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寺廟消失
- 槍口
- 徐大輝
- 6162字
- 2015-04-21 17:56:16
在頌猜遺留的物品中有登山用具,但通過走訪未發現他有登山的愛好。頌猜問過老爺廟的情況,但它已在幾十年前燒毀。馬光輝始終未停止找槍,為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為揭穿一個陰謀。
一
“7·31”專案組全體干警坐下來開會,研究下一步行動。歐陽志學主持會議。
“紅泥,講講你們組的情況。”歐陽志學說。
羅紅泥匯報調査走訪情況,他說:“我們到龍飛房地產公司,溫暖已經去了泰國,公司總經理龍寶潤說,派她去做項業務,需要很久才能回來……接下來到天歌酒店走訪,大堂經理文靜說頌猜經常一個人出去,每次都背著一個背包,里面像有密碼箱形狀的東西,包還在8088房間壁柜里放著,不過沒見到密碼箱子……”
8088房間幾個柜子擺在那兒,都沒上鎖,刑警都找了,不見那東西。
“紅泥,你認為那東西是什么?”明天罡問。
找不到文靜說的那個東西,羅紅泥和小韓還有朱大兵坐在天歌酒店8088房間想。
“錄音機,”小韓猜測道,“帶到野外去聽音樂。”
“我看不像錄音機,現在的錄音機哪有那么大呀!”羅紅泥說。
“會不會是電臺?”朱大兵猜著。
通訊技術如此發達的現在還用這東西?再說哪里弄電臺?羅紅泥說電臺應該不是。
“某種儀器?”小韓說。
“思路對。”羅紅泥傾向是一種儀器,甚至是一種工具。問題是頌猜都到哪兒去,做什么?
“文靜說頌猜有登山攀巖的愛好,是不是……”
“我們去咨詢。”
羅紅泥他們去市登山協會請教專業人士,得到的答復是登山攀巖用不上太復雜的東西,并向刑警展示了各種登山用具。
明天罡望著羅紅泥,等著他回答。
“明局,是什么東西目前不好確定,但酒店工作人員親眼見過那東西,說明頌猜的確使用過。”
“會不會頌猜帶出去,沒帶回來?”戴濤另做假設。
羅紅泥認為那個東西兩個去向:一是頌猜將它放在住處以外的地方,二是在酒店內被什么人拿走了。
“我覺得紅泥分析得對。”翁力發表自己的看法,“肯定是件重要的東西,他的活動與這個東西有關。”
“給人感覺很神秘。”小韓說。
沿著羅紅泥的思路大家分析,頌猜將它放在住處以外的地方,放在哪兒?龍飛房地產公司的那間辦公室檢査過了,沒有那東西。范圍縮小到給什么人拿走。
什么人拿走它?
如何拿走的?
拿它做什么?
在頌猜生前還是死后拿走的?
