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務實的深圳人
深圳是一座年輕的城市,充滿著年輕的活力、欲望和資本。
坐在從廣州到深圳著名的“藍箭快車”的上層車廂里,深圳朋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個在深圳很“特色”的場面:
在充滿小資情調(diào)的酒吧中,一個身上行頭至少不低于人民幣八千元的男子推門進來,選擇一個無人的座位落座以后,點一杯“紅粉佳人”或者“血瑪麗”在桌子上面,然后把一枝派克筆旋開筆套,也放在桌上,不久之后一定會有一個女人過來搭訕,女的喝了飲品,拿起筆套,男的也拿起筆桿,彼此很有默契地合作把筆桿插在筆套里面,然后心照不宣地“深情”凝望一會兒,結(jié)果一定是雙雙簇擁著離開酒吧……
有位老兄說過:“在深圳,最好不要相信感情這兩個字!”的確,在深圳絕大部分朋友是同意上面這句話的,其中包括許多已經(jīng)在深圳安家落戶的朋友。
相比較而言,北京人能侃,成都人會玩,廣州人很會吃,上海人很顧家,而深圳人比較務實,沒有多余的框框套套,一切朝錢看,一切為人民幣服務。所以,留給深圳人的只是寂寞,除了物質(zhì)、感官享受以外的寂寞。這樣說是有根據(jù)的,深圳外來人口要占據(jù)全市人口的90%以上,而且絕大部分都是35歲以下的年輕人。為了自己的前程和幸福,除了拼命工作賺錢,他們很少想別的東西。
現(xiàn)實也不允許人想別的東西,工作的壓力,同事之間的競爭,老板無窮無盡的工作指令和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機會,就是最安于現(xiàn)狀的人也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節(jié)奏感在敲打著脊梁,感情已經(jīng)被放置在次要的位置。
另外,深圳的房價和消費水平是全中國最高的!供樓是深圳人最大的負擔也是最大的希望,如果沒有“立錐之地”,何來“家”的感覺???曾經(jīng)在“深圳熱線”上面讀過一篇文章,題目叫“出租房的愛情”,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出租房中上演著各種悲歡離合,結(jié)果除了一對賺夠錢回老家結(jié)婚以外,其他的不是“愛一個人好難”就是“誰的眼淚在飛?”這樣的事情在深圳簡直普遍得讓人已經(jīng)麻木不仁。
一位仁兄一次在喝高了的情況之下,很認真地說道:“感情是什么東西?多少錢一斤?人工栽的還是野生的?”滿滿一房子人大家都無言以對。一個臺資IT工廠的聯(lián)歡會,當臺上在唱“我想有個家”的時候,臺下有不少人在抹眼淚,甚至包括不少打工仔們。
談到自己的未來,絕大部分深圳人眉飛色舞。談到感情的歸屬,不少人黯然神傷。
深圳流行的是“不求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
我們把目光投向那些燈火溫暖的房間,結(jié)了婚的朋友不是叫窮就是喊累,而且同床異夢的情況還有不少,二婚三婚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在菜場超市看到成雙成對的夫妻情人戀人,深圳是最少的,少得可憐。
所以,深圳有鋪天蓋地的桑拿、發(fā)廊、洗頭房、浴足室,深圳有密密麻麻的酒吧夜總會,深圳有“二奶村”和“女人街”。
所以,深圳人是寂寞的。
在那個流星雨的夜晚,有不少的深圳人默默地望著夜空,心底在問:“深圳,誰來愛我?!”
深圳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社會主義好。深圳人對鄧小平的感情是極其真摯和崇敬的。每到節(jié)日,位于市中心的那幅鄧小平畫像前,就會有大片的鮮花,那都是普通市民自發(fā)送的。你由寶安去廣州,一路上的企業(yè),叫私人企業(yè)也好,叫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也好,是很整齊很有規(guī)劃的工業(yè)區(qū),可深圳人會告訴你,這是深圳的郊區(qū),是深圳的農(nóng)村。那些小小的廠房,并不起眼的,卻掛著全國馳名的牌子。
這就是深圳,你不得不承認它就是前沿,就是塊發(fā)育十分良好的實驗田。你也不得不佩服鄧小平,“偉人”二字給他再不會錯的。
當然深圳也有很令人遺憾的地方——沒有文化底蘊,在這一點上,完全不能和北京比。北京人能侃,愛發(fā)些不著邊的感慨,可倒也是言之有物的。但在深圳,除了錢,還是錢。很少有人不兼職的,政府機關(guān)的人個個都攥著個股票機,車里看,路上看,班上還是看,沒有領(lǐng)導會給你白眼——他自己也一樣。
深圳人有頭腦,從“深圳”少年李云笛身上就可以看出。深圳藝?;垩圩R英才,從重慶挖來個中國肖邦,雖然費些銀子,但是從此就是“深圳”少年震驚海內(nèi)外。這筆賬——太值了。
深圳的大齡青年最多,他們的精力都先投入在經(jīng)濟戰(zhàn)線。等到腰包鼓了,已沒了年少時候的浪漫與多情,當年清澈的眼神已蕩然無存,對任何人都難得相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情歸何處。
深圳本地人很少,大多數(shù)是外地移民。本地人凸額深目,膚色偏黑,當然也有美女,倒是別有一番氣質(zhì)的。這年頭美女們都是流竄的,很少固守一隅。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看到外地的PLMM。
深圳,整個城市基本都是移民,他們有的只是孤單和為生存或發(fā)展而努力拼搏。沒有娛樂性。
2.深圳人8個“最怕”和7個“最愛”
先說說深圳人的8個“最怕”。
一怕失業(yè)。
調(diào)查表明,有67%的深圳人表示,最害怕失業(yè)。其中白領(lǐng)階層的人數(shù)比例最高,有57%;即使工作相對穩(wěn)定的公務員、教師等,對失業(yè)的擔心人數(shù)仍然有14%。
