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中毒 雨夜兩情深(2)
- 佳人媚:養(yǎng)女成妃
- 雪芽
- 5207字
- 2015-04-18 13:45:58
噩夢糾纏連映瞳整夜,夢魘里她被什么很用力的抱緊,導(dǎo)致她怎么都動不了,她發(fā)不出聲音,唇舌被封住。
直到有人連續(xù)不斷輕拍她面頰,連映瞳一臉冷汗被叫醒。
張開眼睛,她看著叫醒自己的人,不由怔住,“怎么是你?”
辛湄在一旁淡笑相望。
明知不會聽到答案,連映瞳四周看去,不是她的關(guān)雎宮,她漸漸想起和慕容尉遲在馭馬場歇斯底里吵架,然后她流鼻血了,接著就昏過去。
“小郡主。”厲璇聽見她的聲音進來。
“璇姨,我們回去!”連映瞳掀起被褥跳下床榻就要離開。
厲璇攔住她,“皇上下令,小郡主暫時不能回關(guān)雎宮,寄居白露殿的辛嬪娘娘這里。”
“我就是不住關(guān)雎宮,也不要住白露殿!”
“小郡主來不及了。”厲璇對她搖頭,隨即進來的宮婢們手中捧著連映瞳平常用的東西。她壓低聲音勸慰,“忍一忍吧,現(xiàn)在多事之秋,等齊太子的事查明再說。”
“齊北堯怎么了?”連映瞳大為疑惑,“璇姑姑,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我不知道?”
厲璇沒有出聲,倒是進來的慕容蘭心接話,“昨天摔落辛嬪的馬兒,被人暗中做了手腳導(dǎo)致發(fā)瘋,皇上盛怒,一干飼養(yǎng)照顧的仆役全部送往大理寺查辦。因為齊太子最后接觸那匹馬,所以也免不了嫌疑,人被扣在南溟,暫時軟禁需要徹查。”
連映瞳一怔,不免心涼,原來她也逃脫不了嫌疑,哪里是寄居白露殿,不過變相軟禁。慕容尉遲怎么不怕她借此機會害辛湄?
她眼神微動,正巧辛湄瞥她一眼,第一次那么近仔細看辛湄,那眼珠清冷靈動仿佛會說話,直視連映瞳,莫名連映瞳覺得有點熟悉這樣的眼神。
不言不語,就這么一瞥,卻好似能猜透對方的心思。
慕容尉遲,她心中冷不丁冒出這個名字,再瞧瞧,的確辛湄的眼神很像他。
淡漠的、帶著一絲嘲弄,高高在上俯視,看著她的無助。
辛湄墜馬一事慕容尉遲尤為震怒,聽聞關(guān)進大理寺的奴仆全部大刑伺候,宗霆執(zhí)法嚴明,不到兩天已經(jīng)傳出有人熬不住大刑當場身亡。
礙于齊北堯身份特殊,畢竟齊國與南溟外事交好乃國事,事關(guān)重大蕭太后從中調(diào)解,慕容尉遲還算手下留情。
雖然連映瞳見不到齊北堯,對于他安危倒稍微放心點。
她對辛湄沒好感,同一屋檐下兩人見面更是相對無言,好在她還能夠四下走動走動,不然整天憋在白露殿連映瞳生怕自己會短命。
她住在白露宮的事在宮里傳開,皇后還有其他幾位妃嬪似乎對她有所避忌,因為她去哪里,辛湄就跟著去哪里。
辛湄為人冷傲,宮里人礙于她得寵圣駕表面恭維其實私下很不喜歡,有辛湄在的地方,誰也別想能開開心心玩樂,連映瞳一時也被人孤立。
她和辛湄交涉也說不通,辛湄根本對她不理睬,我行我素。
慕容蘭心為齊北堯的事陪在太后身邊忙碌,無暇多照顧她。
無奈,連映瞳老實呆在宮里,偶爾厲璇過來與她說說話解悶,“晌午陽光傷人,小郡主當心中了暑氣。”
連映瞳正百般無聊趴在窗臺出神,看見德妃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正用絲帕擦汗,快入秋,最近天氣比往常悶熱,看似要下雨卻總不見落。
德妃帶了不少小食與一小瓶桂花酒,連映瞳一見,微微一怔,“德妃娘娘?”
