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輯 曾國藩做官之修身
- 跟曾國藩學做官,跟胡雪巖學經商
- 楊承清編著
- 17812字
- 2015-04-18 21:05:44
曾國藩出身農門,但能少年得志,成為國之重臣。他之所以取得這么大的成就,最重要的是其時時注重自身修養。其實,一個人的為官之道,很多時候就是做人之道,只有把自己修煉好,才能做好官,做大官。
以書為友,以書養身靜坐自我妄為,讀書即是立德。
——曾國藩曾國藩的一生,在官場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書的幫助。曾國藩通過讀書,領會封建官場之道,走上了仕宦之途,樹立了“為官,為國,為大同”的遠大理想。
曾國藩最善于從書中汲取“為官之道”的營養。在京師供職的時候,正是中國天災泛濫、內憂外患交加的時候。因為天災有黃河決口,內憂有太平天國,外患有“英夷”,所以閑暇時刻,曾國藩會通過有選擇性地閱讀大量的古代史籍,琢磨古人的為官之理,一旦遇到具體的軍政以及庶務問題,便能把平時讀書所得拿出來應用。我們只要對曾國藩十多年的京城為官生活、十多年京官期間堅持不懈地攻讀經世致用之書籍的情況有所了解,就能知道他是在時刻不停地研究為官之道,時刻不停地關心時務,時刻不停地為為官之途作儲備。由此可見,曾國藩的成功絕不是僥幸得來的,書籍為他起到了重要的支撐作用。
在戰亂頻繁、政務纏身的歲月里,曾國藩鐘情于研究王船山的著作。在他讀書榜樣的示范下,湘軍將帥們則把上至孔子、下到王船山的“圣賢學脈”、“儒家道統”作為自己的思想信仰。可見,曾國藩讀書的習慣影響了他的下屬。他在《船山遺書》刊刻之前大量反復地閱讀王船山著作,對于《讀通鑒論》、《宋論》等著作尤其爛熟于心,心得體會頗多,這些在他的日記中均有記載。一些湘軍將領在他的推薦與倡導下,紛紛研讀船山著作,而這種現象在曾氏兄弟刊刻《船山遺書》之后更加形成高潮。當然,這批將領也不是僅僅閱讀而已,而是也像曾國藩一樣,從中國傳統文化瑰寶中汲取營養,尋求用兵治國之法,為軍事實踐服務。正如曾國藩參贊軍務郭嵩燾所描述的:“軍興以來,湘人起文學任將帥,肩項相望。一時武健強力,多知折節讀書。軍行所至,聞弦歌之聲。”這批湘軍將領多是“一介書生”、“布衣寒士”投筆從戎,從中下級軍官一躍而成為高級將帥,不少人成為總督一類的大吏,有的甚至成為清政府的尚書、軍機大臣。他們不約而同地贊頌船山、弘揚船山,顯然《船山遺書》使他們獲益匪淺,而這,與曾國藩對他們的影響是分不開的。
讀書,使曾國藩的學術觀點“經世致用”臻于完善;讀書,也使他的軍事事業如日中天。中國近、現代歷史舞臺上的各種人物,正面的抑或是反面的,無不像曾國藩那樣去認真地閱讀和研究王船山學術。曾國藩對后人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
尤為可貴的是,曾國藩把讀書學習作為一生之事,相伴終生。
1871 年,曾國藩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理學修養深厚的他,為鞭策和警示自己讀書不要放松,在1 月17 日寫了幾句箴言,大概內容是:
“死中求活,淡極樂生。”他認為“暮年疾病、事變,人人不免”,而讀書則貴在堅持,并從中發現樂趣。2 月17 日,他感到病體不支,“多睡則略愈,夜間偶探得右腎浮腫,大如雞卵,前以目疾,用心則愈蒙;近以疝氣,用心則愈疼,遂全不敢用心,竟成一廢人矣”。這確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疾病纏身,這已是難以擺脫的困擾,他卻不以為然,晚上依舊讀書不改。在他看來,藥療不如讀書,他離開了書的話就是一個廢人了。
這年歲末,曾國藩病情更加嚴重,他在日記中寫道:“腳腫愈甚,常服之襪已不能入,肥而復硬,且似已腫過膝上者。大約作文及看生書,俱嫌用心太過,有損于血,而氣不能運化,故至于此,以后當不做文,不看生書。”這則日記既寫到了他身體的狀況,也可看到他在寫作和讀書時的專心致志。可是他雖規定自己以后不做文,不看生書,但卻無法實現心愿。因為不久之后,有揚州阮家送《許周生集》一部,這是他從未看過的新書,他拿到手后便不舍放下,從頭到尾讀完,全神貫注投入,全已忘記自己是病重之軀。后又有湖南王闿運送《周易燕說》、《尚書大傳補注》、《禹貢箋》、《谷梁申義》、《莊子七篇注》、《湘綺樓文集》等自己所著之書,他收到后雖不是字斟句酌一一細看,但每部書都認真地閱讀了幾遍。此后他又繼續堅持閱讀了王其淦所送其父著《王霞九文集》,李芋仙寄來的《道蘊編》,朱彬所纂《札記訓纂》,上海新譯之書《中外古今年表》,日本人所著《新論》,唐義渠所寄之《湖南陽秋》,陶篁村所挹《浙江詩話》,柳興恩《谷梁大義述》,王霞軒所寄《王少鶴詩》等一批生書,他已違背自己原來規定的不閱讀生書的初衷。
1872 年,曾國藩的久病之軀已是風中殘燭。3 月2 日這一天,他“病肝風,右足麻木”。3 月5 日,曾國藩出城迎接前河道總督蘇廷魁,迎候途中,“輿中背誦《四書》,忽手指戈什哈,欲有所言,口噤不能出聲”。他在日記中寫道:“余精神散漫已久,凡遇應了結之件久不能完,應收拾之件久不能檢,如敗葉滿山,全無歸宿。”“近年或做詩文,亦覺心中恍惚,不能自主。故眩暈、目疾、肝風等癥皆心肝血虛之所致也。
不能溘先朝露,速歸于盡;又不能振作精神,稍治應盡之職。茍活人間,慚悚何極!”他自知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已是油盡燈枯,更是珍惜生命的余光做自己最喜愛的事——讀書。他每天堅持不懈地讀《二程全書》,希望給自己對理學的研究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一個人,要想有所成就,必須善于學習,勤于學習,這是一條千古不變的真理。知識爆炸的經濟時代更應如此,每一個人,要想有所作為,就必須堅持日日學習,月月學習,使自己不斷進步,緊跟時代的步伐,而不學習肯定會被時代所拋棄!
