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短兵相接
- 血膽飛劍
- 李之亞
- 10225字
- 2015-05-01 15:03:24
一青一黃是一年,一黑一白是一天。且說從楊府調查回來的陸不海,原本以為會從楊文禮、周二孬被害的現場,可以發現點有用的線索,萬沒想到忙活了大半夜,除那八個血紅的大字外,一無所獲,這不由得令他失望泄氣。在寂靜等待萬德勝回來的時間里,胡思亂想中又為自己單一的等待而擔心,萬一過劍飛的引蛇出洞之計不行怎么辦?豈不空費時間白忙活嘛,不如趁此機會找高人杰說過的何金波打聽一下,即便一無所獲也比這樣空等強。常言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兩不耽誤,豈不更好,想到此,他立刻便開始了行動。
一等二靠三落空,一想二干三成功。光想不干是不行的,只有做起來,那才有希望。然而他萬沒料到出師不利,何金波家,鐵將軍把門人不在,他有些失望,打道回去吧,心中卻又不甘。思慮之下,他便向何金波的左鄰右舍打聽起他的下落來,誰知問了三四家,才問出他在賭場賭博吶。于是他又馬不停蹄向天水城最大的好運大賭館而去,哪知到那一問,人也不在。一波三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陸不海又問了五、六家,終于才在一個街皮家中找到了他,而且他如火如荼正做莊和十多個賭徒兇賭著吶。
這何金波是一個說不上好的好人。偷雞摸狗、盜雞抓羊、招賭嫖女人、無所不干,樣樣壞事都離不了他,良家子弟一旦和他交上朋友,便也好不到那里了。但是他做賊有道,偷官不偷民,偷富不偷貧,說他是個說不上的好人一點都不假。為此他這種介于不好不壞的人在黑白兩道,都有朋友,很是吃得開,找個人來,尋個什么消息的自然也就容易打聽了。
且說陸不海眼見他們喝雉呼盧賭性正酣,也不好立刻叫他,于是便站在旁邊觀看起來。
賭紅眼的何金波滿頭大汗,正舞動色子大呼小叫鼓動著眾人“下啊下”地狂叫著,聽說有人找自己,連頭也沒回,說了聲“誰啊,請少候。”便又大呼小叫地“快下、快下,下大賠大、下小賠小”地瘋賭起來。一副一鄭千金渾是膽,家無四壁不知貧的模樣。
自古賭場無父子,臺桌無兄弟。頃刻間,眾人一呼百應,手腳亂動,掏錢的掏錢、下注的下注,爭先恐后、好不熱鬧,喧鬧了一陣后,場中才靜了下來。隨著色子的擲出,何金波一聲“開啦”眾人立刻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涌動著向旋轉的色子望去,隨著色子的越來越來慢眾人喝雉呼盧地五啊五、六啊六地狂叫起來。眨眼間,有哭有笑、有歡有跳、有蹦有鬧、擂桌子、打臉的、萬象更新,丑態百出。眨眼間,便又是一場金錢與運氣的較量,金錢與金錢的碰撞,周而復始,一場接著一場,錢動色轉、色轉錢動、有條不絮,眾人忙個不樂亦乎,早望卻了一切。
真個是喝雉呼盧連暮夜,擊兔伐狐窮歲年。
賭,這種不好的發財玩樂方法,又如毒品一樣,讓人越玩越上癮,越賭越薄。然而人們雖然知道它如此,但卻仍樂此不倦而繼續干之。
陸不海一聲不吭地觀看著眾人喝雉呼盧,眼見何金波兵不取勝,仍越賭越兇,沒個結束,心頭不由得焦急,但卻不知如何勸阻提醒他,當他抬頭猛見何金波面前的銀子所剩無幾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立刻涌入他的心頭,頃刻間,他擠身入內,說了聲“我來”也不管何金波同意否,伸手奪過他的色子,便晃動起來,“下大賠大,下小賠小啦,賭一賠十,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下啦、下啦、下啦。”
