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堂春,云錦霞裳涓翠茵(1)
- 神秘王爺?shù)膼坼?/a>
- 淡月新涼
- 5719字
- 2015-04-20 18:39:54
獨(dú)舞確是極美的女子,雖出身青樓,卻出人意料的靈秀動人,明眸皓齒,白嫩如玉的臉上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仿若出水芙蓉,不卑不亢。
而最終結(jié)果是,那獨(dú)舞姑娘竟然同意了夕顏的要求,并且抱著自己的琵琶登上了夕顏為她準(zhǔn)備的馬車。
十二騎馬走在夕顏的馬車旁,看著前面那輛馬車,忽而笑道:“七嫂,你說這獨(dú)舞姑娘是給你面子呢,還是給七哥面子?”
夕顏并不答話,只是投給他冷冷一瞥,他自是看不見。
十二只覺得見過皇甫清宸之后,夕顏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卻也說不出是哪里怪異,只能一路默默護(hù)送她回府。
回到府內(nèi),夕顏親自敲開了皇甫清宇書房的門,笑意盎然,溫順可人。
“七爺。”她將身后的獨(dú)舞推到門前,依舊是笑道,“妾身知道七爺近來很辛苦,因此,特地找了獨(dú)舞姑娘回來服侍七爺,但愿七爺能夠中意。”
書房內(nèi),皇甫清宇微微抬起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兩個女子,臉色因?yàn)楣饩€而顯得有些忽明忽暗,看不清楚。
夕顏心頭卻依舊是淡定自若,微笑看著他。
片刻之后,皇甫清宇緩緩靠向椅背,臉色這才明朗起來,微微一笑:“顏顏費(fèi)心了,那就讓獨(dú)舞姑娘進(jìn)來罷。”
果然。夕顏冷笑,將獨(dú)舞讓進(jìn)了屋中,眼見著獨(dú)舞朝著皇甫清宇施了禮,這才沖著皇甫清宇一笑,退出房門,順便幫他二人將房門掩上了。
未幾,書房之內(nèi)傳出了嘈嘈切切的琵琶聲,異常動人。
是夜,夕顏獨(dú)自一人,安然入夢。
接連數(shù)日,皇甫清宇沒有再出現(xiàn)在夕顏房中。而據(jù)下人說,皇甫清宇的書房內(nèi),日日傳出動人的琵琶曲。
沒有人再那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也不再需要費(fèi)盡心思的去揣度他內(nèi)心的想法,其實(shí)很愜意。
只不過,稍稍有一點(diǎn)無趣。夕顏再一次陷入百無聊賴的境地之時,淡淡的想著。
于是崔善延不知是奉了誰的命令,特地為她請了一個戲班回來,安置在府中,每日吹吹打打,彈彈唱唱,倒確實(shí)排遣了兩日的孤寂。
然而兩日之后,夕顏厭倦了。
信步走在后花園中,卻不覺來到了西院,夕顏赫然發(fā)現(xiàn),這里不知幾時竟多了個花圃。
花圃內(nèi),皇甫清宇的輪椅停留在一片花草前,獨(dú)舞就蹲在他的身邊,兩個人共同擺弄著一盆花,皇甫清宇說了句什么,獨(dú)舞揚(yáng)起臉來沖他一笑,明眸善睞,璨若星辰。
便是這一揚(yáng)臉,她看見了站在花圃門口的夕顏,忙的站起身來:“獨(dú)舞見過皇子妃。”
夕顏本不打算進(jìn)來,卻不想被她看見了,便走了進(jìn)來:“妾身見過七爺。”
“顏顏,你怎么會到這邊來?”皇甫清宇淡淡一挑眉,神情滴水不漏。
“湊巧路過罷了。”夕顏淡淡道,隨即轉(zhuǎn)頭看向一片鮮艷奪目的花海,轉(zhuǎn)頭看向獨(dú)舞,“這些都是你栽種的?”