跟曾國藩學一招學問的成功成就了官場的成功。曾國藩從書中找到功名利祿,找到了“黃金屋”,更重要的是,他從書中汲取營養,吸取了古人的智慧,為自己為官明確了航向。正是由于總結了先人的成敗得失,才使得曾國藩成為“得者、成者”,而避免了失敗者的命運。
做到淡泊利欲定靜安慮得,此五字時時有,事事有。離了此五字,便是孟浪做。
——曾國藩人生在世,欲望各種各樣,而“貪欲者,眾惡之本”。人一旦貪欲多,心術就不正,貪欲過分,方寸就會大亂,思想上被貪欲所困,就會想入非非,就會把事物做壞、做絕,總是奢望自己能夠多占多得,不勞而獲,什么事情都會辦不好,大禍也就臨頭了。這樣不僅有損人格不說,甚至還會毀了一個人的前程。
曾國藩辦團練時,為號召鄉土的豪杰人才,便提倡“不要錢,不怕死”。他寫信說,自己感到才能不大,不足以謀劃大事,只有以“不要錢,不怕死”六個字時時警醒自己,見以鬼神,無愧于君父。
“不要錢”,指的是不貪,不要非分之錢。他曾說過:“不貪財、不失信、不自是,有此三者,自然鬼伏神欽,到處受人敬重。”又說過:
“一般的人,都不免稍稍貪錢以肥私囊。我不能禁止他人的貪取,只要求自己不貪取。我憑此示范下屬,也以此報答皇上厚恩。”曾國藩一生的確如此,“不貪財,不茍取”,兢兢業業,廉潔律己。
曾國藩不愛錢,所以他以“勤儉”二字諄諄訓誡后人,也以“勤儉”二字孜孜嚴律自己。他終身生活清淡,素湯寡水。他說:“我做官二十年,不敢沾染官宦習氣,吃飯住宿,一向恪守樸素的家風,儉約可以,略略豐盛也可以,過多的豐盛我是不敢也是不愿的。”他布衣粗食,吃飯,每餐僅一菜,非客至,不增一葷。他當了大學士后仍然堅持如此,故時人美其名曰“一品宰相”。“一品”即“一葷”。
曾國藩三十歲那年,縫了一件青緞馬褂,只有在慶賀或過新年時才拿出來穿上,平時深藏不穿,這件衣服直到他死的時候,還嶄新依舊。
他還要求家中婦女必須紡紗績麻,織布做衣,他的衣衫鞋襪,都是家人做的。
他還規定,嫁女壓箱銀為一百兩。同治五年,曾國藩嫁第四女時,仍然遵循這個規定。曾國荃聽到此事,覺得奇怪,說:“真有這事?”
打開箱子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得再三感嘆,以為不能滿足費用,所以又贈予四百兩金子。嫁女如此,娶媳也如此。咸豐九年七月二十四日,曾國藩在日記中寫道:“是日巳刻,派藩文質帶長夫二人送家信,并銀二百兩,以一百為紀澤婚事之用,以一百為侄女嫁事之用。”
同治年間,曾國藩出將入相了,卻依然在“儉”字上嚴于律己。是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曾國藩到署西的花園游覽,花園正在趕辦,尚未修工。他游觀后,感慨寫道:“偶一觀玩,深愧居處太崇,享用太過。”這樣勤儉廉潔的總督,天下能有幾人!而且,這是他逝世前兩個月的最后一次游覽!
曾國藩說:“念吾平日以‘儉’字教人,而吾近來飲食起居殊太豐厚。昨聞隗時若將軍言,渠家四代一品,而婦女在家并未穿著綢緞軟料。吾家婦女亦過于講究,深恐享受太過,足以折福。余蓋屋三間,本為擺設地球之用,不料工料過于堅致,檐過于深,費錢太多,而地球仍將黑暗不能明朗,心為悔慊。余好以‘儉’字教人,而自家實不能儉。
傍夕與紀澤談,令其將內銀錢所財目經理,認真講求儉、約之法。人而不勤,則萬事俱廢,一家俱有衰象。余于三四月內不治一事,于居家之道,大有所悖,愧悻無已!”
跟曾國藩學一招欲望永無止境,過強過多,就會造成痛苦和不幸,這種例子屢見不鮮。因此,人在官場上應該盡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培養清心寡欲、知足常樂的生活態度。要正當地獲得利益,正當地贏得名譽。
做官先“明強”
一身精神,具乎兩目。
神正其人正,神邪其人奸。
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
——曾國藩曾國藩在《挺經》中說:“至于要擔當大事,全要在‘明’、‘強’
兩個字上下工夫,《中庸》中的學、問、思、辨、行之方面,主要歸結為使不明白的弄明白,使不堅強的變堅強。天下的事,沒有志氣就不能發起去做,不堅定就做不成功。即使修身養家,也必須以明強為根本。
男兒自立于世,一定要有倔強的氣概。我們在自己弱的地方,需修正時,求得強勝就好,而在比別人強的地方,謀求更大的強勝就不好。福氣和利益在外,個人如果專門在勝人之處逞強,那么是否真能強到底,還是不能強到最后,都不能預料。即使終身強橫鄉里安穩度日,這也是有道德的君子們不屑提起的。”
“明強”之法,講究修煉自己,尤其在困難時刻,要能夠深謀遠慮,審時度勢。曾國藩認為,做官最重要的是要訓練自己處事不煩,不急不躁,絕不求一時之功,絕不輕舉妄動。清醒無怨,要想穩住部下必須保持安靜,保持安靜必須頭腦清醒。只有穩住部下才能做出決斷。否則,性烈如馬,心急似火,只會于事無補,事態的發展更加混亂。求強是可以的,但逞能求強則非明智之舉。
曾國藩一生剛強,他自述道:“吾家祖父教人,也以‘懦弱無剛’
四字為大恥。”又說:“至于‘倔強’二字,卻不可少。功業文章,皆須有此二字貫注其中,否則柔靡不能成一事。孟子所謂‘至剛’,孔子所謂‘貞固’,皆從‘倔強’二字做出。吾兄弟皆受母德居多,其好處亦正在倔強。”曾國藩一生堅而不脆,以為古來豪杰以“難禁風浪”四字為大忌。他深刻地總結了自己的人生經歷,認為“凡事非氣不舉,非剛不濟”。他甚至“嘗自稱欲著《挺經》,說他剛毅”。正如他的一副自箴聯:“養活一團春意思;撐起兩根窮骨頭。”這種剛毅的性格,使曾國藩勇往直前。這也正是他倔強性格的寫照。
古語云:“自勝之謂強。曰強制,曰強恕,曰強為善,皆自勝之義也。……舍此而求以客氣勝人,是剛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謹。”強毅與剛愎有別,剛強是一種克己之學。
克己,即“剛”“柔”互用。曾國藩說:“太柔則靡,太剛則折。剛并非就是暴虐,強矯而已;柔并非卑弱,謙退而已。”
為使“剛”“柔”恰到好處,曾國藩強調“明”的重要作用。他說:
“擔當大事,全在‘明強’二字。”又說:“修身齊家,亦須以‘明強’
為本。”他致書諸弟子說:“‘強’字原是美德,我以前寄信也說‘明強’