連連敗陣的何金波已輸紅了眼,正發愁之際,猛見有人出手助自己,仿佛在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頃刻間,也不問三七二十一,便孤注一鄭,投下了手中所有的籌碼,跟著叫喊起來,“來、來、來、下啦、下啦,輸一賠十啦,錯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啦。”
眾賭徒一聽,輸一賠十,有如此美事,自是心喜。頃刻間,眾人爭先恐后,掏錢的掏錢,下注的下注,人聲鼎沸,亂成了一團。“下好了,開啦、開啦。”一聽要開,眾人立刻收住聲、屏住氣、瞪直了眼睛,向陸不海望去。
陸不海雖然很少賭博,但他卻是玩暗器的高手,色子從他手中一過,他立刻便知道色子重心在哪里,立刻便有了拋出的力度,頃刻間,但見他輕輕一晃,那色子在空中打幾個滾,便落在碗中,隨著轉動了一陣,不等眾人“小啊小啊,大呀大呀”地亂叫,那色子便停了下來。緊跟著一聲“通吃”便震驚了所有的人。
提心吊膽的何金波一聽贏了,頓時大喜過望、欣喜若狂、通吃一掃光,便把桌面上錢通通收到自己面前。
眾賭徒沒料到這一把會被通吃,自是懊悔不已,抱怨連連。然而不等他們從懊惱中回過神來,二把便又“下啊、下啊”地叫嚷開來,頃刻間,各自改變下注的方向又把注壓了下去,誰知又是一個通吃,氣得眾人惱恨連連。頃刻間,賭氣而上的眾人便不分三七二十一,一擲千金似的大賭特賭起來,陸不海正希望他們如此,一擲一個準,照單全收。眨眼間,五六把過后,把何金波輸出去的全贏回來,還贏了不少,直贏得眾賭徒額頭冒汗、手腳冰涼,無所適從,不知下那個數好了。
眾賭徒這時才知遇上了高手,眼見自己還未陷進去,頃刻間,一哄而散,跑了個精光。
何金波眼見輸的錢撈回來,又贏了不少,心中自是歡喜。頃刻間,收了錢,拉起陸不海兩人便下了酒館,推杯換盞喝了起來。
酒過六巡、菜過五味,有事而來的陸不海便把話切入了正題。
……
“何況,這次我來是想麻煩你件事的?”
“陸兄,既然人杰讓你來找我,有事你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既如此說,何兄,那我就不客氣啦,不知你聽沒聽說楊文禮被殺的事?”
“聽說了,滿城都知道的,怎么會沒聽說吶。”
“你可知那是誰干的?”
“知道,過劍飛呀,怎么啦?”
“不,那不是他干的,他是被別人嫁禍的。”
“嫁禍的?”
“是的,我這次找你,就是想讓你托人打聽一下,到底那是誰干的?”
“你打聽這干啥?”
“為了洗清被冤之身。”
“行,我聯系一下,明天下午這個時間,你到我家去,到時我們再談。”何金波沉思片刻答應了下來。
陸不海辦完此事,眼見天色已是很晚,便告辭回去等待他的消息去了。
第二天下午,心里七上八下的陸不海懷著復雜的心情,走進了何金波的家,當他見他正等著自己,立刻上前問道;“怎么樣,打聽出來啦嘛?”
“沒有吶,不過,我已給你聯系好打聽的人了,今天我帶你見他一面,具體的事宜你們自己談。”何金波領著他便出了院門,拐彎抹角地向偏東方走去。時候不大,他們拐進一條小巷,在一個緊閉的小門前停了下來。
何金波上前輕叩了幾下,門立刻便打開了,“五子,莊升莊哥在嘛?”“在、在、在、莊哥正等你們吶。”來人立刻把他們請了進去,而后關上大門,帶領著二人便往后院而去。
要找之人莊升正等著他們,一見他們進來立刻不冷不熱的地招呼道;“來啦,請坐、請坐。”并不等他們二人坐下便直言不諱開了口,“聽說你們要打聽是誰殺害楊文禮的。”
“是的。”陸不海答道;
“那你出什么價吶?”
“出價?出什么價?”陸不海不明白地問道;
“告訴你,現在沒錢是不干的,我們這里也是有償服務的,沒有錢是不會給你提供信息的。也就是說,你想要讓我們為你辦事,那就出錢。”
“這個我懂,那你們一條信息開多少吶?”
“這個是根據別人要的信息而定的,價格多少不等。”
“那,象我這樣的信息得多少錢吶?”
“你的,一口價,這個數。”莊升伸出一只手舞動了兩下。
“一千兩。”
“不、不,一千兩,能買個啥?”
“那多少?”