獨(dú)舞垂眸一笑:“是七爺陪著獨(dú)舞種下的。”
“哦。”夕顏答應(yīng)了一聲,忽又笑了,“七爺真是好興致。”
“顏顏你若是喜歡,何不帶一盆回去?”皇甫清宇看著她,微微一笑。
夕顏微微勾起唇角:“好啊。”
于是她便走進(jìn)花海之中挑選起來,一時只覺得眼花繚亂,連帶著頭也開始發(fā)暈,脹得難受。
當(dāng)夕顏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一株白色花瓣上泛著綠紋的花枝時,眼前仿佛突然一亮--綠蓮。
綠蓮,絕情絕愛之花,可入藥,療心傷。
這些都是南宮御曾經(jīng)告訴她的,似乎還包含了某個傷痛的傳說,只是過了這么許久,夕顏已經(jīng)記不清了。
或者說,那些太傷太痛的事物,她都不敢去記住。
夕顏不知道這花是不是真的能療心傷,然而卻唯有絕情絕愛那幾個字,深得她心,從一開始便記到現(xiàn)在。
“七爺,我選這盆。”
夕顏回頭看了皇甫清宇一眼,卻見他微微擰了眉看著那盆花:“綠蓮?”
“怎么,七爺莫不是舍不得?”夕顏將手背在身后,微微仰著頭看他。
聞言,他輕笑了起來:“哪里,顏顏,你喜歡什么都可以。”
你喜歡什么都可以。
夕顏淡淡勾起嘴角,喚了門口的碧溪進(jìn)來,將這盆花搬回自己所居的園中。
夜涼如水。
無論日間怎樣的繁華與熱鬧,到了這個時候總歸要消停下來。萬籟俱靜之時,便是夕顏的心最空蕩之時。
侍女們都以為她已經(jīng)睡下,因此也各自下去休息了,任誰也不會知道這幾日,每當(dāng)這個時分,她都獨(dú)自坐著,守著那一盞燭臺直到天亮。
眼前的燭火忽然一陣搖曳,變得忽明忽暗起來,夕顏拔下頭上的一根銀簪,細(xì)細(xì)挑了挑燭芯,待放下銀簪之際,才突然察覺到什么不對勁。
猛然回過頭去,身后的男子依舊俊朗如當(dāng)日,笑得邪肆輕佻:“師妹,這么久才察覺到有人潛進(jìn)屋中,有心事?”
南宮御!夕顏有些怔忡的看著他,愈發(f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伸出手來在她眼前晃了晃:“見了師兄就這個反應(yīng)?顏顏,你有心事。”
“胡說。”夕顏回過神來,冷冷瞥了他一眼,“師兄,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師妹。”
南宮御大大咧咧的坐下來,“你在怪我當(dāng)日不辭而別?我哪里知道你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還有人愿意娶你?七爺,想來人品很是貴重吧?”
夕顏心頭微微一窒:“無端端提他作甚。”
南宮御忽而眨了眨眼睛,俊朗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魅惑的神情:“顏顏,你對他動心了?”
“南宮御。”夕顏剜了他一眼,咬牙道,“你再胡說,莫怪我趕你出去。”
他摸著下巴,只是看著她笑:“這樣咬牙切齒,可不像你。看來那皇甫清宇,并未將你調(diào)教得多好。”
夕顏深深吸了口氣,沒有說什么。
卻見南宮御緩緩起身來,走到窗沿邊,對著今日剛剛擺上的那株綠蓮看了一會兒,方才轉(zhuǎn)過頭道:“顏顏,如今你已經(jīng)要靠這株綠蓮來提醒自己了嗎?”
“沒有的事。”夕顏淡淡道,“不過是圖它好看罷了。”
南宮御嘖嘖一嘆:“顏顏終于也學(xué)會自欺欺人了。”
夕顏終于忍無可忍:“南宮御!”