二字斷不可少。‘強’字須從‘明’字做出,然后始終不可屈撓。若全不明白,一味橫蠻,待他人折之以至理,用后果證明它,又重新俯首輸服,則前強而后弱,這就是京師說的瞎鬧。我也并非不要強之人,特以耳目太短,見事不能明透,故不肯輕于一發耳。”
不明而強,于人濫用權威,逞勢恃強,于己偏執任性,迷途難返,這些都是害人害己的。故“明”則是指要明于人,明于己,明于事,明于理。強,須明;柔,同樣須明。否則,強,不能恰到好處,柔,也不能恰到好處。一味剛強,而碰得頭破血流;一味柔弱,有理不爭,爭而不力,慮而不決,決而不行,于成功立業無補。
曾國藩認為,“強”有兩種:有因“強”而大興,有因“強”而大敗。古來如李斯、曹操、董卓、楊素,其智力皆橫絕一世,而其禍敗亦迥異尋常;近世如陸、何、肅、陳亦皆予知自雄,而俱不保其終。“惟曾、孟與孔子告仲由之‘強’,大概能持久恒常。”孟子說:“昔者曾子謂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怕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曾國藩所向往的,正是這種“自反而縮”的“強”。孔穎達注:“縮,直也。”指正確的道理。故曾國藩說:“吾輩在自修處求‘強’則可,在勝人處求‘強’則不可。”
跟曾國藩學一招人們常說:“狹路相逢強者勝”,官場上更是如此。官場上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當你比別人厲害,凡事比別人強,不僅能體現出你具有很強的能力,而且還能在周圍的人面前提高自己的威信。為維護正確的道理而勇往直前, 無畏無懼,這是真正的為官之道。
明理立德,自強不息廢志無以成學,廢學無以成才。
——曾國藩古人說:“志當存高遠。”“志”,在這里是指一種道德理想。曾國藩認為,“礪志自強”是內在目標和精神動力之所在,也是道德修養的起點,并不是所有的道德之“志”,價值都相同。古人云:“志高則品高,志下則品下。”也就是說,即使是高遠之志,若只講不做,也只是空有其名,徒有其表,只有親自實踐,對理想人格不倦追求,高遠之志才能成為一種美德。
曾國藩一生尊崇“修身、治國、平天下”,他的成就,是在礪志中取得的。在曾國藩數千家信中,他真實地表達了自己在礪志過程中的得意、困惑、成功、失敗等種種事件。口吻親切,文筆流暢。家書中的故事,生動有趣,還包含了許多即使在今天的生活中也很有教育意義的經驗。從這些信中,人們可以具體地看到理想與現實的碰撞,在一位居高位者心中引起的萬千思緒;也能看到他是如何堅持“孝悌忠信”,從而在極其復雜的人際關系中能游刃有余地處理對長輩、平輩,對皇帝、上司以及對同級、下級的種種關系。所以有人說,“這不僅是一部協調人際關系的指南,更是一部正直、嚴肅的人生教科書。”
這些家書中,流露出曾國藩的最大的魅力在于“誠懇”。他的字里行間,更有一種對家人的真誠的感情流露。其中有許多篇是曾國藩教訓其弟弟的,之所以能感動后人,恐怕就在于這個“礪志”上。字字句句皆真情,毫不夾雜世間泛濫的虛偽和造作,讀后讓人感慨不已。
礪志必須“用世”,也即將理想付諸實踐。曾國藩在道光十八年被順利地點中翰林后,更加的風華正茂、銳意進取。他經常在詩歌中抒發高遠志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為國之棟梁。他常自比李斯、陳平、諸葛亮等“布衣之相”,“莫言書生終齷齪,萬一雉卵變蛟龍”。他在給劉蓉的信中寫道:“凡仆之所志,其大者蓋欲行仁義于天下,使萬物各得其分;其小者則欲寡過其身,行道于妻子,立不悖之言以垂教于鄉黨。”在給弟弟們的信中也寫道:“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之量,有內圣外王之業,而后不忝于父母之所生,不愧為天地之完人。”也就是說,他是按照“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傳統美德在要求自己,以實現“澄清天下之志”的宏愿。
跟曾國藩學一招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曾國藩的一生成就,可以說都是在“礪志”中取得的,他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認為一個人的一生要想有所作為,就應該信奉“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的人生信條。
跟曾國藩學一招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曾國藩的一生成就,可以說都是在“礪志”中取得的,他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認為一個人的一生要想有所作為,就應該信奉“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的人生信條。
修煉豁達的胸懷處毀譽要識有量,今之學者反有向上底,見世所譽而趨之,見世所毀而避之,只譽我而喜,聞毀我而怒,只是量不廣,真善真惡在我,毀譽與我分毫無干。
——曾國藩曾國藩認為,自己一生雖然讀書頗多,但總免不了“好名好勝”的一些思想干預,“到了年老沒有一本書可為憑恃,沒有一件事算有成就”。因此,達不到杜元凱“優柔厭飫”一段所說的滋味,更沒有孟子所說“深造自得”的情趣,所以年邁體衰后,他決心從“敬、靜、純、淡”這四個字上下工夫。
曾國藩遵循孔圣人克己之遺訓,對自己要求很嚴格,這些從他不乏謙詞的反省中可見一斑。他善于從先哲那里汲取生活的智慧,也善于把書中理論與人生實踐聯系起來,尤其善于分析總結。他從傳統文化中受惠,又推動了傳統文化向前發展。傳統文化在清朝的鏈環中,曾國藩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曾國藩堅持“主敬”之說,他的日記中有這樣的文字:
“做人之道,圣人千言萬語,大抵不外敬、恕二字。敬,就是恭謹。
無論是對多數人還是對少數人,也無論是對地位高的人還是對地位低的人,都不敢怠慢,這就是泰而不驕;衣冠整齊,態度嚴肅,令人望而生畏,這就是威而不猛。古書上說:‘君子莊敬日強。’吳竹如先生說:
‘敬’字最好。但真正做到‘敬’,還需添加一個‘和’字,這樣才不會勉強,才會自然而自愿地去做。”
三代以后的圣人、宋代理學大師程顥,認為“靜”字功夫最要緊,他在“靜”方面下足工夫。王守仁也是如此,認為“假若不靜,反省也就不細密,見理也就不明了”。理學大師唐鑒說,大凡人都有剛的惡習或柔的惡習,各有偏重,難以體味。只有深察它,并終生加以治療,方可有所更改。
剛是威儀、是自信、是力量、是一種不可侵犯的氣概。人無剛則不能自立、不能自強、不能成就一番功業。剛就是一個人能站立起來。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帝王將相不是通過自立自強闖出來的,沒有哪一個圣賢沒有自己的自立自強之道。剛就是一個人的骨頭,由于有了剛,那些先賢們才能堅忍不拔,獨立不懼。
有剛也不可無柔,剛柔相濟,無柔則不親和,自我封閉,拒人于千里之外,會陷入孤立。柔使人挺立長久。它是魅力,是收斂,是方法,是春風宜人的光彩。人生活在世間,任何時候都不可缺少他人的信任與幫助。這正如偉大的人少不了追隨者,精彩的演說需要聽眾一樣,柔是使一個人光彩照人的東西。
曾國藩早年在京城,就看不慣那些名氣大、地位高的人,雖然是傲然獨立、不畏強暴,但曾國藩肯定因此吃過不少苦頭。否則,他就不會對天地之道認識得如此深刻。曾國藩認識到,太剛則折,太柔則靡,宜剛柔并用,不可偏廢。剛,并非暴虐,而特指“強矯”;柔,并非卑弱,而特指“謙遜”。
何時當為剛?何處當為柔?曾國藩有自己的原則,“凡遇事或為公時,應當強矯;開創家業時,應當強矯;在外待人接物時,應當強矯;
而守成天樂,應當謙退;而爭名與逐利,應當謙退;居家與妻兒享受時,應當謙退。”
豁達是一種見識,是大智慧;沖淡是一種態度,是大情趣。
豁達就是要對事物進行反復觀察、反復理解,直到事物在你眼前變得透明,不再有盲點或黑暗部分。只有具有良好的智慧、判斷、洞察力和理解力,人才能豁達。
沖淡則是指一種情趣,存在而沒有理由。這近乎于天然而生的一種傾向,是直覺、直觀或體悟。
然而一般人很難實現它們,人們往往為名和利羈絆,為達到某一目的而不擇手段,過于執著。沉溺太深,只看到名利帶來的積極效應卻沒有看到或較少看到追求名利的消極影響,更不用說人生存的目的與理由。要知道人生短暫,人赤條條地來,也將赤條條地走,握拳而來,撒手而歸,一絲一毫也帶不走。
古代的圣賢豪杰也許志趣各異,但他們在豁達與沖淡上是類似的。
從詩歌來看,李白、韓愈、杜牧較為豁達,而陶淵明、孟浩然、白居易則較為沖淡。杜甫和蘇東坡在這方面可謂是兩美兼備。蘇東坡的七言律詩豁達,杜甫的五言律詩則沖淡。邵雍雖不算詩家正宗,但也兼備豁達與沖淡之美。
《莊子》一書較為豁達,它對開闊人的胸襟多有裨益,多讀有益。
曾國藩喜歡讀其中的“天生而美滿者”一段,“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有聽到”,這是何等的豁達境界啊!由此聯想到古代的兩位帝王舜、禹,有了天下而不愿坐,這是何等豁達的胸懷!
跟曾國藩學一招曾國藩做官常說這樣一句心得,那就是:“為官者,就必須做到宰相肚里能撐船。一個人要想做大官、成大事,沒有一定的肚量是不行的。”一個人若不能做到灑脫、飄逸、沖淡、豁達,不但做不成大事,即使在小事上也難有作為,更談不上立足官場了。所以說大肚能容是一種做事智慧。
不斷完善自身慎獨乃人生第一自強之道,第一尋樂之方,守身之先務也。
——曾國藩和普通人一樣,曾國藩也有不良的習性,但他與別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一旦當他意識到其危害之后,為了日后能有所作為,就會嚴格限制自己的情欲,改掉不良習慣,不斷完善自我。
曾國藩到京師的最初幾年,每天應酬特別多,這并不是他官做大了,應酬必不可少,而是“沒事找事”,消磨時光。
道光二十年四月,曾國藩以第二等第十九名留在翰林院。重中央輕地方是中國傳統的做官之道,雖然中央的俸祿不比地方高,但是在天子腳下,可以結交朝中大臣,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更重要的是,在中央為官,尤其是翰林院官,屬于“天子近臣”,如果一個人的水平可以,很快就會被“高層”發現,升遷的機會自然要多得多。做地方官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按過去的體制,任地方官有沖、繁、疲、難的區分,“疲”,說白了就是窮地方,在這個地方很難干出成績。與曾國藩前后任進士的胡林翼更可以說明問題,他在貴州一干就是九年,后來胡林翼發誓寧愿出外當慕僚起家,也不愿繼續留在貴州效力。胡林翼出貴州時只是個道員,而曾國藩已是官居二品的侍郎了。
曾國藩留在翰林院后,“本要用功”,但“日日玩憩,不覺過了四十余天”。此后的一段時間里,除了給家里寫一封信商議家眷來京之事外,“余皆怠忽,因循過日,故日日無可記錄”,每天都是送往迎來,吃酒、讀書、閑侃。所以他早期的《日記》每天都在“檢討”,但每天都會故伎重演。顯然,這種品性若不能自察自改,是無益于自己的目標,不能成就大事的。
按說翰林院的官員,讀書養望、切磋交往是“本職工作”,本無可厚非,但每天如此打發日子,終究養不成經世的韜略。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的一天,曾國藩讀完《易經· 損卦》后,即出門拜客,在杜蘭溪家吃了中飯,隨即又到何子敬處祝賀生日,晚上又在何宅聽了昆曲,到了“初更時分”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家中。當天的日記又充滿自責說:“明知盡可不去,而心一散漫,便有世俗周旋的意思,又有姑且隨流的意思。總是立志不堅,不能斬斷葛根,截然由義,故一引便放逸了”。《日記》中仍不忘“戒之”二字。
但決心已下,要想從行動上做出改變,卻并非易事。這月的二十四日、二十五日兩天,京城忽然刮起強風,曾國藩“無事出門,如此大風,不能安坐,何浮躁至是”!“寫此冊而不日日改過,則此冊直盜名之具也。既不痛改舊習,則何必寫此冊”?