“一萬兩。”莊升道;
“一萬兩,一條信息就要這么多,這、太貴了吧!”
“貴!陸兄不貴的,你沒看你打聽的什么消息,人命案吶,我們得冒很大的風險,稍有不慎,連我們的命都全搭上的。”
“這,你也不能漫天要價呀。”
“漫天要價?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可不是給你胡要的。”
“那,能不能便宜點?”
“這個不能,我告訴你,我這還是看在何兄的面子上要的吶,如果是你自己找上門的話,別說一萬兩,就是五萬兩,我還不一定干吶。”
“那你們萬一打聽不出,怎么辦?”
“你放心,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真萬一打聽不到,我是不會收你一分錢的,我們這里是從不搞欺詐之事的。
“那,什么時候可以得到消息吶?”
“五天。”
“五天?”陸不海沉思一下答應了,“行,五天就五天,那沒有什么事了吧?”
“有,在成交前你必須先交一半定金,這是我們的規矩。”
“可以。”陸不海說著伸手便從懷里掏出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送了過去。“喏,認票不認人,哎,那五天后我在什么地方拿消息啊?”
“五天后,還是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見,到時你只需帶齊余下的那一部分錢,就可以了。”
“行,到時如果你們查了出來,我自會重賞你們的。”
“不需要,我們這里是不亂收費的,我們只要應該得到的那一份,其余的是不會收的,這是我們的規矩。”
“到時隨你們,我們告辭。”
“五子,送客。”
五天,時間說來并不長,然而,度日如年的陸不海卻覺得仿佛五年一樣漫長。百無聊賴、忐忑不安,他終于艱難的度過五天,這天傍晚,天色尚早,心亂如麻的陸不海便懷著不可明狀的心情,向莊府而去。
然而,他萬沒想到事情卻出乎意料,等待他的卻是改變地方的通知,他有些奇怪,忍不住向莊府管家問道;“那天不是講好還在這里見面,怎么又改變地方啦,你們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是的、是的,那天是談好在這里見面的,但事情有些變化,不得不臨時改變地方。不過,你放心,我們答應過的事情,是一定辦到的,請你多多原諒,多多原諒。”
“那我怎么和他聯系吶?”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們都安排好了,小三,快帶陸爺到莊爺那里去。”
“是,陸爺,您請。”一個小廝答應著說一聲,便頭前而走。心中不滿的陸不海為了拿到消息,無可奈何下也只好跟他而去。
夜幕已經降臨,街上的行人稀少懶散。陸不海忐忑不安的走著,心中弄不清楚為什么講好的事情會變卦,更弄不清這人要去何處,他想問但最終也沒有開口,他被動地走著,時候不長,他們走進了一個院落。那是個廢棄的院落,里面房倒屋塌、雜草叢生、斷壁殘垣、瓦礫成堆,一派不景氣之象,處處揚抑著動蕩不安、恐怖的氣氛。氣氛、詫異的陸不海謹慎地注意著一切動靜,小心地跟著那人向前走著,忽然,“呼啦啦”從斷壁殘垣中鉆出二十多個蒙面人來,四面包圍了他們。
陸不海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立刻便擺出了一副決斗的架勢來。
“小三,別怕,是我們。”來人叫道;
“是你們,大哥,嚇了我一大跳。”
“他吶,來了嗎?”
“他來啦,大哥。”
陸不海聞聽是自己人,立刻便松了一口氣,“莊兄,講好的在老地方見面嘛,怎么又換這個鬼地方干啥?”
“你就是陸不海嗎?”來人冷冷的問道;
“不錯是我”陸不海眼見來人并非莊升本人,詫異地問道;“閣下是哪一位?莊兄怎么沒來?”
“莊升他有事沒來,不過,你放心,他已交代過,我會答復你一切的。”
“奧,那既然如此,閣下如何稱呼吶?”
“這個,你就別管我如何稱呼了,咱們還是談你的是吧!”
“那行,你說吧,是誰殺死楊文禮的?”
“別急,我還有事要講吶,開始你們談的不是一條消息一萬兩嗎,可是吶,現在情況有變化,那個價格已不適用現在這個情況,所以我們必須得從新商談,要不然,就會顯示不公平的。”
“說了半天,你想從新談價格,為什么?”
