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板著臉：“兒子對你有心結，能和你說話就不錯了？還想要態度？”

劉雄飛一直說好話賠不是，看媳婦兒臉色稍霽，湊到她的身邊：“以后，你還是要嚴管明浩，可別讓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不然，咱們倆該怎么出去見人？”

劉媽媽火了：“劉雄飛，我問問你，我兒子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讓你說起來沒完沒了？”

劉雄飛小聲嘟囔：“我這不是督促你給他時不時扎一扎預防針嗎？咱家可不能由著明浩胡來。”

劉媽媽繃著臉將他推出臥室。

劉雄飛還要說什么，回應他的是，臥室門砰的在他眼前關上了。他摸摸鼻子，將被子抱到沙發上，看著走廊上一地的碎片和水跡，認命的拿起拖把。

燕京工商大學。

早晨，王穎醒來時，看到“電腦狂人”的電腦依然亮著，人還是呈昨晚睡覺前看到的姿勢，不由咋了咋舌，聽說有電腦中毒的，沒想到現在她身邊竟然有一個。她的眼神不由瞟向李語安床上，看到李語安端坐在床桌前看書。她打了個哈欠，屋內其她三人還在熟睡中。

王穎起身端著臉盤向外走，感覺脊背發涼，回頭一看，李語安冷冰冰的眼神與她相遇。她一愣，瞪眼挑釁地看著，那錐子般的眼神毫不退縮、直直的視著她，似乎在一步步刺穿她。相碰幾秒，她心里一陣惶恐，不由將眼神游離飄忽到其它地方。李語安的眼神還是緊緊地鎖住她，像捕捉獵物的眼神讓她打心里發寒。就在她承受不住，腳發軟的時候，李語安的手機在震動，在她低頭看手機的時候，王穎慌不著路地奔出宿舍，門砰地發出好大的聲音，驚醒了沉睡的幾人。

“討厭。”

“會不會小點聲？”抱怨聲響起。

洗手間內，王穎掬了把水潑在臉上，清醒了一些，心仍然怦怦地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剛剛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被李語安撲過來撕碎。她的腦海中不由浮起張晴臉上紅腫鮮明的五指印和姜正勇滿頭血污的樣子，她長長吁了口氣，李語安是個混蛋，而且是個動手極恨的王八蛋，昨天她們嘲弄的幾句話讓她心里記恨上了。想想剛剛那雙野獸毒毒的眼光，王穎抓住衣領身體顫抖，硬碰硬，她根本不是李語安的對手…

李語安皺眉，白癡劉明浩怎么一大早就往這邊趕？現在還不到六點，他們昨天臨告別時也沒聽他說今天要過來，不會是？她心里一顫，媽媽她們不會出事了吧？手機發出亮光，她一把抄起，立刻詢問家里出了什么事。

手機那頭傳來劉明浩痞痞的聲音：“沒事啊！當我想你不成啊？你再等我一會兒，千萬別走人，別放我鴿子啊！”

李語安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一旁，看看身邊的被子和書包，想了一想，給劉明浩發了個短信：“你十點鐘以后再過來。”或許，屆時一場鬧劇就結束了，不用他看笑話。

七點鐘，健身房內。

七、八個肌肉健碩的男人同時圍攻中間身著深藍色襯衫男子，只見那男人在左閃騰挪，大顆的汗珠從他額頭像小河似地流下，身上的深藍色襯衫早被浸透了，好像剛從水中撈出來。他瞅準機會一個猛拳擊向最近的彪悍大漢……

