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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恐怖的威脅(1)

羅賓駕駛的汽車在圣山姆士街的拐角處慢慢地停了下來,然后他將車窗搖下來,一股陰森的冷風旋即灌了進來。

“啊,可真冷!”

在這個季節里,拂曉前的冷空氣是足以將人的手腳凍得麻木的。羅賓不由得一邊向雙手中呵著熱氣,一邊用力地揉搓著手掌。接著,他一邊在原地小跑著熱身,一邊密切地關注著附近無比寂靜的街道上的風吹草動。

街邊的路燈散發著淡青色的光芒,冷漠地照耀著沒有一個人行走的寬闊街道。

這個地區的每一幢別墅中都有一個非常寬廣的花園,富麗堂皇的高大建筑與鳥語花香交相輝映,別有一番韻味。

這時,羅賓將車子從路口拐角處開到了別墅石頭圍墻的后方,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里停了下來。他下了車,然后沿著街道挨家挨戶地查看門牌號碼。

盡管羅賓并不知曉莫格焦所指的“坎克斯”別墅究竟在什么地方,然而,憑借著自己多年以來行走江湖的經驗,以及常年從事偷盜職業養成的直覺和閱歷,他敏銳地感覺到那座別墅很可能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羅賓大步流星地朝著他的正前方走去,沒過多長時間,一扇半掩半開的鐵門便被他發現了,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一部私家車停靠在大樹的背后,那是一輛1908年款的勒若老爺車。

“不錯,就是這個地方。艾尼將門半開半掩著,正是想讓后面尾隨而來的哥士度不費吹灰之力進到里面去。哈哈,我的第六感真是太靈敏了!”

想到此,羅賓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

一座高大的兩層建筑物坐落于庭院的正中央,而將主樓與大門連接起來的則是一條由沙礫鋪設而成的甬道。

羅賓認為庭院之中肯定會養著一條惡犬看家護院,然而他搜索了一圈也沒有發現。

隨后,羅賓又搜索了一遍兩邊的樹叢,可這里連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有。整個庭院都寂靜無聲,仿佛一切都沉寂在夢中一般。羅賓輕輕地走到主樓正門的前方,發現這里的大門也是半開半掩著的。

“這里一定就是他們兄弟二人碰頭的地方了。假如那個在車上被槍殺的人是哥士度的話,那么先一步進入這座別墅的人就一定是艾尼了。”

羅賓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正門,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且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羅賓站在這里停留了一會兒,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過了一會兒,羅賓試探性地朝前走去,緩緩地邁動著步伐。

尤亦里地區以大量坐落于此的豪華別墅而在社會上聞名遐邇,這里不僅有富麗堂皇、宏偉氣派的房屋建筑,而且還有著數不勝數的美輪美奐的家居擺設。

為了防止碰到房間里面的桌椅,羅賓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去。他用雙手試探性地向前摸索著,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凝神靜氣傾聽一陣,但四周仍然是死氣沉沉的。羅賓覺得自己就好像是置身于水下一般,更好像是被埋在了陰森寒冷的墓地之中。

春季的夜間總是十分寒冷的,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全身的骨骼似乎都要被刺透了一般。四下里漆黑一團,這就讓羅賓的內心中更加感覺到沉悶和壓抑,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變得微弱了許多。由于寒冷空氣的侵襲,羅賓渾身上下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哦?這里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啊!或許艾尼已經離開此地了,說不定已經像哥士度那樣被人殺害了呢!”