“再不開心,身子最重要。如果小郡主擔心的人得知你茶飯不思,那個人一定會自責。”德妃輕笑,將東西一一擺放在她面前。“看來小郡主還記得,我就想那個人怎就這么自信你一看就知道是他,原來如此。”
她記得,最初與齊北堯見面,他心思細膩,特意命隨行的廚子做了齊國有名的小食帶給她,他更不多話,一個人在旁吹奏齊國小調(diào)給她聽,連映瞳才不至于處在沒話說的尷尬下。
“你見到他了?他好嗎?”連映瞳有細微的感動,明明身處危險,齊北堯卻還為免她擔心花費心思。
德妃點點頭,“還算不錯,讓小郡主不要太過擔心。”
連映瞳長吁一口氣,想到曾經(jīng)最無辜的易江南,她真不想再有誰卷入血腥中。
“常寧先謝過德妃娘娘,還有一事相求,請娘娘費心。”
“小郡主請說。”
“為娘娘帶話的人可靠嗎?”
“那是本宮自家兄弟,在宗大人手下當差,自然可靠。”
“那好,這次之后請娘娘告之家人,不要再替齊北堯帶話給我,一個字也不要。”別怪她狠心,她只不想再重復(fù)易江南一事。
她本就無心與他婚事,若不是太后的安排,她和他不會去馭馬場,更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發(fā)生的事不能挽回,將來的事總能及早避開。
德妃是個心明的人,當下答應(yīng)了連映瞳要求,似乎她也有心事,兩個人僅僅一小瓶酒喝完就醉了幾分。
“小郡主、小郡主。”德妃輕喚她。
連映瞳哼了聲,轉(zhuǎn)過身子接著睡,腦袋眩暈好不舒服。
德妃怔怔瞧著酒醉的連映瞳半天,不由苦笑喃喃自語,“如你這般單純可真好,有人護你周全。他看似多情,其實卻無情至極,傷人且傷心,對你卻……”
她突然緊抿了唇,隨著身后步履越來越靠近,德妃轉(zhuǎn)了身子微微福禮。
“皇上。”
“一切辦妥了?”慕容尉遲視線越過德妃落在床榻那抹嬌小身影。
“照皇上的吩咐,一切辦妥。小郡主托臣妾帶話給齊太子,說不再聽有關(guān)他任何消息。臣妾覺得小郡主對齊太子并沒有男女之情的心思,齊太子再有心恐也白費。”她說完好一會,慕容尉遲也未出聲,德妃兀自低頭不敢多看。
后半句她不該多嘴,皇上對小郡主與齊北堯的接二連三的接近一直不高興。叔父對侄女異常寵愛倒沒什么,只是慕容尉遲看常寧的眼神有時并不像長輩,而是充滿了男人對女人的強烈占有欲望。
也許她多想,但愿也是自己多想。
所以慕容尉遲吩咐她多親近常寧時,她立即照做,這個小丫頭比她想象中單純,她無心齊北堯,卻處處替對方著想擔心,這樣單純的丫頭,怎么也逃不過皇上的掌控。
“珍兒。”
德妃一怔,后意識到慕容尉遲喊她,珍兒是她乳名,皇上曾經(jīng)喊過兩三次,還是她才進宮的時候。
她緩緩抬頭,觸及慕容尉遲深黑如子夜的瞳眸,那雙眼睛不能凝視,不然會溺斃其中的溫柔,哪怕這溫柔從未真心實意給予過她。
“你做的很好,想要朕給你什么賞賜?”
德妃忖了忖,突然笑道,“能給臣妾說一句醉話,而皇上絕對不能生氣?”
慕容尉遲似乎起了興致,“朕準了。”
她站直身體走向慕容尉遲,踮起腳她俯在他耳邊輕語。她真的醉了,入宮三年第一次這么大膽對皇上說出那句話。
“朕會記住,你下去歇息。”
“臣妾叩謝皇上天恩。”
德妃腳步有些不穩(wěn)移向門外,慕容尉遲久久注視德妃遠去身影,一開始擰緊的眉慢慢展平。
床榻上醉酒的人夢囈,連連翻轉(zhuǎn)眼看就要半個身體懸空落地,慕容尉遲疾步過去抱住她,軟軟綿綿的身子緊靠他胸膛。
她和齊北堯見面是蕭太后一手安排,這些他都清楚,可看見她與齊北堯有說有笑很是親密,慕容尉遲的心到底不痛快。
瞳瞳從小就招人喜歡,對人也極少有防范心,慕容尉遲護著她不受任何傷害,更不準她對除去他之外的男子有任何好感。
他那番氣話說出口收不回,她極力反擊的言語也同樣惹到了他,彼此傷害,似乎成了現(xiàn)在他與她唯一的相處方式。
皇上,真愛小郡主的話,就不能傷害她。
德妃倒看的透徹,他舍不得傷她,也以為永遠不會傷到她,可真相殘酷,連他也一時難以接受。
多久沒有抱她了,這些天她的傷心他不是沒有看在眼里,嗅著她身上淡淡幽香,慕容尉遲吻上她微啟的紅唇用力吮吸,卷住她舌尖糾纏,一個吻變的一發(fā)不可收拾。
“瞳瞳,舅父快忍不住了……”
雷聲轟鳴,連映瞳驚醒,不知何時下了雨,夜色深沉,滿室燭火明亮,她捂著心口稍微緩口氣。
酒醒,頭還微微有些暈。
“璇姨?”