“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好甜蜜”聲音炸響。

他倏地收回拳頭，幾個要向前圍攻的男子生生停住。

一直站在邊上的高橋神情一變，擺手，很快，健身房中只剩下他們兩人。

深藍色襯衫男人盯著手機，久違的甜膩的手機鈴聲讓他差點忘記了這是他隨身攜帶的手機響起。這個曾是他妻子最愛的鈴聲。他定定神，讓高橋開了揚聲器。

“喂？”熟悉的聲音，緊張的聲調讓高橋也全身緊繃。

“MR吳？”顫顫的音調。

MR吳？深藍色襯衫男人聽著盛翔的聲音，眼神嘲諷。以前方便聯絡的代號現在竟然是他的代名詞了。他在電話中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急促聲，想不到盛翔竟然在試探他！是他本人這么做的？還是有人指使的？

高橋的拳頭握緊了。雖然他沒見過電話對面的人，但是，從晁齊和郎圖那里很早就聽說過。在很長一段時間他很欽佩那個人，也和那人通過不少越洋電話。一晃，近十年，他沒再聽過那人的聲音，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最盼望的就是這聲音，即使那么多年沒聽也會一下辨識出。萬萬沒想到，期盼的聲音是為試探他們而響起。

盛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把電話掛斷。

MR吳看著手機，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方的電話就像救心丸一樣讓他得到安慰和力量，他期盼著和對方相見。現在，消失的人出現，卻還不如找不到。盛翔究竟變了多少？真的要和他成為死敵嗎？

另一端，陳祥生放下電話，淚水浸濕雙眼，他如數次想撥出這個倒背如流的手機號碼，卻沒有膽量。躲了那么多年，他希望曾經的號碼變成空號或無人接聽，可是，這個愿望顯然破滅了。大哥有多長情，他清楚的，為何還抱有幻想？是這幾年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他的心被金錢和奢華侵蝕，以為大哥也跟他一樣。到頭來，只是他掉入了金錢堆砌的物質沼澤池中…

宿舍內，在李語安又背了半個多小時的詞典后，其她人開始陸陸續續地起床了。

一會兒，陳楠驚叫：“我的銀行卡呢？啊？我的銀行卡找不到了。”她抓抓散亂的頭發，在床上堆著的包裹四處亂翻。

李語安的嘴邊浮起抹冷笑，鬧劇開始。

“不會丟了吧？”王穎、李姍姍和裘圓圓圍了上來。就連“電腦狂人”也瞪著她那雙高度近視的眼睛往這邊張望，畢竟剛開學就丟了東西，同屋的人都逃脫不了關系。

“不見了，我昨天就放在這個墻上的包包里了，現在找不到了。”陳楠把包翻來覆去的找，滿臉的焦急。

“只是銀行卡，沒有密碼也取不了錢，你別擔心。”李姍姍安慰她，沒想到她一聽這話更急了。

“我新換了銀行密碼，怕記不住，就把密碼用鉛筆寫在卡上了。”

其她人面面相覷。

王穎開口：“里面的錢多嗎？”

“還有五萬多塊，是我爸媽給我的這兩個多月的生活費。”她氣憤不已，雖然家里有錢，可是如果真丟了五萬塊，也讓她很是心疼。

裘圓圓伸伸舌頭：“五萬塊？那么多啊！”還只是她兩個月的生活費，有錢人啊！

李語安看看被子和書包，或許那里面的錢正好是五萬塊錢。喝！還真是巧！

“找到了。”王穎眼睛一亮，從床底下撿起一張銀行卡，“你看是不是這張？”

陳楠接過看了一看：“就是這張。”她驚喜地叫起來。

“樓下有取款機，要不去看看錢有沒有少？”李姍姍提議，幾人往外走。

李語安看著手挽手的幾人，面無表情，這么快就結成同盟？還是主使者就是那一兩個人呢？答案一會就揭曉了。

“喂？”一邊的床簾被拉起一角。

李語安抬頭，就見“電腦狂人”轉過腦袋，通紅的眼睛瞪著她：“你暖壺里有開水嗎？”

李語安點點頭。

“泡面呢？”