經(jīng)典證明:王先生,45歲,深圳某網(wǎng)絡(luò)公司工程師
“你知道公司目前的情況不太好,我們希望你自己能盡快換個新環(huán)境?!甭犃烁笨偛寐龡l斯理的話,我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什么叫做換個新環(huán)境,說得通俗一點,就是“炒魷魚”嘛。
我的腦海里一片混沌,銀行每個月幾千塊的按揭單、水電費、兒子的教育費、老婆的美容費、家中老人的贍養(yǎng)……所有的家庭費用清單突然變成了一枚枚炸彈,狂轟濫炸地向我飛來。
整理好東西,我走出辦公室想和老同事辭行,誰知道,平時對我畢恭畢敬的同事突然像躲避瘟神一樣悶頭做著自己的事情,生怕我把被炒魷魚的晦氣傳染給他們。
保衛(wèi)科的同事把我整理好的準備帶走的東西,里里外外檢查了三遍,才給我開出放行通知。
1點整,我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卻怎么也沒有力氣按響門鈴。妻子這會應該在家午休,她已經(jīng)4年沒有工作了,如果問我為什么這么早回家,我該怎么說。我失業(yè)了,這意味著從今天起家中惟一的經(jīng)濟來源被切斷,她和孩子……我退回小區(qū)的一處休息長廊,決定先隱瞞自己失業(yè)的消息,找到新的工作再告訴他們。
下午2點鐘,我給一個老同學打電話:“咳,現(xiàn)在哪里都不景氣,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
2點半,我給一家公司的老總打電話:“我們這里暫時不缺人,你給我留個電話,有機會了我通知你。”
2點45分,我給一個相熟的客戶打電話:“我們這里哪里用得起你這樣的人才,如果你不覺得委屈,來我們這里做個辦公室主任吧,不過也是一些打雜的活?!薄?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先干著再說吧,我要趕快先從失業(yè)的噩夢中走出來。
二怕沒房。
調(diào)查表明,67%的深圳人害怕沒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特別是20~30歲的年輕人,對沒有房子的憂慮情緒十分嚴重,比例高達35%,30~50歲的人對房子的憂慮情緒相對較低,有28%。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劉英,女,29歲,南山某服裝廠工人
親愛的兵:
我走了!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今天準備離開這個家的時候,突然有點舍不得,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我們同居4年來的第11個家。家里的每一張桌子、椅子,還有梳妝臺都是我和你4年前在舊貨市場上精心淘回來的,一樣也沒有少。曾經(jīng)我天真地以為,擁有了你的愛,擁有了現(xiàn)在的一切,我可以滿足地等待著做你的新娘,但是,4年了,我們的生活仿佛還是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從寶安的10元旅店到白石洲的農(nóng)民房,到崗廈,到梅林,……到現(xiàn)在的清水河,我真不知,下一次我們還要搬到哪里。
工廠的姐妹給我介紹了一個香港司機做男朋友,他在深圳有一套房子??紤]了很久,我決定搬過去了。
兵,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愛慕虛榮,也不是嫌貧愛富。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很開心,卻有一種抑制不住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自從來了深圳,住在出租屋里,我總也找不到家的感覺,只要你不在家,我每個夜晚都會失眠。一個人呆在租來的農(nóng)民房里,我好害怕!有一次,你在公司加班,半夜的時候,一個小偷竟然破門而入,沒有找到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把我的衣服撕爛了,如果不是被房東發(fā)現(xiàn),我早被……
你常說,等我們有了房子,馬上結(jié)婚。可我已經(jīng)29歲了,我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為一個難以實現(xiàn)的承諾去等待;你常說,等我們有了房子,就生一個大胖小子,再把你父母接過來一起住??赡忝總€月的收入,負擔我們兩個人的生活都有點困難,哪有實力撫養(yǎng)孩子,贍養(yǎng)老人;你常說,如果在深圳賺不到錢就去上海,可我真的怕了這種漂泊無休止的生活。有時候,我真想突然中個百萬大獎,然后在深圳買房,把你那顆躁動的心拴在深圳,拴在家里。
可是我沒有……
三怕停滯。
調(diào)查表明,有60%的深圳人表示,害怕自己在職場上停滯不前,工作得不到上級的認可,不能順利地升職。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王軍,男,30歲,深圳某機關(guān)職員
在單位最后一次福利房的分配中,王軍終于掂量出“職稱”真正的含金量。
王軍是深圳某事業(yè)單位的工作人員,參加工作五年多,一直是個普通科員。雖然身邊經(jīng)常有朋友和同學為“職稱”苦惱,為解決“晉升”問題跑上跑下。王軍一直不以為然,他覺得,在行政單位里,從科員晉升到科長只是遲早的事情,即使升了,每個月也就多拿幾百塊錢。但科員和科長的區(qū)別很快顯示出來。
一次大學同學的聚會上,一個剛剛被單位提拔為科長的同學吆喝著大家點菜,最后結(jié)賬,一頓飯幾個人吃掉了近3000塊,王軍的同學卻滿不在乎地說:“小意思,開個發(fā)票就行。”王軍這才明白,同學平時開車約自己和老婆去南澳,順便給自己捎件禮品襯衣,都是“科長”的特權(quán)。想想都是大學同學,王軍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同學面前很沒有“面子”。
