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對搜集到的線索進行梳理,頌猜被殺的原因難以確定。白狼山腳下荒草中,驚現(xiàn)作案使用的車輛,警方以車找人。
一
上午,明天罡局長接待了龍飛房地產(chǎn)公司總經(jīng)理龍寶潤。
“龍總。”
“明局,我是催死鬼。”龍寶潤說。
催逼別人做事的人俗稱催死鬼,龍寶潤自稱是催死鬼,公安局長想到此前他催問過頌猜的案子。
“我的心比你們急啊!”
“可以理解,你的合作伙伴……”明天罡說。
“不僅僅是協(xié)作的項目突然停下,經(jīng)濟損失嚴重,作為我們公司招商來的朋友,他遇害令我們痛心啊!”龍寶潤說得很有感情,眼角濕潤,“頌猜撇家舍業(yè)的來到三江,最后把尸骨扔在異國他鄉(xiāng)。”
“真是不幸啊!”明局長同情道。
“頌猜不來,是我磨破嘴皮勸來的。”龍寶潤無限后悔道,“歸齊(結(jié)果)出了這樣慘事。明局,案子……”
“還在偵破之中。”明天罡說。懂公安規(guī)矩的人自然聽得懂,案子處在偵査階段對外不便透露案情。
“破案靠你們,我能做些什么?”龍寶潤說,“明局,知道你們破案經(jīng)費緊張,我們公司愿意資助專案組。”
“你的心情我們理解……”明天罡道。
“懸賞什么的,我們公司愿出30萬。”龍寶潤說出具體數(shù)目。
“外商遇害,影響很大,市政府很重視,撥了專款,破案經(jīng)費目前沒問題。”公安局長婉言謝絕道。
龍寶潤沒再堅持,連連說真想為破案出些力,找不到機會。
“龍總,你認為頌猜遇害的原因是什么?”明天罡問。
龍寶潤沉吟片刻,說:“在你這位刑偵專家面前,怎敢胡亂說呢。”
“常言說,旁觀者清。”明天罡說,“再者,你比我們更了解頌猜,推測更有根據(jù)。”
“說到了解,我們一起合作多年。”龍寶潤沒直接表達自己要說的,繞了些彎,“頌猜的紅東方集團買賣做得很大,在芭堤雅很有名氣。早年以加工紅木家具為主,近年涉足房地產(chǎn)。”
明正罡琢磨著龍寶潤的話:紅東方集團買賣做得很大,意味著生意場上可能有敵手,他是不是這意思呢?
“競爭對手有采取非常手段的可能。”龍寶潤說。
“龍總的意思是說……”
“哦,假設(shè),咱們假設(shè),頌猜得罪什么人,殺手攆到三江來……”龍寶潤說。
此假設(shè)夠大膽的,警方都沒這樣假設(shè)。
“我胡亂說,讓你們行家見笑。”
“思路很受啟發(fā)。”明天罡說。
龍寶潤完全收回假設(shè),自責道:“都怪我們放大眼湯(疏忽),沒保護好外商的安全,導致他被殺。兇手竟然有槍,還在街頭開槍射擊,令人震驚。”
“要怪的是我們……”明天罡說,“罪犯使用槍支,大庭廣眾開槍殺人,公安部門工作沒做好,有責任啊。”
“明局,有個事請你指示。”
“什么事?”
“頌猜死了,怎樣通知他的家屬呢?”
明天罡第一次經(jīng)歷外國人在三江被殺案,不知如何處理死者。
“我們是合作伙伴,人是我招來的,不幸遇害,總該向他的家人通報一下。”龍寶潤說得合乎情理。
明天罡說:“我覺得此事有必要請示市政府領(lǐng)導,再按程序處理,向泰國駐華使館通報。”
“好,聽你的。”
“龍總,頌猜住天歌酒店,是你們公司安排的嗎?”明天罡問。
“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龍寶潤思考后回答。
“有什么特殊原因嗎?”
“跟我們做生意,住在公司最合適了。在他來之前,住處和辦公室都為他安排好了。”龍寶潤說,“頌猜堅持住在酒店,理由是自由一些,吃住方便,只接受為他準備的辦公室,我們充分尊重他的意見。”
“他也在酒店里辦公?”公安局長問。
“是這樣,有時來公司,有時在酒店。”龍寶潤說。
“他的安全問題怎么考慮的?”