羅紅泥這一組下一步的行動方向就是以上的四個疑問需要調査清楚。
“紅泥你們分兩步走,”明天罡指示道,“先査大家提出的疑問,然后你們去泰國芭堤雅找溫暖,這個人必須找到。同時調査頌猜公司及家庭的情況,尋找他的被害線索。”
戴濤他們組調査頌猜生前的活動情況,重要的證人許福貴證實頌猜找過他,詢問老爺廟和挖金子的事。
“老爺廟?”歐陽志學覺得奇怪。
在場的刑警多數人不知道老爺廟。
小韓說:“頌猜來自黃袍佛國,對寺廟感興趣不足為奇。”
“問題是他對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廟感興趣,老爺廟已燒毀多年,而且他還向許福貴打聽一個叫劉和尚的住持,顯然不是閑聊,有明確目的。”戴濤說。
“我記得老爺廟舊址在白狼山。”歐陽志學說。
“我表舅爺說過。”戴濤說。
“是在白狼山,”明天里說,“劉和尚也確有其人。”
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劉和尚在三江地區有些名氣,這與老爺廟的香火興旺有關。日偽統治時期,百姓無依無靠,他們只能信神信鬼,到廟上還愿、祈福、消災……所以人人知道住持劉和尚。
“劉和尚和老爺廟一起消失。”明天罡說。消失了幾十年的寺廟和一個僧人突然被一個泰國人提起,而且很明確,如何解釋呢?他說,“戴濤,你們組弄清這個廟的歷史,査清劉和尚這個人。年代過去很久,査起來要困難些。”
“沒問題,我去問我表舅爺。”戴濤說。
戴濤的表舅爺姓叱干,曾任三江市博物館館長,主編了《偽滿三江縣史料》,而且他還是研究寺廟的專家,肯定知道老爺廟。
明天罡指示翁力組的任務是繼續接觸馬光輝。
二
馬光輝去北溝鎮名義上是為招待所采購蘑菇,其實他舍近求遠是為一次秘密的拜訪,當然與丟槍有關。
七年前丟的槍,馬光輝一直在尋找,雖然失而復得的幾率幾乎是零,但他為何鍥而不舍地去做呢?秘密在于他的誓言:一定弄個水落石出!
馬光輝的這個誓言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堅定自己的判斷,槍給什么人偷去,甚至偷槍的目的也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缺的是證據。正如當地一句俗語:聽見轆轤把響,卻不知井眼兒在哪里。幾年中,轆轤把的響聲就是線索,他暗暗尋找井,始終沒有放棄,但也沒結果。
頌猜在三江街頭被殺,使用的就是警用七七式手槍,跟自己丟失的槍支型號相同。警方重提舊案,表面十分牽強,他卻覺得恰如其分。這與七年前跟明天罡的密談有關,他們倆談話的內容只限他倆知道,七年里未對外泄露一個字。
“我該做些什么?”馬光輝推斷明天罡要幫助自己,已不是簡單的洗清冤屈,揭開丟槍真相,可能引起三江官場的一次地震。這樣說絕非夸張,時機到了,苦苦等待了七年,因此他要行動,一條有價值的線索他緊緊地抓住,于是就有了北溝鎮之行。
采購蘑菇是最好借口,年年都采購蘑菇。他獨自駕車來到北溝鎮上卻沒停留,直接去了山里,一個位于大山縫隙中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河唇村。
村民的房屋分散,茂盛的樹叢中掩映著一座座特色民居。馬光輝走進其中一家,首先給一只大黃狗攔在院門口,它叫得很兇。
一個女人走出來,望著陌生人問:“你買蘑菇?”
“對,買蘑菇。”馬光輝揚下手里的蛇皮袋說。
女人望了望他停在不遠處的的吉普車,確信是收山貨的,于是吆喝住狗。
“養這么多狗啊!”馬光輝隨口說一句。
“山里不太平。”女人道。
山里不太平指的是人,還是野獸?馬光輝認為常年居住大山里,警惕性高沒錯。狗能及時向主人報警。
房子的樣式陳舊,但也是塑鋼門窗。屋里很明亮,石頭和植物的氣味濃郁。
“請問吳壯在家嗎?”他問。
女人一愣,吳壯是她男人,“你認識他?”
“認識。”
女人仔細打量著馬光輝,然后問:“你不是要買蘑菇嗎?”
“我想和他談談。”
“談什么?”女人警覺道。
“當然是蘑菇。”
“價格我說了算。”女人擋駕道。
“我要的蘑菇量很大,需要跟吳壯談談。”
女人不想丟掉生意,說:“你等一下,我去找他。”
女人將馬光輝一個人扔在屋子里,女人在他面前擺滿待客的食品,多為干果,榛子、核桃、松子……有一種顏色鮮艷的果子,他叫不出名字,入口汁兒多,味酸甜,口感很好。
過些時候,女人跟一個男人回來了。
“是你?”吳壯驚詫,問,“你為那件事找我?”
