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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 延安頌
  • 王朝柱
  • 11407字
  • 2015-04-17 16:20:11

深沉的畫外音,疊印出相應的歷史資料片與新拍的畫面:

“中共中央第六屆六次全會,被毛澤東視為‘是決定中國之命運的’會議。全會除批準了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央政治局的政治路線,還確定把黨的主要工作方面放在戰區和敵后。為此,他命令:我一二〇師在賀龍師長、關向應政委等的統帥下,積極準備向冀中平原挺進;我一二九師在劉伯承師長、鄧小平政委、徐向前副師長的帶領下東下太行,努力擴大在冀南平原創造的抗日根據地;我一一五師在羅榮桓等同志的領導下,向冀魯豫邊與山東地區挺進。

“六中全會結束不久——十一月二十日開始,日本飛機連續三天對延安進行轟炸,造成部分軍民傷亡和一些房屋被毀。毛澤東在延安鳳凰山的住宅被炸毀,遂搬到了延安城外的楊家嶺。也就是在這前后,他與江青結婚。

“與此同時,周恩來歷經武漢撤退、長沙大火,最后來到了桂林。蔣介石全然不顧汪精衛明目張膽地投敵降日的活動,繼續想著如何從組織上消滅共產黨。為此,他在桂林接見了周恩來同志……”

桂林 蔣介石臨時下榻處的庭院

蔣介石徜徉在一座瀕臨湖水、靠近秀山的小型花園中,再加上柔和的燈光,顯得十分幽靜,完全沒有一點戰爭的感覺。

侍衛引周恩來走到近前:“報告,中共周先生到了!”

蔣介石熱情地:“是恩來到了,”指著湖邊的兩把藤椅,“我們就坐在這里談吧!”

周恩來:“謝謝!”遂坐在了一把藤椅上。

蔣介石落座之后,感慨地:“歷經戰火的洗禮,突然來到這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

周恩來:“我看要不了多少時間,這多姿的山,這秀美的水,也會毀于日軍的戰火的!”

蔣介石悵然喟嘆了一聲:“不去說這些了!恩來,你對戰局有何意見啊?”

周恩來:“一、我必須鄭重提醒蔣先生,隨著近衛第二次聲明的發表,以汪先生為領袖的低調俱樂部,突然高唱起了中日友善、和平解決的降日調子!”

蔣介石:“這我清楚得很,汪先生在抗戰問題上和我有分歧,但還不至于降日當漢奸。那第二呢?”

周恩來:“殘酷的戰爭實踐已經作了結論:單純的政府抗戰是不行的。如今,抗戰已經進入了相持階段,那就更要動員全國民眾參戰,打一場人民戰爭。”

蔣介石:“是的,是的!時至今日,大多數有識之士都認為:欲謀全國統一,首先是國共兩黨做到真正的統一。”

周恩來:“這就要建立國共兩黨互信的機制,真正實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方針和政策。”

蔣介石:“不,不!我征求了方方面面的意見,共產黨跨黨,大家不贊成。我想了許久,共產黨既然信三民主義,最好與國民黨合成一個組織,力量可以加倍發展。如果同意,在西安召開華北、西北將領會議后,就約毛澤東先生來西安面談。”

周恩來:“共產黨信三民主義,不僅因其為抗戰的出路,且為達到社會主義的必由之路,而國民黨員則必不都如此想,故國共終究是兩黨。”

蔣介石:“如果共產黨全體加入做不到,可否一部分黨員加入國民黨。而不跨黨?”

周恩來:“所謂跨黨,是為了在國共合作期間取得信任,但我們也不強求。如認為時機未到,可以采取其他辦法。要求全體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而退出共產黨,這不可能也做不到。少數人退出共產黨加人國民黨,不僅是失節、失信仰,于國民黨也有害而無益。”

蔣介石嘆了口氣:“如果你考慮合并事不可能,就不必電約毛澤東先生到西安會談了。”

周恩來:“蔣先生,還有什么事嗎?”

蔣介石:“你我都會很快回重慶的,到那時我們再談。”

周恩來:“可以!”