羅賓站在黑暗之中思索了片刻,然后又向前邁開了腳步。

“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女人低沉而痛苦的啜泣聲慢慢地傳到了羅賓的耳朵里。

由于這一切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聲音就是在附近的地方響起的,所以就連膽大心細、無所畏懼的怪盜羅賓也不禁被嚇得膽戰心驚。于是,羅賓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片刻之后,羅賓屏住呼吸,又仔細地傾聽了一陣,可剛才的那種哭聲卻再也聽不到了。

羅賓只好朝著剛才那陣哭聲傳來的方向慢慢地走了過去,突然,又有聲音在羅賓的耳畔隱約響起。

“求求你……請你……請你不要這樣對我……別這樣……”

這是一個女子在苦苦求饒的聲音。

“嗚嗚……嗚嗚……”

那個女子痛苦欲絕地發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或許是由于她的嘴巴被人堵住了,也可能是嘴巴被布條或者手帕塞住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蹬踏地板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然而,幾分鐘之后,所有的聲音便都一齊消失了,四周還像剛才那樣寂靜無聲。

羅賓一邊摸索著,一邊躡手躡腳地向前走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羅賓一個不留神踢到了門板上,他連忙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到門板上,全神貫注地傾聽了室內的動靜。

屋子里面異常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死一般安靜!

在這幾乎可以讓人停止呼吸的一團漆黑之中,什么聲音也沒有,反而比啜泣聲或者呻吟聲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嗚嗚……嗚嗚……”

就在這個時候,羅賓仿佛又聽到了似乎被人堵住嘴巴時所發出的聲音……

羅賓趕緊站起身來,伸出手握住了房門的把手,然后悄無聲息地推動房門。羅賓僅僅把房門推開了一條20公分的縫隙,然后將腦袋伸進去查看。原來這個房間是一個大客廳,只是鋼琴上面擺放著一盞小煤油燈,發出十分暗淡的光線。

于是,羅賓趴在地上,匍匐著前進。

“啊!”

一個人赫然倒在羅賓正前方的地板上,羅賓立時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人是一位上了些年紀的老婦人,她的手和腳都被繩索牢牢地捆綁著,嘴巴里也被塞進了很多厚厚的布條,大概是兇手怕她發出聲音,因為沒有給她留一點兒縫隙。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衣,外面罩著一條潔白無瑕的圍裙,看樣子似乎是一位老仆人。

年紀如此大的一位老人,當然無法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所以她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上,似乎昏迷了一般,又好像早已死去多時。

接著,羅賓在這個房間中又發現了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坐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里,手和腳也被人用繩索緊緊地捆住了,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她的身旁還有另外一個男子。由于他們二人是背朝著羅賓,所以始終沒有發覺屋子里面又來了一個人。

羅賓的動作就像獵豹一樣靈敏,只見他這時正悄無聲息地接近著他的目標。

鋼琴上擺放的煤油燈所放射出來的亮光,將這兩個人長長的影子投射在了墻壁之上。羅賓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的手中竟然還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劍,而且,這柄短劍正指在那名女子的喉嚨處,并且他還用十分低沉的聲音威脅她說:

“假如你不對我說實話的話,那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難不成你想品嘗一下短劍刺穿喉嚨的滋味?快點兒告訴我!”

這個粗野而殘暴的男子站起身來,去取鋼琴上面的煤油燈。

羅賓始終將身體緊緊地壓在地板上,所以這個男人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羅賓偷偷地瞥了一眼這個男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個男人的身體十分魁梧壯碩,蓄著胡須,長著又濃又黑的短眉毛。他的長相和那個被褐發女郎的部下擊斃在汽車的男子毫無二致。這真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唯一的不同點是,這個人看上去要更年輕一些,顯而易見,這個人一定是弟弟了。

羅賓在內心里暗自思忖道:“假如被擊斃的那名男子是哥士度的話,那么眼前的這個人百分之百就是艾尼!”

羅賓無比安靜地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片刻之后,艾尼將煤油燈提到那個女子的面前晃了晃。

“啊!居然是她!”羅賓心中納罕極了。

原來,被艾尼威脅的這個女人,正是不到四個小時之前,在濟若里街上被兩名歹徒襲擊而被羅賓搭救下來的金發女郎——班思小姐!