曾國藩認識到了,他雖強迫自己靜下來,坐下去,安靜讀書,但讀《易經》中的《旅卦》、《巽卦》卻毫無所獲,甚至連“白文都不能背誦,不知心忙什么。丹黃幾十頁書,如勉強當差一樣,是何為者?平生只為不靜,斷送了幾十年光陰。立志自新以來,又已月余,尚浮躁如此耶”!他也分析過如此交游往來,不外乎是“好名”,“希別人說自己好”。
他認識到自己的這個病根已經很深,只有減少往來,“漸改往逐之習”。
曾國藩知道“往來征逐”,就是浮躁,除此以外,他還有一大病根:
“喜色”。
《日記》中有這樣的記載:曾國藩與自己的一幫文人朋友談論詩賦之余,不免也常常議論到“東家婆娘西家美媳”之類“渾話”。對于文人來說,這可能是對生活的一種調劑。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的一天,曾國藩的一位朋友新納一小妾,人稱貌若桃花,年方十四。曾國藩得知到這個事情后,心中羨慕不已。于是借故到朋友家,先是借口聊了點學問,隨后即稱贊這位朋友的艷福不淺。除此之外,曾國藩還非要一睹芳容,朋友滿心不愿,但曾國藩“欲強見之”,無奈,朋友只好將新過門的小妾叫出來。曾國藩一見心動不已,當面說了些挑逗的話,令人很難堪。他在《日記》中寫道:“狎褻大不敬。在岱云處,言太諧戲。車中有游思。”據曾國藩所記“大不敬”猜想,當時他肯定有舉動出格的地方。岱云即他的好友,曾國藩沒有忘卻他的“諧戲”之語、“狎褻”之舉,甚至在回家的路上,還浮想聯翩。
雨三是曾國藩的另一位好友,他經常沒事找事地到他的家中東拉西扯,講些“渾話”,談談“渾事”。盡管雨三有時很忙,但又不好當面拒客。曾國藩從《日記》中說:“談次,聞色而心艷羨,真禽獸矣。”有時從雨三處回來,雖已是很晚,但曾國藩仍不愿回家,又到歌伎子貞家中,玩樂至三更而歸。
早年的曾國藩極可能在這方面不檢點,這從他的父親給他寫信,囑咐他要“節欲、節勞、節飲食”中可以看出,他父親的勸誡,正好說明曾國藩經常酒歡宴席、四處征逐。“嬉游”、“狎褻”是指出入歌館妓院的用語,曾國藩《日記》說自己“無事夜行,心貪嬉游”,這樣的記載反復有幾次,是否說他也不能免俗?
曾國藩的妻子歐陽氏身體不太好,經常患病。有一次曾國藩參加團拜,由于所拜之家姬妾如云,這使曾國藩“大開眼界”,他的“喜色”
之心油然而生,東張西望,頗為不雅。《日記》說:“是日,目屢邪視”,“恥心喪盡”,當他意猶未盡回到家中,惶然不適。加上妻子鬧病,白天的佳麗美景與病榻上的呻吟之聲反差如此之大,因此“入夜心情不暢,又厭聞呻吟聲”。這使曾國藩難以忍受,因此仍出門到朋友處聊天,“更初歸”。由于為私欲所填塞,曾國藩的理學功夫大減,用宴請吃酒等事來打發時光,他倒很樂意。一旦聽別人談論理學,便感到格格不入。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曾國藩在這方面的“不敬”很快發生了變化,為了成為莊重、詼諧的君子,為了能他日有所作為,曾國藩嚴格限制自己的情欲,甚至嚴加克制夫妻之間正常的情感交流。盡管儒家老祖宗孔孟都承認“食色,性也”,但曾國藩認為,人的私欲、情欲一旦膨脹就難以收拾,終會妨礙大事業。他說到做到,直到以后位極人臣,他都堅決不納妾,在生活上也嚴格自律。知誤而能改,這是他不同于封建士大夫的地方,是他精神品格上的突出之處,也是后來能有一番作為的原因。
曾國藩立下“澄清天下之志”,為改正自己的不良習慣,他提出三戒:一戒吃煙,二戒妄語,三戒房闥不敬,這三條他都一一做到了。
人人皆知吸煙有害健康,但吸煙對人精神上的影響,就不是人人明了的。曾國藩說:“精神要常令有余,做起事來才能精氣十足而不散漫。”“說話太多,吃煙太多,故致困乏。”他通過自己的切身感受告訴人們這樣一個道理:應酬過多,吸煙過甚,精神就難以集中,做起事來也會出差錯。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他發誓要戒煙,并把它作為“三戒”之一。
但最初戒煙的日子很難受。為了打發難熬的時光,他經常找朋友們聊天、下棋。他在《日記》中寫道:“即宜守規敬事,乃閑談荒功,不溺情于弈。歸后數時,不一振刷,讀書悠忽,自棄至矣。初戒吃煙,如失乳彷徨,存一番自恕意思。此一恕,天下無可為之事矣。急宜猛省。”在曾國藩看來,初次戒煙猶如嬰兒斷乳,這可見曾經他對吸煙的溺愛及戒煙的痛苦。
曾國藩“三大戒”,其中一重要內容是“戒色”。曾國藩自己承認,“有用之歲月,半消磨于妻子”,“日中,閨房之內不敬。去歲誓戒此惡,今又犯之,可恥,可恨!竹如來,久談。久不克治,對此良友,但覺厚顏”。他說自己“明知體氣羸弱,而不知節制,不孝莫此為大”。他認識到,沉溺于此是妨礙事業的,定要節制。
跟曾國藩學一招俗話說:“玩物喪志!”煙、酒、食色等只要適度都是可以的,但是人的私欲、情欲一旦膨脹就難以消減,終會妨礙大事。
因此身為官場上的人,為了他日能有所作為,就應通過不斷自勵改掉不良習慣,嚴格限制自己的情欲,不斷完善自身的修養。
以孝至上一念之善,吉神隨之。一念之惡,厲鬼隨之。
——曾國藩中國自古以來講究“以孝至上”,古代的很多帝王“以孝治天下”,曾子也提倡“忠孝合一”,即“一個人做到了孝順父母,并且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那他對國家、對君王、對朋友也會這樣做,這就是忠孝合一”。正因為這樣,所以古代選求忠臣良將,講究“以孝為第一”的原則。