“因為我不僅可以告訴你誰殺的楊文禮,而且連人都給你帶來了,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咱們必須得從新談,要不然,豈不是對我們太不公平啦嘛。”
陸不海吃了一驚,有點不相信,但他還是順著往下走去。“如此說,那真是太好啦,人吶,他在哪里?”
“別急,咱們談好了價格,自然會叫你見人的。”
“那行,你開價吧。”
“我開,不合適吧,為了公平起見,我看這個價格還是你開的合適,免得有人說我借機敲詐你,傳到江湖上讓人笑話。”
“那你如此說的話,我就不客氣啦,再加兩萬如何?”
“忙活了幾天,連人都替你帶來了,就值這三萬吶。”
“那你說多少?”
“我說一百萬兩。”
“一百萬兩不值,太多了,這樣吧,我再加兩萬。”
“五萬,不行,太少了,簡直給打發要飯的似的。”
“老兄,五萬已經不少了,你要知它能買很多東西的。”
“陸不海,你太吝嗇了吧,在怎么著也不能只值五萬兩呀!”
“老兄,五萬兩我已出得夠高了,如果我下手去捉的話,恐怕還用不了這五萬兩的。這是我看在咱們頭一次打交道的份上才出這么高的,否則,你要一味爭下去的話,那我只好光要消息不要人啦。”
“好吧、好吧,五萬兩就五萬兩,交錢吧。”
“慢著,按規矩辦事,先交人,后交錢。”
“怎么,生意你不想做啦?”
“怎么不想,可必須按道上的規矩辦事,你們人多勢眾,萬一拿了錢,跑了怎么辦?”
“陸不海,原來你怕我們人多勢眾拿了錢跑了,那你就不怕我們連人帶錢一塊要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陸不海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怕,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得好,不過,陸不海,我直言告訴你,入的這門就休想活著出去,錢、命我是雙收的。”
“閣下,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陸不海,實話告訴你吧,因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殺楊文禮的人就是我,怎么樣,出乎你的意料吧!”
“是你!”陸不海面臨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自是吃了一驚。
“不錯是我,陸不海你不是到處找我嗎,現在我自動送到了你面前,你怎么一點也不高興啊!”
“陸不海沒想到鬧了半天對方就是兇手,更沒想到對方比他的行動還快,竟然搶先一步走在了他的前面,從眼前的情況看,那莊升一定兇多吉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頃刻間,他穩住了心神,冷冷道;“這喜從天降,我怎么會不高興,只是突如其來,有點不適應而已,閣下對這場相會一定煞費苦心了吧。”
“那是當然,要不然,你也不會這么順當就入我的局啦,我們也不肯能這么順當地討價還價地談交易啦。”
“是呀,要不然,真的不會這樣的,不過,我想既然咱們都已談好,還是踐約的好,不然這個交易就有點美中不足啦。”
“這個自然,陸不海,想不到我們談了半天你連我是誰都沒聽出來,看來我們的陳年老賬真是擱得時間太長了。”
“陳年老賬?什么陳年老賬?小子你還是別賣關子啦,快自報家門吧。”
“陸不海,你看眼前的情形,我還有自報家門的必要嗎?”
“怎么,你想毀約?”
“陸不海,不是我想毀約,而是我已沒有自報的必要啦,到陰曹地府你會明白我是誰的。”
那人一揮手,頃刻間,那二十多個摩拳擦掌、兇神惡煞的大汗,揮動寒光閃閃的鋼刀,便如狼似虎、窮兇惡極地向陸不海圍攻砍殺上去。
早有防備的陸不海自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頃刻間,身形一閃,揮動雙拳,便飛打起來。
這場爭殺,可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然而陸不海英勇無比、兄如猛虎、惡如蛟龍,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難敵群狼,再加上他赤手空拳,五十回合過后,便也是傷痕累累、捉襟見肘、顧此失彼、險象環生。
自古人不該死有救星。正當他窮力應付,性命攸關之時,忽然憑空殺進來一個人,頃刻間,圍攻的蒙面人便被砍翻了幾個,性命攸關的陸不海猛見來人,禁不住大喜,“何兄,你怎么來了?”