馬光輝點點頭。
女人瞪大雙眼望著他們,兩個男人說什么,像是暗語。
“打只兔子燉了。”吳壯吩咐女人道,然后叫上馬光輝朝山上走去。
招待客人吃兔肉,看來客人比較尊貴了。
馬光輝努力跟上吳壯。越往前走路越窄,幾乎就沒什么路了,他倆在密實的林木間艱難前行。
“快到啦!”吳壯說。
一塊林間空地豁然在眼前,很大的一塊空地。
“這里僻靜。”吳壯指著兩個樹墩子,平日拿它當凳子坐,光滑而發亮,“坐吧。”
馬光輝坐在樹墩子上。他個子髙,腿向前伸著,腳碰到一叢野花,淡紫色,花形很像薔薇。
“馬科長,聽說你被擼撤職降職,也說擼桿兒啦?”吳壯說。
馬光輝確實給擼了,他苦笑著點點頭。
“我能猜到,你趟不過去暗溝。”吳壯對發生在七年前的事有自己的看法。
馬光輝望著七年前的當事人。
龍飛房地產公司開發一片老街區要建紫羅蘭花商品房。因補償不合理,十幾戶人家不肯搬遷。一天夜里,未搬走的居民遭到一伙來歷不明的人的襲擊,多人受傷。居民上訪,說是開發商雇人干的。反貪局接手市紀委轉過來的受賄案,正是涉及這個紫羅蘭花商品房用地問題。此案是匿名舉報,舉報兩個問題:開發商行賄國土資源局局長,開發商暴力拆民房,雇兇傷人。反貪局偵査科負責偵査,馬光輝是組長。
“你們找錯人啦!”七年前,吳壯面對調査人員這樣說。
“吳壯是你吧?”馬光輝問。
“我是吳壯不假,動遷我們樂呵搬走的,一切正常啊!”
“你們沒遭到暴力?”
“沒有哇。”吳壯矢口否認道。
當事人不肯說出實情,馬光輝勸說一番,沒有任何效果,不肯講看出來是不敢講,或是受到某種威脅。給吳壯一點時間,恐懼、顧慮消除后再找他。沒想到一周后,馬光輝再去找吳壯,卻得知他已搬家不知去向。
“我想你終歸會找到我的。”吳壯說。
三
羅紅泥帶小韓來到天歌酒店,大堂經理位置坐著一個生面孔。她和羅紅泥等人打招呼:“先生您好!”
“文經理呢?”羅紅泥問。
“哦,出差啦。”
“去哪兒了?”
“我不清楚,先生有什么事?”大堂經理熱情地問。
這個大堂經理是新來的,于是羅紅泥問:“你們經理在嗎?”
“先生找我們哪位經理?”
“葉經理。”
“有預約嗎?”
“沒有。我們是市局刑警支隊的,有事情向她了解。”
“先生請稍等。”大堂經理沒有用電話,而是親自上樓通報。
小韓說:“羅隊,文靜不在,真不方便。”
羅紅泥說:“該接觸這個葉紫啦。”
大堂經理回來,笑著說:“警官同志,葉經理在她辦公室,讓我帶你們過去。”
“好!”
刑警跟大堂經理乘電梯到了天歌酒店的頂層。走進葉紫辦公室猶如走入玻璃器皿里,異常光亮透明。
“請到露臺上談吧。”葉紫說。
天歌酒店的露臺,具體地說是經理辦公室的露臺,布置得像一間露天客廳,坐在藤椅上,俯瞰街景,槐樹和美觀的路燈將一條長街延伸到清河邊,清風徐徐吹來,令人愜意。
“葉經理,打擾了。”羅紅泥客氣地說。
“哪里,哪里,配合公安機關破案,是公民應盡的義務。”葉紫嘴唇很薄,通常認為這樣的人能說會道。
“葉經理,你認識你們這里的房客頌猜嗎?”刑警問。
“認識。哦,他不是給人殺死了嗎?”葉紫說。
羅紅泥說:“我們就為破這宗命案,向葉經理了解一些情況。通常誰能進入他的房間?”