還是輕輕的點頭。

“電腦狂人”：“借我點開水，順便，再借包泡面。”宿舍內那幾個女生，太煩人了。這個李語安看起來話很少，人還不錯。

李語安起身拿出一包方便面遞給她，然后又坐回桌前看那本厚厚的大詞典了。

“電腦狂人搔搔亂蓬蓬的頭發，看看手上的泡面：“一元面？現在還有一塊錢的泡面，泡起來能吃嗎？”她嘟囔著，看到李語安向她伸出的手，忙道：“開玩笑的，回頭我還你。”本想說還她“統一”“康師傅”杯面的，看李語安的神情，立刻咽了回去，否則連這包面都沒得吃。

很快，面泡好了，她深吸了口氣，聞起來真香。挑了一大筷子，嗯，嚼起來還不錯，連吃了兩大口，遞到李語安面前：“要不要來點？”

李語安輕輕搖頭，眼睛盯著詞典。

“電腦狂人”聳聳肩，抱著泡面坐回了電腦前。

外面嘻嘻哈哈的說笑聲很大聲地傳來。李語安看看被子和書包，很好，好戲開場了。從昨晚到現在，她只摸過一沓紙幣的上面驗證真假，其它錢絲毫未動，除了第一張其它沒有沾染她的指紋。

“剛才嚇壞我了，真要是在這屋丟了五萬塊錢，還不把我們全當成賊了。”裘圓圓拍拍胸脯，從抽屜拿出盒餅干狂嚼。

陳楠推她一把：“我都說我錯了，午飯我請，隨便你點。”

“好。”大家看裘圓圓瞬間發亮的大眼睛，嬉笑。

“我想想啊！我要吃意大利面、芝士披薩、黑椒牛排……”裘圓圓認真地想著，板著圓滾滾的手指頭一個個算著，口中喃喃有詞，逗樂了她們。

這就沒事了？李語安的余光掃過她們臉上輕松歡快的笑容，心里的疑惑漸漸放大，如果不是她們搞的鬼，那這錢是誰放的？

李姍姍端著臉盆去水房，很快又回來，興沖沖地道：“門口來了個帥哥，特別帥。還開著輛藍色寶馬呢！就停在我們宿舍樓門口。”

“人家名草有主，你興奮個什么勁？”跟在她身后進來的王穎瞥了李語安一眼，她應該清楚她們在說誰。

李姍姍一愣，李語安那有錢的男朋友就是她們剛才看到的帥哥兒啊！人長得帥，個子又高，家里又有錢，是個炙手可熱的校草。想想今后跟他走在一起的生活，李姍姍激動地臉頰都紅了，可是看看李語安，不由垮了一張俏臉。

陳楠對著小鏡子描眉，閑閑的開口：“這年頭結婚還有離婚的呢！想要好男人，就不怕與人爭，哪怕是二手男人呢！”

她的話讓李姍姍笑逐顏開：“就是，現在的好男人不是GAY就是有主了。想要吃好飯，不怕與人搶。”

王穎皺眉，嫌惡的說：“從別人的嘴巴里搶出山珍海味，再嚼一遍有意思嗎？還真當那沾過口水的菜是寶啊？”

陳楠和李姍姍的臉頓時紅了，裘圓圓看看她們，撲哧笑出聲，見她們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她忙別過頭去，一張圓乎乎的蘋果臉憋得通紅。

“電腦狂人”掏掏耳朵，真有她們的，為了一個見了一次面的男生就起了內訌。

“請問李語安在嗎？”輕柔的噪音伴著敲門聲，李語安抬眼望去，見一個直發、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站在門口，不認識。

“找我什么事？”掃她一眼，李語安把注意力又放回詞典上。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住你隔壁宿舍的韓嘉惠。”女孩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搬過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我可以坐下嗎？”

“你不是已經坐下來了嗎？還多那句話干嘛？”李姍姍語含嘲諷，她知道她想干什么，剛剛站在露臺往外看的女生堆里就有她。

韓嘉惠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徑自對李語安甜甜地笑著：“我和你一個班，我們是同班同學。”