在“忠孝節義”上,曾國藩被看成是官場楷模。近代中國人,無論是志士仁人,權貴政要,還是青年學子,都十分佩服曾國藩。對他的為人、治學、做官、帶兵都十分佩服。尤其是李鴻章、張之洞、袁世凱、蔣介石等人,無不對他佩服之極。楊昌濟、梁啟超、陳獨秀、毛澤東等人也紛紛表示過對他的尊敬。
曾國藩為了事業,十多年沒有回過家。他母親離世后,經朝廷準許,他回家服喪。經過長途跋涉,曾國藩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遠遠看見家門口素燈高懸,魂幡飄搖,不禁淚流滿面。想想離家十幾年,在處處是陷阱的官場上打拼,尚沒有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母親卻已離別自己而去,更是情不能自已。
曾國藩三步并作兩步朝家中奔去,當年老體邁的父親拄著拐杖來迎接自己時,曾國藩便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大喊“不孝兒來遲了……”話未說完淚先流,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眾人紛紛將他攙起,在弟妹們的簇擁下,曾國藩走進了靈堂。白色挽幛飄搖不定,在燭光輝映之下,曾國藩跌跌撞撞地沖到母親遺像前,痛哭“娘呀”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眾人慌張地把曾國藩抬到床上,有人用冷毛巾敷他的額頭;有人掐他的人中;有人往他的嘴里灌姜湯。曾府上下忙亂不堪,其中有一位略通醫道的人,把了脈后說:“不礙事,這是悲痛過度引起的,慢慢會醒過來。”
許久許久,曾國藩慢慢地蘇醒過來了。剛醒過來,他立刻流著眼淚,掙扎著走到靈樞旁,執意要看他母親最后一面。盡管他的母親已大殮入棺,但因為要等曾國藩回來,所以一直沒有釘死。曾國藩就著微弱的燭光,看見母親雙目緊閉,神態安詳,他心如刀絞。想想自己全心在官場上打拼,沒有盡到兒子的半點責任,甚至于在母親病重期間也沒有侍奉過一時半刻,眼看自己都到了知天命的歲數了,還沒有出人頭地,沒有光宗耀祖,想到此,他積壓在胸中的悲哀奔涌出來。他索性在靈柩邊放聲大哭。曾國藩的痛哭流涕感動了鄉鄰好友,他的孝心感動了全府上下的人,曾府上下更是哭聲不絕。
此時,曾國藩官居侍郎。他在哭聲中向世人表白了:自己雖然沒有贍養病中的母親,但是孝心卻是天地可鑒。
哭完后,曾國藩責怪家人為什么不及早告訴他,回答是其母怕影響他為皇上辦事。聽到此,曾國藩心中更是悲痛欲絕。
其妹曾國蕙告訴他:“三個月前,接到你的信,得知大哥放了江西主考,又蒙皇上恩賞一個月的探親假,全家都很高興,娘的病似乎有了好轉,天天念叨您。可是由于興奮過度,不久又躺下去了。整天念著:
‘不要讓我……我要看寬一(曾國藩的乳名)一眼’……”
曾國藩聽到這里,更是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那一刻,京城的繁華、官場的明爭暗斗在曾國藩看來都一文不值,而人間的母子之情才是彌足珍貴的。曾國藩淚如雨下,他奮不顧身地撲向棺材大哭:“娘呀,兒來晚了。”
剛剛安靜下來的靈堂又是哭聲一片,曾國藩的弟妹哭倒在棺材旁。
這場面,連附近鄉鄰、官場友人也為曾國藩的孝心感嘆不已。
曾國藩悲痛欲絕,大家勸他休息,他哽咽地說:“十多年來,我未在母親大人的面前盡一天孝,病中也不曾為老人端一口藥,如今回來,如果不在靈前痛哭,何以表達我的心情,豈不為四鄉鄰居恥笑?”說完又痛哭流涕,很久很久都沒有停止。
跟曾國藩學一招“孝”與“忠”是一致的,歷史上舉薦與選拔人才都講究“孝”字,比如漢代的“舉孝廉”。如果對父母不“孝”,那么“忠”從何而來。所以,一個人要想在官場上有所作為,那么首先就得做一個遵從孝道的人。
不敢為天下先世間事各有恰好處,慎一分者得一分,忽一分者失一分。全慎全得,全忽全失。小事多忽,忽小則失大,易事多忽,忽易則失難。存心君子,自得之體驗中耳。
——曾國藩在處事和求利方面,一般的人都是當仁不讓的,“敢為天下先”歷來被人稱道。但是,作為一代名臣的曾國藩卻反復告誡自己:“不敢為天下先。”
曾國藩認為,“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吾因軍事而推之,凡事皆然。”意即對于一些頗有才華的人來說,最大的缺點就是“傲慢”、“目中無人”。因為才干非凡,本來就引人關注,加之狂傲,就會將自己弄到眾矢之的的境地,所以有才華之人應該學會深藏不露,凡事不可出盡風頭,認為自己“天下第一”,驕傲不已。故曾國藩用老子所說的“不敢為天下先”這句話作為自己的座右銘,時時警省自己。
曾國藩的九弟曾國荃性格暴烈,急功好利。曾國藩十分了解這個弟弟的性格,為改正曾國荃的個性缺陷,曾國藩常常用自己的經歷和體會來告誡他,讓他要學會謙虛和忍讓,不要事事都做天下先,不要太過于鋒芒畢露。
曾國藩身為朝中第一漢臣,深深知道大名氣不可強求。曾國荃初進南京時,曾國藩經常教育他少居功、少惹禍,每次寫信都要反復強調。后來曾國荃攻克了兩個省,功勛卓著,雖說此時其事業根基已十分深厚,但曾國藩對其弟“不患不能通達、不患不能自立,但患其不能穩固適應,患其不能自甘寂寞而繁榮發達”大不放心,因而又勸告曾國荃“安身立命總應該從風平浪靜方面考慮,千萬不要掀天揭地”。
與此同時,曾國藩對自己也進行了深深的反省。他認為自己“落落寡合、高傲視人、不能以柔克剛”,認為“事事爭天下先會傷別人之心,奪別人之志”,由此可能導致嫉妒,帶來攻擊。所以,咸豐八年,當他再次出山時,他十分注意自我克制,以史為鏡,他將周公旦視為自己的楷模,以李德裕、霍光等人專橫跋扈而不得善終為借鑒。他時常提醒自己,一刻也不敢忘懷。