“陸兄,別問那么多啦,快跟我走。”來人揮刀劈開一條血路便走,陸不海自不敢怠慢,瞬間跟定而行。
那蒙面人豈放他們逃走,怒叫一聲,揮動長劍,指揮者眾人便砍殺上去。
自知無法取勝的何、陸二人哪敢戀戰,邊戰邊走,眨眼間,便沖出蒙面人的包圍,消失在夜色中去了。
那蒙面人氣得揮劍便把一個碗口粗的小樹,砍為兩截,訓罵起手下來。
且說何、陸二人一路飛奔掏出那個小院后,眼見對方并沒有追來,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心情平靜下來后,陸不海不由得對何金波產生了一種感激之情,“何兄,多謝你,這次要不是你我就玩完啦。”
“謝什么陸兄,你是高人杰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幫忙是應該的,不然,高人杰那里我就交不了差,說不起嘴了。”
“何兄,你太客氣了,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個小院的?”
“咳,這個說來出來也沒什么奇怪的,那天咱們在莊老大那里,不是講好五天后,還在老地方見嘛,今天我不放心便又趕了過來,誰知,正巧發現,他們殺莊老大的過程,于是我就趁其不備,襲擊了他們,問明了你在這里,就急忙趕來了,這才有了那一幕。”
“原來是這樣,幸虧你不放心過來了,要不然,我可玩完了。”
“陸兄,現在兇手已經提前一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吶?”
“這個我還沒想出,不過,我不會放棄的。”
“那最好,不過,凡事你還是小心點好,從這件事上看兇手比咱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這個我明白,何兄,現在已沒有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們再聯系。
“行,如果需要我話,言一聲,我會竭盡全力的。”
“那行,謝謝你啦。”
陸不海送走了何金波,本想回去在查一下,可由于傷痕累累,渾身血跡,行動很是不方便,也只得回去養好傷再說了。
打井要打眼,刨樹要尋根。陳少龍幾日來對過劍飛的調查,結果雖不怎么喜人,但也讓他解開了不少謎團,這也讓他欣慰了不少。
過劍飛,男,二十歲左右,陜西人。其父過千帆乃振遠鏢隊總鏢頭,一個月前在陜甘交界處的鳳閣嶺被人槍殺,楊文禮、周二孬與過千帆乃是至交好友,他們之間并無任何過節、隔閡,更無任何不共戴天之仇恨。其子過劍飛為追查兇手而來,別無他事。
段鐵手聽完他的介紹,分析道;“從你的話看,楊、周二人可能不是過劍飛殺的了。”
“是的,從我多方調查到的情況來看,他是沒有理由要殺楊、周二人的,他只是找他們了解他父親在鳳閣嶺被殺一事的。至于楊、周二人的被殺,我看極有可能是他的仇人,為阻止他查找而干的。”
“既如此,那他父親被殺一事,當地官員是怎么調查處理的?”
“無人過問。”
“無人過問?”
“是的,因過千帆被殺之處,位于兩省交界處,兩地官員都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理方法,推來讓去,所以時至今日誰也沒管。”
“如此殺人重案,當地官員竟視為兒戲,推來讓去,沒人管,他娘的,真不是東西。”
“生那氣干啥,這不是你我管得了的事,哎,段叔,我出去這幾天,沒發生什么事吧?”
“發生了,還是和過劍飛有關。”
“什么事啊?”
“煩靈寺的方丈被殺,鎮寺佛寶被搶走了。”
“那他們是怎么知道是過劍飛所為的吶?”
“這個、、、、、、據他們講是過劍飛逃跑時,他的同伙無意間喊出的。”
“那喊叫的是什么話呀?”
“過劍飛,收好佛寶,快走,就這話。”
“過劍飛,收好佛寶,快走。段叔,這話我聽來與“殺人者是過劍飛也”好像大同小異呀。”
“大同小異?”
“是啊,好像都是在指引通知似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用文字,一個用聲音而已。”
“你是說,這也是別人故意栽贓嫁禍給他的。”
“是的,我懷疑是這樣的,你看他們本可以直截了當的,卻故意把事挑明,這分明是故意栽贓的。”
“這是不是,我不敢茍同,只有見到過劍飛才知道了。”
“那也是,我這只是懷疑而已,哎,段叔,那林振彪這幾天有動靜嗎?”