微微提高了聲音,卻不想竟驚醒了外間暖閣里的侍女:“皇子妃有什么吩咐嗎?”
夕顏一聽,那侍女似是在穿鞋要進(jìn)來的架勢,忙的放低了聲音道:“你快走。”
“顏顏,你難道不想看看,若然被皇甫清宇知道你房中有別的男人會是什么反應(yīng)嗎?”他忽然伸出手來攬住夕顏,附在她耳邊低聲道。
他一邊說,一邊趁夕顏不注意之時,悄然掀起了她后衣領(lǐng)的位置,微微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輕笑。
夕顏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一把推開他,毫不吝嗇的扯出大大的笑容:“好餿的主意。”
已然可以聽見那侍女的腳步聲,夕顏往他身上一推:“走呀!”
“明晚等著我,我會來找你。”他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在那侍女推門的瞬間,身影極快的一閃,已經(jīng)躍出窗去,消失不見。
“咦,晚上這樣涼,皇子妃開著窗戶做什么?”那侍女進(jìn)來,見夕顏站在屋中,不免驚訝,上前將窗戶關(guān)上,又轉(zhuǎn)身來服侍夕顏躺下。
夕顏沒有說什么,躺了下來,卻依舊無法入睡。微微翻轉(zhuǎn)了身子,透過橘黃的燭光,她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株綠蓮,終于再次失了神。
“顏顏,你對他動心了?”
南宮御的聲音恍惚間再一次響起,夕顏怔了片刻之后,忽然笑了出來。
動心?笑話!
她無法理清自己那或是空蕩或是失落的心境,可是卻明確的告訴自己--天下男子,不過都是如此,又有誰值得誰動心?
又下雨了。
傍晚時分,夕顏站在窗前,看著從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來的雨點(diǎn)。
北漠的天氣似乎總是這樣,即便已經(jīng)到了秋季,卻還是三天兩頭的下雨,整個秋天都顯得陰雨綿綿。
夕顏數(shù)著雨滴,心中忽然一嘆--顏顏,你好像變得惆悵了呢。
剛要轉(zhuǎn)身,卻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硐暮穆曇簦骸盎首渝郀斶^來了。”
夕顏猛地一怔--他怎會突然到來?
來不及多想,夕顏瞬間就已經(jīng)確定了自己并不想見他,索性轉(zhuǎn)身,迅速躺到了床榻之上,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
皇甫清宇又過了片刻方才進(jìn)了門,夕顏聽著他輪椅逐漸靠近的聲音,心中卻煩躁不已,仿佛那輪椅每轉(zhuǎn)過一圈,都是碾在她的心上。
皇甫清宇的輪椅停在床前,探出一只手來,撫上她的額頭,低低的開口,聲音醇厚悅耳:“顏顏,身子不舒服嗎?怎么這樣早就歇下了?”
夕顏翻身背對著他,腦中雖是一片清明,然而嘴里卻只是嘟噥了一聲:“沒有。”
“沒有?”他掩嘴低笑了兩聲,“這么說來是因?yàn)椴幌胍姷轿伊耍俊?
夕顏眉心微微一跳,隨即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用被子遮住自己的頭,模模糊糊道:“七爺說什么呢,妾身實(shí)在是累得慌,想歇息…”語罷,還發(fā)出一絲困倦的嘆息。
皇甫清宇看著她的背影,點(diǎn)頭微笑起來:“好,既然這么累,你就先歇著。等我沐浴過來再陪你。”
陪她?夕顏耳朵頓時豎了起來,便聽見皇甫清宇的輪椅已經(jīng)很快的出了房門,往浴池方向去了。
她猛地坐起身來,鼻間頓時捕捉到殘留的他干凈清朗的氣息,心跳頓時亂得一塌糊涂。
“唉。”
驀然間,屋中竟然有男子悠悠然的嘆息聲響起,夕顏一驚,轉(zhuǎn)頭便看見了慣常神出鬼沒的南宮御,臉色一變:“你幾時進(jìn)來的?”
