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老文明煥青春——管理者為什么要了解國學(1)
- 管理者必備國學知識手冊
- 申明編著
- 4862字
- 2015-09-11 11:14:18
一、國學是怎么熱起來的
當今,幾乎所有的政治家、思想家、科學家、企業家、作家、藝術家和人文學者都在關注和談論全球化。這一顯見的世界趨勢既推動了人類現代文明,特別是科技成就和企業經驗的共享,也凸顯出國家、民族、地區之間不同文明的差異、分歧和沖突。在此文化背景中,本土文明的價值重新被評估,進入21世紀后,國學逐漸熱了起來,其中值得關注的重要事件有:
2002年4月6日,由中華孔子學會會長、國學大師張岱年老先生題寫館名的“安定門國學館”在北京孔廟正式開館。38名4至6歲的學前兒童身穿唐裝,開始了人生的第一堂國學啟蒙課。
2002年9月開始,山東濟南市大明湖路小學的學生們每周多了一節校本課程——國學。該學校把國學編為12冊校本課程教材,對各年級學生循序漸進地進行中國傳統文化教育。每天的早自習和課前5分鐘,校園內便會回蕩起朗朗的國學誦讀聲。
2003年12月9日,百位博導呼吁年輕一代從中國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
2004(甲申)年9月3日至5日季羨林先生等在北京舉行的“2004文化高峰論壇”發表甲申文化宣言,向國際社會表達文化主張,呼吁包括中國政府在內的各國政府推行積極有效的文化政策:捍衛世界文明的多樣性,理解和尊重異質文明;保護各國、各民族的文化傳統;實現公平的多種文化形態的表達與傳播;推行公民教育,特別是未成年人的文化、道德教育,以及激勵國家、民族和地區間的文化交流。
2004年底,由蔣慶先生《讀經與中國文化的復興》一文引發兒童讀經大討論。自1998年以來,在一些社會機構和人士的組織推動下,北京、湖南、山東、安徽等地,越來越多的兒童參加誦讀傳統文化經典活動。至今,中國內地至少有100多個城市的800萬孩子加入“讀經”行列。
2005年6月《北京晨報》報道一耽學堂事跡。30多名北大、清華、師大、社科院等研究生,4年來一直堅守著國學理想的民間公益實踐,用體制外教育補充學校教育。人民大學哲學系教授、人大孔子學院秘書長彭永捷認為,“一耽學堂”用自己的形式推廣傳統文化,所作所為值得肯定。當民間傳統文化推廣工作如火如荼進行中時,也應該深刻反思我們當前的教育體制。當代文化建設與文化教育有明顯缺陷,造成傳統文化普及不系統,傳統文化在大學中沒有位置,而一些民間團體承擔了“教育”的社會責任。現代人需要傳承經典的精神、做人的道理。
2005年9月28日,在孔子誕辰2556周年之際,全球首次聯合祭孔活動在世界各地孔廟同時展開。在孔子的故鄉曲阜、北京、上海、臺北及日本、韓國等國的一些城市都舉行了祭孔儀式。
2005年10月9日,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正式掛牌,院長由著名紅學家馮其庸擔任。
2005年10月29日,蘇州“菊齋私塾”正式開課,私塾教學內容主要是經學、韻文、古樂、書畫、茶道等,旨在弘揚國學,培養兒童的古典文化底蘊和優雅情懷。2006年4月16日,日本朝日新聞社采訪“菊齋私塾”。
2005年11月19日,北大哲學系“乾元國學教室”正式開課。40多位來自企業界、銀行界的成功人士開始為期一年的國學精粹學習,課程包括《四書》《道德經》《莊子》《周易》等。此外,在沈陽、蘭州等地,“古文鑒賞”“中國傳統文化”“國學精粹講壇”等類似講座,已逐漸形成一股熱浪。
2005年12月23日,《新加坡聯合早報》刊登署名劉旭明的文章,對中國正在升溫的國學熱進行解讀。文章認為,在中國經濟崛起之際,推動國學復興,目的就是要找回久違了的“德”的力量。
2006年1月1日,《經濟觀察報·CEO增刊》發表評論員文章“商業與國學”,分析國學與工商業人士活動的關系。
2006年3月《商界》第3期發表署名黃海川的文章“中國商界的‘國學熱’”,分析中國商界人士熱衷于國學的原因及現狀。
2006年3月22日,“北京國學大講堂”正式開壇講學,著名學者、北大教授金開誠面向在座的200多名企事業等管理層負責人娓娓闡釋傳統文化的當代價值。主持國學講堂的不乏學界名家,其中國學大師湯一介和樂黛云伉儷聯袂主講東西方文化。
2006年4月至5月,由國學網、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主辦、百度網絡、中國臺灣網進行平臺支持的“我心目中的國學大師評選”活動,引起了網民的關注,并產生了極大爭議。有人認為,這是在互聯網弘揚國學的創新之舉;有人認為,這是把嚴肅的莊重的國學娛樂化。此次評選中得票率最高的十位大師是:王國維、錢鐘書、胡適、梁啟超、魯迅、蔡元培、章太炎、陳寅恪、郭沫若、馮友蘭。
