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芒在暮色中跳動，石部落的成員圍坐在火堆旁，臉上還帶著重新取火成功的喜悅。木和幾個年輕族人正用木棍串著幾塊狼肉，在火上慢慢烘烤，油脂滴落在火里，發(fā)出“滋滋”的聲響，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這是昨天獵殺野狼剩下的肉，也是部落里僅存的肉食儲備。李全坐在石老身邊，看著烤得焦黑的狼肉，胃里一陣翻騰——他習(xí)慣了現(xiàn)代烹飪的精細(xì)，這樣半生不熟、帶著血絲的烤肉，實在難以入口。但他知道，在這個食物匱乏的時代，能有肉吃已經(jīng)是奢侈，他不能挑剔。“吃。”石老遞過來一塊烤得相對熟透的狼肉，眼神里帶著關(guān)切，“補充力氣，傷好快。”李全接過狼肉，咬了一小口，粗糙的肉質(zhì)帶著淡淡的腥味，他強忍著咽了下去。這時，他注意到幾個孩子圍在火堆邊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烤肉，卻不敢上前。他們穿著單薄的獸皮，凍得瑟瑟發(fā)抖，臉上滿是饑餓的神情。“部落里，還有多少食物？”李全放下狼肉，指了指孩子們，又指了指帳篷角落堆放的野果干。石老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野果干，只剩兩袋。肉，吃完這頓，就沒了。”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山林，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冬天要來了，獵物少，野果也沒了。去年冬天，部落……走了十個人。”李全心里一沉——他知道史前部落的生存有多艱難，冬季的嚴(yán)寒和食物短缺，往往會奪走一半人的生命。現(xiàn)在距離冬天還有一個多月，要是不盡快找到穩(wěn)定的食物來源，石部落恐怕真的撐不過去。“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去狩獵。”李全說道。他雖然沒有狩獵經(jīng)驗，但他懂地形勘察，或許能幫上忙。石老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你傷沒好，山里危險，有熊，有狼。”“我不去打獵，我找……吃的。”李全指了指地面，又做了個植物生長的手勢。他記得白天在帳篷外看到過一些類似粟米的野草，或許可以嘗試尋找可食用的植物，作為食物補充。石老雖然沒完全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經(jīng)過取火的事，他已經(jīng)對李全多了幾分信任。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石老就帶著阿石、木等五個族人，拿著石斧、石矛，準(zhǔn)備去山林里狩獵。李全則跟著兩個負(fù)責(zé)采集的女人，朝著營地附近的河谷走去。這兩個女人一個叫“花”，一個叫“葉”，都有著黝黑的皮膚和粗壯的手臂，常年的采集讓她們對可食用的野果、野菜了如指掌。“這里，有莓果。”花指著路邊的一叢灌木，上面結(jié)著紅色的小果子，她熟練地摘了幾顆遞給李全，“甜，能吃。”李全接過莓果，嘗了一口，酸甜多汁，確實好吃。但這樣的野果數(shù)量太少，而且分布零散，根本不夠部落幾十人吃。他一邊跟著花和葉采集，一邊仔細(xì)觀察周圍的植物——他學(xué)過植物學(xué)基礎(chǔ)，知道哪些植物的種子、根莖可食用。走到河谷邊時，李全突然停住了腳步——河谷兩岸的草地上，長著一片密密麻麻的野草，約有半人高，頂端結(jié)著細(xì)小的、金黃色的穗子，看起來像極了現(xiàn)代的粟米（小米）。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仔細(xì)觀察這些野草的穗子——穗子上的顆粒雖然比現(xiàn)代粟米小，但形狀、顏色都極為相似。“這個，能吃嗎？”李全摘下一個穗子，遞給花和葉。花和葉湊過來看了看，搖了搖頭。葉比劃著說道：“這個，澀，不好吃，喂鳥的。”李全心里卻一陣激動——他知道，野生粟米經(jīng)過處理后，是可以食用的，而且產(chǎn)量高，容易儲存，正是解決部落食物短缺的關(guān)鍵！他摘下幾顆顆粒，放在嘴里嚼了嚼，確實有些澀，但只要經(jīng)過晾曬、脫殼、蒸煮，就能變成能吃的糧食。“這個，很多。”李全指著河谷兩岸的野生粟米，又做了個吃飯的手勢，“能吃，很多人吃。”花和葉面面相覷，顯然不相信——這種野草她們見過很多次，從來沒人吃過。但看到李全堅定的眼神，她們還是點了點頭，幫著李全采摘野生粟米的穗子。一上午的時間，三人采摘了滿滿兩捆野生粟米穗子。李全還在河谷邊發(fā)現(xiàn)了幾株類似水稻的野草，雖然現(xiàn)在不是成熟季節(jié)，但也讓他看到了希望——只要能找到可食用的作物種子，就能嘗試人工種植，徹底解決食物問題。回到營地時，石老他們也回來了，卻只有木扛著一只瘦弱的鹿，其他人都垂頭喪氣的。“山里獵物太少，只打到一只鹿，還不夠部落吃兩頓。”石老的語氣里滿是失望。李全趕緊將采摘的野生粟米穗子遞到石老面前，興奮地說道：“這個，能吃！很多，能采很多！”石老看著這些金黃色的穗子，又看了看花和葉，花和葉趕緊比劃著說這是“喂鳥的草”。石老皺起眉頭，顯然有些懷疑：“真的能吃？”“能吃！”李全肯定地說道，“我教你們怎么弄。”他立刻找來一塊平整的石頭，將野生粟米穗子放在上面，用另一塊石頭輕輕碾壓，穗子的外殼脫落，露出了里面細(xì)小的、淡黃色的顆粒。他又找來一個陶罐（部落里僅有的兩個陶罐之一），將顆粒放進去，加上水，放在篝火上煮。部落的人都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陶罐里的顆粒。半個時辰后，陶罐里飄出了淡淡的香氣，李全打開陶罐，里面的顆粒已經(jīng)煮成了糊狀，看起來像小米粥。他舀起一勺，吹涼后嘗了一口——雖然有些粗糙，但確實能吃，而且飽腹感很強。“能吃！真的能吃！”李全興奮地喊道，將陶罐遞給石老。石老舀起一勺，嘗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這東西雖然不如肉好吃，但確實能填肚子，而且河谷邊有大片這樣的草，要是能采回來，足夠部落吃一陣子了！“好！好！”石老激動地拍了拍手，立刻對著部落成員喊道，“所有人，都去河谷采這個！多采！越多越好！”部落的人都?xì)g呼起來，剛才因為狩獵失敗的沮喪一掃而空。他們拿著藤蔓編織的籃子，朝著河谷跑去，連孩子們都跟著幫忙。李全看著忙碌的人群，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他終于為部落找到了第一份希望，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野生粟米馴化，變成真正的農(nóng)作物，讓石部落徹底擺脫食物短缺的困境。夕陽再次落下，河谷邊滿是石部落成員的身影，金黃的粟米穗子被源源不斷地運回營地，堆成了小山。李全站在營地中央，看著這堆粟米穗子，又望向遠處的田野，心里默默想道：這只是第一步，很快，這里就會變成真正的農(nóng)田，長出養(yǎng)活所有人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