“他沒有,不過,據說他正在醞釀一場大買賣。”
“那最好,到時我們一定要一網打盡。”
“那當然,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費這么大動靜了。”
……
林振彪確實在做一筆大生意,不過,這已不是他第一次了,至于這是第幾次,已無法算清了,因為太多太多了。對他來說這事早已是習以為常,已沒有什么新鮮刺激感了,有的只是做而已了。
他走上黑道干上這買賣,開始是為了錢,也可以說是為了個女人,那是因為他年輕時,曾相好個女人,可由于他無權無錢,那女子經不住金錢的誘惑,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離開了他。他生氣極了,他發誓一定要擁有金錢,改變自己的生活,讓所有的人看得起自己,讓那女人付出代價,于是,他便走上了這條誘人而又危險的發財之路。
一次次的交易讓他擁有了錢,一次成功讓他認識了錢,隨后,有了千錢巴萬錢、當了皇帝想成仙惡,讓他越干越膽大、越干越兇,終于混到了今天這一步。然而,雖然混到跺跺腳便有人害怕的這一步,但露頭椽子糟的快,他也被官府注意上了。但他卻并不在乎,因為他認為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便能解決一切事情,官府為錢是不會為難他的,要不然,他是不會這樣肆無忌憚,沒明沒夜為錢而奔忙的。
夜,有星無月,說黑不黑、說亮不亮,一場黑道交易又在其遮掩下拉開了序幕。
“曹兄,你們過來啦。”
“唉,都準備好啦。”
“一切就緒,都準備好了。”
“那,貨吶?”
“貨,什么貨呀?”
“我要的貨呀,你剛才派人叫我,不是說貨已準備好,讓我來取嘛,怎么現在。”
“奧,有、有、有,準備好啦,不在這里。”
“那在哪?”
“在城外吶,你們跟我來吧。”
“怎么在城外呀?”
“為了安全以及便于運輸,我特意放在城外啦,你放心曹哥,今晚一定讓你取走的。”
說話間,三人上車嬌,便往城外而去。
馬車一陣緊走慢趕,好大一陣功夫,才隨著一聲,“大哥,到了。”停了下來。
林振彪挑簾便下了馬車,曹、高二人不敢遲疑,立刻跟著他也下了馬車,不等曹紅揚看清到了何處,有人便把他們讓進后院請進屋,好茶好水送了上來。
曹紅揚來此自不是喝茶做客的,入房后,眼見屋內并無自己要的貨物,立刻便詫異的問道;“林弟,我要的貨吶?”
“曹哥,別急,馬上就會送到你面前的,金亮把貨抬出來。”
曹紅揚也不客氣,伸手便打開了木箱子驗看起來,但他眼見里面正是自己要的槍支彈藥后,心頓時放了下去。并順手掂起一支短槍,左右翻看、比劃舞弄起來。
“曹兄,這貨怎么樣,不錯吧,全是英國造的、一流的。”
“不錯,很好。”
“曹兄,那你打算何時起運呀!”
“這個……今夜,你看如何?”
“這個看你的啦,你說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啦,我不管的,今夜,當然行啦。”
“那好,我就現在走,讓他們把貨物送上馬車吧。”
“行,沒問題,金亮把貨物送上馬車去。”
“是,大哥。”那金亮答應一聲,立刻又從外面叫進來幾個人封了箱子,抬起貨物便送了出去。
“乒、乒、乒……”
正當曹、林二人握手互祝再次合作成功之時,一陣清脆、激烈的槍聲,從外面傳來進來,二人不覺吃了一驚,不等他們叫人查看怎么回事,金亮便失魂落魄、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進報告起來,“大哥,不好了,我們被官兵包圍了。”
“胡扯,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們剛到馬車邊,就有人包圍、喝叱我們舉手投降,我趁其不備開槍打傷一人,便跑了回來。”
“金亮,這個地方,我們很少做交易的,官兵怎么會知道這個地方吶?”
“大哥,這……我也不清楚,我看一定是咱們內部出來叛徒。”
“林弟,現在不是追查原因的時候,你還是考慮一下,現在我們怎么辦吧。”曹紅揚焦慮道;
“現在能怎辦,唯一的方法,只有魚死網破了,金亮你立刻通知我的兩個保鏢,讓他們沖開一條血路,殺出去。”
“大哥,怎么沖啊,他們已四面包圍了,槍口對準我們,已經沖不出去了。”
“不沖怎么辦,難道在這里等死嘛?”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如咱們先投降再說。”
“胡扯,投了降,還有我們說話的權利嗎?”