南宮御長身玉立,站在床邊俯身看著她:“你心神不定的時候。”
他目光灼灼,夕顏卻毫無躲避的意思:“你就會胡說。”
“敢直視我的眼睛,為什么剛剛卻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南宮御聲音低沉,似乎是在尋找答案,然而那語氣,卻分明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我不想見他。”夕顏推開他,坐起身來,眉頭微蹙。
“顏顏,是不想見,還是不敢見?”南宮御緩緩勾起薄唇,那神情說不出是冷笑還是探問,可實(shí)在是古怪之極。
“南宮御,你想說什么?”夕顏被他古怪的神情看得渾身不自在,有些懨懨的道。
不料南宮御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緩緩直起身子之后,便抱著手臂看著夕顏,臉上的笑容又逐漸變得邪肆不羈起來:“顏顏,我們私奔吧。”
他說出這句話來,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才是真正的南宮御,永遠(yuǎn)沒有正形。稍稍瞥了他一眼,夕顏淡淡道:“你少來鬧騰我。”
“難不成你想跟他相守一輩子?”
“叫你別胡說了。”夕顏站起身來,忽又想起皇甫清宇過會兒就要回來,“他就要回來了,你快些走。”
“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南宮御說著,竟然直直的就往夕顏的床榻上倒去,將臉埋進(jìn)溫暖的被窩片刻,竟然還深深吸了口氣,“顏顏,你的床還真是舒服,莫怪的下著雨,皇甫清宇也要過來與你同睡。”
夕顏微微怔了怔。南宮御在她面前向來不說這種讓人難堪的話,今日卻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同。
她也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撥了一下他死尸般的身體:“你怎么了?”
南宮御長嘆了一口氣,忽然伸出手來將她攬進(jìn)了懷中,緊緊抱住:“顏顏,我現(xiàn)在很混亂,不知道該怎么選。”
“放手!”夕顏毫不客氣的掙開他,“你瘋了是不是?要選什么自己拿主意,別跟我動手動腳。”
他低笑了兩聲:“那他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過?”
夕顏驀地一堵,差點(diǎn)就那樣生生把自己嗆住。
他對自己,又豈止是動手動腳。
夕顏心頭有些懊惱的想著,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南宮御怔怔的看著自己,眼神似乎有著些許落寞。
他緩緩抬起手來,觸到夕顏的臉:“顏顏,你臉紅了。”
聞言,夕顏臉上頓時一熱,這回是連自己都察覺得真真切切了,卻也只有咬牙裝作不知,揪住他轉(zhuǎn)移開話題:“你剛剛說選什么?”
南宮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喜歡上一個女子。”
夕顏聽聞,忍不住冷冷哼了一聲:“南宮公子,這樣的事情在你身上發(fā)生得還少嗎?你一年要中意多少位姑娘,估計(jì)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吧?”
“可是她就要成為別人的了,我不知道該帶她走,還是讓她跟別的男人洞房花燭…”他拉過夕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作痛苦狀,“顏顏,我這里很疼。”
許多年以后,當(dāng)夕顏想起這個夜晚,心里還是會泛起疼痛。即便明知道他這痛苦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可是她卻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眸深處的痛苦--那里,是騙不了人的。
原來,不羈倜儻如南宮御,也會有這樣的痛苦。
夕顏心頭仿佛有什么弦被撥動了,然而開口卻依舊冷哼了一聲:“虧你自詡為男子漢大丈夫,怎么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呢?”
“她跟別的女子不一樣。”南宮御喃喃著,“即便是全天下的女子都中意我,只怕她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夕顏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南宮御,心中禁不住有些惻然,然而與此同時,另一股涼意卻涌上心頭:“你也只是如今難過罷了,他日遇上別的女子,也就忘了今時今日了。所謂負(fù)心薄幸,不就是如此嗎?”