2002年年末,王軍和同事一起參加單位最后幾套福利房的分配打分,一看職稱一欄,王軍的心就涼了一截。科長和科員不僅打分的基數(shù)不同,就是分到了房子,樓層、朝向和面積都與“職稱”掛鉤。
果然,分配方案下來了,王軍和其他兩名未婚的同事被排在最后三名,剛剛被卡在外面。
王軍在分房中的“落敗”,引起了老婆的強烈不滿,平時一向溫順的她,劈頭蓋臉地將丈夫損了一通。什么“真是沒用”、“沒本事”的帽子一股腦全蓋在了王軍的頭上。
事后,王軍一計算,自己在單位“原地踏步走”的直接經(jīng)濟損失就高達30多萬元。
四怕生病。
調(diào)查表明,有58%的深圳人為自己的健康擔心,而更多的人則表示,會不會得病是他們非常擔心的一個重要問題。越來越多的人已經(jīng)認同了這樣一個說法,健康的身體是1,其余都是0。沒有這個1,多少0都沒有意義。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小徐的故事
早上起床對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想躲在棉被里,躲在家里,不去跟任何人說話。我沒有什么食欲,一天天瘦下去。沒有事可以引起我的興趣,我永遠都覺得累,晚上我也睡不好。最難受的是那種不安和焦慮,無法專注,無法靜心。當你覺得一點細小的感覺都被自己放大成為一種無法忍受的折磨時,真是生不如死。我對自己說必須繼續(xù)下去,為了3歲的女兒,也為了工作——我是一家報社的編輯,我記得我曾經(jīng)喜歡這個城市,但我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感到難以承受生活的重負。
我打電話給我的一個醫(yī)生朋友告訴她我的感覺,她建議我去做檢查,她還介紹了一位有經(jīng)驗的心理醫(yī)生給我。我開始吃抗憂郁癥的藥——“百憂解”。我還嘗試“書寫療法”,就是把自己的感受寫下來,自己分析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受,找出可能的原因,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因為雖然我還是經(jīng)常情緒低落,但我已經(jīng)走出低谷了。我現(xiàn)在至少不再覺得憂郁有多么可怕。
五怕沒錢。
調(diào)查表明,有53%的深圳人擔心自己賺不到錢。有61%的深圳人認為深圳是個生活費用很高的城市,賺錢和提高收入的意義太重要了。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文先生,28歲,律師
過過沒錢的日子,你才知道錢的重要。
說一句很悲慘的話,剛來深圳的那些日子,走在馬路上,我的腦子里經(jīng)常冒出這樣的幻想:有一天在馬路上撿到一大筆錢!后來我的這種感受越來越強烈,在深圳你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鈔票。
來深圳的人一般都不避諱自己的目的——掙錢。說實話,我就是為掙錢來的深圳。我是學法律的,要說掙個小錢什么的在老家就很容易。我本來在老家的工作就不錯,在司法部門工作。后來我還是來了深圳,為什么?我覺得自己各方面的素質(zhì)還可以,我應該能賣出一個很好的價錢。
才來深圳那會非常艱難。深圳的人才太多,做得很好的律師太多,我一連換了好幾個地方。工作不穩(wěn)定,生計就成了問題,經(jīng)常感到缺錢花。在最緊張的那些日子里,我連買一份報紙都要掂量半天。
我才來的時候做的是最底層——律師助理,拿的是固定的薪酬,一個月3000多一點,因為不能獨立辦案,沒有其他收入。后來自己獨立工作了,但案子少,實際收入也不多。我很著急:猴年馬月才能像其他的律師那樣買上、房車呢?深圳的年人均收入50000多元,我一個月沒有掙夠5000元就在人均收入水平線以下啊。
我后來專門做地產(chǎn)方面的代理,收入上去了,我先給自己買了臺車。在深圳沒有車的律師說明你還沒有做出名堂?,F(xiàn)在我也有了一些積蓄,該有的都有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到自己更缺錢花了。
過去也缺錢,但不多,也就一頓飯錢,最多是10塊,現(xiàn)在呢?我一缺就缺幾萬幾十萬!
我老有一種擔心:有一天我賺不到錢了怎么辦?
六怕婚變。
調(diào)查表明,有48%的深圳人表示,害怕受到婚外情的威脅,也有不少已婚夫妻表示,他們最擔心的是婚姻解體。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吳女士,40歲,全職太太
2003年6月3日,夜晚11點,吳女士的丈夫還沒有回家,她焦急地看著墻頭的鐘,漫無目的地在客廳里來回走動,終于,她拿起了電話,撥給了外地的好友李女士。下面是吳女士和李女士的對話。
吳女士:真是不好意思,這么晚還給你打電話,我心里特別難受,就想和你說說話……
李女士:你怎么啦?這么晚還沒有休息,老公和孩子都還好嗎?
(吳女士嚎啕大哭起來……大約兩分鐘后,她吸了一下鼻涕,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吳女士:孩子還好,我每天接送他上學。但是我丈夫……
李女士:你們感情出什么問題了?他有外遇了,還是對你和孩子不好?
吳女士:我也不知道,以前在內(nèi)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每天回家跟我有說有笑,也經(jīng)常逗兒子玩。但是,現(xiàn)在,他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倒頭大睡,不理我,也不管孩子,壓根當家里沒我這么個人。
李女士:他工作忙嗎?是不是很多應酬?聽說深圳的男人夜生活都挺豐富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事情瞞著你?