蔣介石:“同時,請你電告彭德懷將軍,請他去西安、重慶,我要聽取他對抗戰的意見。”

周恩來:“好!再見。”周恩來十分客氣地起身走去。

蔣介石站起身來,遂又徜徉在夜景中的湖畔。

戴笠走到近前:“報告校長,據可靠消息:汪副總裁要帶領他那一班人馬離開重慶。”

蔣介石:“他一定要走就走好了,免得他以我們二人共進退為由相挾,逼我交出權力。”

戴笠:“校長,您就是為了對后人、對歷史有個交待,也應派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去勸留汪副總裁。”

蔣介石:“有道理,有道理!那……你就代我拜求吳稚暉老去見汪先生吧!”

戴笠:“為什么派這樣一個怪老人去找汪先生?”

蔣介石:“你不知道,他是當年汪先生赴日留學的考官,有恩于汪先生;另外,這位怪老頭比先總理還長一歲,在國民黨中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戴笠:“一旦汪先生從重慶出走成為事實,他會幫著校長說話嗎?”

蔣介石:“不要再問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重慶上清寺 汪精衛官邸

汪精衛坐立不安地在室內踱步,自語地:“夫人,都快吃午餐了,佛海他怎么還沒到啊!”

周佛海一步闖進,有些緊張地:“汪先生,我這不是到了嗎?”

汪精衛:“有什么重要消息?”

周佛海取出一塊寫有密密麻麻小字的綢子:“看,重光堂會談記錄,全寫在這上面!”

陳璧君搶先一步,接過這塊綢子,認真審閱。

汪精衛:“為什么寫在綢子上呢?”

周佛海:“高宗武和梅思平趕到上海,在土肥原設立的重光堂與影佐禎昭、今井武夫舉行了會談。高、梅二人擔心飛回重慶的路上被査出,遂寫在這塊綢子上縫在夾衣內,安全地帶回重慶。”

汪精衛滿意地點了點頭:“夫人,給我看看這份重光堂記要。”

陳璧君邊遞綢子邊說:“只有兩款最重要:第一,締結日華防共協定,其內容以日、德、意防共協定為準則;第二,日本政府如發表上述解決時局的條件時,汪精衛等中國方面的同志應立即聲明與蔣介石斷絕關系。”

汪精衛雙手接過這塊綢子,用心審閱。

侍衛走進:“汪先生,吳稚暉先生有要事求見。”

汪精衛急忙收好這塊綢子,驚詫地:“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要見我呢?”

陳璧君:“他是出了名的怪人,多年以你的恩人自居,沒有半夜敲我們的門就不錯了!”

周佛海:“蔣先生在桂林,我想他不會知道什么的!再說,我們以不變應萬變,說不定還能從他的嘴中探聽出一些消息呢!”

汪精衛沉吟片時:“好!請吳老共進午餐。”

汪精衛家的餐廳

一桌豐盛的飯菜。

吳稚暉、汪精衛、周佛海、陳璧君依次坐在八仙桌的四面。

吳稚暉指著滿桌的飯菜:“汪先生如此客氣,倒搞得我吳某人無地自容了!”

汪精衛:“哪里,哪里!吳稚老是革命前輩,且和我有師生之誼,我有今天……”

吳稚暉:“和我吳某人毫不相干!古語說得好,冰成于水,而寒于水;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到今天,我吳某人老朽無為,活像是一個跟著月亮走的小禿子——沾汪先生這些高足的光了!”

陳璧君:“吳稚老太謙虛了!您是大忙人,是出了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長者,今天有何高見要點撥我和兆銘啊?”

吳稚暉:“我哪有什么高見喲,說得準確點,是向汪先生,還有周秘書長討教和平救國理論的!”

周佛海:“豈敢,豈敢!吳稚老,你對所謂滿洲國是怎么看的?”

吳稚暉:“前外交部徐謨副外長有過一段極精辟的見解,他說滿洲好比是中國的妻子,現在日本同她發生不正常的關系,并引誘她從家中逃跑。作為丈夫確實是很不愉快的,但對于變了心的妻子也沒有追回她的心思。兼之對方男人好打架,很有些麻煩。丈夫沒有辦法,一直忍耐著,看見這一無恥的關系也裝作看不見。但是現在日本竟然利用這個丈夫的弱點要同這個妻子舉行婚禮,并且還讓這個丈夫出席……”他突然把話鋒一轉,“汪先生,你和蔣先生是出席啊還是不出席?”

汪精衛狼狽地:“這,這……”

周佛海:“這是政壇人所皆知的一則笑話嘛!吳稚老,您怎么把它當起真來了!”

