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教授冰箱壞！大叔初顯神力

顧北把最后一塊排骨啃得干干凈凈，骨頭扔進垃圾桶時還撞出個脆響。他剛把飯盒蓋上，老金就晃著一張維修單擠進門，茶缸子冒著熱氣，嘴還沒停：“物理系林教授點名找你，說冰箱不制冷了，再拖下去實驗數據全得泡湯。”

“她不是前兩天還嫌我眼花路癡，連門都找不著？”顧北擦了擦嘴，“怎么，現在信我能修精密儀器了？”

“嘿，你這‘迷糊大力叔’的名頭都傳到實驗室去了，”老金把單子拍他手里，“人家說了，眼花不要緊，力氣大就行。”

顧北翻了個白眼，拎起工具包就走。軍綠色帆布包在他肩上一晃一晃，錦鯉在里面哼著評書調子：“宿主，這回可別整出人命來，人家教授搞的是科學，你搞的是玄學。”

“閉嘴，你個吃白飯的。”

物理樓走廊安靜得能聽見日光燈管的嗡鳴。顧北推開門，實驗室里冷氣撲面，林知夏正站在一臺銀灰色冰箱前，眉頭擰成個結。她聽見動靜轉過頭，鏡片后的眼神上下掃了他一遍：“你能分清壓縮機和溫控器？”

“能分清插頭和插座就行。”顧北咧嘴一笑，把包往地上一放，“先讓我看看它犯什么病。”

他蹲下身，打開冰箱側板，手指在幾根線路間點了點。林知夏站在旁邊，抱著臂，語氣不松不緊：“廠家說最快兩小時后才能派人來，可里面的樣本最多撐四十分鐘。”

“那得先斷電。”顧北頭也不抬，“不然一會兒火花四濺，您這實驗室就得改名叫爆破組。”

林知夏沒笑，但嘴角抽了一下。她看著顧北把工具一件件擺開，動作利落，半點不拖泥帶水，心里那點懷疑悄悄退了半寸。

可下一秒，顧北合上蓋子，站起身：“這玩意兒修不了，得換。”

“換？”林知夏皺眉，“整機替換？這可是定制設備，光拆裝就得請專業團隊。”

“不是請人，是我搬。”顧北脫下工裝外套往肩上一搭，“這老家伙卡在墻里，螺絲全銹死了，工具使不上勁。干脆整個抬走，省事。”

林知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三噸重，你說抬走就抬走？叉車都沒調來，你拿什么抬？”

“拿手。”顧北活動了下手腕，“您讓讓，別站門口，待會兒沒地方轉身。”

她沒動，眼神像在看一個突然開始說胡話的病人。可顧北已經走到那臺龐然大物前，雙手卡住底座兩側，腰背一沉，膝蓋微曲，猛地一挺。

嗡——

底座與地面分離的瞬間，實驗室的燈似乎閃了一下。那臺冰箱，像被拔出的蘿卜，整塊離地，懸在半空。顧北腳步沒亂，呼吸也沒急，就這么穩穩地扛著三噸重的鐵疙瘩，緩步往后退，穿過操作臺之間的窄道，直奔門口。

林知夏站在原地，眼鏡都忘了推。她搞了二十年物理，知道什么叫慣性，什么叫靜摩擦力，更清楚一個五十五歲的后勤大叔，不該有這種反物理定律的力氣。

冰箱被輕輕放在走廊空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地面瓷磚都沒裂。顧北拍了拍手：“新機子放這兒？”

沒人回答。

他回頭，看見林知夏還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釘在他手上。他低頭一看，自己手背青筋凸起，像盤著幾條小蛇，指節粗大，掌紋里嵌著常年勞作的裂痕——不是普通工人那種磨損，是長期對抗巨力留下的印記。

“您這冰箱，”顧北撓了撓頭，“我放好了，新機子到了喊我來接線。”

林知夏這才動了動，推了下眼鏡：“你……力氣很大？”

“您這算夸我？”顧北咧嘴一笑，露出兩排不算整齊但挺白的牙，“我天天搬磚，不練點力氣，怎么混飯吃。”

她說不出話。科學教會她質疑一切，可眼前這一幕，沒法用“鍛煉”“體能好”來解釋。一個能徒手搬走三噸設備的人，不該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褲，背著個破帆布包，在校園里送快遞、修水管、被學生追著喊“魔術叔”。

