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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論增進勞動生產(chǎn)力的因素及分配勞動(24)

以前,規(guī)定法定價格的法令在規(guī)定面包和麥酒的價格時,總是先參考小麥和大麥的最低價格,再參考小麥和大麥高于它們最低價格的價格。可是,抄寫那些法令的人卻往往以為,只要抄下頭三四個最低價格就可以了,這么做不但省力,也足以顯示所有更高價格應(yīng)遵循什么比例。

比如,亨利三世第五十一年,規(guī)定面包和麥酒法定價格的法令,就規(guī)定了面包的售價要隨小麥的售價不同而不同。當時,每夸脫小麥的售價是一到二十先令不等。可是,在拉福赫刻印法令匯編出版之前,在所有法令集所依據(jù)的抄本中,每夸脫小麥的售價都沒有超過十二先令。這些不完全的抄本,自然誤導(dǎo)了一些作家,使他們以為當時每夸脫小麥的普通或平均售價就是六先令,大約相當于現(xiàn)在的十八先令。

又比如,大概在制定《懲罰椅和頸手枷》法令時,也對麥酒的價格作了規(guī)定。這一法令規(guī)定,一夸脫大麥的售價只能在二到四先令之間浮動,它每升高六便士,麥酒的價格就進行一次調(diào)整。事實上,四先令每夸脫的售價,并不是當時的大麥經(jīng)常都能達到的最高價格。這里之所以這么說,只是想用它來做個例子,以說明較高或較低價格應(yīng)按這樣的比例升降。在這一法令的最后,有這么一句話:“Etsicdeince pscresce turvel diminue turper sex denarios援”這句話雖然不夠精確,但其意思卻很明了。它的大致意思是“這樣,大麥的價格每升高或降低六便士,麥酒的價格就應(yīng)隨之變動”。由此就能看出當時麥酒價格的制定情況。立法當局在制定這一法令時的疏忽程度,似乎和上述那條法令的抄寫者一樣。

在蘇格蘭的古代法律書籍的古抄本中,記載了有關(guān)公定價格的法令。其中,面包價格從十便士到三先令每波爾不等,它們都是隨小麥價格的變動隨時規(guī)定的價格。在制定這一法令時,蘇格蘭的一波爾大約相當于英格蘭的半夸脫,蘇格蘭的三便士約等于現(xiàn)在的九先令英幣。魯?shù)系耐茢嗨坪蹙褪怯纱硕鴣淼摹K麛喽ǎ敃r小麥的最高售價為三先令,普通售價為十便士或一二先令。但是,一旦參閱抄本,就會明白那些價格只是為了方便舉例才列出的,它們只是小麥和面包應(yīng)有的比價。在這一法令的最后,有這么一句:“reliquajudi”大致意思是:“其余的價格,都要依照上面提到的谷物價格來判斷。”

第三,由于遠古時代的小麥售價有時會極其低廉,所以上述作家就誤以為當時小麥的普通售價比現(xiàn)在低得多。

在他們看來,既然當時小麥的最低售價,遠遠低于后來小麥的最低價格,那么當時小麥的普通售價,也必然會比后來小麥的普通售價低得多。但是,他們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種情況,即遠古時代的小麥售價,有時也比后來小麥的最高售價高得多。例如,弗利伍德就曾在1270年提到了當時有兩種小麥價格。

第一種是每夸脫售價四鎊十六先令,相當于現(xiàn)在的十四鎊八先令;第二種是每夸脫售價六鎊八先令,相當于現(xiàn)在的十九鎊四先令。在十五世紀末或十六世紀初,都不可能出現(xiàn)這么高的價格。

谷物的價格,在各個時期都容易發(fā)生變動,尤其是在動亂而無秩序的社會。因為,在動亂社會,商業(yè)和交通的中斷,會使貧乏的乙地無法從富饒的甲地得到救助。從十二世紀中葉到十五世紀末葉,英國都處于普蘭塔日尼王室的統(tǒng)治之下。當時,政局紊亂,相距不遠的兩地,也可能一個非常富饒,另一個則因為自然災(zāi)害或豪族入侵并毀壞莊稼而陷入饑荒。如果這兩地中間是敵對貴族的領(lǐng)地,那么富饒地區(qū)就無法向饑荒地區(qū)提供援助。到了十五世紀后半葉至十六世紀,在都鐸王朝強力統(tǒng)治下的英國,沒有哪個貴族可以強大到敢于擾亂社會秩序的地步。

我在本章末尾,列出了由弗利伍德搜集的從1202耀1597年的小麥價格。這些價格,被弗利伍德?lián)Q算為現(xiàn)在的貨幣之后,按年代順序分組排列,每十二年的數(shù)據(jù)為一組,總共有七組,每組末尾都記載了該組十二年間的平均售價。弗利伍德所搜集的小麥價格,雖然時間跨度很長,卻只有八十年的數(shù)據(jù),最后一組缺少了四個年度的小麥價格。因此,我根據(jù)伊頓學(xué)院的記載,增補了1598~1601年這四年的小麥價格。