吳稚暉:“這不是笑語,這是國恥!”他說罷起立,撲通一聲跪在了汪精衛的面前,“救救中國吧!懸崖勒馬,能救中國的也只有你了!你還記得袁世凱稱帝的時候我捧著一頂軍帽,給你下跪的往事嗎?”

汪精衛惶恐不安地:“記得,記得……”

吳稚暉:“那時,我哭著對你說:你戴上吧!今后要革命,要救國,一定要依靠武力,我希望你成為一個軍事家,來領導同志。你如能挺身以當大任,我第一個向你磕頭!”

汪精衛慌忙扶起吳稚暉:“吳稚老,您還有什么話就說吧!”

吳稚暉:“今后要救國,一定還是要依靠武力,我希望你成為一個軍事家,來領導同志,你如能挺身以當大任,我再次向你磕頭!”說著又跪在了地上。

周佛海急忙把吳稚暉扶起:“吳稚老,快吃飯、喝酒!”

吳稚暉:“謝了!我的任務完成了,再見!”轉身大步走去。

陳璧君:“這老東西是不是來試探我們的?”

汪精衛:“不去管他!一、佛海飛往昆明等地打前站;二、我們選擇一個安全的日子逃出重慶!”

重慶 蔣介石官邸

蔣介石:“今天請諸位來,主要是議三件事:一、汪精衛經由昆明逃到越南河內,要嚴加封鎖消息;二、我相繼和周恩來、王明、吳玉章等人苦口婆心地說了幾次,他們就是不同意把共產黨合并到國民黨來;三、昨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八日,我和彭德懷談了話,他不但不承認八路軍在河北與鹿鐘麟、張蔭梧他們搞磨擦,反而說我們破壞國共合作。請諸位自由發言。”

在蔣介石的講話聲中搖出:何應欽、陳誠、陳立夫、戴笠等。

戴笠:“汪精衛出走,已經成了外電最熱門的新聞。自從日本發表近衛第三次聲明之后,幾乎所有國家都認為:汪精衛等于投降了日本。”

蔣介石:“只要他沒有發表降日宣言,我們仍要派人去河內,勸其回頭。”

陳立夫:“但是,我們必須作好汪先生降日的準備,全黨才不會被動。”

蔣介石:“有什么被動的呢?我已經準備了一年了!他的降日賣國行為,只能從反面說明我們是堅決的抗戰派!”

陳立夫:“全國抗戰剛剛過了一年,共產黨不僅死灰復燃,而且還有燎原之勢。為此,我們必須解決這個心腹大患!”

蔣介石:“很好!再過幾天,就進入一九三九年了!我計劃召開五中全會,把解決共產黨的事提到日程上來。一句話,一日不消滅共產黨,我們就無寧日!立夫,先準備一下,搞幾個方案提交全會討論。”

陳立夫:“是!另外,國家社會黨的張君勱找到了我,他準備致毛澤東一封公開信,呼應我黨即將召開的五中全會。”

蔣介石:“很好嘛,他說比我們說更有影響力。辭修,你有什么看法?”

陳誠:“委座,誠如您所訓示的那樣:目前急患不在敵寇,而在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利用淪陷區到處發展。現在抗戰剛剛一年,還有辦法消彌殷憂;再過幾年,我們再想消滅他們就為時已晚了!”

蔣介石:“這正是我最擔憂的啊!敬之,你的意見呢?”

何應欽:“一、我們要派部隊到敵后去,限制他們的活動;二、嚴密封鎖他們的首腦地區——陜甘寧邊區;三、要采用經濟、軍事并舉的手段進行扼制,最后達到消滅!”

陳誠:“還要利用、支持閻錫山、鹿鐘麟、張蔭梧這些人,把八路軍利用抗戰奪了他們的地盤再奪回來!”

蔣介石:“很好,很好!”

侍衛走進:“報告總裁,汪精衛于今日在河內發表了投降日本的艷電!”

與會者愕然。

蔣介石卻禁不住地笑了:“從現在起,各就各位,分頭做自己該做的亊情去吧!”

延安楊家嶺 毛澤東的窯洞

張聞天:“汪精衛公開叛國投敵,當上了漢奸。奇怪的是,蔣介石不是更髙地舉起抗戰、反對投降的大旗,相反把矛頭卻又對準了我們。一、在政治上要取消共產黨;二、在軍事上,和我們大搞磨擦。國民黨就要召開五中全會了,據說還要把一個政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寫進決議,他們走得實在是太遠了!”