龍寶潤說頌猜只身一人來三江,公司提出給他配保鏢,被他拒絕了。
“理由呢?”
“自由。”
這是龍寶潤第二次說到自由,以此推斷頌猜是個喜歡自由的人,獨來獨往,圖身邊清靜。
“都怨我沒堅持。”龍寶潤自責道,“他不同意配保鏢,我們應(yīng)派人暗中保護他,不至于……”
“你們公司誰跟他在一起時間最長呢?”明天罡問。
“當然是翻譯。”
“翻譯是他自己找的,還是……”
龍寶潤說,“公司派的,我對你們偵査員講過。”
明天罡說:“龍總,你幫助分析一下,頌猜會遭什么人殺害?”
“我還是認為,競爭對手除掉他的可能性大。”龍寶潤接下去說,“泰國的情況我們知道的很有限,或許有人蓄謀已久,攆到中國來動手?”
二
戴濤計算頌猜在生命最后的十多分鐘里走完幾百米,從小餐館出來到被害現(xiàn)場,要經(jīng)過幾家店鋪。
水果攤在路邊,男店主是個殘疾人,見有顧客,就搖著輪椅過來,熱情地說:“二位師傅需要點什么?”
“哦,我們是公安局的。”刑警亮明身份,“向你了解點兒事情。”
店主望著警察。
“你晚上什么時候收攤兒?”
“很晚,一般在十二點鐘左右。”店主說,“買貨的都是附近的居民、熟人、回頭客。”
“7月31日晚上幾點關(guān)的門?”刑警問。
“那夜我一點多鐘才關(guān)門。”店主說。
“在十點鐘左右,你見一個外國人經(jīng)過這里嗎?”
店主問:“泰國人?”
刑警問:“你怎么知道他是泰國人?”
店主說,“他經(jīng)常攜個女子來買榴蓮給她吃,說他家鄉(xiāng)泰國產(chǎn)的榴蓮被稱為水果之王,而且中國古代就有人寫詩詠榴蓮。”
店主驚訝泰國人中國話說得這樣好,印象特別深。
“還聽他們說什么?”刑警問。
“吟詩。”
“吟詩?”
店主說他們用漢語摻雜泰語吟過詩。店主問那女人吟的什么詩,女人說詠榴蓮。在他請求下,她用粉筆寫在店主用來記事的黑板上。
“詩還在嗎?”
“我沒舍得擦。”店主是詩歌愛好者,他拿出那塊小黑板,稱贊道,“一首好詩。”
天南何物最相思,
雪樣心腸玉樣肌,
飽極香從回處得,
味嘗甘到盡時知。
漂亮的行草粉筆字,怪不得店主舍不得擦掉。
“女子寫的?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嗎?”刑警問。
店主吞吞吐吐地說,“翻譯吧,是個翻譯。”
“他們常來買水果?”
“就買榴蓮。”店主強調(diào)道,“倆人一起來,準買榴蓮。”
“最后一次來是哪天?”刑警問。
店主翻著一個臟兮兮的本子,估計是賣榴蓮的記錄。在他的小店里榴蓮是最貴的水果,精細的店主賣出多少都有詳細記錄。他的目光停在某一頁上,說:“30號。”
“晚上幾點?”
“不是晚上,是下午。”店主記錄更詳細。
“31日晚上你見到那個泰國人了嗎?”刑警問。
“7月31日晚上,那個泰國人一個人步行,路過小店前,用泰語打招呼。他打著飽嗝。”店主形容道,“像鵝子叫。”
“他一個人?”
店主說他一個人,還說泰國人打飽嗝姿勢也像鵝子。
“沒什么人跟著他?”
“沒有。”
“見面你們談些什么?”刑警問。
頌猜問他是不是三江的老戶?店主說上找三輩都是本地土生土長。頌猜問他老輩還有什么人健在?店主告訴他,爺爺早過世了,父母死于一場車禍,他也在那次車禍中失去雙腿。
“他還問些什么?”刑警問。
“問得怪怪的,”店主至今也覺得奇怪,“他問聽沒聽說過劉和尚這個人。”
劉和尚?