吳女士:他現(xiàn)在是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忙肯定是忙,但是如果他心里有這個家,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陪我和兒子呀!我真擔心,他現(xiàn)在有了別的女人,所以,對我和兒子不冷不熱。
李女士: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吳女士:證據(jù)倒沒有,有一次我到電信局偷偷地查他的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清單上有一個號碼的通話特別多,一天有好幾個。
李女士:你問他沒有?
吳女士:問了,他沒跟我解釋,還沖我發(fā)脾氣,說我不相信他,這日子沒法過了。
李女士:我覺得他人不錯,是不是你疑心太重了?夫妻倆最忌諱互相猜疑。
吳女士:他人長得帥,又有錢,這里的女孩子又這么開放,我怎么可能不擔心呀!
李女士: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你也別太在乎你們家男人了,把他寵壞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吳女士:話是這么說,可是萬一他真的不要我了,我和孩子該怎么辦???我已經(jīng)四五年沒有上班了,哪個單位會要一個只會做家務事的中年婦女。再說了,“離婚”這事說出去多難聽呀,像我這樣的女人,以后想找個伴都很難。
七怕意外。
調(diào)查表明,有48%的人表示了對未來生活保障的擔憂,他們害怕有意外發(fā)生。這部分人中,30~45歲的人占有較大的比例,為75%。大多數(shù)被調(diào)查者認為,深圳相對不穩(wěn)定的工作環(huán)境是造成這種顧慮的最主要因素。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胡女士,48歲,家庭教師
我的朋友都說我有點變態(tài),看見了保險就要買。我買保險就像買保險箱,看看哪里還有什么縫隙,還有什么不周全的就趕快買一份堵上。
我老家在農(nóng)村,我們那里的人都拼命生孩子,養(yǎng)孩子是為了“防老”,老了,沒有勞動能力了,孩子可以養(yǎng)活你嘛?,F(xiàn)在哪行?孩子怎么能管到你以后呢?
來深圳之前我是老家一所中學的老師,來深圳后一直沒有入編,也就是在體制外吧。我現(xiàn)在和老公都在外面代課、做家教,收入雖然還可以,也在深圳買了房子,但內(nèi)心里始終有一種不安,也就是怕老了沒有人養(yǎng)活吧。深圳的生存壓力很大,我們的擔心就是現(xiàn)在過得還不錯,將來有一天出現(xiàn)了意外的情況,沒了工作怎么辦?
也許我們都是從體制內(nèi)出來的吧,我們對未來始終有一種惶恐,這種惶恐的感覺讓我們特別重視社會保險。我和老公都在老家的人事部門辦理了人事托管手續(xù),每個月按時交納個人的保險費,目的就是自己老了以后能夠像老家的人一樣享受退休的待遇。
我還買了很多商業(yè)保險。我從買孩子的保險開始,從教育保險,一直買到她的婚嫁保險。我的朋友都開玩笑說,你們這個孩子是放在“保險箱”里了。孩子是在“保險箱”里了,接下來我們又開始買自己的。買完人壽險我們還買了財產(chǎn)險,這么說吧,凡是我覺得回報很好的險種我們差不多都買過,我們收入中的相當一部分都用來買這個了。
很多人不理解,你買保險還不如先自己享受一下,但我們不這么想。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八怕失敗。
調(diào)查表明,有34%的深圳人擔心創(chuàng)業(yè)失敗。這部分人主要是私營業(yè)主、自由職業(yè)者和有創(chuàng)業(yè)意愿的人。
害怕程度:★★★★
經(jīng)典證明:鄒先生,26歲,企業(yè)主
是自己當老板,還是做白領(lǐng)?
當然總是自己當老板好了。沒有想到當老板比打工更不容易,整天憂心忡忡,老害怕有一天會破產(chǎn)關(guān)張。
去年夏天,我與一幫朋友合伙開了一家計算機公司,主要搞一些小軟件的編寫,同時還兼營計算機維修與銷售。一開始,我確實體會到了做老板的快樂——可以想什么時候上班就什么時候上班,整天到處跑,和別人談生意吃飯,感覺過得挺滋潤的。特別是剛開始盈利時,那份激動,真的沒法形容。我甚至還想到,就一直做下去很不錯,將來說不定也能成個CEO什么的!
沒有想到好日子很快就過完了。首先是工商來的了,公司開張的時候很倉促,連手續(xù)都沒有辦完善。工商的剛走稅務的又來了。稅務方面辦妥了,銀行方面的麻煩又來了。更致命的是,我們幾個人都不富裕,幾乎連身家性命都押上了,流動資金還老是出問題。什么問題都沒有的時候,我要操心定單,突然來了定單那就更累了,就得整天面對機器,沒日沒夜地忙?;叵脒^去什么都不操心的打工生活,我突然對做老板產(chǎn)生了一種厭倦和疲憊的感覺。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我老有一種擔心,擔心這里或者那里會出什么問題。一出問題就慘了,血本無歸,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不名一文的窮光蛋。
深圳人缺乏安全感的內(nèi)在原因在哪里?