在張聞天的講話中搖出:毛澤東、王明、陳云、康生、王稼祥等人。

毛澤東:“無獨有偶,張君勱還給我寫了一封公開信,公開主張取消邊區,取消八路軍和新四軍。更有甚者,還要求我們將馬克思主義暫擱置一邊。你們看,在朝的與在野的一唱一和,配合得是何等的好啊!”

王明:“為此,恩來同志建議:利用國民黨召開五全大會之機,我黨中央拍一密電,提出我黨的具體意見,指出目前殺人捕人封報攻擊邊區甚至武裝沖突、磨擦日益加深,此必須迅速解決,以利互信。我贊成恩來的建議,以我黨中央的名義,給蔣介石發一個措辭嚴厲的電文!”

陳云:“給蔣介石發電文的目的只有一個:打消蔣介石通過國共兩黨合并進而取消共產黨的念頭。”

康生:“應當用馬克思主義駁斥國民黨以及張君勱等人的反共謬論!”

毛澤東:“這類文章,我們是必須要做的!但是,我認為更重要的是不要忘了蔣介石這個人!他既然再次下定決心要取消共產黨、消滅八路軍和新四軍,他是一定會采取行動的!”

王明:“他難道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宣布取消中國共產黨?”

陳云:“他在歷史上已經有過多次了!再者,他不明說取消共產黨,而在暗處與我們較勁,這豈不應了那句老話:明槍好躲,暗箭那才叫難防呢!”

張聞天:“我是贊成預則立、不預則廢的!但是,在不久的將來,蔣某人會做哪些文章呢?”

與會者愕然不語,都把目光集中到毛澤東的身上。

毛澤東:“其實,他蔣某人也不會有什么新鮮的!一個是通過他手中掌握的宣傳陣地,出高價收買一批文人,寫文章罵我們。這好辦,我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和他們打筆墨官司;再一個是采用軍事的手段,把我們困死在抗日根據地;第三個是采用經濟的手段,把我們餓死在延安。怎么辦呢?從現在開始,中央政治局、書記處就要提前作好準備!”

與會者信服地點著頭。

毛澤東:“一、立即電告老總、彭德懷以及各個抗日根據地,自然還有新四軍,作好反磨擦的準備。二、為了應付蔣某人停止供餉餓死我們,從現在起要建立生產委員會。三、延安各種學校的師生太多了,盡快分流。我已經和有關的同志商量好了,要在晉察冀和晉東南建兩個抗大分校。”

王稼祥:“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既減輕了延安的經濟壓力;又為各抗日根據地輸送了干部。”

毛澤東:“稼祥同志,你盡快摸清敵人在各地搞磨擦的情況!”

王稼祥:“是!”

毛澤東:“更為重要的是,為了讓人民知道八路軍、新四軍是真正抗日的隊伍,要電令各部隊在反磨擦的同時,放手發動各地群眾打一場人民戰爭!”

王稼祥:“是!”

毛澤東:“更為重要的是,要電告賀龍同志:一定要在平津保三角地帶的冀中平原多打幾個漂亮仗!”

任丘縣大王果莊村外

程子華、呂正操等部分軍民站在村口,興奮地望著通向村外的大路。

賀龍騎著戰馬,率一二〇師一部走來。

程子華走上前去,行軍禮:“報告!”轉身指著呂正操,“我和呂正操司令員前來歡迎賀師長率部挺進冀中!”

賀龍跳下馬來,熱情地:“呂正操同志,久聞大名!”

呂正操行軍禮:“賀師長,您的大名才真是如雷貫耳呢!今日相見,那才是三生有幸啊!”

賀龍緊緊握住呂正操的手:“咱倆的經歷有點相似,都是從舊軍隊出身的革命軍人。”

呂正操:“您當北伐軍長的時候,我才是一個從東北講武堂畢業不久的下級軍官。”

賀龍:“好!我是一個大軍閥,你是一個小軍閥!”

歡迎的軍民聽后大笑不止。

冀中軍區會議室

賀龍:“毛主席交給我們來冀中的任務一共三條:第一條是補充點人,擴大一二〇師。子華同志是知道的,晉西北地窮人少;第二條是幫助你們三縱隊鞏固部隊;第三條是幫助建設冀中抗日根據地。”

呂正操激動地:“我是張學良手下的一個團長,能有今天,都是黨指引的結果。正當我和程子華政委研究如何開展冀中的抗日工作的時候,黨中央、毛主席又把賀師長派來了,我真是高興啊!賀師長,您就說吧,需要我們做些什么?”