“我說沒聽說過。”店主說他聽后很失望的樣子,“一個泰國人,問一個中國人的名字,劉和尚?肯定跟廟有關(guān)。解放后三江沒剩幾座廟,‘文化大革命’時掃‘四舊’,連廟的廢墟都徹底毀掉了。”
“還問你什么?”刑警問。
“問三江市以前是不是叫亮子里。”店主感慨道,“他對三江比我熟悉,這個外國人邪門了。”
刑警結(jié)束小食雜店的走訪,往前走,是家干果攤兒,笸籮里裝著榛子、松子、核桃、杏仁……一個女攤主見刑警走過來,扯著嗓子喊:“新進的水漏榛子!”
水漏榛子在這一帶很有名,還有落地香榛子、榛子王……也有美國大榛子。
“隨便嘗,先嘗后買,不買沒關(guān)系。”女攤主真把刑警當顧客了,不停地推銷貨物。
“老板,我們是……”刑警說明身份,問,“7月31日晚上十點你收攤沒有?”
“那天我有事一天沒出攤。”女攤主說。
“噢。”
刑警見沒戲,剛要走,女攤主叫住他們,說:“你們是不是要了解那個外國小老頭?”在她眼里五十多歲的頌猜是個老頭,用小來修飾,是說年紀不很大的老頭。
刑警停下來,覺得她好像知道什么。
“他找過我二大爺。”女攤主說。
“你二大爺是誰?”
“許福貴。”女攤主說。
“我二大爺今年81歲,耳不聾眼不花,過去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女攤主說這就是頌猜找她二大爺?shù)睦碛伞P叹X得問下情況也好,女攤主說她二大爺去了泰安走親戚,下個月才能回來。
三
白狼山腳下的荒草中,出現(xiàn)一輛被丟棄的灰色新寶來,專案組命令羅紅泥帶人趕過去。
110巡警已在現(xiàn)場,車門開著,車內(nèi)空無一人,這輛車竟然和陳寶元的車一模一樣,不難判斷,出現(xiàn)在命案現(xiàn)場的是此車而非彼車。
“是它嗎?”巡警問。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那輛車。”羅紅泥肯定道。
110接的警,他們移交給刑警,報案人坐在警車上,巡警叫他下來,交給刑警,說:
“羅隊,他報的案。”
110巡警走后,羅紅泥問清報案人姓名后,問:“金師傅,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輛車的?”
金師傅是養(yǎng)鹿戶,一只鹿越墻逃跑,他找鹿時遇見這輛車,于是報了案。
“你見到時,車門開著嗎?”刑警問。
“門開著。”金師傅做過聯(lián)防隊員,知道保護現(xiàn)場,“我只站在車前往里瞅瞅,什么都沒碰。”
青草很深,也沒路通到這里,車子拉荒開過來,現(xiàn)場離公路至少有三四公里。被車輪胎軋倒的蒿草已經(jīng)直起腰,以此判斷,車丟到這里有一周左右的時間。三天前三江地區(qū)降了一場大雨,車轍腳印等痕跡已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
“報告明局……”羅紅泥向?qū)0附M做了匯報。
明天罡馬上派人去勘査現(xiàn)場,指示羅紅泥詳細勘査那輛車,尋找破案線索。
在轎車內(nèi)側(cè)窗玻璃上找到一枚指紋。后備箱、座椅上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應(yīng)該是棄車后清理過,加之經(jīng)過幾天的風吹雨打。忽然,懸掛在窗前的小飾物引起了餐方的注意。這是手工制作的小荷包,靠近它有股濃烈的香味,牡丹圖案中有兩個字母:AN。
警方分析,這就是嫌疑人在7月31日制造血案時使用的車,交警部門給出是輛套牌車的結(jié)論。殺手駕駛套牌車作案后丟棄。
這輛車很新,顯然剛剛購買不久,如果是在三江市汽車銷售公司、車行購買的,有可能査到。更直接的查找方法是找車主。
小荷包上的這兩個字母成為警方尋找該車主的突破口。專案組專門召開會議,研究這兩個字母。
“如果是一個詞匯,應(yīng)該是‘愛你’。”
“如果是一個名字,應(yīng)該是‘安妮’等類似拼寫的名字。”
“如果是英文,可能是某個詞組的字頭。”
一切都是如果,難以確定。
“我建議把這個信物——姑且就叫它信物對外公布。”羅紅泥提出建議,大家一致贊成。
兩天后,尋車主的啟事出現(xiàn)在三江各家媒體上。很快,一個女子來到專案組,問誰是羅警官。
“我是,你是?”羅警官問。
“在報紙上看到你們的啟事,聯(lián)系電話是羅警官。”女子肯定地說,“你們發(fā)現(xiàn)的那輛車是我男朋友的。”
車主找上門來,令刑警異常興奮。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安泥。”女子說,“那個荷包是我親手繡的,里邊裝著香草。”
“你男朋友怎么不來認領(lǐng)自己的車?”刑警問。
“他不敢。”
“為什么?”刑警問。
女子沒有正面回答,卻問:“警官同志,問個事兒。”
“說吧。”
“假如我男朋友的車給犯罪分子偷去作案,像殺人什么的,他犯不犯法啊?”