2006年5月《經理世界》雜志發表署名岳占仁的文章“‘國學管理’值得期待嗎”,探討國學與管理的關系,指出“要用現代知識系統給國學一個適當的關照和解釋”。
2006年6月10日,我國迎來第一個“文化遺產日”。首個“文化遺產日”的主題為“保護文化遺產,守護精神家園”。文化部部長孫家正在國務院新聞辦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說,國家特別設立“文化遺產日”,一是因為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十分重要,二是由于這項工作艱巨,三是這項工作的深入開展必須要有全民族的參與和全民族的文化自覺。
2006年6月13日,中國孔子基金會在濟南向海內外正式發布了孔子標準像雕塑,這將使在越來越多國家出現的孔子像有一個統一的范本。
2006年6月14日《人民日報》第04版發表署名陳祖甲的文章“學中文的外國人將達1億請國人善待漢語”,文章指出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日見增強,中華民族的悠久文化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外國朋友,帶來了學習中文的全球熱。同時作者對“墻外開花墻內不紅,中國漢語水平尷尬下滑”的現狀表示憂慮,并呼吁國人善待漢語。
2006年6月14日至18日,北京大學文化產業研究所舉辦北京大學中國國學與管理高層論壇,邀請國內著名國學及管理專家、學者,講授道家思想與管理;儒家文化與管理;商道;太極管理等內容。
有專家預測,2006年仍將是國學年,國學究竟還能熱多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果國學本身對現代社會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僅靠媒體炒作是無法熱起來的。
二、國學熱的原因有哪些
有的評論家將2002年概括為文化保守年,原因就是2002年媒體發起國學大討論,將國學從學術象牙塔中拉到大眾的視野中。一時間各種聲音充斥于報紙和互聯網上。值得注意的是,這次國學熱并沒有很快從大眾的視野中消失,2004年底的全民讀經大討論和2005年人大籌辦國學院等事件再次引發新一輪的討論,評論家們驚呼2005年是“國學年”。一邊是媒體的大力炒作,另一方面,社會各界對國學從起初的看熱鬧逐步轉向有選擇性地接受和試驗,其中以教育界和工商管理界最為積極,如蘇州“菊齋私塾”面向學齡兒童的童蒙班和北大“乾元國學教室”面向工商界管理人士的學習班。懷著不同目的選擇學習國學的各界人士從國學中得到真知,而國學也通過這些學習者為更多人所了解。應該說相對媒體炒作的膚淺效果,國人從半信半疑地接觸到自覺自愿地接受的實踐更能說明國學熱的原因。一些評論家預測:一旦媒體關注的話題轉移,國學熱就會降溫。事實上,只有社會的需求持續不變,國學就不會降溫,國學中更多有價值的內容也會被不斷挖掘。
其實,復興國學并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從晚清至今,國學沉浮難定的命運一直在中華大地上演。建國后由于各種原因,直到90年代以后國學家的價值才被重提。這也應了季羨林先生對文化現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判斷。國學熱在新世紀再次出現,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其一,中國實現現代化的過程也是建構現代民族國家的過程。建構一個什么樣的共同體,以什么作為共同體的公共認同和聯系紐帶等是全球化語境中各個民族國家依照本民族歷史文化傳統所作出的不同選擇。在現代社會以前,歐洲中世紀建立的是以上帝為中心的基督教共同體,而在中國是以儒家文化為核心的華夏文化秩序的天下共同體。正是文化認同維系著廣袤土地上不同民族和祖國大陸與港、澳、臺地區人民。也因此,國學才在過去的百年中起起伏伏。在中國這個歷史文化從未中斷的大國中,光靠政治和外來文化無法完成民族國家的重建,從晚清到民國,趨新和守舊的人士都會從傳統文化中尋找國家認同的資源。這種努力在建國后一度被打斷,“文革”中,選擇性地借用國學部分內容來“古為今用”,推崇法家,批判儒家,明顯是出自現實政治斗爭上的目的。但今天國學的復興,則是承接前人未完成的事業,為整個民族國家尋找一條根植于本土歷史文化的現代化之路。