答案就在這個城市之中。
和內(nèi)地的很多城市相比,深圳是一個特殊的城市。如果說500萬外來人口和不到200萬戶籍人口比例懸殊的話,它的“體制內(nèi)”人口和“體制外”人口的比例就更加懸殊了。幾百萬內(nèi)地的“體制內(nèi)”人才來到深圳,長期工作和創(chuàng)業(yè)在深圳的“體制外”,構(gòu)成了深圳人生存的安全感缺乏的真正原因。而移民城市的特點,則決定了這里的生活有著更多的動蕩和變數(shù),又構(gòu)成了在健康生活方面安全感普遍缺乏的原因。
但是,需要特別說明的是,缺少安全感并不等于這里沒有安全,而害怕更不等同于懦弱。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反過來說,怕是一種成熟的表現(xiàn),也是一種防患于未然的警覺,更是一種讓你做得更好、躍得更高、跑得更快的危機感和精神動力。至少,怕可以讓我們在生活中未雨綢繆。
也許,深圳之懼怕,還應該被看做是精彩生活的一種折射。不確定才會有挑戰(zhàn),高收益必然意味著高風險,不穩(wěn)定才會充滿變化。這其實正是這座城市生活的魅力所在。與內(nèi)地一眼就可以望到自己退休的生活相比,深圳生活的真正迷人之處正在于:它雖然讓你感到懼怕,但它確實充滿機遇和刺激,充滿了變幻的精彩。
與深圳最怕相對應的“深圳人最愛什么?”也反應了深圳這個城市的特色。
房子。
83%的深圳人聲明自己最熱愛房子。房子是候鳥的巢,房子更是移民的家。巢可以為候鳥遮風避雨,房子可以讓移民結(jié)束漂泊。
票子。
76%的深圳人聲稱自己熱愛票子。票子是購買力,票子是一種沉甸甸的感覺,票子是一個人活動的半徑,票子是生命的質(zhì)量和含金量,票子是丈量形象高度的標尺。票子還是這樣的東西:擁有越多,打量世界的眼光才越有自信。
兒子。
51%的深圳人聲稱自己熱愛兒子。兒子是生命的副本。兒子是未來的希望。兒子是使你既感到累又感到愛的小東西。兒子是“賠本”的買賣。兒子是需要不斷加油的汽車和你奮斗的引擎。
位子。
48%的深圳人聲稱自己熱愛位子。位子是職業(yè)的安全系數(shù)。位子是穩(wěn)定收入和家族的榮耀。位子是平穩(wěn)上升的電梯。位子就是位子。
妻子。
36%的深圳人聲稱自己熱愛妻子。妻子是愛人,妻子是太太和煮飯婆。妻子是男人枕側(cè)的溫柔絮語。妻子是每晚必喝之靚湯制造者和偶爾也感到煩的那個?。ɡ希┡恕?
老子。
30%的深圳人聲稱自己熱愛老子。老子是親爹親娘。老子是曾經(jīng)的無所不知的生活詞典和最有資格教育你的人。老子是你不能放下的牽掛。老子是對你有養(yǎng)育之恩、老了需要你養(yǎng)活的那個人。
車子。
27%的深圳人聲稱自己熱愛車子。車子是都市人的代步工具。車子是縮小城市半徑的魔法師。車子是財富的象征。車子是吸引美女眼球的四輪機器。
不穩(wěn)定中充滿著希望和刺激,這就是深圳這座城市給予人們的禮物。
3.辛苦的深圳男人
深圳這座城市,貨車男人居多。貨車工作時氣勢洶洶,深圳男人工作起來同樣玩命忘我;貨車食量驚人、花銷大,深圳男人同樣一擲千金;貨車任勞任怨,深圳男人也頗為勤懇;貨車奔馳在路上,深圳男人穿梭于城市間。因此駕馭深圳男人的女人,也如貨車司機般,終日隔窗望著單調(diào)的風景,庸碌地過活。諸多管制下,貨車司機在有限的時空里,風塵仆仆地往返。
壓力和競爭讓深圳男人像往返深港的貨車一樣,心無旁騖地上路,疲于奔命。深圳男人關(guān)心財經(jīng)證券,關(guān)心市場行情,關(guān)心就業(yè)環(huán)境,關(guān)心經(jīng)濟利益,他們關(guān)心一切與錢和仕途有關(guān)的話題,偏偏不關(guān)心女人最需要的生活氣息。深圳男人缺少北京男人的政治覺悟,不如上海男人熱愛生活,沒有江南男人的文氣,亦缺乏香港男人的格調(diào)。
女人可以和北京男人聊時事,可以和杭州男人講李碧華,可以跟上海男人說咖啡,也可以和香港男人談香奈爾,從深圳男人的口中,只能聽他侃商道,充其量,他會告訴你昨天國奧隊又輸了幾個球。
深圳男人,是缺少內(nèi)容的。你不能指望他溫柔、浪漫、顧家或博學,他最擅長的,是如何不被淘汰,如何投機賺錢。與深圳男人談戀愛,話題欠奉、新意匱乏,縱使他事業(yè)再輝煌,終究像龐大的貨車內(nèi)盛滿單一的貨物,沿途了無趣味。
深圳男人多為工作而生活,深圳女人為生活而接納了貨車男人,所幸,貨車比轎車而有韌性。
所有來深圳的男人都是有一些野心的,然后很快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的殘酷,生存成了最重要的事。遠離了父母和朋友的男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最需要的是找到一個位置,這個位置可以解決你的吃、住、行,而這些在原來的城市或許不是個問題。對于那些可以吃在父母家、住在單位宿舍、結(jié)婚時單位不分房父母親戚也可以搗騰出間房、平時沒事跟同學談談人生喝喝小酒泡泡小妞的內(nèi)地男人,是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一個深圳男人的孤立無援的。
他們終于安定了下來,有了租住的房子,有了還算穩(wěn)定的工作,也結(jié)交了幾個跟自身相仿的朋友,但很快就陷入了另外一種悲哀。他們覺得周圍怎么有那么多的有錢人,他們覺得周圍怎么沒有姑娘喜歡自己。男人們在一起時都在談怎么賺錢,再有錢的人還在抱怨自己沒錢。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城市是沒有中間狀態(tài)的。這個城市只有一個單一的價值評判標準——你口袋里的錢,或者是你支配財富的能力。這個城市只認得你的現(xiàn)在,你的過去、你的家世、你的口碑都不再有任何意義。
于是,深圳男人們比任何城市的男人都活得艱辛,也更活力四射,他們像一趟加足了馬力的汽車一直向前,沒有退路。他們要一門心思地成功,而且還要有延續(xù)這種成功的能力。因為這個城市變得太快了,稍不留神就會被拋棄。而年輕城市的不規(guī)范,也讓他們有了隨時從頂端跌入谷底的變數(shù)。
有人說深圳男人擁有挑選權(quán),理由是男女人數(shù)之間那個1比7,其實這個論點需要加個狀語,在成功男人那里。對于一個成功的深圳男人,他擁有比任何一個城市都要多的自由,這種自由來源于這個城市近乎無原則的寬容,來源于這個城市像水一樣的流動特質(zhì),來源于這個城市的無限豐富性,也來源于這個城市龐大的市場需求,這些男人賺取的財富最終將流向女人那里。然而對于一個不成功的男人來講,他連生存都是問題,他連找一個真心喜歡的姑娘并留住她的能力都沒有,又哪里來的挑選權(quán)呢?