“樓層服務員,打掃房間衛生,送備品。”葉紫說。
“除了服務員還有誰能進入他的房間?”
“當然是房客本人。”
“頌猜有位翻譯吧?”
“哦,我把她忘了,翻譯能進入他的房間,她在那里辦公。”葉紫說。
“你認識這個翻譯嗎?”
“熟悉。”葉紫只說兩個字,沒說怎么熟悉。
“頌猜在你們酒店住了很長時間吧?”
“元旦后來的,大半年啦。”葉紫說。
“據我們了解,頌猜經常帶著一件東西出去,后來這件東西不見啦。”
“哦,是嗎?”葉紫略顯驚訝,說,“旅客在我們酒店丟東西,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向你們報案了?”
刑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是什么東西呢?”她問。
刑警還是沒有回答。
“我査一査,在我們酒店丟失物品可不行。”葉紫說。
刑警沒說什么東西,酒店經理說査,怎么査?羅紅泥他們這樣問,也是撒大網,本來不指望撈上什么,當然撈到線索更好,萬一酒店拾到那東西……今天看來,沒這個可能。
離開天歌酒店,羅紅泥說:“我們去山上屋工地。”
頌猜他們的房地產工程在白狼山,從山腳到半山腰,一期二期先后開工,外人看不出哪是一期,哪是二期,標志就是一座座塔吊。
“你們是?”一個戴橘黃色安全帽的男人走近刑警盤問。
“看樓花。”羅紅泥說。
“你們看二期好啦,一期樓已經封頂。”男人朝山上指了指,“在那邊。”
“謝謝師傅,我們過去看看。”羅紅泥說完就和小韓向山上走去。
戴著橘黃色安全帽的男人等刑警走遠,撥通手機:“喂,郭主任,我是大姚,方才來了兩個男的。”
“干什么的?”郭宇問。
“在工地轉悠,說看樓花。”
“別大意啊大姚,盯著點兒他們。”
“哎,郭主任放心。”大姚說。
穿過二期建筑工地,差不多到了半山腰,根據木樁和鐵絲網圍起來的范圍看,屬于開發的還有好大一片空地,都是山地和樹木。大概還有三期四期要開發。
“羅隊,頌猜自然不會到這里來。”小韓說。
“怎么說?”
“此處平平坦坦,無崖可攀,無峰可登。”
“你以為頌猜背的東西就是用來攀崖登山的?”
“是啊,羅隊。”
“未見得啊!”
“方才葉紫問,你怎么沒說是攀崖登山的東西?”
“我們知道是哪些東西嗎?不知道。”羅紅泥說,“我來白狼山的路上忽然想起新聞報道過,貴州某個地方,盜墓者使用一種儀器尋找地下墓穴的位置。”
“羅隊的意思是,頌猜盜墓……”
“盜墓不一定,要是尋找什么東西呢?”羅紅泥猜測道。
四
“你怎么斷定我會找到你?”馬光輝問。
吳壯的身子換了個角度,說:“你是一個好人。”
馬光輝咀嚼著他的話。
“我當時沒說實話。”吳壯將隱藏了七年的實話說出來,“他們很兇,我不敢說,十幾戶居民沒人敢說。”他抬頭四下望望,“我跟媳婦搬到深山老林來,可不是只為種蘑菇。”
馬光輝說:“你怕他們什么呢?”
“在三江,他們好厲害呀。”
“厲害?”
“拆遷上訪,我帶的頭。”吳壯像是什么都不怕了。
馬光輝不知道吳壯七年前經歷的那個暴力事件。
夜晚三個蒙面人闖進吳壯的家。
“別動!出聲就整死你們。”一個破鑼嗓子大塊頭男人恫嚇道。
吳壯和妻子被逼坐在臥室的地板上,蜷縮成一團。來者氣勢洶洶,手持砍刀。他們要打劫嗎?