“你男朋友丟車為什么不來報案?”刑警反問道。
“他從黑市買的車牌子……”女子道出實情。
“使用套牌違法的問題我們先放一邊,先解決案子的問題。”羅紅泥說,“你把你的男朋友叫來,我們跟他談?wù)劇!?
“談?不是誘捕他?”
羅紅泥跟她解釋了一番。于是她打手機道:“是我,貓!我在刑警隊……問啦,沒你的事兒,趕快過來吧。”
刑警望著她。
“馬上就過來。”女子放下電話說。
等她男朋友過來的時候,羅紅泥,問:“你繡的字母AN是什么意思?”
“我男朋友的名字,還有一層意思,”女子略帶羞澀,“愛你!”
“喚,是這樣。”刑警釋然,分析沒偏差。
安泥進來時刑警全都愕然——一個鬢角花白的男人站在大家面前。
“他是我的男朋友,安泥。”
誰見了他們的關(guān)系心里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女子跟這個男人年齡差了幾十歲,最容易讓人想到傍大款。
“我錯啦,為逃費使用套牌車,我是李鬼。”安泥態(tài)度十分誠懇。
羅紅泥說,“套牌車的事先不談,說說你的車吧。”
“我開車和貓……”安泥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貓是她的名字,或許是昵稱,“去餐館宵夜,把車丟啦。”
“幾號?在哪個餐館?”刑警問。
“30號,在大連灣。”
“車停放在哪兒?鎖好車門了嗎?”
“餐館門前,”安泥后悔不迭道,“我忘記鎖車,連鑰匙都未拔掉,進了餐館才想起忘記鎖車,轉(zhuǎn)身回去,車就不見啦,前后也就三五分鐘時間。”
“你沒報案?”
“沒敢,這不是理虧嘛……”安泥說。
四
專案組午后三點鐘召開碰頭會,各組匯報走訪情況。
“各組先匯報情況,然后再討論。”主持會議的明天罡說,“歐陽,你先講吧。”
“我們組的任務(wù)是了解頌猜的情況,到龍飛房地產(chǎn)公司,總經(jīng)理龍寶潤做了介紹……”歐陽志學講了走訪情況:頌猜辦公地點有兩個,龍飛大廈第二十層和天歌酒店8088房間。頌猜大部分時間在天歌酒店,有時也去白狼山建筑工地,活動范圍在這三個點之內(nèi),接觸的人不多,公司辦公室主任郭宇時常到酒店看望,關(guān)心他的食宿;外出坐龍總的車子,司機鄧學武接送他;經(jīng)常跟他在一起的人是翻譯,叫溫暖。他說,“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疑點,過會兒再說。”
“好,羅紅泥講吧。”明天罡說。
“我們組負責找車,是這樣……我們走訪的情況就是這些。”羅紅泥說。
“戴濤,你們組。”
“我們組在命案現(xiàn)場周圍尋找新的目擊者,從頌猜那晚吃飯的蕎面饸饹館開始走訪。崔老板講了經(jīng)常來她這里吃飯的頌猜……”戴濤從崔老板講到食雜店主、干果女攤主整個走訪過程。
“翁力,講講你們組的情況。”明天罡說。
“我們找槍……”翁力講了走訪丟槍者馬光輝的經(jīng)過,最后說,“討論時我還要詳細說,馬光輝有戲。”
“有戲?”明天罡問。
“是,有戲。”翁力肯定道。
“有戲,一會兒你就先說。”明天罡做了小結(jié),說各組按專案組的部署,工作很有成效,同志們辛苦了,會議往下進行,“翁力,說說你的戲吧。”
“我們找到丟槍的馬光輝,說到我們推斷是支警槍射殺頌猜時,他卻這樣說,‘一定是我丟的那支槍。’”翁力說。
“他說得那樣肯定嗎?”有人問。
“肯定,而且還說,隱藏七年,2555天,終于露面。”翁力解釋這句話,“馬光輝丟槍七年,所以他說2555天。”
“他認為他丟的槍未流到外地,藏匿在三江,是這個意思吧?”