由這些數(shù)據(jù)可見,自十三世紀初至十六世紀中葉以后,小麥的平均售價每十二年下降一次,到了十六世紀末才逐漸上升。看上去,弗利伍德搜集的小麥價格,不是過高就是過低,似乎主要是為了引人注意。因此,從他這些價格中得出的結(jié)論是否正確,我不敢貿(mào)然斷言。不過,如果這些價格真的能夠證明什么,那么它所證明的就是我要闡述的觀點。可是,弗利伍德像其他大多數(shù)作家一樣,也相信當時的銀價會因為銀產(chǎn)量的日益增加而逐漸降低。不過,他所搜集的谷物價格,不但不能支持他的這種意見,反而和杜卜雷·圣·莫爾的見解完全一致。莫爾的見解,就是我要努力闡明的觀點。弗利伍德和莫爾,似乎都對搜集以往各種物價的數(shù)據(jù)孜孜不倦。這兩位作家態(tài)度都很誠懇,雖然他們的意見有著很大的不同,可是他們所搜集的物價數(shù)據(jù)卻極其相近,谷物價格更是完全一致。這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即使是最有見識的作家,他在推斷遠古時代銀的巨大價值時,也會更多地依據(jù)除谷物之外的其他土地生產(chǎn)物的低廉價格,而不是單純地依據(jù)谷物的低廉價格。據(jù)說,在未開化時期,谷物這種制造品比其他大部分商品都要貴很多。我想,這里所說的大部分商品,應(yīng)該就是指家禽、牲畜和獵物吧。在貧困和野蠻時期,家禽這類非制造品的價格要明顯低于谷物的價格。不過,造成這類非制造品價格低廉的原因,不是銀價過高,而是它們本身的低廉價值。也就是說,不是當時的白銀所能購買的勞動量,遠遠多于同一數(shù)額在富裕時期所能購買的勞動量,而是當時的家禽這類非制造品只能購買到極少的勞動量。

西班牙屬美洲的白銀價格,必然要低于歐洲的白銀價格。也就是說,產(chǎn)出國的白銀價格必然低于輸入國的白銀價格。原因是,白銀從輸出國進入輸入國,需要通過水陸長途運輸,花費了大筆的運費和保險。但是,烏羅阿卻說,在不久以前的阿根廷首都,人們只要出二十一個半便士的價錢,就可以從四百頭牛中任意挑走一頭牛。拜倫說,在智利首都圣地亞哥,一匹好馬的售價只要十六先令英幣。在那些土壤肥沃、大部分地區(qū)都未被開墾的國家,都可以用極少的勞動量換得家禽、牲畜和獵物這類非制造品。因此,這類非制造品也就只能購買到極其有限的勞動量。不過,這類非制造品售價低廉的事實,只能證明它本身的真實價值極低,卻無法證明當?shù)匕足y的真實價值極高。

我們應(yīng)當時刻牢記一點:衡量白銀及其他商品的價值的真正尺度,是勞動,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個或一類商品。

在那些土地荒蕪、人口稀少的國家,居民可以從自然中得到的家禽、牲畜和獵物,往往要比他們需要消費的多很多。這時,通常供過于求。所以,這類非制造品所能代表的勞動量,會隨著社會狀態(tài)和社會所處的不同改良階段而有所不同,甚至?xí)泻艽蟮牟煌?

無論社會狀態(tài)和社會所處的改良階段如何不同,谷物都是靠勞動得來的。

不過,從大體上看,各種勞動的平均產(chǎn)量都適應(yīng)于其平均消費量。也就是說,平均供給總是大體上和平均需求相適應(yīng)。而且,無論社會處于哪一改良階段,在土壤和氣候相同的條件下,生產(chǎn)同一數(shù)量谷物所用勞動量幾乎都相同。換言之,生產(chǎn)同量谷物所花的代價,幾乎是等量的。因為,當勞動生產(chǎn)力隨著耕作的改良而增大時,作為當時主要農(nóng)具的牲畜的價格也會增加,這就或多或少地抵消了勞動生產(chǎn)力的增大部分。根據(jù)這一情況,我們確信:無論在任何社會的任何改良階段,谷物都比等量的其他土地生產(chǎn)物更能交換到等量的勞動。因此,正像我們前面所說的那樣,谷物在不同社會的不同改良階段,都能夠比其他任何一個或一類商品更正確地充當價值尺度。因此,我們要想更正確地判定銀在上述不同階段的真實價值,用谷物作類比,比用其他任何一個或一類商品作類比都更合適。

另外,在各個文明國家,勞動者生活資料的主要部分,都是受大眾喜愛的谷物或其他植物性食物。農(nóng)業(yè)的擴大,使得各國土地能夠生產(chǎn)出比動物性食物多得多的植物性食物,而勞動者的主要生活資料,幾乎都豐富、低廉而又衛(wèi)生,家畜肉所占的比例都極小,家禽所占的比例就更小了,獵物根本就沒有。只有在那些極其繁榮的國家,或是勞動報酬相當高昂的地區(qū),家畜肉、家禽所占的比例才會高一些。法國貧民,甚至是勞動報酬稍微比法國高的蘇格蘭的貧民,也只有在佳節(jié)或其他特殊場合才能嘗到肉味,平時一般都很少能吃到肉。因此,勞動的貨幣價格,極小地由家畜肉或其他土地生產(chǎn)物的平均貨幣價格決定,極大地由谷物這類勞動者主要生活資料的平均貨幣價格決定。因此,金銀的真實價值(或者金銀所能支配的真實勞動量),極小一部分由金銀所能支配的家畜肉或其他土地生產(chǎn)物的量決定,極大一部分由金銀所能購入的谷物的量決定。

