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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春天的“快遞”

蘇櫻是在四月的清晨拆開那個快遞的。

包裹不大,牛皮紙包裝上貼著張手繪的貼紙——兩朵重疊的櫻花,花瓣邊緣染著淡粉,和她去年春天在老櫻花樹下撿的櫻花標本一模一樣。寄件人欄寫著“陸翊倫敦”,字跡歪歪扭扭,像他小時候疊的糖紙櫻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拆開包裹時,首先掉出來的是個玻璃罐——和她去年冬天塞給陸翊的那個一模一樣,罐底鋪著層松針,里面裝著曬干的櫻花。罐身貼著張便簽:“小櫻,我在倫敦的公園撿的,和去年春天的味道一樣。”

接著是張折疊的畫紙。展開時,蘇櫻的呼吸頓住了——畫里是老櫻花樹下的櫻花糖鋪,鋪子門口掛著木牌,寫著“小櫻和阿翊的甜”,貨架上擺滿了糖紙櫻花、烤紅薯干、橘子糖。畫的右下角有行小字:“小櫻,等我回來,我們一起開這家店。”

最底下是個鐵盒——是去年他們一起埋在老櫻花樹下的時光膠囊,鑰匙還掛在盒蓋上,沾著些泥土。鐵盒里躺著:

半塊烤紅薯干,表皮焦黑,裂開的地方滲出蜜色的糖汁(是陸翊去年冬天塞給她的,說“這是今年最甜的”);

一顆橘子糖,糖紙是她親手疊的,邊緣還留著她的指紋(是昨天早上她塞給他的,說“今天的友誼糖要留到春天”);

張素描畫,畫里的“櫻花糖鋪”門口掛著木牌,寫著“小櫻和阿翊的甜”,鋪子里的貨架上擺滿了糖紙櫻花、烤紅薯干、橘子糖——和他們一起攢了三年的“甜”。

畫的背面有行小字:“小櫻,我在機場拍了這張。他們說‘要帶最重要的東西走’,可我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從來沒離開過。”

蘇櫻的手指輕輕撫過畫紙上的櫻花。她想起上周陸翊發消息說“到了國外要給我發照片”,可這半個月來,他的消息總是石沉大海。她以為他忙,以為他在適應新環境,卻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把“最重要的東西”悄悄寄給她。

窗外的櫻花正落得密集,粉白的花瓣撲簌簌打在玻璃上,像誰把揉碎的云絮撒了滿窗。蘇櫻把照片貼在胸口,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像陸翊去年生日時敲她窗戶的節奏,像他們在櫻花樹下埋時光膠囊時的心跳,像所有未說出口的“我想你”。

“叮——”

手機震動起來。蘇櫻摘下耳機,看見屏幕上跳出條消息:“包裹收到了嗎?”是陸翊發來的,附帶張照片——他站在倫敦的櫻花樹下,懷里抱著個裹著紅布的盒子,背景里的櫻花落了滿地,像場粉色的雪。

“收到了。”蘇櫻回復,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摩挲,“里面的櫻花糖,和去年的一樣甜。”

“那就好。”陸翊的消息很快彈回來,“我昨天去看了老櫻花樹的照片,樹底下多了個新土堆,是我埋的時光膠囊。鑰匙…在你書包最底層的小鐵盒里。”

蘇櫻的手一抖,書包里的鐵盒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想起今早外婆說“巷口的烤紅薯攤沒收了”,想起路過老櫻花樹時看見的新土堆——原來他昨晚就去過了。

“阿翊。”她輕聲說,“我今天去文化站,把櫻花糖鋪的畫貼在墻上。”

“好。”他回復,“等你貼完,我給你發張照片——我在倫敦的街頭,舉著和你一樣的櫻花糖。”

蘇櫻笑了。她走到窗邊,看見樓下的老櫻花樹正落著花瓣,像誰把春天的信箋撒了滿地。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櫻花糖,又摸了摸發梢的櫻花,忽然覺得,這個春天,好像會比往年更甜——

因為她的阿翊,會把春天的溫度,把所有的“永遠”,都藏在快遞里,寄到她的心里。

直到外婆來喊她吃飯,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機。蘇櫻幫陸翊把櫻花糖鋪的畫貼在文化站的墻上,又往他口袋里塞了顆橘子糖:“這個給你,今天的‘友誼糖’。”

陸翊接過糖,剝開放進嘴里。甜膩的橘子香混著櫻花的甜,在舌尖化開。他望著蘇櫻被風吹紅的臉頰,忽然說:“小櫻,我昨天晚上夢見我們老了。”

“老了?”

“嗯。”他笑著點頭,“我們坐在櫻花樹下,你給我剝櫻桃,我給你遞櫻花糖。我們的小櫻(指他們的女兒)蹲在旁邊,舉著快遞盒說‘外公外婆,我也要寄’。”

蘇櫻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她伸手打了他一下:“阿翊!不許說這些!”

陸翊卻攥住她的手,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小櫻,我會讓你實現所有的‘永遠’。”

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藍秋衣——那是他奶奶親手織的,針腳歪歪扭扭,卻洗得很干凈。蘇櫻望著他眼里的堅定,忽然明白:有些永遠,不需要說出口。

比如,櫻花巷的老房子里,他和她的重逢。

比如,快遞里的櫻花糖,和永遠的約定。

比如,此刻交握的手,和心跳的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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