“樣本還有十分鐘失效。”她終于找回聲音，“新設備需要校準，你能……幫忙接線嗎？”

“行啊。”顧北重新卷起袖子，“反正我也沒別的事。”

他蹲在新冰箱前，手指在接口間快速移動，動作精準得不像臨時工。林知夏站在旁邊，看著他后頸的白發被空調風吹得微微晃動，忽然問：“你以前……在工地干過？”

“早年搬過磚，扛過水泥袋。”顧北頭也不抬，“那時候一天干十二小時，晚上躺床上，胳膊都不是自己的。”

“那現在呢？為什么來學校？”

“清閑。”他擰緊最后一顆螺絲，“不曬不淋，工資準時，還能蹭食堂的糖醋排骨。”

林知夏沒再問。她低頭看著新冰箱的顯示屏亮起，溫度開始下降，樣本安全了。可她心里那根弦，卻越繃越緊。

實驗室里恢復了正常運轉，學生陸續回來，低聲議論著剛才那一幕。有人小聲說：“那大叔是不是練過舉重？”另一個說：“舉重運動員也沒這力氣吧？他走的時候，地板都沒震！”

顧北收拾工具，把工裝套上，拎起包準備走。林知夏叫住他：“顧師傅。”

“嗯？”

“今天……謝謝你。”

“小事。”他擺擺手，“下次冰箱再壞，提前叫我，別等快炸了才想起來修。”

他轉身要走，林知夏忽然又開口：“你剛才搬設備的時候……沒覺得重？”

顧北回頭，笑了：“重是重，可總比背個學生下三樓輕吧？”

話一出口，他意識到說漏了嘴。溫婉那事剛平息，這會兒提，不合適。

林知夏卻沒追問，只是盯著他看了兩秒，輕輕說：“你記性不好，力氣倒是一點沒忘。”

顧北干笑兩聲，快步走出實驗室。

走廊盡頭，錦鯉從包里探出腦袋，小聲嘀咕：“宿主，你這嘴比你手還容易惹事。”

“閉嘴，再說話把你塞進冰箱冷凍層。”

“呵，你舍得？我可是你唯一的系統。”

顧北沒理它，腳步剛邁出去，手機震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是溫婉發來的消息：“今天實驗室的事，我聽說了。你又逞能了？”

他回了個：“沒逞能，就是搬了個冰箱。”

“三噸重的？”

“也就兩袋米的重量。”

“騙人。我查過設備參數，凈重3.2噸。你當我是外行？”

顧北咧嘴一笑，正要回，手機又震。是林小月，頭像蹦跶著發來一句：“大力叔！聽說你今天在物理樓秀神力？視頻有沒有？我出十杯奶茶換！”

他把手機塞回兜里，抬頭看見林知夏站在實驗室門口，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目光落在他身上。兩人隔了十米，誰都沒動。

她沒說話，只是把文件夾夾在腋下，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鏡。

顧北沖她揮了揮手，轉身下樓。

他走到一樓大廳時，聽見背后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林知夏追了下來。

“顧師傅。”她站定，語氣平靜，“我有個舊設備庫，堆了十幾臺報廢儀器，一直沒人清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幫忙搬走？”

顧北瞇眼：“您這是要測試我體力？”

“算是。”她直視他，“我想知道，你今天的表現，是偶然，還是常態。”

他笑了，把帆布包往肩上一甩：“教授，您這問題，得靠力氣回答。”

說完，他轉身朝后門走去，步伐穩健，背影挺得筆直。

林知夏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拐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夾邊緣。

她忽然轉身回實驗室，打開電腦，調出校園監控系統，輸入時間：14:20，物理樓B區走廊。

畫面里，顧北雙手托著冰箱，一步步后退，腳步平穩，肩背沒有絲毫晃動。

她把畫面定格在他手部特寫——青筋暴起，皮膚下血管如網，掌心老繭厚得能刮下一層泥。

她點開另一段錄像：昨天下午，舞蹈系走廊，顧北背著溫婉下樓，速度均勻，呼吸平穩，連帽子都沒歪。

鼠標停在暫停鍵上，她低聲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錦鯉在包里翻了個身，嘀咕：“宿主，有人盯上你了。”

顧北沒回應，只是把手伸進包里，摸出一罐冰啤酒，拉開拉環。

氣泡涌上的聲音，清脆得像某種信號。