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將河谷染成了暖金色，石部落的成員們背著裝滿野生粟米穗子的藤筐，浩浩蕩蕩地返回營地。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手里攥著幾支金黃的穗子，時不時舉起來對著夕陽看，像是握著一把把小小的火炬。李全走在隊伍中間，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笑容，心里也滿是暖意。這一天的采集成果遠超預期——部落四十多人齊上陣，竟然采回了二十多筐粟米穗子，在營地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金黃的顏色在暮色中格外顯眼。“李全，你看！這么多，夠我們吃到冬天了吧？”阿石放下藤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興奮地說道。他早上還對李全說的“喂鳥的草能吃”半信半疑，現在看著滿堆的粟米穗子，早已徹底信服。李全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這些穗子要先曬干，脫殼，才能儲存。要是直接堆在這里，下雨會發霉，受潮也會壞。”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營地旁邊的空地，“我們得先找個干燥的地方，把穗子攤開曬干。”石老走了過來，聞言立刻點頭：“聽李全的！所有人，先把粟米穗子搬到那邊的空地上，攤開曬著！花，葉，你們帶幾個女人，去砍些樹枝，編幾個曬架，把穗子架起來，通風快！”部落成員們立刻行動起來——男人們扛著藤筐，將粟米穗子均勻地鋪在空地上，薄薄一層，避免堆積；女人們則拿著石斧，去附近的樹林里砍樹枝，用藤蔓編織成簡易的曬架，將靠近地面的粟米穗子挪到架上，防止受潮。李全也沒閑著，他找來幾塊平整的大石頭，并排放在篝火旁，又找了幾塊稍小些的石頭，當作“石碾”。等曬架搭好，他拿起一小捆已經有些曬干的粟米穗子，放在平整的大石頭上，用“石碾”輕輕碾壓。“嘩啦——”隨著碾壓的動作，粟米的外殼紛紛脫落，露出里面淡黃色的顆粒，落在石頭上，像細小的珍珠。圍在旁邊的孩子們發出一陣驚呼，伸手想去撿，卻被花輕輕攔住：“別碰，這是要吃的糧食。”“大家看，這樣碾壓，就能把殼和米分開。”李全拿起一把脫殼的粟米，展示給部落成員們看，“殼沒用，可以燒掉或者扔掉，米要裝起來，放在干燥的地方儲存。”石老接過粟米，放在手心仔細看了看，又放在嘴里嘗了嘗，點點頭：“比煮穗子好吃，更甜。”他立刻安排人手：“木，你帶幾個年輕人，跟著李全學脫殼；其他人繼續曬穗子，晚上輪流守著，別讓野獸偷吃！”接下來的幾天，石部落的營地變成了一片忙碌的景象。白天，大家輪流曬粟米、脫殼，篝火旁的石頭堆旁總是圍著人，學習如何高效地碾壓粟米；晚上，則安排兩人一組輪流守夜，不僅要防備野獸，還要留意天氣，一旦有下雨的跡象，就趕緊把粟米收起來。李全也沒閑著，他不僅教大家脫殼，還改良了脫殼的工具——他讓木用石頭打磨出一個凹槽，再找一根圓柱形的木頭，做成簡易的“石臼”和“木杵”，這樣舂米比用石碾碾壓更高效，脫殼也更干凈。“用這個舂，快多了！”木拿著木杵，在石臼里舂著粟米，臉上滿是驚喜。之前用石碾，一個時辰只能脫殼一小筐，現在用石臼，半個時辰就能脫殼一筐，效率提升了一倍還多。部落成員們對李全的敬佩又多了幾分——這個從“天上來”的人（部落成員私下里都這么猜測），不僅會取火，還能找到能吃的“草”，現在又發明了好用的工具，簡直像有通天之能。這天晚上，所有的粟米終于都脫殼完成，裝在了十個用獸皮縫制成的“糧袋”里，存放在石老的帳篷旁邊——那里是部落最安全、最干燥的地方。石老清點了一下，總共收獲了大約兩百斤粟米，足夠部落四十多人吃一個多月，再加上之前儲存的野果干和偶爾狩獵到的獵物，撐過冬天應該沒問題了。篝火旁，石老特意煮了一鍋粟米粥，還烤了一只兔子，算是給大家“慶功”。粥熬得濃稠，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部落成員們捧著陶碗，喝得津津有味，連孩子們都喝了兩碗，小肚子鼓鼓的。“李全，這次多虧了你，部落才能有這么多糧食。”石老端著陶碗，走到李全面前，鄭重地說道，“以后，部落里的事，你說了算。”李全連忙擺手：“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現在糧食夠過冬了，但明年呢？后年呢？河谷里的野生粟米，采一次就少一次，要是明年長得少，我們還是會挨餓。”石老的臉色沉了下來：“那怎么辦？我們只能靠打獵和采野果為生，從來沒有別的辦法。”李全看著篝火，眼神堅定：“有辦法。我們可以自己種。”他指了指營地外的空地，“把野生粟米的種子留一部分，明年春天，種在地里，澆水、施肥，讓它們長出更多的粟米。這樣，我們就不用再靠天吃飯，每年都能有糧食收獲。”“自己種？”石老愣住了，部落里的人從來沒想過，植物還能自己種。他們一直以為，植物都是長在野外，只能靠采。不僅是石老，圍在旁邊的部落成員們也都愣住了，紛紛議論起來：“能種活嗎？”“種在地里，會不會不長？”“要是種不出來，種子不就浪費了？”李全知道，讓這些習慣了采集和狩獵的原始人接受“種植”這個概念，需要時間。他沒有著急辯解，而是從糧袋里拿出一把粟米，放在手心：“我們先留一部分最好的種子，放在干燥的地方保存。明年春天，我們先種一小塊地試試，要是成功了，再多種。就算失敗了，也只是損失一點種子，不會影響我們的糧食儲備。”石老看著李全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心的粟米，沉默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做。我們留種子，明年春天試試種！”篝火的光芒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雖然還有些人對“種植”心存疑慮，但更多的人眼里充滿了期待。李全知道，這是他推動石部落走向“種田文明”的第一步，雖然艱難，但只要邁出這一步，未來就有無限可能。他抬頭望向夜空，星星明亮，仿佛在注視著這片蠻荒的土地。李全在心里默默想道：明年春天，這里將長出第一片屬于石部落的農田，而這，只是文明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