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霜落下來的時候，營地外的野草都裹上了一層白霜，踩在腳下咯吱作響。清晨的空氣冷得刺骨，部落成員們出門時，都把獸皮裹得更緊了些，連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的霧氣。李全早早就醒了，他走出帳篷，看到花和幾個女人正蹲在篝火旁，用陶罐煮著粟米粥，火苗舔著陶罐底部，發出輕微的聲響。木和阿石則拿著石斧，在營地周圍砍著干枯的樹枝——冬天取暖全靠篝火，必須提前儲備足夠的柴火。“李全，你醒啦！粥馬上就好。”花看到他，笑著打招呼。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部落里的人早已不再把李全當成“外人”，反而處處依賴他的主意。李全點了點頭，走到木身邊，看著他砍樹的動作——木用石斧的刃口對著樹干反復劈砍，效率很低，半天才能砍倒一棵小樹。“這樣太慢了。”李全說道，接過木手里的石斧，“你看，找樹干上有裂紋的地方，順著裂紋砍，更容易把樹砍倒。”他指著一棵枯樹的樹干，那里有一道明顯的縱向裂紋。李全舉起石斧，對準裂紋處，用力劈下，石斧嵌入樹干，再順勢向旁邊一撬，樹干的裂紋瞬間變大。木看得眼睛發亮，趕緊接過石斧，按照李全的方法嘗試，果然，沒一會兒就把那棵枯樹砍倒了。“真管用！李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阿石湊過來，一臉崇拜地問道。在他眼里，李全就像部落里傳說中的“山神”，無所不能。李全笑了笑，沒解釋——總不能說自己來自幾千年后吧。他指著營地周圍：“我們得把柴火堆在帳篷旁邊，用石頭圍起來，防止被風吹散，也方便拿取。另外，還要多砍些樹枝，用來加固帳篷，防止冬天刮風把帳篷吹塌。”石老也走了過來，聽到李全的話，立刻說道：“所有人，分成兩組！一組跟著木和阿石砍柴火、加固帳篷；另一組跟著花和葉，整理糧食和獸皮，把糧食分袋裝好，獸皮縫補一下，讓大家冬天能穿得暖和些！”部落成員們立刻行動起來，營地里又熱鬧起來。李全則帶著幾個年輕人，在每個帳篷的門口都挖了一條淺溝——他記得冬天可能會下雪，積雪融化后會流進帳篷，挖條淺溝能把水引走，保持帳篷內部干燥。“李全，挖這個溝干什么？”一個叫“石蛋”的年輕族人好奇地問道，他是部落里最年輕的獵手，才十六歲，對李全的每一個舉動都充滿好奇。“冬天會下雪，雪化了會變成水，流進帳篷里，人睡在里面會著涼。”李全一邊挖溝，一邊解釋，“挖了這條溝，水就會流到溝里，帳篷里就不會濕了。”石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更賣力地挖了起來——他雖然不完全明白“雪化水”的道理，但他相信李全，只要是李全說的，肯定是對的。中午的時候，花煮好了粟米粥，還烤了幾塊干肉。大家圍坐在篝火旁，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李全突然想起，部落里的人吃的都是生肉或者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很容易感染病菌，于是說道：“以后吃肉，一定要烤透，或者放在粥里煮爛。生肉里有‘小蟲子’（他沒法解釋細菌，只能用“小蟲子”代替），吃了會生病。”“小蟲子？我怎么沒看到？”石蛋疑惑地問道，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烤肉。“這些‘小蟲子’很小，眼睛看不到，但它們會在肚子里搗亂，讓人肚子疼、發燒。”李全盡量用簡單的語言解釋，“上次那個孩子生病，可能就是吃了沒烤透的肉。”部落成員們聽到“生病”，都有些害怕——在這個時代，生病幾乎就等于死亡，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族人。石老立刻說道：“以后所有人，吃肉必須烤透！誰要是敢吃生肉，就罰他一天不準吃飯！”大家都點了點頭，沒人敢反對。李全看著大家的反應，心里松了口氣——他知道，改變原始的生活習慣很難，但只要慢慢引導，總能讓大家接受更健康的生活方式。下午，李全又帶著大家做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找了幾塊大石板，在營地中央搭建了一個“公共篝火臺”，用石頭把石板圍起來，上面放著一個大陶罐。“冬天天冷，大家晚上可以圍著這個篝火臺取暖，還能在這里煮粥、烤肉，不用每個帳篷都生火，節省柴火。”石老看著搭建好的篝火臺，眼里滿是贊賞：“李全，你考慮得太周到了！有了這個篝火臺，大家冬天晚上也能聚在一起，不僅暖和，還能互相照應。”接下來的幾天，部落一直在為過冬做準備。柴火堆得比人還高，每個帳篷都加固得結結實實，糧食分裝在十個獸皮袋里，存放在石老帳篷旁邊的“糧窖”里（李全指導大家挖的地下糧窖，比地上更干燥，糧食不容易發霉），獸皮也都縫補好了，每個人都有了兩件獸皮衣服。這天晚上，刮起了大風，呼嘯的風聲像野獸的嘶吼，在營地周圍回蕩。部落成員們都躲在帳篷里，卻一點也不害怕——他們的帳篷被加固過，外面還有淺溝，篝火臺里的火也燒得很旺，帳篷里溫暖又干燥。石老的帳篷里，李全、石老、木、阿石和花圍坐在小火堆旁，喝著溫熱的粟米粥。石老看著李全，突然說道：“李全，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自從你來了，部落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有了足夠的糧食，有了好用的工具，大家也不用再害怕冬天。以后，你就是部落的‘大巫’（部落里負責祭祀、出謀劃策的人，地位僅次于首領），和我一起管理部落。”李全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讓大家都能活下去，不用當什么‘大巫’。只要大家相信我，我們一起把部落建好，明年春天種出粟米，以后再也不用挨餓受凍。”木和阿石立刻說道：“我們相信你！李全，你說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花也點了點頭：“有你在，我們不怕。”篝火的光芒映照著每個人的臉，溫暖而堅定。李全看著眼前的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在這個陌生的史前時代，他終于有了“家人”，有了需要守護的人。他知道，寒冬即將來臨，但只要大家團結在一起，只要他的種植計劃能成功，石部落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窗外的風聲還在呼嘯，但帳篷里的每個人，心里都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