“哦。”李語安看她一眼，手機震動，韓嘉惠的身體微向前傾，李語安不著痕跡地拿起手機轉向自己。

韓嘉惠看不到手機的屏幕內容，就看到她的手指快速按動。沒話找話：“這手機出廠時間挺早的，我以前用的那部和你這個一摸一樣，要不是后來被偷了，我會一直用下去的，想想挺遺憾的。”

“哦。”

“請問可以進來嗎？”熟悉的大嗓門，大踏步的腳聲，又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家伙。李語安看看手機瞪著走向她床邊的人，白癡，人都到門口了，還給她發什么短信？

“你和同學在談事情？”劉明浩兩只手里都提著高級床褥的袋子，讓李語安微皺了眉，知道這家伙想做什么。

韓嘉惠忙站起身：“我是李語安的同班同學，也住在她的隔壁，我叫韓嘉惠。”

“你好，我是劉明浩。”劉明浩笑得燦爛，不錯，剛入大學，李語安就交上了朋友。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韓嘉慧給他拿過一個凳子，自己也坐在他旁邊，巧笑嫣然。

“我人大的，你是燕京人嗎？”

“恐怕她的年齡沒有那么老吧？”李姍姍笑著走過來。

劉明浩哈哈笑：“產生歧義了，我應該問你是不是燕京當地人？”

“往上屬三代，老燕京人很少了。”李姍姍很滿意吸引了她的眼光，“你好，我是李姍姍，住在這個宿舍。你是土生土長在燕京的嗎？”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算是吧！”劉明浩笑著點點頭，看李語安眼睛還是不離詞典，有點氣惱，“李語安，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你就不能和我主動打聲招呼，給我拿杯水喝？”

李語安還是看都沒看他一眼：“有話就說。”

劉明浩氣結。

陳楠實在很喜歡劉明浩的長相，就算被他拒絕，也忍不住再親近，主動拿瓶橙汁遞給他：“喝橙汁好嗎？”

“不用，我不渴。”

陳楠扁扁嘴，又被拒絕了。

劉明浩把手中提的被褥包裝袋打開：“李語安，我媽多給我準備了一套被褥，我用不上，就給你拿過來了。新的，沒用過。”

“我也用不上，你拿回去吧！”

劉明浩的火開始往上冒。這被褥其實是他昨晚一回燕京立刻到商場買的，比面料，挑花色，不說錢，就是給他自己買東西都沒費那么大心思，偏偏她還不領情。同一宿舍，她睡得是學校發的廉價貨，晚上躺在硌得要命的床上，看著別人的精美的被褥，心里會好受？他不想讓她低人一頭，她就不明白嗎？

“我都拿來了，你不要就扔了吧！”他賭氣將那兩套被褥丟在她床邊。

李語安抬頭看著他，明亮的眼睛看得他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這就是李語安，和別人打交道從來都是止于“君子之交淡如水”，從不接受別人的禮物，即使是逢年過節收到的，也會以同樣價值的東西還贈。劉明浩看著那兩個大袋子，愁眉苦臉，難不成還要他提回去？擔心李語安早早離校，不到五點鐘，他就爬起來了，興沖沖地開著車往這邊趕，結果要原封不動地打包回去。

李姍姍看他沮喪的樣子，心念一動，笑道：“我正好想買一套被褥呢！不如轉給我吧！”

“好啊！一共八千五百塊。”劉明浩懶洋洋地看她一眼，將購物小票和發票遞到她面前。

李姍姍尷尬，按她想的，這個大咧咧的男孩在被拒絕后有臺階下會對她有好感的，說不定就把這套被褥順手送給她了。當然她會擺出高姿態給他錢，兩人的關系順其自然地拉近了。可是沒想到這套被褥那么貴，即使把她這個月的生活費預支出來，手中一時也湊不夠這些錢。再說，花那么多錢，就為了買套被褥，還是學校單人床用的，她又不是錢多了燒包，她尷尬地笑笑，臉都紅到脖頸了。