無人回答她。
覺得口干,她扶著床榻走到桌邊,一碰杯緣她縮手皺眉,茶水涼透了她不能喝,瞧著外面還在下雨,她這里沒人伺候又不想多看到辛湄,不想渴死她還是喝了幾杯解渴。
人清醒很多,她嗅到濃濃的酒味酒氣,德妃帶來的小食與酒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屋里哪里還有這么重的酒味?
有輕微聲響從內(nèi)室后窗那里傳來,那里光線偏暗,模糊人影頹然斜靠著,面容隱在昏暗不可視的光亮中,大概只有睡著這個男子才有安靜如水的一面,褪去迷惑妖冶的光彩,他干凈清冽帶著一點柔弱,令人產(chǎn)生想去保護他的念頭。
連映瞳站在他面前,她也奇怪自己為什么會有想去保護這個男人的念頭?
他是慕容尉遲,殺人不眨眼,人命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只要他不去害人就天下太平了。
無聲地半蹲在他面前。
一瞬間,原本醉得一塌糊涂的慕容尉遲豁然睜開眼睛。
就這樣四目凝視,連映瞳怔住,她看過多樣的慕容尉遲、冷漠疏離、冷血無情、暴怒狂躁、輕佻嫵媚,甚至柔弱無助的一面,唯獨不見他傷心。
那是陌生的慕容尉遲,他喜潔凈,如今頹廢面容蒼白羸弱,黑發(fā)凌亂,微微上揚的唇緊抿,幽黑的眸陰沉懾人的冷冽。
正是這傷心的眼神,一種無以復(fù)加的傷心,柔化了他所有的暴戾,就那么毫無預(yù)警闖入她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地撞痛了她。
他看了她良久,連映瞳呆呆的怔住,他伸手輕輕摩挲她臉龐,她沒有躲開,她甚至感受到慕容尉遲指尖微微輕顫。
他在發(fā)抖,幽黑眸子里盡是傷心、委屈、落寞……
他的悲傷似乎感染了她,連映瞳清亮眸子漸漸蒙上一層水汽。
她不知為什么會有想哭的感覺,看見這樣的慕容尉遲,她的心不知不覺變的柔軟,他罵她、討厭她嫌棄她,她該恨他的!
“小乖,狠心的小東西,你為什么要折磨我,你怎么能忍心……”聲音飲酒過度嘶啞的仿佛被撕碎過。
手臂攬住她脖頸,她身體朝前傾去,跌落在他懷里,連映瞳微微想撐起身體,慕容尉遲伸手攫住她下頜,看著她美眸蓄滿眼淚,他輕嘆微涼的唇就這么覆蓋過來,舌尖一點點吮去她即將滴落的淚。
“你告訴我,要如何才能不想你?”他不禁問道。
連映瞳咬著唇不語,她無法回答他。
窗外又一陣電閃雷鳴,她頭埋靠在他胸膛,手臂下意識抱緊他。
上一次雨夜,沒有他在身邊,連映瞳一夜驚恐害怕地一夜無法入眠,被褥沾染他的氣息,可這些虛無的氣息抵不過他真實在身邊抱著她。
“舅父,你好冷。”與往常不一樣,慕容尉遲身體很涼。
“嗯,酒寒。”
連映瞳從他懷里掙扎起來,“你等等!”她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回去,不一會抱著被褥跑過來,一場大雨氣溫驟降。
她小心將被子蓋在慕容尉遲身上,見他盯著她的腳,雪白天足光著來回走過,真的有些涼意。有些不好意思被他注視,“好冷。”她嘀咕著,自動掀起被褥鉆進去,習慣的靠近他。想起之前兩人吵的厲害,她又慢慢朝后挪動,被慕容尉遲一把撈住。
“不害怕了?”他一只手掌輕撫她手背。
她不會知道,那一個雨夜他站在關(guān)雎宮外良久,她屋中的燭火一夜未有熄滅,小小身影定是蜷縮在床榻一角不能睡去。
想起害怕雨夜打雷閃電的她,蒼白一張小臉那么可憐無助,慕容尉遲的心千回百轉(zhuǎn)的疼。
淮秀問他,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不是不要,而是太想要她!