不過,就算上述那些聰明的作家對以上三種情況觀察得不夠仔細,他們也不一定會被引入迷途,只因為他們同時受到了下面這個俗見的影響,才最終陷入了迷途。這個俗見是:由于銀量在任何國家都會自然地隨財富的增加而增加,所以銀的價值肯定會因此而減少。這是一種毫無根據(jù)的見解。

在任何一個國家,貴金屬數(shù)量增加的原因都有兩個:一是供給貴金屬的礦山的產(chǎn)出量增加,它無疑會減少貴金屬的價值;二是人民財富(即勞動年產(chǎn)物)增加,不過它與貴金屬價值的減少沒有關(guān)系。

貴金屬的數(shù)量,會隨著更富饒的礦山的發(fā)現(xiàn)而增多。如果數(shù)量更多的貴金屬,只能換得和從前等量的生活必需品和便利品,那么等量一般金屬所能換得的商品量也必定會比從前少。所以,如果是礦山產(chǎn)出量的增加引起了貴金屬量的增加,那么貴金屬的價值必然會因此而有所減少。

相反的,當一國財富隨著勞動年產(chǎn)物的逐漸增大而增加時,就會有大量的商品,它們需要大量的通貨才能流通。如果人民擁有的商品數(shù)量增多,并足夠用來購買金銀器皿,那么他們自然就會去購買金銀器皿。這么一來,人民的通貨量就會因必需而增加;而金銀器皿,甚至精巧雕像、繪畫及其他各種奢侈品和珍奇品的量,則會因追求虛榮和浮華而增加。在繁榮時期,由于雕刻家、畫家們所得的報酬不低于貧乏時期,所以金銀的價格也不可能比貧乏時期低。

如若金銀價格并未因偶然發(fā)現(xiàn)的富饒新礦而下跌,而各國金銀的價格又同時因該國財富的增加而上升,那么無論新礦的產(chǎn)出量如何,富國金銀的價格都會比貧國高。金銀和其他商品一樣,也希望能夠找到最好價格的市場;而通常能給金銀支付最好價格的國家,就是能對所有貨物都支付最好價格的國家。

必須記住的一點是,支付給一切貨物的代價,歸根到底都是勞動。如果一國的所有勞動都能得到好的報酬,那么勞動價格就會與勞動者生活資料的貨幣價格成比例。

不過,富國的金銀,能夠交換的生活資料自然比貧國多。也就是說,跟生活資料貧乏的國家相比,金銀在生活資料富饒的國家里能夠換得更多的生活資料。這種差異的大小,取決于這兩國距離的遠近。因為,即使金銀會自然而然地流入好市場,但如若兩國相距非常遠,要運輸巨大數(shù)量的金銀也很困難。這樣,兩國的金銀價格就很難接近同一水平;而如果這兩國很靠近,那么上述差異就會因為運輸容易而變小,有時甚至看不出差異。

中國的富裕程度,比歐洲任何國家都大,兩地生活資料的價格差異也很懸殊。中國的米價,遠遠低于歐洲各地的小麥價格。但是,雖然英格蘭的富裕程度也遠遠超過蘇格蘭,可兩地小麥的價格差額卻要小得多,只是有些差別而已。

如果從數(shù)量上比較,蘇格蘭小麥的價格一般要比英格蘭小麥低廉得多;可是從品質(zhì)上比較,蘇格蘭小麥的價格則要稍微高于英格蘭小麥。幾乎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商品從英格蘭流入蘇格蘭。通常情況下,無論任何物品,在輸入國的售價都會比輸出國高一些。所以,英格蘭小麥在蘇格蘭的售價,肯定會高于它在英格蘭的售價。但是,如果從品質(zhì),即小麥制成面粉的質(zhì)和量上比較,英格蘭小麥在蘇格蘭的售價,一般不會高于蘇格蘭小麥。

中國和歐洲,不但在生活資料的價格方面存在很大的差異,還在勞動價格方面存在更大的差異。原因是,歐洲的大部分國家都處于進步狀態(tài),可中國卻似乎停滯不前。這么一來,歐洲勞動的真實報酬就會高于中國勞動。而英格蘭的勞動價格會高于蘇格蘭,則是因為后者的進步速度沒有前者那么快,所以其勞動的真實報酬也就比前者低得多。有很多蘇格蘭人向國外遷移,卻極少有英格蘭人向國外遷移,可見這兩地勞動需求的差別很大。還有一點我們也必須記住:支配一國勞動的真實報酬的,不是該國的實際貧富程度,而是該國的進步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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