所以,深圳男人,他們?yōu)榱松?,為了體面,曾經(jīng)累得像狗一樣。你也可以理解他們的行色匆匆,他們的急功近利,他們的狂躁悸動,他們的無處話凄涼。而當他們成功,你也就可以理解他們那種急于補償、急于發(fā)泄、急于顯派的心理,因為現(xiàn)在,他們終于可以活得像個人樣了,他們終于有了揮霍的資本。
所以,深圳的女人們是孤獨的,在男人們成功前的無暇顧及,男人成功后的得意盡歡里,女人永遠是個配角。深圳的女人是寂寞的,因為這個城市的刀光劍影耗盡了男人們所有的浪漫與風情。
這個城市是個大賭場,賭輸?shù)哪腥俗吡?,賭贏的男人留了下來,還有的男人繼續(xù)在搏。它是男人的天堂,又是男人的地獄,男人們在這里承受最大的壓力,又享受最大的自由,男人們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終于找到了自己,然后又失去了自己。他們當初是抱著想活出個自我而來的,最終卻發(fā)現(xiàn)活在別人的眼光中。
盡管廣州與深圳比鄰,但兩個城市的男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做派:深圳男人的身上都帶著股想發(fā)財想過新生活的激情,這股激情造就了深圳的迅速崛起,也使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很多男人集結(jié)出瘋狂的緊迫感——發(fā)財要趁早,行樂要及時?!班l(xiāng)土”在他們踏入深圳的那一刻轟然崩潰,而未來不在掌握之中,要緊的是把握現(xiàn)在。深圳男人的這種“現(xiàn)時感”是深圳女人們的致命傷,漂泊感、不確定性和戲劇化的聚散離合彌漫至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4.孤獨的女強人一族
深圳女人大都很漂亮。英語中有一句:“She is a dish.”字面意思是說,她是一盤菜,其實是指她很漂亮。這與中文成語“秀色可餐”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深圳的靚妹們會使我們節(jié)省很多糧食。
那么,深圳的女人是否色香味俱全呢?
非常遺憾。走遍祖國大江南北,北京女人的幽幽書香,上海女人的特立獨行,西安女人的樸素敦厚,以及杭州女人如“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般散發(fā)出的陣陣清香。
“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cè)”。在封建社會,只有少數(shù)有野心的美女為了榮華富貴,自愿進宮,其他大都迫于無奈。不是嗎?《紅樓夢》里的賈元春省親,在大觀園無限風光之后,對賈母哭訴道:“你們把我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去處?!?
而現(xiàn)在,尤其是在深圳,美女們則對金錢與權(quán)力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自我奉獻精神”,親手埋葬自己的青春、尊嚴、幸福和未來。
誠然,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來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女人大都很脆弱的。也許在人生的某個時候,你會想為人妻,為人母。不是有一句話:“當男人走投無路時,他會離婚;而當女人走投無路時,她會結(jié)婚?!?
到那個時候,你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孩子?要知道,在每個孩子的心里,媽媽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偉大的人。
就算真的一輩子不結(jié)婚,也要為自己想一想。男人的財富與地位是要與青春和美貌掛鉤的。美人遲暮時,昔日的王孫公子依然夜夜笙歌。在他的懷里,又是一位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佳人。
而傷痕累累的你呢?只能“雨打梨花深閉門”,徹夜長嘆“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很多美女認為美酒加咖啡方能體現(xiàn)生活品位,豪宅與香車才不枉此一生。殊不知“縱耳目之欲,恣之體之安者,傷血脈之和。”
在深圳,還有許多事業(yè)成功的女強人。她們依靠自己的辛苦打拼,終于闖出了一番天地,成為“脂粉堆里的英雄”。她們的拼搏精神確實讓人欽佩。是啊,只有經(jīng)濟獨立才能思想獨立,進而實現(xiàn)人格獨立。
然而,遺憾的是,這些讓外人羨慕的成功女性卻并不怎么幸福。
很多精明能干的女老板,可以隨心所欲炒掉員工。但她們自己作為妻子的這一工作崗位,常常會莫名其妙地被“優(yōu)化組合”。
人們常說:“在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個優(yōu)秀的女人?!倍谏钲?,這句話似乎應被改寫成:“在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后,必定有個讓她傷心的男人?!?