其二,1913年,英國人莊士敦曾經這樣說過:“當我們歐洲人開始驚異地發現中國的社會和政治思想、中國的道德倫理、中國的藝術和文學都有崇高價值的時候,中國人自己卻開始學著把他們文化中這些偉大的產物加以不耐煩的鄙視……這是一個令人大惑不解的現象。”改革開放以后,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改善,但道德水平下滑、社會信譽度下降等社會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經過“文革”之后,人跟人的關系變得非常冷漠,許多人的言談舉止以粗俗為美,價值觀也發生很大變化,一切向錢看,用財富的多少作為“幸福指數”來衡量一切。獨生子女在家不懂得尊重父母,在學校不懂得尊重老師,到了社會上不懂得尊重他人。這是積累了兩三代人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光靠經濟發展不能解決,必須轉向傳統,接續中華民族禮樂文化。
其三,儒學是中國文化的主干,也是國學的主要內容,傳達著國人生活的常道,代表著最基本最穩定的日常生活倫理和價值觀。新儒學代表人物杜維明教授指出,儒家的恕道和仁道可以作為全球倫理的基本原則。儒家的恕道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儒家的仁道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這并不僅僅是杜教授一個人的觀點,而是在2001年人類文明對話年,由聯合國秘書長安南組織的一個世界知名人士小組提出的。儒家的核心價值就是——仁、義、禮、智、信。同時杜教授也指出儒家的糟粕如小農經濟、家族制、絕對權威性、工具理性等。弘揚儒學精神,對于培養公民的道德素養和提高個人生命境界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儒學是中國文化的主干,但并不是全部,也不是惟一的主干,佛教和道教文化,在中國文化中也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佛教和道教思想安慰著失意文人的心靈,也給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窮苦人帶來精神上的寄托。
面對國學熱,很多專家也提出不同的意見。其中以中山大學的袁偉時教授和社科院哲學研究所徐友漁研究員為代表。他們提出的問題有國學復興是否可能?國學復興是否會導致儒術獨尊、陷入“國粹主義”的泥潭?國學教育如何與現代教育體制接軌?以及我們該如何看待新文化運動的成果與不足,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的建設性意見。如徐友漁認為,“如果把‘復興國學’比較平實地理解為知識、教育方面的補課和基本建設,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引起爭議和構成問題的,是企圖恢復傳統思想的正統地位,使中國回到‘獨尊儒術’的時代,如果認可那種以教主姿態說話的人的基本主張,那么復興國學的前途就值得憂慮了。”
不管輿論界如何質疑、討論國學熱的是是非非,國學的受眾越來越廣泛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討論國學熱產生的原因固然有意義,將國學的智慧和價值落實到生活實踐中更值得人們期待。比如傳統蒙學如何融入現代教育體制,搞清楚國學與現代管理的結合點在哪里,結合的最佳方式是什么等等。
三、什么是國學
國學一詞由來已久,在古代是指國家一級的學校。早在公元前11世紀的西周王朝,已經設有國學,那時的國學為貴族子弟開設,分為大學與小學。《禮記·王制》中曾記載:“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天子的國學用圓形池子,廣場正中為圓形平臺,平臺周圍是外方內圓的水池,因水“壅繞如璧”,所以得名,形如圓形的玉璧(古字通“辟”),象征教化不息,只有天子的學校才可以設置,地方諸侯的學校只能設半圓形的水池。春秋前期,魯僖公(公元前659年~公元前627年在位)為了興學養士,在魯都城(今曲阜城東北)泮水岸邊(今東護城河畔文獻泉池旁)筑起了規模宏大的泮宮,這是周代諸侯國中最早的學宮。隨之,各諸侯國爭相仿效,也在國內修筑泮宮,開鑿泮池。從此,“泮宮”就成了諸侯國大學的代名詞。小學有兩種:一種是設在宮廷附近的貴胄小學;一種是設在遠離宮殿的一般貴族子弟的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