“你叫吳壯?”破鑼嗓子男人問。
“是、是我。”
“你帶頭上訪?”
吳壯不敢回答,聽出來人指自己帶領拆遷戶上訪的事。
“大破車!”破鑼嗓子男人道。大破車,比喻愛管閑事的人,“你沒活膩吧?說呀!”
吳壯聽到奪命利器抖動發出令人恐懼的聲音。
“說呀!”破鑼嗓子男人將刀架在吳壯的脖子上,“它要問你啦!”
“是我……”他承認道。
“繼續上訪,還是閉嘴,你選擇!”破鑼嗓子男人道。
“閉嘴,我閉嘴。”吳壯覺得嘴發苦,是人們說的嚇破膽了吧,“求你們別傷害我們。”
“不上訪啦?”
“從今往后我閉嘴。”吳壯降服道。
“從今天起管住你的破車嘴,”破鑼嗓子男人威脅說,“我們時刻盯著你,放個屁我們都能聽到……”
“沒結果?”馬光輝問。
“什么?”
“上訪。”
吳壯說:“不是有關部門沒給出結果,而是我放棄了,求的是一家平安,他們太霸道。”
“你們遭到威脅,才放棄爭取自己的權利。”馬光輝推斷道,然后問,“他們是什么人?”
吳壯沒正面回答,“你看我的蘑菇,養殖已成規模,收入相當可觀。”他表明一種態度,安于這種寧靜生活,不再招什么災,惹什么禍,過太平日子。
馬光輝決定走啦。
“馬科長,吃了飯再走吧。我媳婦一會兒送飯過來。”
一方面盛情難卻,馬光輝也仍然希望問清那件事,馬光輝決定留下來。
女人送飯來了,他們沒再談拆遷的話題,談蘑菇。馬光輝說出他們招待所購買的數量。
“我還有些采的山蘑菇,不多,兩斤多,”吳壯說,“拿給你媳婦和孩子吃吧。”
唉,馬光輝不由得嘆息,說:“我被撤職后,老婆跟我離婚,帶走了孩子,現在只剩下我自己。”
家庭破碎,吳壯深深同情他。
吳壯的女人挎一只帶蓋的柳條管,里邊裝著飯菜,掀開筐蓋就聞到香味了,還有一瓶本地產名酒三江大曲。
“喝一杯。”吳壯說。
“我開車來的……”
“少喝點兒,”吳壯給他斟滿酒,“開不了車,就住下。”
女人擺好碗筷就到一旁去了。兩個男人的談話她不想聽。
“喝,大點兒口。”
吳壯嗓門很大,端酒杯的動作很大。七年足可以改變一個人。
酒精浸潤舌頭,吳壯心里有了細微的變化,他主動撿起先前的話題,說:“你找我要問什么,我猜個八九不離十。”
“看你為難,我就不問啦。”
“你看我為難?”吳壯說。
“他們一定恐嚇你……”馬光輝單刀直入,窗戶紙捅破,往下的話好說了許多。
“胳膊擰不過大腿啊!”吳壯喝干一杯酒,說,“房地產商有錢,勢力忒大,咱跟人家斗,斗得過嗎?”
“他們恐嚇了你?”
吳壯沒回答,又喝了一杯酒。
“你想問我什么?”吳壯的膽子給酒壯起來。
“我想知道恐嚇你的人是誰。”
“明擺著,恐嚇我的人沒報身份,但也用不著報身份,誰開發的房子啊,就是開發紫羅蘭花商品房的人。”他沒直接說出那個房地產商的名字,卻冒出一句深刻的話,“官商勾結。”
市紀委接到匿名舉報信,說龍飛房地產公司征地向市國土局領導行賄。市紀律責成反貪局辦理此案。馬光輝在偵辦過程中丟了槍,受到處分,案子別人接手過去,最后結論査無實據,龍飛房地產公司照樣開發房地產,國土局領導升了職。
那夜,馬光輝住在吳壯家,他倆一直嘮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