等買房了,你們再做東。

走出飯館,已是很晚了。

雖然“鯉魚”喝多了酒,倔強的她,卻始終沒讓“烏賊”攙著走。

路燈下,他們兩個歪歪斜斜的影子,儼然已經挨在了一起。

我走到地鐵口,才發現地鐵已經停運了。站在路邊,目送他們離開的我,和之前勸兩人分手的我,幾乎凝成了一座雕像,傻傻的、澀澀的,隨雪花一起,凝結在這寒冬。

猶豫了好幾天,我終于撕破了自己這張薄臉皮,特地向一房產世家的老同學求助,要了他爸的電話。

周末,我約他們去通州看房子,找了關系,便宜了一萬多。

打款的時候,他還是心疼得不行。他背地里跟我說,這錢本是留給孩子的,提前用了還是舍不得。而她,照舊抱怨個不停,她說今后的日子,說不定會更苦。

我笑笑,笑“烏賊”摳門以及他的固執;也笑“鯉魚”,笑她的幻想以及她的多情。

“鯉魚”和“烏賊”,原本一個生在淡水,一個活在海水。她有她的執著,他有他的態度,誰也沒有為誰磨掉棱角。

可當她需要時,他卻可以奮不顧身地躍向她。

恰如,他當初撲向歹徒,義無反顧。

恰如,他從不吃魚,只點老醋花生。

唯有味道騙不了人

北京的臘月,干燥,寒冷,有霧霾。

我貓在被窩里,只有手露在外面,不停敲擊鍵盤,像一只慵懶的肥耗子。

尋思許久,我最終還是拿起電話:“喂,小白?下班順路的話,打包倆菜吧。我想想,魚香……”

“丑啊,你可長點心吧!這才下午一點,你就餓了?”沒等我點餐,小白便接過話茬。

“何時想吃,何時都是飯點啊。”

“別跟我抬杠。今兒個什么日子,還吃外賣?”

“減肥的日子唄。可我早健身了,跑了倆小時。”

“在我生氣之前,抓緊看日歷,查資料。5、4、3……”

“對不起。我承認錯誤。今天我家小白的生日。想吃什么,你說吧,我給你做。”

不用提醒,也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其實我本想設個善意的圈套,趁她不設防,偷偷做幾樣拿手小菜,煮一碗長壽面,而后等她回家。誰知弄巧成拙,害得自己處于被動。

怪我,好久沒給她好好做一次飯了,才惹她主動點餐。

這些個月來,我喊著減肥,她陪我遭殃。

所以半年多以來,晚上我們基本是不做也不吃的,偶爾吃一頓,也都是打包兩樣素菜,不帶米飯。誰都不吃,誰也不饞,她說這樣可以讓我堅持。

才發現自己如此自私,似乎總要搭上些什么,才肯甘心。

她卻常常安慰我,說我沒必要自責,她反正也要減肥。

怎么能不自責,一米六幾還不到百斤,卻嚷嚷著陪我堅持。

辜負她大半年,心想生日這天,統統報答。卻沒料到,這次的菜單由她來定。

哪個廚子都有自己不擅長的菜,更何況我這半吊子。撂下電話,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她愛吃的,自己做不好。

隔了半個鐘頭,她發來短信,告訴我她只想吃兩樣菜。

我心有點兒慌,怯生生地問是什么。

她說一個是“雞蛋糕”,一個是“拍黃瓜”。

雖不起眼,但這倆菜,卻是我最拿手的,也算是與她的定情菜。大學和小白剛認識,我就做給她吃了。

有次她生病,沒有胃口吃不下什么,于是我陪她,溜出學校去外面覓食。

隨便找了一家,她點一個“紅油千張”和一碟“涼拌黃瓜”,怕食物油膩病人消受不起,我跟著點了一份“虎皮尖椒”和一碗“三鮮疙瘩湯”。

菜齊上桌,其他的幾樣還算滿意,唯獨“涼拌黃瓜”,又咸又軟,無法下咽。我跟她說:“在外嘗了這老多回拌黃瓜,沒有一家比得上自家做的。”

“切,感覺不會做飯的才子不是好丈夫一樣。”說完她撇了撇我,感覺我在吹噓。

我接著跟她講,飯店里的拌黃瓜,多數是整根黃瓜用鹽水泡過,然后再切再拌,縱使味道再妙,卻口感全無。

我媽教我做的,事先把黃瓜放清水里充分吸水,要吃的時候,再放鹽放醋;黃瓜在切之前,得用刀全部拍碎,如此一來,即便不用鹽水浸泡,肉里也能充分入味;切黃瓜更有講究,必須把它斜著切成菱形塊,每塊里既有瓜皮又有瓜瓤,才能保證口感最佳。整個過程拌沒什么,拍是關鍵,所以我家的“黃瓜”,不姓“拌”姓“拍”。

聽我說完,她半信半疑。但嘗過以后,她竟愛上這道菜,一發不可收拾。

似乎“拍黃瓜”,是我給她做的第一道菜。在什么都沒有的年紀,微不足道的一碟小菜,足可以征服人心,鎖在她味蕾最深處。

大學宿舍,起伙不方便,但為了省錢省事少下樓,我和室友愣是背著樓管,合買了一個電飯鍋。

電飯鍋功率不敢太大,區區500瓦。對他們來說,它頂多用來煮面,而對我來說,用處許多。

隨鍋贈送一套蒸簾、一個高矮合適的小盆,為物盡其能,我也琢磨出一些新吃法。雞蛋打碎,兩個雞蛋加半杯溫水,正好裝小半盆;往盆里加半勺精鹽、一撮海米、一丁點兒味精,再撒上些細碎蔥花,攪拌均勻;鍋下填一層水,水上放蒸籠,盆放蒸籠正中,等水燒開5~10分鐘,一盆鮮嫩的雞蛋糕出爐。

我們學校,女生宿舍閑人免進,男生宿舍隨便進出。

最開始的時候,每逢周末她來宿舍找我,不過聊天解悶。漸漸熟悉后,但凡她不去食堂的時候,便經常光顧這里,蹭吃蹭喝。

雞鴨魚肉,能用這破鍋煮熟的,她都吃過,卻唯獨愛上雞蛋糕這一種。結果每次她來我這里,我的開銷竟比平時還少。

我說,你真是命賤,偏偏什么便宜喜歡什么。

她笑笑說是啊,不然也不會一直跟我。

臨近畢業那會兒,我去“霧都”找工作,資金緊張,所以暫住在她和她閨密合租的房子。

為表示感謝,我每天早起,給她和閨密做早餐。

為了不讓她吃醋,彰顯其特殊,我會加做一餐,提前把飯菜裝進飯盒,讓她帶去公司,中午熱了吃。

我從不看食譜,卻可以根據人的不同口味,試著搭配食材,逐漸調整。

她不愛吃甜,所以我做“鍋包肉”從不放糖,頂多加些番茄醬;她喜歡吃酸,所以我炒的“酸辣土豆絲”,出鍋前還要多放一勺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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