程子華:“對!賀師長,你計劃從哪兒開始呢?”

賀龍:“從打日本開始!”

呂正操一怔,近似自語地:“從打日本開始?”

賀龍:“對!不久前,毛主席又命令我一二〇師:第一步,讓冀中人民知道八路軍是抗日的隊伍。當然,也讓小日本知道八路軍的厲害!”

呂正操一揮右手:“好!賀師長,我先向您介紹冀中敵我態勢。”他走到一張簡易的冀中作戰地圖前邊,一面指點一面說,“日軍為確保北平大本營的安全,近期開始實施所謂的‘南號作戰’。日軍以第十、第一一〇兩個師團進攻平漢鐵路東側,以第二十七師團進攻津浦鐵路西側,對冀中抗日根據地進行夾擊。”

程子華指著地圖:“在此之前,日軍已經對大清河以北、潴龍河以西地區進行過兩次區域性的圍攻,并占領了雄縣、霸縣、安國、博野、蠡縣五座縣城,企圖以此為據點,進一步分割冀中抗日根據地,驅逐八路軍,擴大占領區。”

呂正操“據可靠的情報,敵第二十七師團、第一一〇師團和獨立第八混成旅團各一部共七千余人,分別從滄縣、泊頭、保定、定縣等地出動,向潴龍河、子牙河之間地區進行第三次圍攻。”

賀龍叼著大煙斗,緩緩踱步,他突然駐足,問道:“人民的情緒怎么樣?”

程子華:“由于這次圍攻規模空前,非同往常,所以冀中軍區的軍民有些恐慌。”

賀龍:“敵人的情緒呢?”

呂正操:“驕傲極了!他們從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想什么時候出動就什么時候出動,想打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

賀龍微微地點了點頭:“好!驕兵必敗。正操同志,子華同志,我們利用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的辦法,要好好地教訓一下日本侵略者!”

呂正操和程子華贊同地點了點頭。

賀龍:“初戰必勝,來!我們一道研究作戰方案,報八路軍總部和毛主席批準。”

延安 楊家嶺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撰寫文稿。

小李引林伯渠、李富春走進:“主席,林老和李秘書長到了!”

毛澤東放下筆:“請坐,請坐!”

林伯渠、李富春應聲坐下。

毛澤東:“國民黨的五中全會結束了,蔣某人不僅下達了一些限制我們的密令,而且還克扣我們的軍餉,一個國民黨兵一個月發的給養,幾乎等于我們八路軍的一個班!”

林伯渠:“據我的看法,總有一天,蔣某人連這一點點給養都會停發的!”

毛澤東:“我贊成林老的看法!請問:你管轄的陜甘寧邊區有多少人口啊?”

林伯渠:“近二百萬。”

毛澤東:“富春同志,延安等地有多少脫產的黨政軍工作人員呢?”

李富春:“四萬多人!”

毛澤東:“加起來,將近有二百零四萬人。林老是陜甘寧邊區主席,富春同志是中央辦公廳的負責人,找你們來商量一下,我們如何解決這二百零四萬人的吃飯和穿衣問題呢?”

林伯渠、李富春相視無語。

毛澤東:“我想了許久,我們是餓死呢?解散呢?還是自己動手呢?餓死是沒有一個人贊成的,解散也是沒有一個人贊成的,還是自己動手吧——這就是我們的回答。”

“我們贊成主席的意見!”林伯渠、李富春答說。

毛澤東:“贊成就好!中央決定成立生產委員會,由林老任主任,富春任副主任。你們回去好好地商童一下,離春耕還有兩個月,要做出全面的部署。”

“是!”林伯渠、李富春答說。

毛澤東:“為了把生產搞成一場轟轟烈烈的運動,到時,我不僅去做動員報告,而且還向延安人民宣布:我毛澤東要帶頭搞生產,力爭做到自給自足!”

楊家嶺外

毛澤東的窯洞院中,有一副簡易的雙杠。

毛澤東在雙杠旁邊活動了一會兒,遂雙手一按雙杠躍了上去,十分輕松地前伏后蕩。

有頃,王稼祥拿著兩份電文走來:“主席,我還以為你沒有起床呢!”