“大哥,可也不能割腹藏珠、因小失大呀,錢沒了我們可以再撈,如果命沒了,便什么都沒了。”
“媽的,沒想到你如此貪生怕死,要不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真想一槍崩了你。”
“大哥,我不是貪生怕死,我是在為你著想。”
“既為我著想,你就快去通知他們兩個,否則,什么話都別說了。”
“行,大哥,那我這就通知他們去。”
“慢,林大哥,一路沖殺,目標太大,兵分兩路最好,一則,可以讓官兵首尾不能相顧,二則,還可以互相接應,便于脫身。”高領風提議道;
“兩路當然最好,那另一路由你帶領如何?”
“行,沒問題,你們幾個跟我來。”高凌風說著帶領著幾個人便往前門沖去。
那金亮自不敢怠慢,立刻帶領其他人往后門沖去。功夫不大,槍聲大作,前后兩地便亂成一團。
但說,高凌風一行剛一到門前,官兵一喊話,一放槍,眾人立刻四散奔逃,誰也不管誰了,眼見眾人作鳥獸散,他也自不會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頃刻間,便也趁著夜色逃之夭夭、溜之乎也。
回頭再說,曹紅揚眼見眾人都已沖殺去了,林振彪卻還無動靜,心頭不由得焦急,“林弟,咱們怎么辦?”
“曹哥,放心,沒事的,跟我來吧。”
“曹紅揚不敢遲疑,立刻便隨著他走進暗間,但見他在一個不起眼的屋角輕動了一下,一個暗洞立刻便呈現在他們面前,“曹兄,下來吧。”林振彪舉著火把便跳了下去,曹紅揚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跳了下去,暗道門立刻便又閉合上了,他急忙跟著林振彪向里走去。
暗道很長,不知通向哪里,困惑不解的曹紅揚奇怪地問道;“林弟,咱們這是往什么地方去呀?”
“村外。”
“村外?林弟,既然這是去村外,為什么剛才你還讓金亮他們往外沖殺干什么?”
“曹兄,你糊涂了怎么著,他們如果不沖,我們都從地道走的話,官府不懷疑嘛,我那是讓他們吸引官兵的注意力的。”
“這也是……”
說話功夫,兩人便到了盡頭,林振彪熄滅了火把,耳聞外面無任何動靜后,這才放心大膽地推開暗門,走了出去。
曹紅揚自不遲疑,頃刻間,便也跟著出了暗道,當他發現自己是從墳墓里鉆出時,不由不為林振彪的巧妙設計感到高明。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正當他們封了暗道口,得意洋洋地準備離開時,“不準動”呼啦一聲,從地上鉆出幾十個人來包圍了他們,立時便嚇得二人魂飛魄散、臉無血絲,“別、別、別開槍,我們投降。”好大一陣子,當他們穩定心神,看清帶隊的是陳少龍后,立刻便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林振彪,你沒想到我會在這里等你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是逃不掉的,來呀,把他們抓起來。”
“是”一聲答應,上前四人便把曹、林二人給捆了起來。
作惡多端、胡作非為的林振彪又豈肯束手就擒,頃刻間,狗急跳墻地掙扎辯解道;“陳少龍,你憑什么抓我?”
“憑什么?林振彪就憑你販毒走槍。”
“陳少龍,你無憑無據,冤枉好人。”
“林振彪,你以為你是好人啊,別不知羞恥啦,省點氣力,回去到堂上辯論吧。”
“少龍”林振彪眼見胡攪蠻纏、來硬的不行,頃刻間,輕顏換色低聲道;“少龍,這樣吧,咱們做個交易,你放了我,我給你一百萬兩。”
“一百萬兩?林振彪你不覺得,你出得太高了嘛?”
“不高、不高,如果你嫌少的話,我可以再加。”
“是嘛,可惜你認錯人啦,我這人天生是不愛錢的,要不然,這場交易一定談的。”
“別、別、別,五百萬,五百萬如何?”
“林振彪,別白費心機了,你的錢我是絕對不會要,你還是留著買棺材吧,押回去。”
“是”一聲答應,頃刻間,眾捕快押著林振彪、曹紅揚和段鐵手會合后一起,一行便往天水而去。
當林振彪看到他的蝦兵蟹將全都被捉時,頭像霜打了一樣,無力地垂了下去。以往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早跑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