“她沒去參加倍儂·哥雷休夫人舉辦的晚宴,卻到這個地方來了。哦,她很有可能是被人挾持到這里來的!假如事情果真如此的話,那么艾尼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哥士度已經被褐發女郎的爪牙給殺害了。因此,艾尼將班思小姐囚禁在這個地方,并且等待哥士度趕過來幫忙。喔,我的這個推理應該八九不離十!

“如此說來,班思小姐與那位美麗迷人的褐發女郎肯定是同伙了,而且,莫格焦兄弟兩個所調查的對象正是她們二人。可不幸的是,哥士度卻先一步被這伙人殺死了。

“然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哥士度和班思小姐的衣服上都別著一朵潔白無瑕的牡丹花,那么,這一點是不是表明,班思小姐委托莫格焦兄弟跟蹤并監視那個褐發女郎以及她的手下的活動,可沒想到哥士度行蹤敗露,而被那伙心狠手辣的歹徒們殺人滅口了。唉,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蛛絲馬跡差不多快要把我搞蒙了!”

羅賓越來越感覺到這件案子古怪離奇,千頭萬緒糾纏在一起,亂成了一團麻,然而,思維一向縝密的羅賓,還是慢慢地將焦躁的心情平復了下來,然后嘗試著在錯綜復雜的案情當中理清線索。

“啊!我終于想明白了!哥士度和艾尼兄弟兩個或許是被人雇傭來調查班思小姐和那個褐發女郎的底細的。后來,班思小姐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于是,她制造了一個與哥士度會面的機會,并且商量好將一朵白色的牡丹花別在衣服上作為聯絡暗號。之后,班思小姐就給那個褐發女郎打電話報告了這一消息:

“‘衣服上別著一朵白色牡丹花的那個男人是私家偵探,他一直在監視著咱們的活動,你一定要小心提防,明白了嗎?’

“這樣一來,褐發女郎便命令她的手下干掉了哥士度。而哥士度是因為上了班思小姐的當,所以才不明不白地命喪黃泉的。

“當我將班思小姐從歹徒的魔爪中拯救出來之后,她將白色的牡丹花遺失在我的車里,毫無疑問,她是故意這樣做的。

“這個女人或許正在密謀一場巨大的陰謀,害怕我插手此事,因此故意將牡丹花丟在我的車內。在那之后,她又特意提醒褐發女郎要留心我的一舉一動。在我送她回家的時候,她知道了我是俄國的年輕貴族,并且得知了我的姓名,于是便對我加強了戒備,這一點從她說話時的口吻和神態中便已顯露無疑,此外,她甚至連自己的住處都不愿意讓我知道。

“可是,我當時卻并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居然將白色牡丹花別在胸前大搖大擺地去參加晚宴。沒成想竟被他們擄去,險些陰溝里翻船。唉,想我這個無所不能的孤膽怪盜,這一回居然被她們兩個小女子擺了一道。”

想到此一節,羅賓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自嘲似的苦笑了一聲。

“班思小姐和那個褐發女郎究竟在密謀些什么呢?還有,雇傭私家偵探去調查這兩名神秘女子的人又是誰呢?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莫格焦兄弟兩個肯定是受了某人的雇傭所以才展開監視和調查工作的。那么,這個躲在幕后的神秘人物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我不妨暫時先用‘X’這個代號來稱呼那個幕后的操縱者吧!只要我能夠將那兩個古怪的女子牢牢盯住,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揭開那個幕后操縱者‘X’的真實面目!”