之所以這樣,不僅與目前社會上還殘存的某些偏見有關(guān),同時跟女人自身也不無干系。“情深不壽,強極則辱”。太要強的女人,不僅男人不喜歡,連同性也會反感。
一個剛離異的銀行女主任對我說:“我漂亮能干,從小就沒輸過。但我的婚姻卻一敗涂地。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會再要強了。”
令人悲哀的是,生活并不總是給我們補考的機會。
有一位朋友從順德來深圳公干,閑來無事找了家網(wǎng)吧與人聊天。網(wǎng)友是個深圳女孩,兩人聊得很投機,而且,相問之下,他們竟在同一家網(wǎng)吧。于是互留了手機號碼,約好門外碰頭,一起去喝茶。見了面,問候寒暄——女孩子一直在看他,相貌普通,也不像有錢人,突然說:“算了,太晚了,我想回去了?!迸笥褑?,要不要送?女孩說,不要。朋友便自去拿了車鑰匙開門——他是駕車來的,還是白色寶馬。剛開出不遠,手機響了,那女孩說她等不上車,想蹭車回家。
深圳女人就是這么現(xiàn)實。盡管她們來自全國各地,本事運氣各不相同。這是環(huán)境所致,深圳根本就是一個現(xiàn)實的城市,十足的商業(yè)氛圍、競爭的壓力、背井離鄉(xiāng)、漂如浮萍——如果還有什么可以信任和依靠,那應該就是物質(zhì),就是錢——我相信很少有女人一開始就這樣想,一開始就愛鈔票多于玫瑰,是現(xiàn)實教給她們的。
若真的只是現(xiàn)實也還好了,深圳女人還有著對愛情的憧憬。可惜多是無奈,甚至悲劇——如果你留心過電臺夜間那些談話節(jié)目,還有報紙上的情感專版,滿是怨訴:孤獨的女強人、糊涂迷陷的年輕女孩,還有那種一直以來專心做著老婆,一不留神卻遭人拋棄……所以,深圳或許不是一個適合女人生存的地方,或者,深圳的女人,是要離傳統(tǒng)的幸福遠一點的。
一切都要有代價,高薪有代價,比如,推遲結(jié)婚與生育,遠離恬淡安然;可以自由地享受性,但這也有代價,比如,不被承諾,隨時準備接受各種后果。這城市里還活躍著那么多女人,而且外面的女人還是源源不斷涌來?滿街都是女人,酒樓茶樓里,自己組織相聚自己買單的女人,連播放足球賽的酒吧里晃蕩的也盡是吊帶背心的身影。
女人的潛能是很大的,越是活躍、開放的地方,她們越適應——比男人更能適應。深圳也的確有很多看起來活得成功而漂亮的女性,一切都有代價,但也有所得到,到底是好是不好,誰又能說得清?
形形色色的深圳女人,在形形色色的深圳男人的酸甜苦辣咸的調(diào)味下,成了一盤說不出滋味的什錦菜……
深圳女人,置身在深圳的神話里,成為神話之外的人們口中永不厭倦、永無止境的話題。在人們的描述中,深圳女人錦衣美食,一支唇膏動輒數(shù)百上千元,寶馬雕車香滿路。而在這些膨脹、夸張的事實背后,深圳女人每每在憂喜參半中迷失著自己。
深圳女人個性鮮明,一人一道風景,都市生活的擁擠喧囂又使她們彼此滲透,互相串了味兒。為情、為錢、為夢來深圳的女人們大多看重事業(yè),她們要事業(yè)要得刻骨銘心,成功卻像一張空頭支票難以兌現(xiàn)。十個女人有一人出頭了,偏又經(jīng)不起風吹雨打,一不小心就全軍覆沒。一百個女人有一人燦爛到最后了,笑著出來謝幕卻沒有鮮花和掌聲,所有的嘴巴都眾口一詞:“哼,還不是靠男人起家的!”嘩,真是欲哭無淚。所以在深圳,開私家車的女人多數(shù)臉繃得緊緊的(老公買車的除外),創(chuàng)業(yè)要防明槍暗箭,守成也要防唇槍舌劍,哭給誰看?!
對女人而言,某種意義上,事業(yè)成功又意味著愛情失敗。誰會娶一個比自己強的女人呢?深圳男人的心理同樣脆弱得不堪一擊。沒有事業(yè),深圳女人在對成功的渴望里煎熬著自己;有了事業(yè),好男人又都退避三舍,把自己看成中性人。真有男人迎著成功的耀眼光芒,勇敢地面對她,女人倒又要懷疑了:他是愛我的人還是愛我的錢呢?