南宮御緩慢的牽起嘴角:“聽你這么說,我是應(yīng)該放棄她了?”
“不知道。”夕顏淡淡道,“與我無關(guān)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南宮御喉頭微微一動,沒有說什么。
又過了許久,久到夕顏估摸著皇甫清宇已經(jīng)該回來了,正要拉他起來的時候,他卻突然一個挺身坐了起來,攬過夕顏,附在她耳邊:“顏顏,我選好了,你可要為我祝福。”
他話音剛落,那廂房門竟已經(jīng)打開了,皇甫清宇的輪椅緩緩出現(xiàn)在門口。
夕顏身子頓時一僵,然而南宮御卻只當(dāng)未見一般,緩緩放開她,嘴角勾起她再熟悉不過的笑容,才在二人雙雙的注視之下,躍窗而出。
直到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夕顏才轉(zhuǎn)頭看向皇甫清宇,但見他眉頭微擰,臉上卻是淡薄的笑意:“顏顏,那是誰?”
夕顏心頭微微一震,一時間想不出該怎樣回答他。
卻聽得皇甫清宇輕笑了一聲,夕顏抬頭看去之際,分明看見他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凌厲:“既然顏顏你不知道那是誰,想必是刺客了?”
語罷,他也不待夕顏回答,轉(zhuǎn)身便朝外吩咐了道:“傳令下去,先前有刺客從皇子妃屋中逃走,全力捉拿。”
立刻便有侍衛(wèi)領(lǐng)命下去,夕顏聽到那些人迅速的跑開,心頭卻并不擔(dān)心,因?yàn)樗嘈艖{南宮御的本事,定然是逃得出去的。
皇甫清宇這才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被嚇著了?”
夕顏心中疲憊,便順?biāo)浦鄣狞c(diǎn)了點(diǎn)頭:“七爺,我想好生休息,只怕不能服侍七爺。”
出乎意料的,皇甫清宇卻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微笑道:“那你先去休息,我在這里守著你,可好?”
自然是不好。夕顏心中暗道,但嘴上卻依舊溫順:“多謝七爺。”
夕顏靜靜躺在床榻之上,而皇甫清宇只是披了一件衣衫,順手取了一本書,便坐在那里看起來。
屋子里滿滿都是他的氣息,夕顏覺得很疑惑,他身上清朗的氣息分明是極淡的,然而每一次卻仿佛都能盈滿她的屋子。
這樣的情形下,夕顏哪里能睡得下去,背對著他,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手指在軟枕上一圈又一圈的劃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間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因著是晚上,來人已經(jīng)盡量放輕了腳步聲,可是卻依舊顯得匆匆,在寂靜的夜里,屋里的兩個人都聽得分明。
夕顏心頭直覺不好,剛翻過身子,卻見皇甫清宇也放下了書,對她道:“不是嚇著了嗎?躺著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夕顏應(yīng)了一聲,看著他的輪椅搖出去,外間說話的聲音很低,她側(cè)耳聽也只聽得到嗡嗡聲,不多時,卻連嗡嗡聲都消失了。
又等待了許久,卻不見一點(diǎn)響動,夕顏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來:“碧溪,剛剛來的是誰?稟了何事?”
“回皇子妃,是崔總管,說是那刺客被拿下了。”
刺客被拿下了!夕顏頓時一驚,南宮御一身的好本領(lǐng),怎么可能被拿住?還是說這七爺府中的侍衛(wèi)竟個個都非等閑之輩?
夕顏來不及再想些什么,匆忙下床穿衣,無論一眾侍女怎么勸都勸不住,很快穿戴完畢之后,便急急的朝著據(jù)說是在審問刺客的偏廳跑去。
偏廳之中燈火通明,門口有幾個守衛(wèi),見了她都不敢阻攔,夕顏徑直入內(nèi),卻赫然發(fā)現(xiàn)只有皇甫清宇一人坐在里面,哪里有什么刺客的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