“是,七年里馬光輝一直在暗暗尋找那支槍。”翁力說,“他似乎清楚槍在什么人手里。”
“是不是考慮并案?”有人建議道。
明天罡問歐陽志學:“歐陽,你的意見呢?”
支隊長歐陽志學說:“警槍射殺了頌猜,丟槍人馬光輝又是那樣肯定是他丟的那支槍,具備并案的條件,順著槍的線索找下去,可能能找到兇手。只是目前看,槍的線索不清晰,并案的時機還不太成熟。槍的線索要緊緊抓住,馬光輝一定還有沒有說出的東西……兩案暫時不并。”
“翁力你的意見呢?”明天罡問。
“我同意歐隊的意見,案子暫不并,抓住槍的線索,一旦突破,槍殺頌猜案將隨之突破。”翁力又補充了一句,“馬光輝的確有戲!”
明天罡做了安排,他說:“翁力你下步工作,抓住丟槍這條線索,接觸馬光輝,做他的工作,爭取他的配合,盡快弄清槍落在什么人手里。具體行動方案待我跟歐陽商量后決定。”
“是。”
“紅泥,講講你對車的看法吧?”明天罡說。
“出現(xiàn)在命案現(xiàn)場的車找到了,線索也到了頭,丟車的大連灣酒店保安予以證實,基本可以排除安泥的嫌疑。偷車人是兇手或者是同伙無疑,”羅紅泥說,“如果繼續(xù)追車的線索,尋找偷車人則是重點。但是不同于査找盜搶機動車團伙,能夠有多個環(huán)節(jié)可找到他們的蹤影,尋找一個順手牽羊的殺手,難度很大。”
“你有什么想法?”明天罡問。
“放棄以車找人……”羅紅泥認為找兇手使用車輛到此為止,毫無目標去找一個盜車的人,費時費力。
大家討論了一下,認為這輛車出現(xiàn)在命案現(xiàn)場,找到它未料到是輛被盜的套牌車,對破案價值不大,只是找到一輛現(xiàn)場作案工具的車罷了。
“尋車可以到此。”明天罡轉(zhuǎn)向戴濤,“你們組……”
“有個疑點。”戴濤走訪時發(fā)現(xiàn),頌猜的中國話說得相當有水平,而且對三江的風土人情很了解,“他儼然是個老東北人,像在此地長期生活過。”
這個疑問引發(fā)刑警的想象和猜測,如果說一個外國人學會漢語不奇怪,熟悉東北的風土人情可通過影視文學作品等了解,那他是如何熟悉三江地區(qū)的呢?
“也許過去他在我們這里生活過。”
“怎么可能呢?他是泰國人,沒聽說三江地區(qū)有泰國人居住,泰裔的人也沒有。”
“他的父輩或爺輩……”
“頌猜又不是山東人,闖關(guān)東。”
戴濤說:“他向人打聽過老爺廟,問一個叫劉和尚的人。”
劉和尚?明天罡記憶中有這么個人,是早年三江地區(qū)的一個人物,縣志上有記載。
他問:“頌猜向誰打聽此人?”
“一個上年紀的人,叫許福貴。”戴濤說。
“你們見到這個許福貴沒有?”明天罡問。
“沒有,他的親戚說他去泰安串門,過幾天回來。”戴濤說。
明天罡覺得這是一條新線索,對了解頌猜很重要,命戴濤找到許福貴,問清頌猜都問些什么。
最后,歐陽志學說在頌猜住的天歌酒店8088房間,發(fā)現(xiàn)衣櫥里有野外探險使用的東西。
“他有這個愛好?”有人疑惑道。
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一來與頌猜的身份不符,白狼山懸崖綃壁不多,攀登用不上這些東西。
“有其他用途吧?”刑警小韓道。
“我看沒什么用處,總不至于用它去攀登腳手架吧?”
“這些東西做什么用順便査査,不做重點。”明天罡思量后說,“下一步必須接觸翻譯溫暖了,她在頌猜身邊時間最多,顯然知道頌猜的事情最多,之所以把她放在后邊來走訪,遵循先外圍的原則。歐陽,你安排。”
“羅紅泥,任務(wù)交給你……”歐陽志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