“嘿嘿,你給我聽仔細了,假如我將這柄短劍對著你的脖頸刺進去,那么這尖銳無比的刀鋒就會將你右邊的大動脈割斷,而且還會刺穿你的氣管,然后呢……就是切斷你脖子左邊的動脈血管,最后,刀尖會從你左邊耳朵的下面穿過去,嘿嘿……”

說著,艾尼舉著手中冰冷陰森的短劍,用劍身在班思小姐的右耳邊輕輕地拍了幾下。班思小姐立時被他的這一舉動嚇得魂不附體,臉色也像紙一樣慘白。

看到這一幕,羅賓不由得握緊了雙拳,隨時準備沖上前去阻止艾尼的暴行。

“我再最后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艾尼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來一只懷表,跪在地板上開始記時:

“50秒……還剩下40秒……”

這時,羅賓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了艾尼的身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剩下30秒了……20秒……”

羅賓緊張得手心里都滲出了汗,他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撲地跳動。

“……10秒……還剩下9秒鐘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班思小姐的嘴唇突然一張一合地講出了話來。

艾尼將身子向班思小姐傾斜過去,耳朵幾乎要貼到了班思小姐的耳朵邊上。

“聽不清楚!你大聲點兒說……”

事實上,羅賓也在竭盡全力地傾聽著班思小姐的話,然而,她講話的聲音細若蚊鳴,這就使得羅賓根本就聽不清楚她在講些什么。

羅賓憂心如焚。

這個時候,艾尼點了點頭,似乎已經全然聽明白了。他將懷表放回到衣服口袋中,轉過頭來對身旁的班思小姐說道:

“好吧,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很快就可以驗證明白。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別耍什么花招!”說完,艾尼手提煤油燈站起身來。

煤油燈里面的煤油似乎就快要用完了,只見黑煙像一條彎彎曲曲的蛇一樣盤旋上升。

羅賓立刻藏身到了旁邊長沙發的后面。艾尼并沒有察覺到沙發的后面還藏著一個人,他徑直朝著鋼琴走去,然后將鋼琴的琴蓋掀開,把右手伸到里面不停地摸索著。

突然,他的手指觸碰到了琴鍵,一陣“叮咚叮咚”的響聲傳了出來。

“哈哈,原來放在這個地方。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只見艾尼這時從琴鍵的下面拿出來一疊厚厚的大信封。信封的顏色是黃色的,并且與普通的信封沒有太大的區別。

艾尼鄭重其事地將這疊信封放進了衣服口袋中,之后,他毫不理睬早已癱倒在地的班思小姐,而是繞過羅賓藏身的長沙發,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盡管羅賓此時完全可以從背后將艾尼撲倒,將那疊信封奪到自己的手中,然后用桌子上的電話報警逮捕艾尼,但是羅賓并沒有這樣做,而是耐著性子繼續藏身在沙發后面。

羅賓之所以要選擇忍耐,是因為他害怕將自己偷偷潛入坎克斯別墅的事情搞得盡人皆知。

“如果那樣做的話,可就壞了大事了!須知道‘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的道理,我最好的選擇就是暫時先不要出面,用不了多長時間,班思小姐和那個老仆人就會被人救起的,因此沒必要為她們過多地擔心。現如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從艾尼的手中將那疊黃色信封奪過來。”

羅賓計議已定,然后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大廳。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的另外一個方向傳來了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

羅賓迅速地回到了石墻那里停放汽車的地方。接著,他駕車飛快地趕往布蘭米街莫格焦兄弟居住的公寓。

在公寓的大門外,一輛私家車早已停放在這里了。正是那輛1908年款的勒若老爺車,不過已經相當破舊了。羅賓抬頭朝二樓望去,只見莫格焦兄弟屋子里面的燈是亮著的。這一定是艾尼那個家伙正在查看從班思小姐那里搶來的那疊神秘的黃色信封。

羅賓打算等到艾尼入睡之后,自己再悄悄地潛入到公寓之中。于是,羅賓在公寓樓外面轉悠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二樓上艾尼房間里的燈終于悄無聲息地熄滅了。然而,羅賓卻并不急于動手,而是仍然在樓外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以便給艾尼足夠的時間讓他能夠沉沉地進入夢鄉。

大約二十分鐘之后,羅賓來到了公寓大樓的入口處,然后從容不迫地按響了門鈴。

“是誰啊?這么晚了……”

屋子里面的公寓管理員懶洋洋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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