曾國藩后來出任兩江總督兼節制四省軍務,權重于一時,如此職位可謂是位高權重。對此曾國藩喜不勝憂。他認為,“樹大招風,盛名之下難以自保。”因此,反復警戒自己:“古人得虛名而值時艱者,往往不克保其終。思此不勝大懼。將具奏折,辭謝大權,不敢節制四省,恐蹈覆負乘之咎也”。
他還經常告誡自己的部屬、親屬們,要吸取“富貴常蹈危”的歷史教訓。他說:“日中則昃,月盈則蝕,五行生克,四序遞遷,休旺乘除,天地陰陽,一定之理,況國家乎?況一省乎?況一門乎?”自古勝敗輪回,禍福相依,要謹防樂極生悲,因此每當有大功之名、大任之職時,他常常謙讓。曾國藩的“不敢為天下先”的盛名蓋由此而來。
“不敢為天下先”,這是老子的人生哲學,表面上看似消極,實際上蘊藏著大智慧。無論是大自然,抑或人類社會,都有其自身發展的規律,只有“不敢為天下先”,事物發展的潮流趨勢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而非“英雄造時勢”。這正說明了任何人只有順應了時代的潮流或事物發展的規律,才能成為英雄或成功人士。否則,如果抗逆潮流,那么結局只能是失敗。
跟曾國藩學一招有人說:要想顯示自己的能力,就需要在人前展示自己的能力。這句話誠然沒錯,可是在官場上就不一定對了。在官場上,有才華之人應該學會深藏不露,凡事不可出盡風頭。認為自己“天下第一”、驕傲不已的人,就不適合在官場上立足。
凡事以忍讓為懷小屈以求大伸,圣賢不為。松柏生來便直,士君子窮居便正。若曰在下位遇難事,姑韜光忍恥,以圖他日貴達之時,然后直躬行通。此不但出處為兩截人,即既仕之后,又為兩截人矣。
——曾國藩常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是,官場上,我們看到的“小不忍亂大謀”的現象卻是不計其數,為什么呢?原因就在人們往往克制不住“小忍”的心魔,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只盲目地追求小小的利益,鼠目寸光,陷入了不能高瞻遠矚的苦境。忍可以使一個人變得有氣量,人一旦有了氣量,那么自然就變得不容易煩躁;忍也可以使人變得有力量,人一旦擁有了力量,那么自然也就擁有了解決煩躁的能力。有了氣量和力量,就能以柔克剛、以弱勝強,深知事物轉換之理的極高智慧。
據《桐城縣志》記載,康熙時期文華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張英的老家人與鄰居吳家在宅基地問題上發生了爭執,家人飛書京城,讓張英打招呼“擺平”吳家。而張英回饋給老家人的是一首詩:“一紙書來只為墻,讓他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家人見書,主動在爭執線上退讓了三尺,下壘建墻,而鄰居吳氏也深受感動,退地三尺,建宅置院,聞名中外的六尺之巷也就因此而成。
當然這是一個典故,但這樣的事情在曾國藩身上也發生過。咸豐初年,曾國藩的家中為建新宅黃金堂,為一墻之界與鄰居發生爭執,甚至于要打官司到湘鄉縣府。其弟曾國滿便將這一情況寫信告訴了兄長曾國藩。當時曾國藩在京師做官,收到此信后,便立即寫了一封信,并將“讓他三尺又何妨”這首詩附上。曾家父子兄弟讀過曾國藩的信和此詩后,胸襟豁然開朗,深感羞愧,立即將地退縮了三尺。曾家的這一舉動,讓鄰居深深感動,其后鄰居不僅未與曾家爭執,反倒也秉著“讓他三尺又何妨”的思想,將土地轉讓給了曾家,方便其擴建黃金堂新宅。
這件趣事后來成了曾族的“傳家寶”。1988 年,曾國藩的后人、古稀之年的曾德培老人在中國臺灣著文,還提起過曾國藩“讓他幾尺又何妨”這首七絕詩。凡事讓人三尺,與鄰里、鄉親相處以寬忍為懷,這是曾國藩處世不敗的一個秘法。現在雖然已時隔半個世紀,但曾國藩教弟的這首詩在曾家還代代相傳,惠及后人,人們至今還廣為傳頌。
盡管曾國藩家教極嚴,家風傳鄉里,但其父及諸弟卻仗權依勢,在地方上為所欲為。其弟則違教者多、聽從者少,其四弟曾國潢在鄉飛揚跋扈,人們怨恨不已。
有事例為證。同治年間,湖南起“哥老會”,成員多是原來參加湘軍的人。他們遣散返鄉后,參與組成哥老會。曾國潢在鄉,不僅大力剿殺“哥老會”的人,而且只要他有“憎惡”之人,便捆送至縣府,請求殺掉。只要是他有所請,縣府不敢不服從。有時甚至捆送五六十人,基本無人能生還。時任湘鄉縣令熊某是個信佛之人,秉性慈善,每每接到曾國潢的請求后,總憂愁不已,不答應又懼怕他的權勢,答應了又良心不得安寧。所以每接到要他殺人的手令,總要躺著哭幾天。別人問他哭什么,他說:“曾四爺又要借我的手殺人了!”據說這一年湘鄉縣城新建一個碼頭,按慣例是殺豬宰羊來祭祀,后在曾國潢的主持下,殺了十六個人參祭。
曾國潢為橫鄉里,曾國藩是略有所聞的。他常常在家信中告誡諸弟:“吾兄弟當于極盛之時作衰時設想,總以不干預公事為第一義。”在倡導“八字”家風中,對其弟特別強調“寶”字,即“人待人為無價之寶也”,居鄉勿作惡事。1857 年曾國藩回鄉奔父喪,聽說曾國潢在鄉間殺人太多,人所共憤,就想法要懲教其弟。這一天,見弟弟在床上睡午覺,曾國藩心生一計,向夫人要了一個錐子,猛刺其弟的大腿,頓時鮮血直流,染紅了被褥。曾國潢被突然襲擊,生氣不已。面對哥哥的這一舉動,他高聲直呼:“殘暴!殘暴!痛死我了!”曾國藩又問:“吾只用錐刺了你一下,你就痛死了,你殺人家,人家痛不痛耶?”