韓嘉惠看著她的窘態，暗自慶幸自己慢了一步，她本來也想那樣說，卻被搶先了，不然現在也像他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們家里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有幾個舍得花8000多塊錢買套在學校用的單人床褥啊？

李語安瞪他一眼：“不是說你媽媽給你準備的嗎？你手里怎么會有發票？”日期還是昨天的，撒謊也不過過腦子。

劉明浩嘿嘿笑：“我媽擔心我不喜歡，把購物小票和發票給我，好讓我換。”見李語安張口，他知道她要說啥，忙道：“在專賣店買的打折品，只換不退。”

他看李姍姍面紅耳赤的樣子，笑了一笑，將購物小票和發票收入錢包，對李語安道：“安安，我可是特地一早拿來送給你的。不說我這份情誼，單說用錢的態度，你聽說誰省錢成富豪的，你要有一千花兩千的思想，才能迫使自己努力賺錢。用高級的物品，才更刺激你要賺錢的愿望。”

李語安瞟他一眼：“我沒錢，也過慣了苦日子，不想透支過日子。再好的東西，不在我的承受能力范圍，我也不貪戀。”

劉明浩湊上前，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你不想讓我一直背負你對我的救命大恩吧？你把這份禮物收下，我心里會好受很多。”

李語安驚訝他在心里對她感到愧疚，點頭：“那行，這回我收下了。”

幾人看著他們，納悶劉明浩到底說了什么讓她改變了心意。

“太好了，看看顏色你喜不喜歡？”劉明浩打開袋子，被李語安攔住了。

“先放著，過幾天我再用。”

劉明浩轉念一想，心里嘆口氣，她是舍不得自己用，要留給家里人。

李姍姍暗暗咬牙，心里一陣氣惱，強裝笑臉：“你對你朋友真好。”

劉明浩得意洋洋：“那當然。”

他不知道，因為她這句話，在場的陳楠、李姍姍、韓嘉惠都松了一口氣。他只承認和李語安是朋友的關系，沒有說是男女朋友，希望還是很大。

韓嘉惠留意到劉明浩很重視李語安的感受，暗想一定要和她搞好關系。她笑得很是輕柔，笑容恰到好處：“安安，昨天晚上謝謝你啊！”一句話成功地引起了劉明浩的注意力，看他先是看了李語安一眼，沒有得到任何答復，接著興致盎然地看向自己，心里暗暗感激李語安少言寡語的性格。

李姍姍撇撇嘴，真假。明明要搶人家男朋友的，還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和人家先搞好關系。她才不會這樣，她欣賞劉明浩，喜歡就是喜歡，即使他是同屋人的男朋友，她也會大膽追求。不過，現在聽劉明浩剛剛一句話心里輕松多了。雖然可以搶別人的男朋友，但是當第三者插足別人感情確實挺難堪的，他們不是男女朋友，她追求就沒有錯了。

安安？李語安聽到韓嘉惠稱呼她，輕輕擰眉。她和她有那么熟嗎？她是做了什么讓她一早趕過來當面致謝的事情？她怎么不記得？

“我昨天在水房洗衣服時弄得地上到處是水漬，本來要擦干凈的，但是接了個電話，回來后看到你已經把地板擦干凈了，謝謝你啊！”韓嘉惠甜甜的笑容似乎把人沉浸。

“就這事？”李語安看她鄭重的點點頭，覺得可笑。昨天她洗完衣服，將用過的洗衣粉袋丟在垃圾桶，和自己擦身而過，也沒聽她對自己說謝謝。看看劉明浩，她明白了。

劉明浩只覺李語安瞟他的那一眼很奇怪，感覺像是待沽售價的商品，皺皺眉：“對了，安安，你今天怎么沒出去啊？”依她的性格，不會因為是開學的第二天就不去打工的，況且又沒課。

