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逾越階級的擁抱，連最離經叛道的戲文里都不敢寫。可他的主子，一向都是如此的真摯、爽朗和美好……

“那就讓他血債血償。”

蘇棠矜在柳映淮耳邊低語，字字淬毒。

臨淵看見她另一只手死死攥著案幾邊緣，青瓷茶盞里的倒影被震出細碎波紋——那是一個靈魂在業火中重塑的顫動。

“主子，您為何……”柳映淮有點震驚道。

“我需要可靠的人。”

蘇棠矜直視她的眼睛，“而你，需要報仇的機會。”

密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臨淵站在一旁，看著主子三言兩語就擊潰了柳映淮的心防，不禁暗自驚嘆。

這個女子不過十四歲，卻深諳人心弱點，懂得如何收服人心。

“從今日起，你不再只是個樂伎。”

蘇棠矜從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銅鑰匙，放在柳映淮手心中，又道：

“頂樓最東邊的'降雪軒'以后交給你打理。那里只接待紫玉會員中的核心人物。”

柳映淮雙手接過鑰匙，指尖發白，眼底卻閃過一絲堅定：

“奴婢…定不負主子所托。”

“先別急著表態。”蘇棠矜輕笑道。

“我要你做的不只是彈琴陪酒。那些大人們喝多了說的話，見了什么人，都要一一記下。”

蘇棠矜隨即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兩人：

“柳姑娘，你可知道為何我這里的女子都只賣藝不賣身？”

“主子心善……”

“因為尊嚴。”蘇棠矜轉身，眼中閃爍著柳映淮看不懂的光芒。

“我要讓這世道的男子知道，女子的才學與智慧，同樣值得他們花大價錢追捧。”

臨淵注視著主子被陽光勾勒的身影，胸口涌起一股熱流。

她不僅給了這些女子安身之所，更給了她們挺直腰桿做人的底氣。

柳映淮離開后，蘇棠矜又詳細詢問了臨淵關于會員制的推行細節。

臨淵一一作答，說到某位尚書大人對“紫玉會員專屬玉牌”愛不釋手時，語氣中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

“你笑什么？”

蘇棠矜挑眉問道，她鮮少見過臨淵臉上主動的笑容。

“屬下只是覺得……”

臨淵斟酌著詞句，“主子的'會員制'著實精妙。那些大人為了塊玉牌爭相掏銀子，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蘇棠矜得意地抿唇笑道：

“這叫'稀缺性營銷'。越難得到的東西，越讓人趨之若鶩。”

她突然湊近，近得能數清臨淵面具下的睫毛，美眸含情望著他：“阿淵，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清雅的茉莉香氣撲面而來，臨淵呼吸一滯，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下：

“主子……自然是最厲害的。”

“嗤。”蘇棠矜輕哼，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走吧，去看看新招的那批姑娘。”

后院的小樓里，十幾個新來的女子正在學規矩。

見玉公子和他身旁那位帶著神秘面紗、氣質非凡的女子來了，連忙行禮。

她們中有被夫家休棄的繡娘，有家鄉遭災逃難來的孤女，甚至還有兩個從其他青樓贖出來的清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