即使慕容蘭心告訴他關(guān)于他身世的秘密,他和瞳瞳的關(guān)系注定不被世人接受,他第一反應(yīng)是前所未有的頹然。
連映瞳閉起眼睛拒絕回答,她不僅害怕雨夜雷電聲,也害怕等他酒醒,會再一次冷漠推開她。
“睡吧,我陪著你。”他的聲音自后輕柔傳來,手臂有些蠻橫強硬橫過她腰側(cè),然后將她身體牢牢貼靠他懷中。
連日悶熱,一場暴雨來的突然,雨聲大作驚擾這宮中夜不能寐的人。
閃電撕裂夜空,劃出一道道耀眼驚心的光亮,慕容蘭心臉色慘白,失神的目光久久未能聚攏。
阿麟去了瞳瞳房間久久未有出來,慕容蘭心在天頤殿門前,面對風雨交加,身體的顫抖泄露她內(nèi)心強烈的不安。
她賭阿麟對瞳瞳心存最后一絲疼惜,不舍得真的傷害她。
如果賭輸了,那就是瞳瞳的一輩子。
良久,蕭太后保養(yǎng)極好的手按在慕容蘭心肩頭,“蘭心。”
慕容蘭心身子一震,緩緩扭頭看著蕭太后,眼神還留著一絲不相信。
“母后,你、你莫要再騙我!”
蕭太后扣著佛珠的手驟然一停,半闔眼簾張開,秀麗迷人的眸子仍可見年少時何等風華,如今那雙眸子風采不減當年,還更添一股經(jīng)歷歲月沉淀后的成熟韻味。
“這些年我們母女關(guān)系冷淡,你怪母后令你失去幸福,我們母女兩人多年心存芥蒂。以前不覺得,現(xiàn)在活到這把歲數(shù),母后才知道親情重要,蘭心,俗話說隔代疼,母后已經(jīng)對不起你,萬萬不會再傷害你的女兒。”
慕容蘭心反復(fù)思忖蕭太后一番話,從母后神情中她看不到一絲作假的痕跡,她不及母后聰慧有手段,可畢竟血濃于水的母女,母后說的話有幾分真假她還能感覺的出來。
“皇上真的不是你親生兒子?那他的生母是誰?”
“還記得秦淺嗎?”
慕容蘭心掌心被指甲掐的生疼,淺淺……
蘭心、蘭心救我!
女子求援無助的哭喊聲再一次響在慕容蘭心耳邊,她聽見淺淺呼救,可她只能躲在暗處捂住耳朵當做什么也沒有聽見,因為帶走淺淺的人正是她的父皇。
她不敢違抗父皇,這一次怯懦想不到終于得了報應(yīng)。
阿麟是淺淺的兒子,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她的弟弟就像多年前的父皇,看中了她的女兒!
“她難產(chǎn)死了,哀家看孩子可憐所以秘密收養(yǎng)過來。”
“就這么簡單?”
蕭太后冷睨她一眼,“還真沒有這么簡單,秦淺那時和瞳瞳差不多年紀,你父皇名義上也算淺淺的叔父,他一把年紀不知羞恥從自家兄弟手中搶了過來,甚至為了她最后與睿麟王爺兵戎相見!”
“睿麟皇叔?”近三十年不聞這個名字,睿麟王慕容緣生是慕容氏一族中的旁支,上一代已經(jīng)開始日漸沒落,與南溟皇族并無多少來往,慕容蘭心記得是他帶著秦淺來的南溟。
蕭太后提起從前仍有怒意,“慕容氏的男子就偏愛這等亂/倫之事,秦淺是睿麟王的養(yǎng)女,可她入宮前已經(jīng)不是處子,你父皇對此耿耿于懷。為報私恨,他居然陷害睿麟王,不惜發(fā)兵攻打。睿麟王戰(zhàn)敗被流放生死不明,消息輾轉(zhuǎn)還是被秦淺知曉,她一死,你父皇就像沒了魂似的荒廢政業(yè),不是哀家撐著,南溟能有今天?!”
“那皇上的生父到底是睿麟皇叔還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