從挑剔的選擇、殘酷的淘汰中幸存下來的深圳女人,在深深淺淺的愛情故事里不可抗拒地迷失。深圳是年輕的移民城市,平均年齡27歲,愛情席卷了每個深圳女人的心。
愛過或從未愛過的深圳女人呼喚著真情,而真情是隨風舞蹈的一脈微弱的火苗,隨時會在風中熄滅。深圳女人伸手擋住風,可是火舌頭竄上來舔傷了她們的手。深圳女人嗔怒、幽怨、懷疑——不再是永恒傷心的女主角,她們學會把愛情當成一種流行感冒、一種小而微痛的刺激。愛情圣徒歷經(jīng)深圳的種種后,也會把自己鍛煉得心上起繭,背叛自己的信仰??倳幸粋€當你是知己的深圳男人,在酒醉以后告訴你:“別信男人!連我都不敢說自己是個好東西?!背鲇谧孕l(wèi),大多數(shù)深圳女人對愛情有了免疫力,情焰沖天她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隔岸觀火。遺憾的是:真愛洶涌而來時,她們已生疏麻木得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擦肩而過。
深圳男人相信錢就是一切,錢可以買到包括女人在內(nèi)的所有東西。深圳女人和深圳男人互相捧場,又互相拆臺。然而無論如何,某個深圳男人“啊嘁”一聲后大家會說:“啊,七個靚女想你啦!”傳說深圳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七,在深圳做女人,是最幸福也最無奈的一件事。
女人如水,深圳女人是清涼解渴的礦泉水,喝多了就寡淡無味、太過直白;女人如花,深圳女人是插瓶的劍蘭,綠葉紅花,美得簡單而安全,但一朵朵花一層層地開上去,到了半路像是力不從心開不動了,式微起來。
現(xiàn)在的深圳女人定格在半開半謝的瓶插劍蘭上,她們在浮躁與沉靜之間造就了自己的遺憾和滿足。旁觀她們事業(yè)、感情的陰晴風雨,我們在瓶花里放一片阿司匹林,并開給深圳女人最簡單、又最復雜的藥方:深圳女人——挺住!里爾克說:挺住意味著一切!深圳女人的劍蘭,將在“挺住”這片阿司匹林的支持下美到最后一分鐘。
5.當廣州遇見深圳
通常,一個人決定離開深圳去別處打拼事業(yè)時,廣州往往不會是他的下一站。反之亦然。原因很簡單,就自然條件而論,廣州和深圳是兩座太相似的城市:一樣的溫熱潮濕,一樣的花兒常開不敗,一樣的充滿了勃勃生機,一樣的各種真?zhèn)坞y辨的信息泛濫……然而,如果你愿意投入地潛入兩座城市的深處進行觀察,你會發(fā)現(xiàn)它們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發(fā)展實力:廣州原本是中國的外貿(mào)中心,然而現(xiàn)在中國最大的外貿(mào)中心是深圳,中國有1/7的貨物從深圳出境;廣州港原本是華南最大的港口,但現(xiàn)在深圳是僅次于上海的中國第二大集裝箱港;廣州原本是華南的金融中心,但是深圳證券交易所把一切都改變了,大量的證券商在深圳崛起,許多的基金盤踞在深圳,招商銀行及平安保險公司的成長更是讓廣州無可奈何。深圳在金融業(yè)的地位顯然已高出廣州許多。
廣州以前是無可爭議的“華南王”,現(xiàn)在廣州的經(jīng)濟總量還是在深圳的前面,但是深圳超過廣州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廣州像兼并番禺、花都那樣再將南海、佛山收入口袋中,采用物理方法擴大體積。
城市與生活:與深圳相比,廣州顯得過于嘈雜過于擁擠,算不得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然而,這并不妨礙廣州成為一個生活氣息濃郁的城市:廣州人是真正將“民以食為天”奉為“生活教條”的人,再忙再累,他們都不能不善待自己的胃,于是,出現(xiàn)在我們眼里的廣州便首先是一個翻滾在靚湯里的城市。廣州街頭的大排檔和小吃店星羅棋布,若需歇足,不出5分鐘你就能找到愿意進去小坐片刻的茶餐廳或甜品店……平民化的氛圍使廣州顯得親切且從容。
反過來看一看深圳的飲食男女生活卻是何等的“漂泊”。盡管深圳人每年的飲食消費高達十幾個億,街頭各種菜系的飯館鱗次櫛比,但白領(lǐng)們更多的時候是守在辦公桌前吃盒飯、吃泡面。這個城市很難讓人感受到“喝雞湯睡大覺”式的“簡單樂趣”。
文化氛圍:“文化”這個詞很難界定它的含義,無論是廣州還是深圳都曾被一些“北方人”(南嶺以北)說成是“文化沙漠”。說白了,我們選擇在哪里生活,其實,很多時候被比較的,不過是我們在哪里生活得更舒心、更容易找到自己的平衡點而已。
如果你痛恨有“鳥語”之稱的粵話,那你實在不應該選擇廣州,否則你的生活將會變得很不方便,惟一解決的辦法就是——學習講粵語,搞懂什么是“菲士”、什么是“貼士”和什么是“波士”等等。但如果你選擇深圳,不會講粵話也不會有任何不便。深圳雖然地處廣東,但是“北方人”居多,你只要會講普通話就行了。甚至,在深圳,你使用外語與人交流的幾率都可能會大于你用粵語與人交流的幾率。
如果你想探尋“嶺南文化”的根源,那你應該選擇廣州。廣州人最引以為榮的莫過于“廣州文化是嶺南文化的代表”一說。是的,你可以不喜歡廣州這個城市(太臟太擠太嘈雜),但只要你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你就不會不喜歡廣州的文化。廣州,是連接過去(化外之地)和現(xiàn)在(經(jīng)濟特區(qū))的中介點。
在短短十來年時間內(nèi),以廣州為中心,在整個珠江三角洲先后崛起了深圳、珠海、佛山、順德、江門、東莞、中山、南海等一大批“明星城市”,盡管這些新興城市在某些方面已經(jīng)超過了廣州,但廣州畢竟還是它們的“老大”,是它們的歷史帶頭人和文化代言人。顯然,要了解這個地區(qū)活力的秘密,還得從廣州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