毛澤東:“為了等你,我在這里活動好一會了!”他跳下雙杠。

王稼祥:“這是八路軍總部發來的,他們詳細地統計了國民黨軍隊在各地磨擦的情況。”

毛澤東接過用心審閱。嚴肅地:“他們真是有點欺人太甚了!電告老總:第一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是說人家不搗亂我,我就不打人;第二條: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一原則要抓得緊,一定要有勁!”

王稼祥:“是!”

毛澤東:“不過……不要公開宣傳,要內部控制。”

王稼祥送上另一份電文:“是!主席,這是由總部轉來的賀龍同志和呂正操同志商定的作戰方案。”

毛澤東接過審閱,十分興奮地:“立即電告總部,讓他們告訴賀龍同志,一定要抓住戰機,多打幾個勝仗!”

任丘大王果莊場院戲臺

這是一座臨時搭建的戲臺,臺口掛著兩盞汽燈。

臺下是一座場院,中間席地而坐的是八路軍,兩邊是看熱鬧的當地百姓。四周有幾個柴草垛。

臺上正在合唱《大刀進行曲》。臺上的指揮突然轉過身來,沖著觀眾一揮手,臺下看戲的軍民也同聲唱起了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在合唱聲中搖出:賀龍、呂正操、程子華坐在臺口前邊正在用心地看演出。

何其芳、沙汀等坐在賀龍的身后邊看邊小聲私語。

突然,一個作戰參謀貓著腰走到賀龍、呂正操中間,小聲地:“賀師長,呂司令,敵人出動了!”

賀龍:“小聲點,從哪個方向來的?”

參謀:“駐守緒口、宰橋、河間的日軍進犯二十里鋪,并有進攻大王果莊、惠伯口的跡象。”

賀龍:“知道了,下去吧!”

呂正操:“賀師長,我們提前撤吧!”

賀龍:“不用急,我已經提前讓黃新廷率七一六團給我們打掩護去了!”

呂正操:“萬一……”

賀龍:“沒有萬一!我們照常看戲嘛,看完了再走也不遲。”

何其芳小聲地:“沙汀,我們的賀師長就像當年的孔明那樣,一人嚇走司馬氏的二十萬大軍!”

沙汀:“空城計肯定是編的!我們的賀師長在敵人鼻子底下看戲這才是真的!”

何其芳:“一句話:臨危不懼,大將風范!”

賀龍回過頭來:“別瞎吹!我的真正用意你們壓根就沒猜對。”

沙汀:“賀師長,你的用意……”

賀龍:“軍機不可泄露!都給我看演出。”

冀中軍區指揮部

賀龍指著地圖下達命令:“一、集中優勢兵力打擊河間、任丘方向的敵人,黃新廷率七一六團立即去河間以西待機。”

黃新廷起立:“是!”

賀龍:“二、調七一六三個連及一部分干部組成一二〇師獨立三支隊,由常德善任副支隊長,由余秋里任政委,到大清河北岸霸縣、雄縣地區,配合五分區部隊作戰。”

獨臂將軍余秋里站起:“是!”

賀龍:“調師直的兩個連組成一二〇師獨立二支隊,由肖新懷任支隊長,蘇啟勝任政委,到任丘、大城、河間三角地帶,配合三分區部隊作戰。”

肖新懷起立:“是!”

賀龍:“由楊嘉瑞、范忠祥率獨立一支隊到滹沱河以南武強、深縣、饒陽、獻縣一帶,配合一分區軍隊作戰。”

楊嘉瑞起立:“是!”

賀龍:“你們的任務是什么呢?三條:一、協同冀中部隊作戰,開展游擊戰爭;二、幫助冀中部隊鞏固和整訓;三、擴大自己的部隊。記住了嗎?”

“記住了!”

賀龍:“好!除七一六團留下待命外,其他同志出發!”

參加會議的同志相繼起身,快步走出。

賀龍:“據偵察員報告:占領河間城的日軍第二十七師團的宮崎聯隊,經常以一部兵力出城搶糧、搶人,掩護修筑城防工事,進而進攻肅寧。為此,我命令黃新廷團長、廖漢生政委率七一六團迅速去曹家莊地區捕捉戰機,一定要打一個漂漂亮亮的勝仗!”

“是!”黃新廷、廖漢生同時答說。

賀龍:“呂司令,我要隨七一六團行動,你我就暫時分手,勝利以后再見!”