“現在就出去。”李語安在他們剛剛聊天的功夫，已經在被子里把被子和行李包里的錢收到書包里，并把被子疊放整齊。她拎起書包下床穿鞋。

韓嘉惠看劉明浩打聲招呼，跟著李語安就要出去，忙跟上前：“你們上街嗎？我也正想去，不如我們三人打車過去吧！分攤還能便宜些。”

王穎低聲笑，這女孩真會裝，明明看到人家是從寶馬車上下來的，還故意提出這種建議，是想讓對方主動邀請她上車吧！真是聰明。

劉明浩回頭笑道：“不用了，我開車來的。你再找人拼車吧！”說著，人就走了。

陳楠和李姍姍哈哈大笑。王穎沖裘圓圓擠擠眼，裘圓圓恍然大悟，也笑了起來。

韓嘉惠又羞又怒，咬著貝齒瞪著她們。

李姍姍從她旁邊經過，狠撞了下她：“人都走了，還裝著這副我見猶憐的表情給誰看啊？”

韓嘉惠狠狠瞪她一眼，抬腳就走。

“喂！你坐的椅子還沒給放回原位置呢！”李姍姍叫道。

韓嘉惠轉身，咬牙瞪她，忍著怒氣將椅子放到桌前。

“還有這張。”李姍姍不客氣地指著她給劉明浩拿的凳子。

如果眼睛可以殺人，李姍姍早陣亡百次了。韓嘉惠氣沖沖地將只偏了一點位置的凳子放回原位：“還有嗎？”

“沒啦！不送。”李姍姍笑得那個妖嬈。

在韓嘉惠走到門口時，叫道：“記得把門帶上。”

“砰”門被關的山響。

“哈哈！”207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安安，你書包里裝的是什么寶貝？抱得那么緊怕賊偷啊？”劉明浩看她雙手緊緊摟著書包，打趣道。

李語安默不做聲，好一會兒，拉開了書包拉鏈。

劉明浩手中的方向盤一個打滑，車向一邊沖去，他忙急打方向盤，車唰地停下了。

“哪來的？”他扒開書包，驚訝地看到包內羅放整齊的人民幣。他伸手去拿。

李語安打下他的手：“小心留下指紋。”她拿過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遞給他。

“我昨天回去后，發現被子和行李袋內多了這幾沓錢。”她小心的用塑料袋包住的手掏出五沓人民幣：“這些是放在被子里的，底下四沓是裝在行李袋里。

“直接放在你行李袋里？“劉明浩羨慕，”我怎么碰不到這樣的好事？天上掉餡餅，剛開學，你就嘩嘩地收錢，太牛了。”

李語安瞪他：“天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或許是贓物呢！放在行李袋里的錢，上面拿我的外套蓋住了。”

劉明浩摩挲著下巴：“怎么會有兩堆？不會是不同的人放的吧？”

她愁容滿面：“我怎么知道？開學就碰到這種事，真是見鬼了。”

“不要著急嘛！反正是多出來的錢，又不是你丟錢。你數過沒有，到底是多少？”劉明浩安慰她。

“沒有。”她哪有那個心情。

“那我們數數看吧！你瞧，這錢不像從銀行整取的。”

“為什么這么說？”

“在銀行取錢，一萬塊一般用白條扎好，整整齊齊，哪像這個疊在一塊就用橡皮筋捆上了。”劉明浩快速數著，眼睛閃閃發亮，口中還念念有詞，“夠你兩個月的生活費了、買個掌上電腦不成問題、哇塞，可以換個新款手機了……”

李語安沒有心情像他一樣快樂數錢，她皺著眉瞪著這堆錢。要說錢，真是好東西。她做夢也想天上嘩嘩地掉錢，有錢可以上大學，可以送媽媽去療養院，可以買一套房子讓外公外婆安度晚年，可是，現在一堆堆的錢自動送到她的面前，她感覺到的只有那堆錢像針似地扎手。到底是誰放的？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