經過曾國藩的這一番訓誡后,其弟不僅居鄉殺人有所收斂,待百姓的態度亦有所改正。
古人說:“君子之所以取遠者,則必有所持。所就者大,則必有所忍。”忍是一種強者的心態,更是一個人的修養。在現實生活中,大凡有真本領者都善于忍耐,忍耐是為了給自己留有余地,而有了余地才能掌控住大局。
跟曾國藩學一招“與鄰里鄉親和睦相處,以寬忍為懷,凡事讓人三尺”,這是曾國藩以退為進、處世不敗的一個秘法。做官也是做人,有時能夠忍讓,并不表示你懦弱或膽怯,而是一種能屈能伸的魄力。能忍讓,不但能避其鋒芒,還能給自己留下余地。
以寬和待人勿以人負我而隳為善之心,當其施德,第自行吾心所不忍耳,未嘗責報也。縱遇險徒,止付一笑。
——曾國藩每個人都不是盡善盡美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做人和交友都應該胸襟坦蕩、虛懷若谷。人與人之間只有以誠相待、互相信賴,方能獲取支持和幫助,事業才有成功的可能。曾國藩與一般人的不同之處,就在于他善于因勢利導,取長補短,主張以“度”容“士”,寬和待人,誠待天下,從而博得了眾人的擁戴。
曾國藩曾在長沙岳麓書院求學,讀書期間有一位室友性情暴躁,由于曾國藩的書桌放在窗前,那人便說:“我讀書的光線都是從窗中射來的,不是讓你遮著了嗎?趕快挪開!”
曾國藩一言不發,果然照他的話挪了座位。晚上曾國藩掌燈用功讀書,那人又說:“平常不念書,夜深還要聒噪人嗎?”曾國藩默默無言,只好低聲默讀。
后來曾國藩中了舉人,那人更大怒說:“這屋子的風水本來是我的,反叫你奪去了!”在旁的同學紛紛為曾國藩鳴不平,就問他:“書案的位置,不是你叫人家安放的嗎?怎么能怪曾某呢?”那人說:“正因如此,才奪了我的風水。”同學們都覺得那人無理取鬧,替曾國藩抱怨,但曾國藩卻和顏悅色,不以為然,反而勸息同學,安慰同室,仿佛無事一般。此事可見青年時代的曾國藩,其涵養和氣度就不同于常人了。
曾國藩求才若渴,對投幕的各種人都傾心接待。但被騙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有一個拜訪曾國藩的人,冒充是校官,高談闊論,不可一世,曾國藩雖禮賢下士,但心中不喜歡這樣說大話的人。見這個人言辭伶俐,曾國藩心中好奇,在論及“用人須杜絕欺騙”一事時,其人正色大言道:
“受欺不受欺,全在于自己是何種人。我縱橫當世,略有所見,像中堂大人至誠盛德,別人不忍欺騙;像左公(指左宗棠)嚴氣正性,別人不敢欺騙。而別人不欺而尚懷疑別人欺騙他,或已經被欺而不知的人,也大有人在。”
曾國藩察人辦事一向重條理,見此人所講的四種“欺法”頗有道理,不覺心中大喜,立即對他說:“你可到軍營中,觀我所用之人。”此人應諾。第二天,此人拜見營中文武各官后,煞有介事地對曾國藩說:
“軍中多豪杰俊雄之士,但我從中發現有兩位君子式的人才。”
曾國藩急忙問是何人?此人舉“涂宗瀛”及“郭遠堂”以對。曾國藩聽后又驚又喜,將此人待為上賓。但由于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便暫時讓他督造船炮。幾天后,此人挾千金逃走,兵卒向曾國藩報告請求發兵追捕。
曾國藩沉默許久,說:“停下,不要追。”兵卒退下回,曾國藩雙手把須,深嘆一口氣,說:“人不忍欺,人不忍欺”。部屬們聽到這句話,想笑又不敢笑。幾天以后,曾國藩重提舊話,幕僚問為什么不發兵追捕。曾國藩的回答讓人稱奇:“現今捻軍正很猖獗,此人只以騙錢計,若逼之過急,恐入敵營,為害實大。區區千金,與本人受欺之名皆不足道。”此話聽來,讓人“噴飯”之余,不由得佩服曾國藩的遠見與卓識。
有個叫錢大昕的清代人說過:“誹謗自己而不真實的付之一笑,不用辯解。誹謗確有原因的,不靠自己的修養進步是不能制止的。”佛家也說:“大度能容,容天下可容之事。”可見,大度是一種魅力,一種人格的魅力,那不僅是對自身力量的一種自信,而且也是對自己缺點的一種正視。
曾國藩以“寬和大度”名聞天下,歷史上還有這樣的記載:新寧的劉長佑由于拔取貢生,必須參加朝考。當時的曾國藩身份顯貴,是閱卷大臣。曾國藩想事先認識他的字體,便索取劉長佑的楷書,劉長佑堅持不給。
以后劉長佑做了直隸總督后,與曾國藩負責分擊捻軍的勢力,劉長佑負責合圍,劉長佑以草寫的文稿呈曾國藩,有人說:“如果曾公不滿意我們怎么辦?”劉長佑說:“只要考慮事情該怎么辦,他有什么可以值得怕的呢?”曾國藩看到了這個文稿后,覺得劉長佑的想法非常正確,便加以稱贊。劉長佑知道這件事后,對幕客說:“滌翁(曾國藩)對于這個事能沒有一點芥蒂,全是由于他做過圣賢的工夫才能達到的。”
曾國藩虛懷若谷的雅量大度,深深影響了他的同僚——李鴻章。由于李鴻章身居要職,他的僚屬都仰其鼻息,而政務又勞累過度,因此有時李鴻章不免有傲慢無理之處。然而每當有人向他指出過錯時,他也能夠深深地自責,立即改過不吝。
有一次,一個下官向他行半跪的禮節進見時,李鴻章抬著頭,眼睛向上拈著胡髭,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也不答語。等到進見的官員坐下時,李鴻章問何事來見,官員回答說:“聽說中堂政務繁忙,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你的病情。”
李鴻章說:“沒有的事,可能是外間的傳聞吧。”
官員說:“不,以卑職所看到的,中堂可能是得了眼睛的疾病。”李鴻章笑道:“這就更荒謬了。”
官員說:“卑職剛才向中堂請安,中堂都沒有看到,恐怕您的眼病已經很嚴重了,只是您自己反而沒有覺察到吧。”
聞聽此言,李鴻章方覺剛才太過傲慢,于是向他舉手謝過,表示歉意。
做人應當寬宏大量,不要緊緊抓住別人的錯誤或缺點不放,那樣,不但證明自己人品的卑劣,而且也體現了自己狹隘的胸襟。能寬容待人,能容許人家犯錯誤,同樣能造福于自己和別人,從而避免禍害。
跟曾國藩學一招凡能成就大事之人,必有自己的一套處世哲學。總要學會心隨著群英之意,心懷天下,善待他人。用“寬和大度”來交友處世,不但會博得眾人的支持和鼎力協助,而且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曾國藩說,能寬容待人的人,人必寬容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