任丘曹家莊村外

這是一條通往肅寧的大路,兩邊有不少掩體。

黃新廷、廖漢生逐一檢査各掩體中的指戰員,諄諄交待:“這是我們來冀中的第一仗,一定要大獲全勝!”

接著,黃新廷、廖漢生走到大路上,放眼兩邊,不見一人。

這時,一個化裝成做小買賣的偵察員騎著自行車飛似的趕到,高興地報告:“報告團首長!駐守河間的二百多名日軍沿著大路向西進犯,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可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黃新廷:“好!廖政委,你埋伏在大道的北邊最前沿,等敵人全部鉆進我們的布袋,你就開槍關上布袋口。”

廖漢生:“那你就埋伏在大道的南邊最后端,等我的槍聲一響,你就切斷他們的退路,一個也不要他們生還!”

通向肅寧的大道

一隊荷槍實彈、約有二百多人的日軍大搖大擺地走來。

大道北邊的埋伏圈

廖漢生拿著手槍,趴在蘆葦叢中,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大路:

日軍若無其事地走在大路上。

廖漢生邊開槍邊大聲命令:“打!”

接著,大路兩邊響起了雨點般的槍聲。

日軍有的中彈倒在了路上,有的本能地趴在路上還擊。

有幾十個日軍憑借武器先進突圍,掉轉頭來沿著大路邊射擊邊向回逃跑。

黃新廷大呼一聲:“追啊!”帶領一隊八路軍沿大道追去。

廖漢生大呼一聲:“抓活的!”帶著一隊八路軍沖上大路,與敵人展開肉搏戰。

大路上

遠遠傳來激戰的槍聲。

賀龍騎著一匹紅色的駿馬沿著大路飛馳而來。

賀龍的身后是幾個警衛人員騎著不問顏色的駿馬緊緊相隨。

勝利的戰場

廖漢生帶領八路軍指戰員在清査勝利品。

大道的兩邊各有一隊八路軍戰士,拿著槍看押著十多名被俘的日軍。

賀龍等騎馬飛至,滾鞍下馬。

廖漢生走上前來,行軍禮:“報告師長!我軍首戰告捷。”

賀龍:“很好!黃團長呢?”

廖漢生沿著大道往東一指:“看!他押著逃跑的日軍回來了。”

賀龍:“漢生!走,迎接黃團長去。”遂大步向前走去。

黃新廷行軍禮:“報告師長,由于我指揮失誤,致使幾十個日本鬼子逃回了河間城里!”

賀龍:“好!我正擔心你們連個送信的也不放回去呢!”

黃新廷:“師長的意思……”

賀龍:“簡單!只要有一個活著的日本鬼子逃回去,宮崎這個聯隊長就必然率重兵前來報仇。這樣,我們就正好再打他一個伏擊戰!”

“好!”

賀龍:“清理完戰場,立即撤往大曹村!”

大曹村村頭

賀龍:“據可靠的情報,宮崎聯隊天不亮就開出了河間城,有步兵、騎兵和炮兵,共有一千多人。他們穿過大曹村,尋找我部決戰。他想不到的是,我們就出奇不意地在大曹村設伏,更沒有想到我賀龍將親自指揮這次伏擊戰!”

黃新廷:“師長,這兒有我和廖政委就行了,你還是和那兩個大作家去擺龍門陣吧!”

賀龍:“不!戰斗結束后,我要對他們講這次戰斗的經過。”

廖漢生:“師長!您對我和黃團長不放心吧?”

賀龍:“亂彈琴!不放心,就不把七一六團交給你們兩個了!”

廖漢生:“那您就學著諸葛亮的樣子,選個地勢高的地方,看我們如何打這一仗的!”

黃新廷:“如果你發現我們二人不行,就當場撤了我們的職,再由您親自指揮!”

這時,通訊員騎馬趕到:“報告賀師長!呂正操司令請你回去,說有重要的大事商議。”

賀龍:“遺憾!這一仗我又撈不上打了。”

大王果莊 冀中軍區會議室

遠方傳來激戰的槍炮聲。

呂正操:“由于賀師長率部進抵任丘之后,三天之中,打了兩個漂亮的勝仗,敵人一定會采取更加瘋狂的報復手段……”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賀龍:“請暫停!”他拿起電話,“喂!我是賀龍,戰況如何?……什么?日軍施放毒氣彈?……等一下,”他用手捂著話筒,“呂司令,小鬼子逃不了命,就對我八路軍打了幾發毒氣彈,你說該怎么辦呢?”

呂正操:“告訴同志們,用水把毛巾弄濕了,堵著嘴,等毒氣散了以后再拿下來!”

賀龍:“好!”他又對準話筒,大聲地:“聽著!趕快把毛巾弄濕了堵上嘴……什么?陣地上找不到水……你怎么這樣笨?解開褲子,撒泡尿不就是水嘛!”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

程子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犧牲,我和呂司令的意見,一二〇師師部、冀中軍區、冀中區黨委機關立即轉移!”

賀龍:“轉移到什么地方去?”

呂正操:“連夜轉移到滹沱河以南、饒陽以東的南北齊、留班寨一帶。”

程子華:“呂司令已經派人打前站去了!”

賀龍:“很好!當小鬼子在任丘一帶找我們的時候,我們又在新的地方殲滅新的小鬼子了!”

這時,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了。

賀龍拿起電話:“喂!我是賀龍……什么?戰斗結束了,打死日軍一個大隊長,還發現三百多具尸體?……好,好!你們徹底清査一下,我要向毛主席報喜,為你們請功!”

延安楊家嶺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伏案疾書。

王稼祥興沖沖地走進:“主席!總部轉來了賀龍同志給你的電報,說他們三天打了兩個大勝仗。”

毛澤東接過電文閱罷,高興地:“賀胡子,行!這樣一來,冀中的局面就打開了。”他拿起桌上剛剛寫好的一份文稿,“這是我寫給恩來同志的電文,同意他與葉挺同志一道去新四軍。”

王稼祥:“恩來去了以后,不僅可以調解項英、葉挺間的矛盾,更重要的是,讓項英同志堅決執行中央的決定,像華北一樣,盡快在寧滬杭甬一帶建立抗日根據地。”

毛澤東:“我已經給恩來寫清楚了!”

王稼祥:“主席應該給賀龍同志發電祝賀!”

毛澤東:“好!我現在就草擬賀電。”

這時,小李送來一份電文:“主席,賀龍師長又打了勝仗!”

毛澤東接過電文看罷激動地:“賀胡子,真行!不到十天,三戰皆捷。”

王稼祥接過電文閱罷:“主席,這賀電該怎么寫呢?”

毛澤東:“祝賀胡子四戰皆捷!”

廣漠的平原大路

賀龍率領一二〇師指戰員情緒高昂地行進在大道上。

關向應等一小隊人馬迎面走來,他指著白求恩:“賀龍同志,你看誰到了?”

賀龍驚喜地:“白求恩大夫!”他邊說邊迎上前去,緊緊握住白求恩的手:“自從你路過晉西北去晉察冀,我們有近一年的時間沒見面了吧?”

白求恩:“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關政委參加完會議之后,他問我愿不愿意跟著他來找賀師長?我說愿意!就這樣,我就來到你賀師長的麾下救死扶傷了!”

賀龍:“很好!”

關向應:“聽總部首長說:毛主席希望你來個四戰皆捷,怎么樣?有可能嗎?”

賀龍笑了笑:“有!據來自河間的情報:駐扎河間的第二十七師團第三聯隊的吉田大隊,每天都派出二百左右的兵力到村里搶糧食。并說:日軍行動很有規律,單日出西門,雙日出東門。我決定在河間城西南黑馬張莊設伏,再打他一個漂亮的伏擊戰!”

關向應:“兵力部署好了嗎?”

賀龍:“部署好了!七一六團打伏擊,八路軍第三縱隊三十大隊奉命佯攻河間,萬無一失。”

關向應:“很好!”

白求恩:“賀師長,我的任務呢?”

賀龍:“你和醫療隊就和師部在一起吧!”

白求恩:“不行,我們是醫療隊,得靠前啊!”

賀龍:“為什么呢?”

白求恩:“戰士們需要我們和他們在一起!”

賀龍激動地:“關政委,一定告訴我們的指戰員,就說白求恩大夫就在你們身旁,和你們一起戰斗!”

黑馬張莊村邊

賀龍拿著望遠鏡向遠方的大路看去。特寫:

一隊搶糧的日本軍隊高傲地向村邊走來。

賀龍放下望遠鏡,嚴厲地:“同志們!小鬼子就要進人伏擊圈了,各就各位,為完成毛主席交給我們的四戰皆捷的戰斗任務,準備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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